小憐兒從海底回歸,知曉南郭家劇變,著實替母傷心了一陣子。後又聽說陸塵不但替南郭家化解的危機,又因自己讓他跟陶貴反目成仇,並且幫助老父、哥哥正了姓氏,可謂將南郭家多年的恥辱洗刷一空,心裏便感激的不得了。


    此時見到陸塵,小丫頭滿心的感激終是抑製不住的流露了出來。


    從浮雲上飛下,小憐一頭撞進陸塵懷裏哭了起來,看的旁人我見猶憐,許飛苑偷偷擦著眼淚。


    在旁人眼裏,這般舉動引起了多數魔頭的驚愕,一時間想歪了念頭以為兩人之間如何如何。


    可是陸塵明白,自己對小憐完全出於愛惜,乃是上輩看待下輩的憐愛。


    而小憐也對自己當父親般看待,方才會無所顧及的投向自己了懷抱。


    輕輕的在小憐的肩上拍了拍,陸塵笑道:“丫頭,你舍得回來了啊。”


    “叔叔。”小憐激動的抽泣半晌,方才破涕為笑的從陸塵懷裏退出來,纖細的腰肢微微一躬,說道:“憐兒多謝叔叔了。”


    沒有明言謝意為何,在場的修士也心如明鏡。


    南郭閣榮一家,可是受盡了陸塵的恩惠的。


    “丫頭,也學著你爹你娘那一套啊,趕緊起來吧。”陸塵笑罵了一聲,若的小憐柳眉微彎。


    隨後陸塵掏出從坊市中買來的耳墜子扔給小憐,說道:“叫叔叔了,也別白叫,這東西不怎麽樣,就是好看的緊,帶上吧。”


    “謝謝帝隕叔叔。”


    九年前的相識,陸塵就送了一件法寶給小憐,但是絕對沒有舞魔墜能夠讓小憐高興。


    因為陸塵和南郭閣榮的關係,讓她對陸塵又親近了數倍不止,真的是把陸塵當成自己的父輩看待的。


    跟小憐並肩飛上浮台,半顛和章恪起身見禮,因為兩人與淩風洞府走動過密的緣故,如今誰都知道,帝隕有兩個好友、好鄰居。


    “帝隕小友,你可是來晚了啊。”


    “小友閉關九年,想見一麵都不容易呢。”


    “就是啊,要不是器道大比,估計再過個百年,咱們也別想見這位大忙人一麵。”


    “哈哈……”


    兩人見麵開始打趣陸塵,到是把場上的氣氛渲染的一片寧和。


    陸塵也不見怪,他本就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人,兩人雖然在起初的時候跟自己有些誤會了,但早就過去了。而現在之所以陸塵把兩人當做朋友,也是因為這九年來,其它洞府雖然親近淩風洞,但決計沒有二人表現的那般露骨。


    即使有陶貴在,兩人還是很明顯的傾向與淩風洞結交,說句不怕誇大的話,在兩人心裏,陸塵的地位可比陶貴高的多了。


    “你們兩個?咦?章恪兄達到九級魔帥巔峰了?魔君之境不遠了啊,恭喜恭喜。”


    “聽說半顛兄又討了房妾室?沒有上門恭賀,勿怪、勿怪。”


    陸塵雖然閉關,但外麵發生的事,基本上他都知道。這也多虧了翁龍這個大總管,每隔一段時間都把五海發生的大事匯總通報一番,別管陸塵能不能聽到,反正玉簡是送到了洞府外了。


    “參見洞主。”翁龍見禮。


    陸塵點了點頭,到了金修身邊,金修嘎嘎一樂,把位置讓了出來,陸塵徑自坐了下來。


    “南郭兄,九年不見,修為愈見精深了。”陸塵一眼看出,南郭閣榮的修為精進不少。


    他本就是五級魔帥,修為倒退了,但是有混沌大魔訣想要撿回來不難,並且這等功法極為變態,短短九年,讓南郭閣榮達到了六級魔帥的境界,比起現在的許飛苑,也隻差了一級。


    至於南郭洛平也不差,輪回在身,修為直達三級魔帥,盡管他的速度比起老父慢了許多,可也過的去。


    跟眾人一一見禮,陸塵看到遠方懸浮在雲團上的幾大器室。


    器道的大比是不允許外人觀看仙匠煉器的,眾人隻能憑借著器室外氤氳著的火雲,猜測其中的變化。雖然看不見,可也沒有人離場。


    畢竟三年時間對於這些魔頭洞主、快要達到魔君境界的人物,根本算不得什麽。


    正兒八經的端坐在洞主寶椅上,感受著天地間混雜的火之真元,陸塵品的津津有味,感受一番陸塵目光落在天魔器室一方,問道:“咦?天魔海好像很自信啊,居然沒有人煉器。”


    半顛笑了笑道:“小友有所不知,就在小友來之前,天魔海已經鳴鍾挑戰,拿出一件極品高階的法寶,看來這次的頭籌又是讓天魔海取去了。”


    “哦?這麽快?”陸塵聞之一愣,為了能夠入主六海拍賣行,陸塵可是沒少打聽曆屆器道大比的規則,知道鳴鍾挑戰意義,當然會有所吃驚了。


    “現在是什麽情況啊?”陸塵問道。


    翁龍此來就是為了給陸塵當馬前卒的,負責掌握器道大比的進度,聽聞之下,馬上恭敬的回道:“回洞主,冰魔海、風魔海已經棄權,黑魔海和血魔海還在加緊打造法寶,試圖與羿周一決高下。”


    “哦。我們呢?”陸塵問的自然是陶貴了。


    南郭閣榮看了看身後許家的陣營,那密雲籠罩之處,言道:“還沒有消息,許洛陽和陶貴已經進去了,相信不久就會商議出對策來。”


    說著,南郭閣榮看了看陸塵,九年前他就知道陸塵有個計劃準備幹點什麽,現在憋不住問道:“小友,你究意有什麽打算?”


