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間,陳塘關。


    這是洪荒中人族的一座規模中等的城池。


    準確的說,是一處關口的地名,因為近海近河,有人族來到此處繁衍生息,漸漸聚集成了部落。


    隨著人族的發展,王朝的出現,各部落俯首稱臣,部落也成了一國之內的城池。


    陳塘關便是在此時獲得的城池之名。


    此處陳塘關的關口守將,正是日後位列仙班,成就托塔李天王的李靖。


    其妻子殷氏,性情賢淑,溫順柔和,美麗大方,與不苟言笑的李靖互補,成了一對恩愛夫妻。


    兩人已有二子,長曰金吒,次曰木吒。


    然而李靖雖是陳塘關總兵,然而平日裏除了練兵之外,無甚戰事發生。


    加上李靖為人耿直,極重義氣,做起事來一板一眼,極為負責。


    於是漸漸的,練兵之餘,一些陳塘關中的瑣事矛盾,又是也會由李靖出手解決。


    李靖也因此忙碌不停,往往天還沒亮就出門,天黑了許久才回到家中。


    殷氏理解丈夫的難處,時常半夜裏,房中的燈火久久不滅,等著李靖回來。


    而兩個孩子,則也是由殷氏帶大,一人充當慈母和嚴母的角色。


    今日倒是難得的例外。


    正值熱暑,今日酷熱的日光直將訓練的士兵曬得頭昏腦漲,隻是暈倒過去的便已不下十人。


    李靖見狀,也明白此時訓練除了受罪外,效率極低,便直接放了眾人回去,叮囑暈過的士兵好生休息。


    而也正是因為這酷暑,各家各戶都在自家門院中拿著扇葉,扇風乘涼,聽那燥人的蟬叫,倒也興不起爭吵之意。


    平日裏總會出現的矛盾也因此消弭,李靖便也樂得清閑。


    李靖今日得以抽閑,思索了片刻,便回到家中,帶上妻子出來春遊。


    一路上見到些平民百姓,大多會善意地笑笑,打個招呼。碰上些熟人,還會被調笑一二。


    “李總兵好心情啊,如此炎熱的天氣也不怕將你家娘子曬黑了去。”


    “李總兵,今日開竅,來陪家裏人了?”


    “李總兵……”


    話題大都是些不打緊的事,李靖和殷氏都是以笑容相待,倒更顯得兩人夫妻相。


    兩人來到一處池塘,池中碧綠的蓮葉連天,有桃粉的蓮花花苞點綴其間,煞是可愛。


    李靖見妻子眼中滿是喜愛之意,心中一動,便胸中提起一口氣,施展身形,如飛燕一般在蓮葉上連踩數下。


    待其身形輾轉,回到殷氏身邊時,手中已是多了一朵最小的蓮花和一片帶莖的荷葉。


    他轉身將蓮花別在妻子的頭上,見殷氏如懷春少女嬌羞的樣子,嬌美之色直把蓮花都給比了下去。


    李靖一顆心登時漏了半拍,直勾勾地看著自己的妻子。


    殷氏見狀,心中又是喜悅、又是害羞。


    數息後見李靖還是看著自己,心中羞意更甚,一把搶過荷葉,擋住了臉,隻留下一雙含笑的眼眸。


    “老不修——”


    殷氏啐了一口,尾音拉得尤其長。


    李靖視線被荷葉一擋,也反應過來了,此時聽聞妻子這般說道,也不怒。


    兩人四目相對,眼中皆是笑意和滿足。


    兩人便沿著池塘走著,感受著夏日炎炎的同時,體會這難得春遊。


    想到這裏,殷氏又是一笑,道:“春天早就看不見了身影,炎炎夏日出來春遊的,也就隻有你說得出口了。”


    李靖聞言一笑,道:“那還是要感謝夫人賞臉了,是李某的福分。”


    聽著丈夫略帶殷勤的回答,殷氏滿意地哼哼了幾聲。


    不過,雖說兩人心情愉悅,然而炎熱的夏暑之下,殷氏兩人也是很快感到了口渴。


    兩人來到河邊的一處人家,討了碗水來喝。


    陳塘關民風淳樸,更何況陳塘關總兵李靖更是為眾人知曉欽佩,區區兩碗水罷了,那戶人家自然也樂意。


    然就在殷氏接過碗,道謝後便要喝下之際,一顆閃著熒光的靈石落入了碗中。


    李靖忽然心中一動,盯著婦人的碗,微微皺了皺眉。


    待殷氏喝罷,他才問道:“夫人,可有何異樣?”


    殷氏麵帶疑惑,回道:“沒有啊……”


    李靖聞言,放下心來,看見那拿出水來的老人家麵帶慌張,連忙補充道:“我倒是察覺到,這水,比之以往更為清涼。”


    說罷,那老人家才放下心來,笑開了花。


    兩人再遊曆片刻,在太陽更毒辣之前,回到府中。


    數日之後,一天夜裏。


    “吱——”


    李靖回到家中,見房門燈火已滅,便緩緩推開房門,不想打擾殷氏。


    然而他發現殷氏雖然躺在床上,但一雙剪水的眼眸在窗外射進來的月光下閃著微光,便是在等他了。


    殷氏見李靖回來,便下床來服侍李靖更衣。


    兩人一同躺在床上,殷氏睡在李靖結識的臂膀上,頭靠著他的胸膛。


    李靖抱著妻子嬌柔的身軀,心中也是一片溫馨安寧。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今天發生的趣事,時而有笑聲傳出。


    黑暗中,殷氏停了會兒,說道:“我今日讓大夫來把了把脈……”


    “嗯?夫人何處不適?”


    一說到大夫,李靖就緊張起來,扶著殷氏,在床上坐了起來,臉上帶著焦急。


    殷氏見狀,心中溫暖之餘,還帶著些許羞意,低下了頭,緩緩道:“不是的……妾身好像……有了。”


    “有,有了?!”


    李靖愣了片刻,隨後便是狂喜,直接抱著殷氏在床上轉了幾圈。


    殷氏嬌笑著,輕輕拍了下李靖,嗔道:“德行!床都要塌了。”


    好一會兒,兩人才再次躺下,此次李靖倒是將殷氏抱得更緊,也更溫柔了些,生怕影響到她肚子裏的娃。


    翌日,李靖放了全兵一天假,又大擺宴席,宴請陳塘關內諸多百姓賓客。


    一時間,陳塘關內所有人族都知曉了李靖家中殷氏懷孕之事,入宴之時,亦是帶來各種家禽米鹽、布匹甚至珠寶,以祝賀李靖喜得一子。


    雖然還不確定是男是女,但李靖聽聞後,總歸是開心的。


    而就在陳塘關李靖大擺宴席,慶祝夫人有喜之時,洪荒上空的劫氣,卻愈發濃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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