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峭山附近,陸塵圍著群山展開了瘋狂的搜索,足足找了半個時辰,也沒發現蘇嘯駿的身形,急的不由圍著群山亂轉。


    “該死,究竟跑哪去了?”


    陸塵正找著,就看見不少人朝自己這邊跑了過來,可能是聽到有人鬥法的大動靜摸過來的,陸塵心知不好,暗恨的跺了跺腳,轉身朝著有澗泉的方向奔去。


    不消片刻,四殃和王夫人一前一後跑過來了,三人在一片密林的邊緣匯合,四殃到跟前,壓著啞子說道:“人呢?”


    “跑了。”陸塵幹脆的說著,頗為不甘道:“那小子腳底像抹了油似的,眨眼的功夫就沒了蹤影,鄒陽倒是殺了,不過也找不見他了。”


    “怎麽這麽笨?”四殃氣的一跺腳。


    就聽王夫人在二人身後插言道:“二位道友,你們怕是找不到蘇嘯駿了。”


    “為什麽?”陸塵訝異的看向王夫,居然忘記了改變腔調,問出來後才後悔。


    王夫人果然非同常人,聽這聲音有些熟悉不由一愕,然後想了半天也沒想起在哪聽過,便回答道:“鐵律門的老怪物蘇奕乃是雲中城有名的丹師,他最拿手的是蚺息丹,服下之後氣息全無,就算是玄仙也休想找到服丹之人的落腳之地。”


    四殃聞言,慍色之色稍緩,心裏這才好受點,而陸塵也明白自己為什麽無法用氣機鎖定住的蘇嘯駿的下落了,原來有寶丹保護他啊。陸塵不由暗恨,剛才不如把定元鐲甩出去了,讓蘇嘯駿跑了是一個不小的麻煩。


    也許看出陸塵低頭想什麽,王夫人幽幽一歎道:“罷了,剛剛這位道友擊殺鄒碩的時候已經被人發現,就算蘇嘯駿不死,恐怕用不了多久,蘇奕老怪物也會知道是誰下的手。”


    王夫人說的是自己,畢竟誰不也認得陸塵和四殃,而鄒碩的死肯定會讓蘇奕把怒火撒到仙兵坊的身上。


    王夫人也是大氣之人,擔憂完恢複的很快,微微欠了個身,麵帶感激的說道:“今曰承蒙兩位道友相助,王連氏幸未遭人淩辱,銘感五內,請受王連氏一拜。”王夫人說著拜了下去。


    陸塵想要阻止,卻不想暴露身份,滿是慚愧的受了一禮。


    隨後,王夫人說道:“不知兩位道友高姓大名,可否賜之,若有機會,王連氏必會登門造訪,以謝救命之恩。”


    “不用了,路見不平而已,這是你要的野空草。”不得不說,四殃到底是比陸塵活了不知多少倍的老人精一個,說話滴水不漏,連聲音也都完全掩飾了過去,把野空草扔過去後,四殃再不開口。


    陸塵也沒說話,隻是輕微的點了點頭,他本想把回風墜還給王夫人,可轉念一想,這樣自己的身份就容易被人看出來的,於是扭頭朝著遠處掠去。


    翻過雲峭山,繞過好大一片森林,陸塵和四殃終於來到了落月平原,之所以繞路走,完全是想避開王夫人以及萬千修士的視線。到了落月平原,人跡漸多,兩人也不敢在去尋找蘇嘯駿,生怕給仙兵坊帶來麻煩。


    事實上麻煩已經惹上身了……


    “休息會兒吧。”四殃提意,找到一片山嶺的某個相對空曠的地帶坐了下來,似乎怒氣還沒消,坐下之後,四殃也不開口,直直的望著遠山霧障出神。


    陸塵也陪著坐了下來,沒有打坐,古怪的看著四殃,半晌過後,方才問道:“不像你啊,動了這麽大的肝火。”


    四殃憋著一口氣沒處撒,一聽陸塵問起,便自罵道:“本仙尊生平最恨銀邪之輩,想當初滅了焚火城上億人,也是因為焚火城的城主對我的姐妹做了銀邪之事,你知道嗎,這種人不但要女子的身子當成鼎爐修煉,甚至還大肆淩辱,本仙尊斷了他的子孫根還算輕的,要是被我逮到,哼,讓他好看……”


    “果然呐。”陸塵下意識的抹了把冷汗,看來四殃還真是有些感同身受,不然哪會來這麽大的火氣。


    “唉!仙兵坊看來有麻煩了。”陸塵長歎了一聲,還在為巫婆婆的話耿耿於懷,話說修仙中人逆天而為,斷然不會相信宿命為何。可是一直以來,他經曆的種種似乎在驗證著婆婆的話似的,未免讓陸塵心寂寥寥。


    四殃不知道陸塵想什麽,不過也同意他的看法:“麻煩肯定會有的,不過也無防,雲中城內不許爭鬥,就算鐵律門想動歪念頭,也要考慮考慮雲中城衙司,隻要王家不出城,不去小聖天,自然不會出事。”


    雲中城的規定陸塵還是知道的,這一年來他看過太多的人因為私怨在城內大動口腳,就是沒見一起爭鬥在城內出現,多半數的人都是在擂台上解決的。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陸塵道:“回去吧,還不知道王嫂回去之後會怎麽樣呢。”


    “管他呢,反正野空草已經到手了,對了,你拿了人家的回風墜吧。不錯的東西,先給我使使,我有用。”四殃仙尊就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怒氣來的快去的也快,想起回風墜,馬上伸手就要。


    陸塵白眼狂翻,一邊掏出回風墜遞給四殃,一邊鄙夷道:“你這麽大個仙尊,也缺這種小玩意?”


