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修陣營外的坊市中,武風雲和白小道兩人愁雲深鎖的望著幾個隨同謫尺走進寶閣的幾大高手,半晌沒言語。


    等了一會兒,見眾人走進去以後,白小道咬了咬嘴唇對武風雲說道:“武大哥,你在這等著,我進去瞧瞧。”


    “進去?”武風雲一把拉住將要跟過去的白小道,說道:“你有把握不被人發現?”


    白小道露出胸有成竹的微笑道:“放心吧,在六魔海混跡多年,辦法就有點的。”


    “小心。”武風雲知道在幾個九級魔帥的附近偷聽將是多麽危險的事,於是鄭重的送上鼓勵的眼神。還好他也知道白小道是有真本事的。


    元道宗三百道修追殺白小道的時候,武風雲恰好路過,他很偶然的看見一個身穿綠色袍子的修士就在二十幾個人的搜索下,隱藏在麵積絕對不足三百尺方圓的草叢裏。就是沒有人發現白小道的存在,顯然他的身上有種能夠極好隱藏自己氣息的寶物。


    目送著白小道離開,武風雲讚許的目光為之一斂,隻見白小道走到寶閣門前指指點點一番,也不知道使了什麽手段,門前守衛竟然暢通無阻的放他進去了,武風雲為之一愕,隨後會心的笑了起來。找到了偏僻的地方掏出傳音玉簡來折騰了一會兒,跟著老老實實的坐在地方納起涼來。


    寧澤山的洞中,四殃收起傳音玉間,蕭亂坐在他身邊不遠處,抬著眼皮一副冷冰冰的樣子說道:“找到謫尺了?”


    四殃點了點頭,目光徘徊在身後不斷湧著烈火狂潮的洞穴,幽然道:“找到了,隻要白小道沒有惡意,違心符就不會有反映,否則,他必定……”說到最後,四殃的眼中閃過一抹殺機。


    臨行前,四殃為了提防白小道,特意秘製了一張違心符,此符是根據白小道的用意所設,取的是其元神中地魂的神念,如果回來之後,他的所見所聞有半點不實的地方,違心符會有所反映,屆時就算白小道用心不詭,他們也不怕了。


    對於武風雲帶來的小子,眾人心裏半信半疑,自然要提防一些。武風雲剛剛拉住白小道的時候,並非是擔心他,而是將違心符下意識的貼在了白小道的身上。


    ……


    魔修陣營的寶閣中,謫尺把請來的五大高手讓進了房間,落座後,謫尺拱手施了一禮,開誠布公道:“謫尺感謝各位出手相助。”


    “謫尺兄弟客氣了。”竇鱗忽然抬起手打斷道:“大家都是給魔王大人麵子,有什麽事咱們就直接說吧。”


    在座的五大高手跟謫尺掌握的刑魔十六宮差不多,就連竇鱗也是從風魔海中得罪了大人物逃出來,加入到天魔海陣營魔王辰古手下的,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們與謫尺的地位相差無幾。不過謫尺成名較早,還是辰古的閉關弟子,掌管的刑魔十六宮個有還有魔君好手,在天魔海地位不差。就算不是魔王辰古,到了這裏,幾人也知道給謫尺幾分薄麵。


    關起門來都是一家人,謫尺也沒什麽隱瞞的,當下就說出了自己的經曆。


    幾人聽完,心裏愈發的感覺到好笑,堂堂魔王閉關弟子竟然被幾個毛頭小子耍的團團轉,還差點死在了戰場裏,連帶來的刑魔十六宮的好手都一個沒剩,還是輪回高手呢,要不是有酆河幾個人,這回怕是已經死上第二次了吧。


    不過這些人還要靠謫尺在魔王麵前美言,一個個皆是強忍笑意,裝作憤慨的模樣。


    “太可惡了,連魔王大人的徒兒都敢橫殺,此人究竟是誰?”


    “就是,要是讓本尊知曉,定要將他拆皮拔骨、食血吞肉。”


    “最好再來的百魔煉元,折磨他們千萬年。”


    行死老祖、黑君婦人、蠻刀魔個個痛恨出聲,謫尺虛榮心得到滿足,終於露出這些時曰以來第一抹笑容。


    “咳……”玉麵屠江洛輕咳一聲,滿是不屑道:“區區幾個毛頭小子,修煉了幾種古怪的仙法,就敢對謫尺兄無禮,太小看我天魔海了,謫尺兄弟,告訴我他們的藏身之處,江某這就去幫你將陸塵等人擒回,任憑你來發落。”


    粗言大話,人人會講,謫尺也不是傻子,自然能夠聽出幾人的弦外之音。要知道,這些個人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雖然辰古號令他們前來,但也沒明言究竟何事,待謫尺把話說完,他們個個表現的慷慨激昂,像是受了多大的冤屈似的,替謫尺打抱不平,儼然是話中有話。


    謫尺心如明鏡,同時在心裏也暗讚師尊高明,於是說道:“各位且稍安勿燥,幾位的深明大義,謫尺感懷在心,就此謝過了。當然,謫尺也不會讓諸位白跑一趟,兄弟有個好處,要答謝幾位。”謫尺深深施禮。


    幾人麵色一喜,暗讚謫尺還算聰明,趕忙起身抱拳,這個說道:“兄弟客氣了,我等都是一家人,不需如此。”


    那個言道:“就是,大家都為魔王大人辦事,何來你我之分。那陸塵欺人太甚,不好好教訓教訓他,恐笑我天魔海沒人了。”


    蠻刀魔殷一拍桌案,大聲道:“兄弟,你說吧,怎麽收拾他們?”


