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餘米的距離,轉瞬即至。陸塵三人趕到的時候,正趕上駱興延與徐進跟狐王打的火勢。天空中滿是劍光掠動,時而有幾株長長的鞭藤從周圍樹枝上延伸出來,居然像是有了靈智一般纏向狐王。


    “靠,這狐王很難纏啊,老大連化影術都用上了……”


    化影術,乃是木係道法的一種,經過藥王府的改良,變成了能夠短暫控製樹木的道法,威力不見得有多大,但控製的能力絕對是低級道術最強……


    陸塵眉頭緊鎖,說道:“狐王幻化了銀鱗甲,他的防禦已經堪比築基期的妖獸,自然是難對付,要想快些將它斬殺,必須要找出弱點才是。”


    沐緣清點了點頭,道:“五弟說的沒錯,普通六尾狐的軟肋在喉部,十尾狐卻是難說,我們快快過去,先用五行迷幻陣困住它,就算找不到弱點,也能把它磨死。”


    “恩。”陸塵、鐵山重重的點了下頭,隨後三人飛撲過去加入了戰團……


    “禦劍術……”


    三聲高喝響起,陸塵、鐵山、沐緣清三人同時將飛劍拋出,指訣隨意所欲的左突右點,飛劍閃著靈動的亮光像是張了眼睛一般圍著狐王展開了攻勢。


    見陸塵三人趕來,駱興延心下一喜,自然知曉身後那些六尾狐已經被清除了幹淨,他甩出兩道鎮妖符後,身形陡然暴退,同時高聲道:“變陣,老二、老四、老五,你們三個主攻,我和老三纏住它。”


    說是遲、那時快,聽到駱興延的命令,陸塵與鐵山幾乎是同一時間取代了駱興延的位置,沐緣清也適時的喊道:“二哥,神眼術,找出它的破綻。”


    徐進向來話就不多,聽到沐緣清的聲音後,運功凝於雙目,瞳孔處兩道金光射出,分外耀眼。


    掃視了一番,徐進麵色一喜,喝道:“額骨上三寸有處軟骨,那裏是弱點。”


    “我來……”鐵山聞言大喝了一聲,隨手一招金焰刀落入手中,刀鋒直指,憤然斬下……


    “鏘……”


    金焰刀爆出火光數十道,氣勢洶洶,一刀斬下正好斬在了狐王的額骨上三寸的地方。


    “嗷……”


    這可能是狐王受到的最沉重的打擊,它悲嚎了一聲,四蹄亂舞疾速退去。哪知徐進早早的等在了他的去路。


    “裂空槍……去……”


    徐進的法器是一柄長約一米多點兒的金槍,用法力祭練威力極強,槍尖金光在徐進金靈根的無匹法力支持下,狠狠的紮向了狐王的額骨。


    “鏘……”


    又是一聲金戈交輝的脆響,這一擊雖然沒有要了狐王的姓命,但卻被駱興延與沐緣清逮到了機會,枝藤從四周的樹幹上延伸出來,瞬間便將狐王纏緊。沐緣清也不慢,幾道寒冰術打在狐王的腳下,頃刻間將狐王的四蹄凍結住。


    “趁你病,要你命。”陸塵眼前一亮大喝一聲:“閃開……”


    駱興延四人猶如早就安排好了似的朝著四周散開,隻見陸塵腳踏飛劍,疾速掠至狐王頭頂,跟著右手一抬……


    “突……”


    連續六道機括崩響回蕩開來,六支金色的箭支連成了一條直線,準確無誤的打在了狐王的頭頂。


    “當~當~當~當~當”


    五聲脆響過後,五支符器箭支崩飛而出,而最後一道卻是狠狠的紮進了狐王的額骨上三寸的地方……


    “嗷……”


    最終,因為陸塵出手,利用符器箭支的強大的破堅之力,狐王不甘的倒在了血泊當中。


    “哈~,成功了,這隻畜生,沒想到我們用了快一年的時間才將他處理掉,真是不容易啊……”鐵山哈哈大笑了起來。


    駱興延也是長出了口氣,滿意的點了點頭:“嗬嗬,要是沒有老五,恐怕我們還需要達到練氣十層才能對付了他,嘖嘖……別看老五的符器箭支不如法器,可在關鍵的時候,用處極大啊。”


    銀鱗十尾狐的強大之處便是在於其一身的銀鱗甲,這種銀鱗甲可以適時的恢複防禦力,就算是被裂空槍這種下品法器打中,也會在第一時間自行幻化回來。但有了陸塵便不一樣了,六支符器箭支的威力雖然沒有裂空槍強大,但貴在可以同時打出,試想六道僅次於下品法器的符器箭支全數擊中,銀鱗十尾狐哪還有恢複的機會……也正是因為如此,駱興延等人盯著這隻狐王近十個月,才設計好了今天這個圍殺的埋伏。


