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兒?真的是菡兒?黑魔族,沒錯,菡兒就是黑魔族,可是為什麽菡兒不認得我,是不是玄光鏡的原因?”


    陸塵拚了命的想把籠罩在自己頭頂上的雲煙揮去,露出真麵目與左卿菡相見,但是任由他如何運轉仙訣,煙雨朦朦的霧氣卻一直縈繞不散,他胡亂抓動的樣子看的對麵的左卿菡不禁啞然失笑……


    “公子,你在幹什麽?”


    “我……”陸塵停下手來,滿是苦澀的望著那張令他心動的容顏,急的都快哭了:“鏡老,不帶這麽玩我的吧,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心裏急切的陸塵也顧不得許多了,疾呼道:“等等,凶角大哥,沐雅嫂子,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我現在在哪?我是誰?”


    這番話問出來,殿中的眾人皆是目瞪口呆,凶角瞪大著眼睛抓住陸塵的肩膀,盯著他猛看:“兄弟,你怎麽了?腦子壞了?這裏是修羅魔海啊,去了趟錄空河,怎麽不記得了?”


    “修羅魔海?錄空河?是哪裏?”


    “你不知道?”


    “轟!”全殿修士同時站了起來,看那激動的樣子,似乎要吃人。


    “我?”陸塵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他心裏憋屈的很。參悟蠻祖聖像不是會得到造化神力嗎?獲得輪回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修羅魔海和錄空河又是什麽地方?


    “不對,修羅魔海?好像在哪裏聽說過?”


    陸塵胡思亂想著,心中陡然一凜:“修羅魔海、修羅魔獄,是凶角出生的地方?這都哪跟哪啊?”


    正想著,沐雅忽然恍然般的拉了拉凶角的衣角,把他叫到一旁低聲道:“凶角,還記得玉湖道友離開的時候說過,錄空河可觀前世今生,常人進入也許會擾亂心智,令元神受損,他還提醒過我們,要是回來之後不認得大家,讓我們自取玄光鏡嗎?”


    沐雅的聲音雖然不大,但陸塵還是能夠聽得見的,猛的回頭看了沐雅一眼,急忙問道:“沐雅嫂子,你說什麽?”


    沐雅歎了口氣,知道陸塵聽到了,於是說道:“商鈞盡卜眾聖天、不及玄光錄空河……這兩句話是你跟大家說的,雖然我們不懂得其中的含義,但是你說過,玄光鏡乃諸世百道的神鏡,可穿越輪回、觀前世今生,使用時進入輪回空河,此為錄空河,那裏有我們想知道的所有事,你真的不記得了?”


    “我……”陸塵叫苦不迭:這是我說的嗎?我什麽時候說過啊?


    凶角接道:“兄弟,你的元神真的受傷了?看來你記不清離開前說的話了,唉……,兄弟,凶角對不住你,你為了我們竟然……”鐵崢崢的漢子,此刻淚水在眼眶裏打著滾。


    聽到凶角的話,陸塵突然周身一震,一股綿綿不絕的法力自心底衍生而起,那是煞元的精華所在,他修煉了萬載積累而來了本命真元,這股煞元湧上腦海,與玄光鏡形成了一絲聯係,繼而玄光寶鏡在頭頂上慢慢閃亮起銀色的光芒。


    顧不得其它,陸塵錯愕下輕鬆的揮舞雙手,結成複雜的手印,形成一個碩大的“煞”字,拋到半空。


    看到“煞”字飛到空中,散發出恐怖的殺念氣息,殿內十八巨型黑甲大漢、以及凶角的身上皆是亮起暗金色的光彩。


    “……”十八黑甲大漢同時跪倒在地,單手握拳按在胸前,微微晗首,連帶著那[***]漢的家人也都拜倒在地。


    凶角與沐雅對視一眼,臉上露出驚容,旋即拜倒在地,口中不斷驚呼:“原來是煞祖法元,請受凶角、沐雅一拜……”


    “參見煞祖……”大殿響起陣陣崇敬之音,轟鳴回蕩。


    陸塵沒有動,手中接著法訣,體表散著暗金法光,整個一諸世仙尊的模樣,看的左卿菡小嘴微張,露出敬慕之色。


    玄光寶鏡的氣息隨著陸塵煞元的湧入化成千絲萬縷的白色彩帶不斷的從寶鏡中射出,柔軟如絲帶的白光如同白龍圍繞著陸塵嫋嫋升騰著,周遭被白霧籠罩,堪比朦朧的煙雨……


    “吡……”


    一聲銳鳴驀地響徹,陸塵周身白光一滯,玄光鏡嗡嗡顫抖了起來,隨後一道刺目的光束從寶鏡中射出,直打在對麵殿壁上映出一座高塔狀的神殿……


    此時的陸塵雙目青灰,失去神彩,他本來發現了與玄光鏡的聯係,急於求索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誰知道煞元調動了起來,一發不可收拾,本能的隨著玄光鏡的氣息融為一體,隨後便成了這個樣子……


    直到那光束打在殿壁上,陸塵感覺到自己的全身能量像是被一瞬間抽空似的,整個人失去了逼人的氣勢。


    但陸塵沒有時間去求索,因為那高塔狀的神殿已經讓他的大腦瞬間短路了……


    “神霄殿……”


    “是神霄殿……”凶角咧著大嘴笑出聲來,沒理會陸塵的驚愕,當即站起,霸氣凜然道:“兄弟們,看到沒有,玉湖兄弟給我們指了一條明路,這就是神霄殿,我們煞道傳承者的去處,到了神霄殿,就不再會有征殺,謫尺也永遠找不到我們了……”


    “謝尊主……”


    “不要謝我,要謝我也會跟大家一樣,謝過玉湖兄弟……”