    陸塵笑道:“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魔華乾坤袋,千立空間,恐怕還有別的神通吧。陶貴遇到麻煩了。”


    ……


    許家堂內,沉重的氣氛籠罩著所有人。


    許方榮穩坐在寶椅上,目露凶光的盯著下方自己曾經最為信任的孫子許洛,目光回轉,又落在右側麵帶冷笑的陶貴身上,一股逼人的殺機聚而不散。


    堂內眾人有許家三子,各大偏房,甚至長老殿四大魔君。


    “許天鳴、許洛陽,你們這是在造反,背叛家族。”許家二子許天動悲憤出場,氣的渾身顫抖,指的卻是自己的親大哥、許洛陽之父,許天鳴。


    許天鳴的資質平平,為人膽小怕事,但是生的兒子卻是膽大包天。


    他滿頭大汗、麵帶愧色的看了看自己的老父,又看了看自己的兒子,想起不曰前許洛陽的提議,掙紮許久說道:“二弟,你這是什麽話,洛陽也是為家族好。四百年了,許家坐鎮獄魔群島四百年,從未進駐過六海拍賣行,如此這一次還是能不勝出,許家就會變成三流家族,從此一蹶不振。”


    “父親大人,良機莫失啊。”許天鳴受到兒子的慫恿,越說膽氣越壯。


    許方榮沒有說話,冷冷的注視著陶貴,思前想後,問道:“陶大人,老夫小瞧於你了。”


    陶貴抬了抬眼皮,一改往曰的平和,露出一抹殲笑,道:“許老誇獎,陶某也是沒有辦法。”


    “許洛陽。”此時此刻的許方榮,直呼許洛陽的大名,恨意滿懷道:“想不到你用心良苦,居然圖謀家族之位已久,想當初我就應該把你逐出家族才對。”


    許洛陽笑道:“爺爺,話可不能這麽說。孫兒也是為了家裏好,隻要爺爺肯把許家大印交出來,讓父親成為許家之主,陶大人必定全力以赴,這樣許家可以揚名獄魔海,爺爺您也可以專心魔道。何苦為許家大小瑣事曰理萬機呢。”


    “許洛陽,你敢跟家主如此說話,真是反了,反了。”許天動悲憤不已的喝道,要不是許方榮一直不讓他動手,恐怕他早就當場斃了許洛陽了。


    事情的起因不難猜測:不久前當匠王羿周挑戰鳴鍾響起的時候,許天鳴、許洛陽便帶著陶貴進了許家內堂逼宮,利用陶貴以器道之法戰勝羿周為條件,逼迫許方榮讓位長子許天鳴,從而打算掌握許家大權。


    許家在獄魔群島四百年,沒有一次霸占過六海拍賣行,這是第五次,若然失勢,海內魔王將會派遣新的高手家族前來接掌獄魔群島,繼而許家就會永遠淪落為三流家族,不再受到重視。


    許洛陽正是看清了這一點,方才心生奪權之意。


    而陶貴為了對付淩風洞府,也要靠許家的支持。因為陶方的慘死和陸塵的霸道,盡管他也是魔王委派而來。可獄魔海這個地方怎是一個亂字了得,陶貴早就打定主意,如果這次不能得到許家的支持,他會馬上逃到天魔海,有了石符燒嵌之法,不怕得不到重用。


    當然,那樣一來想要報仇就難了,所以,他才會立意逼許方榮讓位,借扶助許洛陽的手段蓄意鏟除淩風洞。


    許方榮是何許人也,聽得一字半句,就明白了兩人早就暗謀已久,雖氣惱,可事關許家生死存亡的大事,他也不敢馬虎。


    許天動說完,許海知道自己表現的機會來了,帶著偏房的子弟們說道:“二叔這話不對,堂兄乃是為了許家大局著想,如果這次我們能夠勝出,許家曰後在海內也有一席之地,這對許家隻有利沒有弊,怎麽會是造反呢?大家說,是不是?”


    “恩,沒錯。”


    偏房顯然是支持許洛陽的,一個個竊竊私語、點頭稱是。


    “反了,反了。”許天動也看出來,如今許洛陽掌握了許家大部分人命脈,看來早在很久已經就開始謀劃了。


    “天動。”許方榮打斷了二子許天動,顯然蒼老了許多,他看向陶貴,問道:“陶大人真的能夠戰勝羿周,為許家爭得六海拍(8)賣行的霸權?”


    陶貴聞言,心中一動,知道許方榮的心姓開始動搖,胸有成竹道:“事到如今,也不怕許老知道了,本尊近曰參悟天機,偶有所獲,對石符之術又得進境,區區魔華乾坤袋本尊還不放在眼裏。”


    陶貴說著,心中一動,身後突然出現一輪黑光,整個大堂頓時變得冷厲殺伐起來,竟然是輪回造化的跡象。


    “你感念出輪回了?”堂前眾人,除了許天鳴、許洛陽父子,皆是大吃一驚。


    輪回造化者何其稀有,隻不過近九年來,先有南郭洛平受三問定心獲取輪回,如今連陶貴都得到了輪回之力,這未免有些匪夷所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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