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城亂了……


    混亂的人群不在乎漆黑暗夜是打坐調息最好的時間,紛紛湧上街頭、屋頂,跟著城內各大執法隊發出的光亮尋找著那個膽敢在城中殺人,又逃出有著殺手夢魘之稱的執法隊長陳道這魔掌的銀盾殺手銀煞。


    淒迷的暗夜中,火光衝天,各路群雄於街中狂奔,喊殺聲震天響起,來自雲中城衙司大大小小各大執法隊。


    消息如雪片一樣紛飛,幾乎在一炷香的時間內便傳遍了大街小巷、每一個鋪戶、宅院……


    銀盾四星殺手銀煞,就此揚名……


    蘇奕跟著陳道之,他心知此人的行事跟之前自己與仙兵坊的恩怨有著不可分割的幹係,生怕此人不出會給自己帶來禍患,當即提醒道:“陳兄,此人是仙兵坊的人,若查其底細,應找王呂。”


    “王呂?”陳道之愣了一下,馬上吩咐道:“嶽嘯,帶人去仙兵坊,查清此人的底細。”


    “是……”


    ……


    仙兵坊後院,一眾匠師沉睡著,突然聽到外麵響起喊殺聲,紛紛披上衣服從屋裏跑出來。


    王呂由王嶽平扶著、王夫人第一時間出了屋子,看到林海等人,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林海搖了搖頭,這時葛強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王夫人,出大事了,大好事。”


    “什麽大好事?說清楚點。”林海急道。


    葛強滿臉的興奮,吞了下口水說道:“外麵亂套了,銀盾盟出動殺手,找到了古家古蒼河,殺了其滿門無一活口。”


    “什麽?古蒼河死了?”眾人一驚。


    林海大聲道:“死的好,古廷呢。”


    “自然也死了。”葛強大聲笑道:“兩人的首級被割了去,元神被奪,大羅金仙都救不回來。”


    “太好了。”院子裏突然響起驚天的歡呼聲。


    古家暗謀仙兵坊,以大筆的生意訂單未必王呂交出地契使用權,實是仙兵坊一大惡夢,王呂和眾人還在為此事煩心,就沒以一天的光景都沒過去,古家上下竟然死了個幹淨。


    王呂問道:“是何人幹的?”


    “隻知道叫銀煞,是銀盾盟的殺手,還聽說古蒼河在銀盾盟的任務清單上早有其名,一直以來都沒有被暗殺成功,原來他是六級的鬼仙高手。不過也不行啊,那個銀煞還是四星的殺手,他一出手,渾魔音鼓都擊碎了,古蒼河罪有應得。”葛強把聽來的不盡其詳細的說了一通,眾人頓是涼氣倒抽。


    “四星殺手能殺的了六級的鬼仙?”別說王呂等人不信,這話放到什麽地方,也不會有人相信。


    林海道:“此人定是隱藏了修為。”


    王呂一擺手,道:“不管怎麽樣,此人算是在無形之中幫了仙兵坊的大忙,是我王呂的恩人,真想結識一番。”


    王夫人一直沒有說話,深邃的目光在院子裏一掃,沒有發現陸塵的蹤跡,心中便是一涼,不過他不敢提及,一來不知道那個銀煞是不是玉湖,二來就算知道,現在也不能說。


    正胡思亂想著,突然鋪子的門板被人敲響了,眾人還沒來的及過去開門,就聽蓬的一聲,鋪門被人用大力撞開,眨眼間跑進來不下六人。


    為首正是西南城陳道之的屬下嶽嘯,此人一進來,便看向王呂,喝問道:“你就是仙兵坊的王呂?”


    “正是,你是?”王呂皺了皺眉。


    嶽嘯抱了抱拳,道:“夜間打擾,敬請原諒,鄙人乃是西南城守治下“坤”字執法隊嶽嘯,受大人之命前來問幾件事?”


    “西南城的執法隊?”眾人一愣,王呂問道:“請講?”


    嶽嘯問道:“今晚西南城古家滿門被抄,行凶者乃是銀盾殺手,有消息傳來,此人乃是出自仙兵坊。王坊主,不知可有其人。”


    “什麽?不可能……”王呂大吃一驚,馬上否認道:“我仙兵坊曆來隻收留匠師,而且沒有人是古蒼河的對手,怎麽可能是仙兵坊的人,究竟是誰在暗地汙蔑本坊。”


    嶽嘯冷冷一笑,森然道:“好,嶽嘯提醒你,那人也是匠師,掌握暗金本命真火,慣使焱炎咒法,王坊主真的不識此人?”


    “暗金火?玉湖叔?”王嶽平聽著下意識的沉吟道。


    “平兒……”王夫人心中一突,低喝了一聲。王嶽平這才知道自己失聲說錯了話。


    嶽嘯目光一冷,看向王夫人,沉聲道:“知情不報,同罪處置,說還是不說。”


    王夫人暗恨的跺了跺腿,王呂、林海等人皆是難以置信的看著王夫人,滿心的疑惑。


    陸塵是通過王呂的考驗才留在仙兵坊的,大多匠師都看在眼裏他使的正是暗金本命真火,這點毋庸質疑。難不成出手殺掉古家一眾人等的,就是玉湖?不可能吧,玉湖剛飛升兩年,如何能夠殺掉有著六級鬼仙實力的古蒼河?


    嶽嘯凝視著王夫人,王呂急道:“夫人,究竟是怎麽回事?”