    “……”


    這幾個人都是魔帥,在仙洲戰場也許是至高無上的存在,但那是礙於會戰的約定的,君級高手不得參與的前提。所以在魔王麵前,他們連跟風拍馬的機會都沒有,現下如果可以借謫尺更上一層樓,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就算豁出命來,也要好好的幫襯一把,更何況,魔王大人不會虧待自己的。


    “好。”謫尺大喝了一聲,大有英雄豪情的味道,沉聲道:“這些人都是難纏的角色,但對友極為看重,本尊殺了他們其中一人,他們斷然不會善罷甘休,隻要本尊稍稍泄露一點行蹤,想必他們也會找上門來。幾位隻需隱藏在左右,待到鳥兒入籠擒之便可。”


    竇鱗陰陽怪氣的說道:“兄弟,你的意思是待在這裏守株待兔嗎?這樣不好吧。他們有膽子來麽?”


    “當然不是了。”謫尺笑道:“我會在此裏以東三十裏外開辟一處臨時的洞府,等著他們自投羅網。”


    “三十裏外?”蠻刀魔嘿嘿一笑,挑著大拇指道:“高明,以為兄弟是怕了他們,實則是示敵以弱,高明啊。”


    一屋子人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那樣子似乎已經看到陸塵等人被五馬分屍的下場了。


    說過正事,謫尺明白幾人也不是好糊弄的角色,光是請人出手不給點好處怎行,於是按了按雙手讓幾人止住笑聲道:“此事邀請幾位,還有一件事。”


    “哦?”眾人眼前皆是一亮,心知好處來了,豎耳聆聽起來。


    謫尺說道:“今天我與師尊傳音,得知了一個大秘密。”


    他先賣了個關子,果然幾人聽著都湊了過來,行死老祖問道:“什麽秘密?”


    謫尺道:“其實這次會戰還有額外的獎勵的。”


    “額外的獎勵?”


    “沒錯。師尊也是最近才聽說的,此次會戰最初的時候,諸帝在戰場中放了九件寶物,個個都是可以功參造化的東西。而據我所知,其中一樣就在陸塵他們身上。大家應該知道數十年前的夷洪海青王人魚獸吧。”


    眾人愈聽愈是離奇,一個個聚精會神不敢多言,生怕聽漏任何一個字。


    謫尺繼續說道:“那次便是蠻祖聖像,兄弟我之前不知,沒有及時將這幾人殺掉,才讓他們參悟出造化來,現在想起來頗為後悔呀。不過現在知道也不晚,隻要我們殺了陸塵他們,別的八件寶物可以不要,隻拿著蠻祖聖像,在會戰結束之後,我等皆可以參悟造化一次。之後,寶物才會被收回去。”


    “還有這等好處?”竇鱗幾人聽完,無不驚喜連連。功參造化,乃是每一個修真中人的夢想,就像謫尺,他們羨慕的無非是感念出來的九次輪回以及其中的一絲造化神力。若非有這個前提,辰古哪會視其為寶呢。


    謫尺老謀深算的笑了笑:“我也幾位說,是當幾位乃自家人,切記,這件事僅限於你我等人知曉,不可出了這間房,否則就是師尊也保不下我們啊。”


    “那是,那是,一定,一定。”眾人聽著,隻感覺額頭唰唰的冒著冷汗。而接下來就開始對謫尺感恩戴德了。


    也許是自負,又或許是大意。在謫尺看來,身在寶閣之中的他們,根本不可能遭人窺聽。然而他們沒有想到,就在門外不遠處,一個鬼祟的身影始終漂忽的徘徊在房間周圍,猶如鬼魅一般難以察覺。


    聽完幾人的暗謀,那鬼影在陰暗的角落中嘿嘿一樂,消失的無影無蹤,竟是連幾個九級魔帥高手都沒能發現。


    寧澤山的洞府中,熾熱的火流已經蔓延到數裏之外,燥熱將整個洞府炙烤的猶如火岩般的殷紅,不得已之下,風百裏隻能以陣法將這勢不可擋的火勢強行的控製在以洞府為中心的數千米範圍內,與蕭亂、四殃、金修幾人曰夜輪班看守,以防不備。


    安靜的洞府中,突然間四殃幾人渾身一震同時從地上站起,警惕的看著洞口處,不多時,兩道人影飄然而至。直到看清兩人


    樣貌,幾人方才鬆了口氣。


    此二人不是別人,正是從魔修陣營返回的武風雲和白小道兩人。


    風百裏有些迫不急待,跑上前去問道:“打探的怎麽樣了?”


    武風雲笑而不語,白小道揮了揮手,道:“打聽到了,我們跟著謫尺他們找到了落腳處,咦?陸塵呢?”


    (8)趕緊匯報了情況的白小道,突然發現少了個人,那個能夠駕馭幾個法體的“怪物”沒在。


    “在裏麵。”四殃指了指洞口,白小道定晴一瞧,極為厭惡的撇了撇嘴。修得一身天機木術,最怕的就是火,這種由來已久天敵般的惡感難以揮除。


    四殃問道:“都打聽到了什麽?”


    白小道坐了下來,深吸了口氣,將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講出來,過程中武風雲和四殃、蕭亂一直注意他表情的變化,注意他的右臂袍袖的地方,直到將聽到的一並說完,違心符沒有絲毫反映,幾人方才放鬆警惕。


    武風雲嘿嘿一笑,順著手在白小道的右臂上一抄,拿起一張符紙在白小道麵前揮了一揮,滿是歉意的說道:“兄弟,別在意,這是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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