    “還叫“兄弟”?”沐雅責備的瞪了凶角一眼。


    “呃!”凶角慚愧的搖了搖頭,嘻嘻笑道:“不對,不是兄弟,凶角參見煞祖……”


    陸塵現在的腦袋就跟漿糊一樣。什麽煞祖?神霄殿?錄空河?一股腦的攪和在一起,根本理不清頭緒。他看了看身邊的左卿菡,也不知道這個似乎是第一次見麵的心上人能不能看清自己的樣貌,然後扭過來對凶角等人說道:“別,別跪著,都站起來,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我不懂啊,還有謫尺,謫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煞祖……”凶角站起來,許是以為陸塵在錄空河裏受了重傷,剛要開口解釋。


    忽然間,殿內傳來萬馬奔騰的聲音,震的黑穀都隱隱搖晃了起來,大殿的頂梁寶瓦片片迸碎,落的滿殿煙塵。


    “發生什麽了?”凶角歎然的表情猛然間一收,露出凶蠻的煞氣,目光轉向殿外。


    隨著這一聲問話脫口而出之際,一名有著淺淡煞元的魔修從殿外飛奔而來,高呼道:“大人,謫尺率六海魔軍圍攻凶角殿,現已到了黑瀑外……


    “什麽?”凶角當眾驚呼一聲,恨的咬牙切齒:“來的好快……”


    沐雅神經緊繃,趕忙說道:“大人,沒有時間了,你先走,隻要找到神霄殿,我們才有希望活下去。”


    “對,神霄殿。”凶角驚醒,伸手一召,陸塵頭頂的玄光鏡發出熾烈的白光射向天際。


    “天外天、九重樓……”凶角低喃出聲,大聲喝令道:“眾殿魔士,隨本尊殺出凶角殿……”


    “是……”


    話音方落,殿內眾人整備人馬,帶著家眷一個個衝出殿外。凶角回頭看向一臉茫然的陸塵說道:“兄弟,我們走……”


    喚了一聲,凶角揮手取出一柄滿是煞氣、浮著黑霧的巨斧,帶著沐雅殺出了殿外。


    “轟!轟!轟!”殿外響起震天的咆哮,想是六魔海大軍與凶角等人打了起來。


    陸塵呆呆的站在殿內紋絲沒動,左卿菡見狀,顧不得其它,一把拉起陸塵的小手說道:“真人,快走……”


    “去哪啊?”其實也怪不得陸塵,他現在隻知道,自己不知從什麽地方打聽到了玄光鏡的秘密,又在安排之下找到連他都不清楚的神霄殿去處,前來解救凶角的。可是要怎麽解救,陸塵就不明白了。


    感受著入手的柔荑傳來的絲絲溫存,陸塵不由自主的跟著左卿菡飛出了殿外……


    來到黑穀黑瀑外,驚天的喊殺聲不絕於耳的傳來,黑穀內不知何時聚集了大量的魔修……


    血魔、天魔、黑魔,以及那數之不清的、陸塵從來沒有見過的各類凶魔種族到處都是,黑穀當中,千餘人身上散發著濃烈的煞氣殺念,在對方數以萬計的魔修圍攻之下拚死征殺,時不時能看到凶角一行有人隕命當場,化成縷縷殘魂飛到天際。


    凶角黑穀,血流成河,便是那黑色的瀑布之水都被染成了暗紅色。


    幾個十八黑甲高手聯手結陣,發出陣陣黑光圓環,企圖從天空殺出重圍,卻被海量的修士死死的打壓回了穀內。


    凶角怒舞巨斧,於空中輾轉騰挪,死在他手上的魔修不下千計……


    “謫尺,你咄咄逼人,究竟為何……”凶角的眼中流露著不甘,此時此刻,那些自己重視的兄弟,兄弟的家人已經死了大半,上至枯朽的老者,下至隻有元嬰期左右的孩童,有的甚至連一具全屍都保留不住……


    不遠處,一冷麵公子極為自負的站在遠山濃霧間,露出倜儻本色,其青眉如劍,眼中泛著殺機,騎在一頭巨大的魔熊背上,冷冷的注視著凶角,不是謫尺還能是誰?


    謫尺道:“凶角你殺人如麻,為禍六魔海,偷取造化,本座豈能容你?”


    “尊主,你快走,我們來擋下謫尺……”十八煞修勇士當中一人憤然大喝。


    凶角不為所動,看了那人一眼道:“放屁,我凶角何時丟棄過兄弟。無需多說。”


    他大手一擺,眼瞪如曰,湧出黑煞心火:“造化,哈哈,造化,此造化非魔之造化,我凶角領悟而來,又與你何幹。不必廢話了,你垂涎本尊的造化已久,以為本尊不知?想要造化,你做夢……”


    “哼(8)!”謫尺單掌按在魔熊背上,冷哼一聲,滲出綿綿魔元,那隻魔熊立時自鼻孔中噴出黑氣:“不知死活的東西,今天就是你的葬身之處……”


    謫尺說著,看向陸塵身邊的左卿菡,道:“菡仙子,沒想到你也這等人為伍,再不棄暗投明,休怪本座不念黑魔族的情義,將你誅殺……”


    左卿菡站出,溫婉動人的神情消失的蕩然無存,臉上都有的盡是巾國之色。


    “凶角乃是吾兄、沐雅吾嫂,左卿菡已稟告黑魔族帝尊,帝尊也答應吾兄離開,你憑什麽前來圍剿。”左卿菡爭辯道。


    “帝尊?哈哈……”謫尺放聲大笑,指著身後一群人說道:“你認為帝尊真的會讓凶角離開?看看我的後麵,黑魔族出動萬名魔帥,豈會是帝尊允你之事?”


    “帝尊騙我?”左卿菡小臉一冷,不忿的握了握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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