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雲宮中。


    一開始是紅雲先借下方洪荒的商朝引出“何為王”之問,隨後便是鎮元子就自己所觀所想所見所感,從“民”的一方論述“和為王”。


    剛開始時紅雲還能點點頭,說明鎮元子所說的有些地方,紅雲自己也想到了。


    有時候也會在鎮元子說完一段後插上幾句,大多是對鎮元子所說的再發問。


    然而到了後來,隨著鎮元子越講越起勁,紅雲便長時間保持著眉頭微皺的狀態——這是他仔細思量時的表現。


    越往後麵,紅雲越發覺得腦袋有些發漲了,便連聖人的磅礴精神力都覺得有些疲憊。


    鎮元子見狀,也是暗中把控論道的節奏,不再展開敘述,在一個恰當的地方做結。


    鎮元子停止了講述,而紅雲則是閉上了雙眼,努力吸收著鎮元子先前所講。


    鎮元子也不催促,端起茶杯自飲,看其麵帶微笑,頗為自得。


    一炷香之後,紅雲這才緩緩睜開眼睛,眼中已然恢複清明,不複先前論道時的疑惑或恍然之色。


    鎮元子見狀,心中也是暗暗讚歎:紅雲確實也是在不斷進步啊。


    紅雲見鎮元子笑著看向自己,當即也是回以微笑,道:“道兄對道果然理解通透,我等遠不能及啊!”


    鎮元子擺了擺手,道:“紅雲道兄也是天資非凡,其中諸多便是道兄自己所想,無須多久也能想到其中道理。”


    紅雲聞言,歎道:“便是僥幸悟得其中一二,也不如道兄此般透徹,三言兩語便能將之脈絡厘清。”


    “此番論道,解我心頭困惑,紅雲受益匪淺,心中對道兄實在是感激不盡呐!”


    鎮元子聞言,仔細一看,果真見紅雲氣息強度比之先前雖不見有何增長,卻更為自然通透,是悟道徹底之兆,對於穩固聖人根基而言更為重要。


    鎮元子和紅雲相視一笑,沒有再謙虛。


    ……


    兩人相談甚歡,笑著從殿內走出。


    殿外等候的眾人連忙行禮。


    紅雲看見身前行禮的敖烈等人,心中一動,旋即大袖一揮,便有四枚果實飛來,懸在其手上。


    果實通體呈粉色,散發著淡淡的幽香,正是九千年方得成熟的人參果。


    紅雲手持人參果,對著鎮元子笑道:“我先前遊曆洪荒,偶然得此人參果,知曉道兄五莊觀內並不缺此靈果,如今將其贈與道兄座下,實為一番心意。”


    鎮元子聞言,也是微微一笑,沒有推辭。


    紅雲見狀,手輕輕一動,這四枚人參果便飛向敖烈三人,剩下一枚則停在小白麵前。


    敖烈等人看見身前的人參果,也是驚喜萬分,連忙感謝道:“謝紅雲老祖賜下人參果!”


    紅雲聞言,麵帶笑意,微微頷首。


    忽然聽見有“吭哧吭哧”的聲音,眾人看去,隻見是小白抱住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參果直接啃食起來。


    見小白如此憨態可掬的模樣,眾人皆是笑出了聲。


    笑罷,鎮元子與紅雲拱手作別,爾後一行人便在紅雲的目光中乘上祥雲,欣然離去。


    ……


    祥雲之上,敖烈等人一想到身上的那枚香氣四溢的人參果,嘴角的笑意怎麽也藏不住。


    小白更是直接將其吃完,此時正在妲己懷中,感受著溫香軟玉,舒舒服服地打著盹,時不時還發出一兩個可愛的小飽嗝,引得眾人發笑。


    鎮元子見狀,心中好笑之餘,也是覺得奇怪。


    明明萬壽山上也不缺著人參果啊,他們怎麽一個個當做寶似的,果然是“別人家的”比較香嘛?


    鎮元子正胡思亂想的時候,原本活潑好動的精衛忽然想到了什麽,麵露疑惑,猶猶豫豫道:“老爺,我有一事不解……”


    鎮元子聞言,便微笑問道:“何事?”


    精衛見鎮元子麵帶笑意,感覺受了鼓勵,便緩緩開口道:“就是先前在……”


    原來,精衛此時忽然想起先前眾人在“雲川”上遊玩之時,鎮元子飄落下去,告誡那西岐的伯邑考。


    此時想起,心中不解為何鎮元子要如此告誡那伯邑考。


    鎮元子聞言,微微一歎,道:“吾是感其身具君子之風,不忍其身死罷了。”


    敖烈等人聞言,皆是悚然一驚,精衛更是捂住了小嘴,滿眼的不可置信。


    “已到了身死的地步了嗎?”


    鎮元子微微搖頭,道:“尚且不定,然天下大勢,如車輪滾滾,不是你我可以阻攔的。”


    鎮元子說著,心中一動,神情肅然,道“須知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而我等雖成聖,終有意難平之時。”


    “便是此時,難與天地相爭,明知無用,尚且為之,為此為而為之,不為其果而為之。”


    敖烈等人見鎮元子神情肅穆,也是悉心聽教,此時皆是陷入沉思之中。


    鎮元子見眾人皆是將自己的話聽了進去,也是暗暗點頭。


    他此話,便是放在後世的現代生活中,亦是有著其道理所在。


    經過時間沉澱後仍存的真理,兜兜轉轉再回到洪荒之時,仍能彰顯大道之理。


    而且……


    鎮元子雙眼中的光芒忽然變得深邃起來。


    眾人是聽不出,也是絕對想不到的是,鎮元子的“此時難與天地相爭”一言中,關鍵在於“此時”二字。


    他鎮元子,始終沒有忘記以力證道的初心。


    隻要得成以力證道,便是遇上意難平之事,亦可隨心平意!


    眾人不知鎮元子心中前無古人的“野心”,仍在感悟著他先前所言中蘊含的大道至理。


    ……


    將視線放回下界。


    此時,商朝國都,朝歌。


    後宮之中。


    紂王正在淨身,三位妖妃則是身著輕紗,在綿軟的大床上俏然坐著。


    玉妃眨了眨長而媚的眼眸,開口道:“姐妹們可知道西岐的伯邑考?”


    玉妃挑起了話頭,兩人也是笑意盈盈地接上:“自然知道,西岐有名的君子,聽說他形貌昳麗,性子淡漠卻為人正直。”


    “就是不知道,在我等姐妹的姿色下,他能否安然坐著?”


    “玉姐姐,你天生媚態,試問天下那個男人能受得住你的誘惑?”


    三位妖妃彼此調笑著。


    不一會兒,商紂王便淫笑著,撲到了了床上,引起陣陣嬌笑。


    一番巫山雲雨過後,紂王舒服地感受著懷中的溫香軟玉,聽著懷中美人提及伯邑考時,哼哼了兩聲以作答複。


    伯邑考嗎?那明天孤便見見他吧。


    紂王如此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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