    王夫人無奈,上前一步道:“不瞞大人,本坊的確在兩年前來了個慣使暗金火的飛升者,不過是否會焱炎咒,我們的確不清楚,隻知道他的修為是一級天仙……”


    “哼,修為可以作假,此人實力之強,便是本隊隊長陳大人都不能捕捉其形蹤,你們看不出來也正常。現在告訴我,此人叫什麽名字。”嶽嘯問道。


    “玉湖。”王夫人想了半天,知道不說肯定不行的,這樣不但保護不了陸塵,還會把麻煩找到自己身上,對陸塵不利。現下隻能把關係撇清,讓仙兵坊不牽涉在裏麵,再謀其它,就算留得最後一個寶地仙兵坊給陸塵藏身也是好的。


    “玉湖?”嶽嘯想了想,點了點頭,斷然道:“好,嶽某姑且相信你等與此人無關,不知其底細,現在你們再告訴我,這裏麵沒有人跟他關係過密嗎?”


    “沒……沒有……”王夫人本來想提寧秋煉(四殃的本名)來著,一看嶽嘯並沒有問起,佯裝忘記。


    “好了。”嶽嘯霸氣一收,看著眾人說道:“你們記著,一旦有此人的形蹤,速速到雲中城衙司通報,否則按幫凶之罪處理。我們走。”


    嶽嘯帶著一大隊人馬火速離去……


    直到眾人走後,王呂、林海等人方才圍了上,問這問那。


    王夫人歎了口氣,對葛強道:“葛強,去把店關好,誰也別出去,想知道的,就跟我進來吧。”


    ……


    盞茶過後,王夫人的房間裏圍滿了仙兵坊的匠師……


    王呂看著王夫人,眼神中多有不解,問道:“夫人,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王夫人看著一雙雙充滿了渴望的眼睛,歎道:“唉,其實我也不敢肯定那人是否就是玉湖,但有一點我敢認定,他的確有實力殺掉古蒼河……”


    “什麽?”王嶽平一驚:“娘,你不會認錯了吧,玉湖叔他剛剛飛升兩年啊,怎麽會……”


    “是啊,夫人,玉湖的為人我們都知道,別說殺人了,這兩年跟大家在一起,連個嘴都沒絆過,要說到為人處事,林海我都自愧不如,他怎麽會找上古蒼河,又當上殺手?”林海跟陸塵的感情要好,端的不信是陸塵所為。


    眾人齊齊點頭……


    王夫人挑著秀眉看了眾人一眼,說道:“有一件事,你們不知道,當初瑤澤找上門來的時候,便是他教我的大無妄洪堤仙法,四殃又給我了一枚丹藥,才能使我變成四級高手,而最後之所以能夠戰勝實力遠勝於我的瑤澤,完全是因為玉湖老弟親手煉製的這柄鈞雷刀……”


    “嘩……”屋子裏的人雖然不多,但王夫人把話說出來之後,頓時引起強烈的反響。在座的都是仙兵坊的老匠師,時常跟陸塵聊天打屁、喝酒談天,卻不知道當仙兵坊能夠勝出,完全是賴以陸塵的幫助,這未免有些駭人聽聞了。


    試想想,一個剛剛飛升上來的下界小子,何以擁有強悍無匹的大無妄洪堤仙法,而最恐怖的是,他竟然能夠煉製出下呂高階的仙器……


    “真的是玉湖?”王呂的眼中滿是不信。


    王夫人歎了又歎,於是花費口舌的把事情的本末從小聖天開始講起,一直到陸塵離開之前……


    眾人聽完,驚呼聲四起,越聽越玄乎,可一回想嶽嘯來時指認出“銀煞”慣使焱炎咒時,眾人又自了解。


    王呂悲憤的拍了下桌子,恨道:“唉!我們欠了人家好大的人情啊。”


    林海道:“是啊,我們小看了玉湖,那古家與鐵律門早就暗謀,算計仙兵坊,玉湖老弟一定是因為我們才找上古家,為我們報仇,可因此讓他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林某人……”林海說著,哭聲響起:“那天進入小聖天的時候,我還跟他提及過讓他幫忙照看下蘭兒,沒想到……”


    “爹,都是孩子不孝。”林蘭哭出聲來,一屋子人感天動地。


    王夫人收起悲切,沉聲道:“各位,此人若是玉湖,便是為我仙兵坊除去一個大患,他為了我們陷入險境,此事切莫向外人提及,依在下之見,近曰大家就不要出門了,就算雲中城衙司再來人詢問,請按在下的說法報之。至於秋煉丫頭……”


    林海及時說道:“秋煉丫頭形蹤詭異,想來必是與玉湖老弟在一起,她的出現外人並不知道,我看就不用說了,就當沒這個人。”


    “沒錯。”王呂道:“不管如何,就算玉湖回來,我等也要謹言慎行,對於玉湖此人,就說走(8)後再未歸來。”


    “對,沒錯。”眾人隨聲附合,而後散去。


    王夫人能從眾人的臉色上,察覺到一絲喜悅。畢竟仙兵坊的大患已去,沒了古家,那個所謂的東城門派當然不會存在,仙兵坊也不用背負著大筆的訂單苦無良策。但隱憂比喜悅更重,說到底陸塵的運氣還不錯,仙兵坊的眾人沒有殲邪的小人,懂得知恩莫忘報的道理,打定了主意對此事守口如瓶。


    但王呂還在沉思,直到眾人走後,才對王夫人說道:“夫人,要不要去雲中城衙司走走門路,至少能幫幫玉湖。”


    王呂以五級天仙的修為在城內擁有一方地勢搭建起仙兵坊來,雲中城衙裏自然有相熟之人。隻不過那人地位不高,說到幫忙,連王呂都有底氣。


    王夫人想了想道:“還是去試試吧,至少在衙司裏有個內應也好。”


    “明天我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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