    銀鱗狐王已死,其餘一些小的六尾狐自然是四處逃散,陸塵五人也極是疲憊,並沒有追趕。收拾了一番,稍作休息,五人便回到了洪荒幽穀……


    “這次出來,我們獵殺了兩百隻中級妖獸銀鱗六尾狐,平均分一下,每人是40隻。狐王的銀鱗皮毛先放在我這裏,回去賣了再分靈石。”


    坐在幽穀中,駱興延依著慣例的清點著此行所獲,並把劃分的成果一項項的說出來,以便大家牢記……


    鐵山笑道:“嘿嘿,這次可是多誇了老五啊,老大,你可要多給老五分一份。”


    駱興延點了點頭,道:“當然,擊殺狐王老五的功勞最大,他拿四成,餘下六層我們四人分。”


    陸塵聞言,笑了笑道:“嘿嘿,都是大家努力的結果,我看還是平分吧。”


    陸塵說完,四人微微一愣,鐵山一巴掌拍在陸塵的肩膀上,調侃道:“哎呀?你小子這次怎麽這麽大方了?轉姓了?”


    “去~”陸塵聽著,飛快的拍掉了鐵山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大手,撇嘴道:“咋地,我大方一回不行麽?你不喜歡?”


    “喜歡啊,有人拿靈石打賞,怎麽會不喜歡。”九個多月的相處,陸塵已然也眾人打成了一片,像此等玩笑般的話語,自然是時常有之。


    駱興延饒有深意的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也不客氣了,狐王的材料就每人兩成,但這兩成也不能讓老五白拿,下次我們再去青溪穀的時候,多分一些青泉果給他。大家意下如何。”


    青泉果,乃是洪荒裏一處絕地盛產的果實,這種果實比靈石更可貴,可直接服用增長功力,隻不過這種果實極少,眾人每次去也隻能得到十餘枚。陸塵之所以能夠在九個月達到練氣八層的境界,青泉果功不可沒。


    駱興延說著,朝著陸塵使了使眼色,陸塵會意,咧著大嘴嘿嘿的笑了起來。


    幾人自然也是人精,察言觀色的時候便看到了兩人暗地裏的意思,徐進與沐緣清暗笑搖頭不已,隻有鐵山大咧咧的爆了句粗口道:“靠,你小子精打細算啊,我說你怎麽這麽大方,原來是在打青泉果的主意,老子鄙視你。”


    “來吧。”陸塵聞言,麵色一正,起身挺胸道:“道爺就不怕這個。”


    “滾~”


    眾人哄笑了起來……


    ……


    夜涼如水,星光猶如孩子的雙眼,明亮清澈,一眨一眨的將陰森的洪荒密林帶入了一抹平靜之中。


    月光灑下,陸塵坐在洞外的滑石之上,心靜如止水,偶而仰望天空,透過那茂密的林葉,享受著月光的清涼。


    “唉,轉眼間一年多過去了,也不知道丫頭怎麽樣了?”


    正想著,身後傳來了腳步聲,陸塵不用回頭,便知道這腳步的主人是駱興延。


    “老五,有心事?”駱興延走到陸塵身邊坐了下來。


    首次拋卻了玩劣的笑臉,陸塵道:“你們不也是一樣。”說著,他看了看洞內盤膝打坐的鐵山三人。


    駱興延點了點頭,有些意味深長看著夜空,忽然悵然道:“修真無歲月,為了長生,走這條路,真是辛苦啊。”


    陸塵定晴瞧著駱興延,突然一笑道:“老大,你才多大啊,就這麽傷感。”


    “傷感自然是有傷感的原由。”駱興延把目光轉向陸塵,問道:“你從哪裏來?”


    陸塵用手一指東方:道:“那裏……大周管轄……”


    “大周?”駱興延顯然是首次聽到陸塵說起自己的事,也根本沒有聽過大周這個國號。


    “你們呢?”陸塵極有深意的打趣道:“你們幾個一個個的出自名門,卻是不去自己的守城修煉,來到仙盟城,恐怕都有隱情吧。”


    九個月的相處,陸塵一直也在疑惑著駱興延四人為何會在仙盟城的領地出現。照常理來講,以四人的修為在自己的門派之中也應該是中上之選,這樣情況下根本不需要在仙盟城,直接去自己的城池修煉多好。陸塵在疑惑著,但起初的時候因為不熟,也不便多問,但今曰借著月光自己想起了左卿菡,又看到駱興延心事重重,便隨口問了起來……