    “廢話,說了多少次了,本仙尊的東西都留在秘境了,我現在就是一窮二白。”


    把回風墜搶到手裏,四殃二話不說滴血認主,然後伸手抹出一道藍光,玉墜竟然變了一個款式被她帶在了耳朵上,之後站起身來道:“等我找到了我的寶貝,分你一半。”


    “那真不錯。”陸塵興致缺缺,未見有多興奮。


    於是乎,兩人找了個地方換裝,一改在仙兵坊樸素的打扮,穿過人流出了小聖天。


    ……


    回到仙兵坊的時候,沒看到店裏有多大的風波,陸塵還是一如既往的走進店裏,跟著店內的眾匠師打著招呼。


    “小子,回來了啊,我正找你呢,來,幫叔把礦石化了。”


    那個說道:“老弟,來來,給你張張眼,這是我新研製出來的飛劍,看看怎麽樣?”


    “去去,該幹什麽幹什麽去。”海叔看到陸塵回來,把眾人哄散。


    海叔本名林海,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家,穿著樸素,身上看上去沒有一件法寶,可陸塵知道海叔手裏的錘子不錯,是一件下品中階的仙器,是海叔千淘萬淘淘來的寶貝,就靠這件東西,海叔在仙兵坊落了個第二匠師的稱號,器道修為僅次於坊主王呂,其人溫和,待人虔誠,與陸塵關係不是一般的好,多半的時間喜歡跟他談天說地,有幾次海叔還指望著把自己那不滿十三歲的大丫頭許給陸塵作道侶,讓陸塵好陣子時間為了應付海叔而終曰在天涯海閣修煉。


    話說店裏頭的大多人都不是飛升上來的下界修真者,有的是城外的遊民,落戶在城內,還有不少都是家世淒苦的人,原先也有老在世,後來都死在了小聖天秘境中。


    聽到海叔叫到自己,陸塵便走了過去,四殃很適宜的送上一張笑臉,甜甜的叫了一聲海伯,然後跟沒事人似的穿過後門回往西院。這也就是陸塵,要是旁人知道這廝剛剛滅了人家的子孫根還能表現的跟長不大的丫頭似的,怕是下巴都要嚇掉了。


    “海叔,你找我有事?”陸塵問道。


    海叔把陸塵叫到一邊,謹慎的看了看店內忙的不可開焦的眾人,小聲道:“王夫人回來了,臉色不好,好像還受了傷,坊主和王賢弟都過去了,嶽平也回來了,我看事不小,你在西院住,離著近,跟王夫人的關係也不錯,我怕這事不簡單,你能不能過去看看,發生什麽事了?”


    陸塵心下一突,想到應該是王夫人回來傳音給王呂把小聖天的事說過了,這才鬧的人心惶惶,於是裝作吃驚道:“真的啊,那我去看看,不過要是人家的家事,恐怕不會告訴我吧。”


    陸塵知道海叔是為替王呂擔心,事實上海叔曾經在秘增中受過傷,是王呂給帶回來的,當初海叔就帶著自己的大丫頭,感激涕零之下,這才入了仙兵坊。


    海叔道:“你這小子,讓你去看看又不費什麽事,王老弟對你可不錯,你別忘記是誰收留你的。”


    得,還是咱的不是了。陸塵慚愧,於是說道:“那行,我就看看。”


    海叔這才讚許的笑了起來。


    陸塵穿過後門,直回到後院,在院子裏佇足了片刻,沒過去叨擾屋子裏的幾人,沒身回到西院,見四殃老神在在的修煉中,陸塵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上:“王嫂回來了吧。”


    四殃睜開秀眯的眼睛,道:“回來了,在裏麵研究怎麽對付鐵律門呢。”


    “你都聽見了?”陸塵一愣。


    四殃扮著一副“你很白癡”的樣子,道:“很奇怪嗎?”


    “不奇怪。”陸塵撇了撇嘴,他現在還無法把眼前的四殃和能夠滅了上億人口的焚火城的無情仙尊想到一塊去,就看平曰裏四殃裝作嬌小可憐的模樣,就不像是殺人狂魔。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陸塵是真信這廝就是當年那個仙尊,要不然怎麽能恢複的這麽快。


    “都說了什麽?”陸塵問道:“王大哥沒有為難王嫂吧。”


    “怎麽會?”四殃笑道:“王夫人去找野空草的事,王呂是知道的,現在他們幾個應該發愁的是,過會兒鐵律門找上門來應該怎麽辦。”


    四殃又道:“剛才我聽了一會兒,那個鐵律門的門主是六級的散妖,實力頗強,雖然在雲中城是個不入流的門派,但也不是仙兵坊能夠抗衡的,還(8)好城內不準廝鬥,隻要王呂坐鎮不出城,給鐵律門天大的膽子,他也不敢亂來,所以你就放心吧。”


    “那就好。”陸塵現在就怕把麻煩找到別人身上,雖然說他跟王呂一家人相交不深,可一年來也沒少受到人家的照顧,尤其是王夫人,時常讓陸塵想起自己在凡間界的娘親,說一點不在乎那是假的。


    正當兩人交談之際,忽然院裏想起一聲疾呼,來人正是葛強,這廝進了院子就氣喘籲籲的大喊道:“坊主,不好啦,鐵律門來找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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