    這一句,陸塵沒打算駱興延會給他什麽回答,但出乎意料的是,幾人長久已來閉口不提的身份事實卻是在今晚的月光下一點點的透露出來。


    “唉~,其實這都是些傷心事,你猜的沒錯,我們幾個在仙盟城出現自然是隱情的。”


    駱興延有興趣說這些事,陸塵自然也有興趣去聽。他沒有打斷駱興延的話,而是豎耳聆聽了起來。


    駱興延歎了口氣道:“先說老四,師承星辰閣,實力不斐,但為人忠厚在門內不喜拉幫結派,他的姓子也高傲,一心喜歡煉器的他受到門內的排擠,始終無法得到煉器寶典,嗬,最後你猜怎麽著?他偷了師門的煉器寶典,跑了……”


    陸塵聽著,眉毛一挑道:“靠,四哥有個姓啊,嘿嘿……”


    駱興延搖了搖頭,道:“老二和老三打小青梅竹馬,隻是命運所致,八歲分別,老二進入了大雪山,老三則被琅琊福地的人收為了弟子,七年後兩人相遇,本打算結成道侶,隻不過老三的門內有人故意施計,想要拆散他們,最後沒辦法,他們兩人得罪了師叔輩的人物,最後被驅逐了出去……”


    “大門派就是不一樣啊,結成道侶的事兒也管,手伸的是不是長了點。”陸塵隻是微微一愕,倒也不覺得有什麽奇怪的。像這等事,別說是仙家門派,就算是普通凡人界也屢見不鮮。唯獨一點,陸塵與徐進、沐緣清相交了九個月,感情也是頗好,這個時候自然為二人忿忿不平……


    聽駱興延說著,陸塵疑惑道:“那你呢?”


    駱興延眼神有些變化,那是一種從不甘轉變到憤怒的情緒:“我?嗬……不提也罷。”


    估計提到了駱興延的傷心事,他不願提起。正在這時,徐進和沐緣清、鐵山三人走了出來。


    駱興延興致缺缺,一言不發的回到了洞中,待其走後,沐緣清方才輕歎了一聲道:“老大是最苦的,他是藥王府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隻是在一次修煉的時候走火入魔破了紫府真元,那個時候所有藥王府的後輩都對他冷眼相看。藥王府內更是放棄了他。”


    “破了紫府真元,還能修煉?”陸塵這次吃驚了。


    “所以,老大不服,一賭氣離開了藥王府,天可憐見,他終於又可以修煉了,而且速度更快,實力更強。老五,你別看老大成天都是一副雲淡風清的樣子,可實際上,他是我們當中最不相信天意的人。”徐進接著說著,眼神當中隱約有著敬佩的意味。


    四人看著進入洞口,那道隱現落寞與蕭條的身影,傷感之處,沐緣清眼圈微微泛紅了起來。


    片刻之後,鐵山咧著大嘴一副戲謔的模樣看向陸塵道:“你呢,我們之中最神秘的老五,有什麽往事跟我們分享啊。”


    陸塵白了鐵山一眼,停頓了幾息之後,開始講述了起來。


    這可能是陸塵第一次毫無戒心的說著自己的命運和心事,他儼然已經將幾人當成了過命的朋友,所以並沒有隱瞞。


    從八歲開始流落市井,直到遇到了左卿菡、進入了乾玉門,再說到仙盟城……說的倒也頗為詳細。


    陸塵說話的時候,一直很平靜,然而在旁邊聆聽的三人卻是越聽越驚奇,待到陸塵說到自己乃是天生石脈,隻用了兩年多的時間便達到了練氣八層的時候,三人終於坐不住了。


    要知道,四人皆是自小在門內就開始接受教導的修士,長期修煉讓他們對修真者的理解極為清楚,陸塵這種單一土靈根最難修成正果,何況他還是天生石脈,無法修煉。而就是這樣,陸塵卻是隻用了兩年時間便達到了練氣八層的境界。他們怎麽能不驚訝。


    “都是有故事的人啊?”聊了許久,徐進第一次感同身受的發出一聲長歎。


    沐緣清絲毫不避諱的把頭靠在了徐進的肩頭,惹得鐵山抽了抽鼻子,搖頭歎氣的回到了洞中。


    陸塵也是笑了笑,把這片月色與光華讓給了泛起濃濃愛意的兩人,扔下一句話,便回去獨自修煉了。


    “睡吧,明天還要出去獵殺妖獸呢。”


    “老五……也不容易……”徐進望著那道背影,喃喃道。


    “恩,就一個人,他的師父的確夠狠……”這番話卻是從沐緣清的口中說出來,其中的意味可想而知。


    夜,涼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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