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
堤壩前，申馬最後回首，看了一眼雷電深淵，又看了眼後方的大千世界，大世凋零，萬法寂滅，一個時代、一個紀元都被葬下了。
舉世茫茫，認識的人，不認識的強者，一個個都隕落了，偌大的天地，申馬形單影隻，一個同行者都沒有。
“踏！踏！”
終於，他還是動身了。隨著他的邁步，一行淡淡的腳印浮現在堤壩上，發出微光，明滅不定。
足跡雖然很淡，卻真實烙印在上，他一路向前，徑直走入界海中。
沒有送行人，也無人知曉他的名，不知他的過往。後世之人卻一直在追尋他的足跡，前往界海那一端。
“嘭！”
界海洶湧，浪濤擊天，偶爾還有黑暗風暴爆發，像是汪洋倒卷，毀滅萬物。
申馬破浪而行，萬法不能傷，纖塵不染。
界海浩瀚無垠，幾乎沒有邊際，不知終點，以申馬準仙帝的修為，亦無法直接橫渡。
“太慢了。”
進入界海百餘年，申馬一直在趕路，一步一宇宙，但是距離終極古地依舊遙遙無期。
按照他的推演，全速趕路的話，至少需要數萬年的時間才能到達目的地。
“接引古殿，我需要它。”
接下來的路程，他稍稍放慢了速度，神識散發開去，尋覓接引古殿的蹤跡。
這一日，界海深處爆發出一股恐怖的黑暗之力，伴著可怕的異嘯響起，化為颶風，席卷諸天萬域。
漫天精氣，無盡精華，像是被無上魔尊吸收一空，朝著黑暗盡頭湧去。
這是一股準仙帝級別的力量，浩瀚而恐怖，波及甚廣，連界海中的精氣也被卷走。
“找到了。”
一道劍光自申馬指尖迸發而出，橫斬界海，隔斷了黑暗風暴的漫延。
與此同時，他捏拳印，貫通風暴，擊穿了一條道路。
“轟隆隆！”
一座殿宇在風暴眼中出現，在它背後，隱約還可看到一座又一座相似的殿宇，每一座之間都有神虹相連，構建成一條道路。
“唰！”
申馬毫不猶豫，毅然踏上這條路，直闖黑暗源頭。
行走在一座座接引古殿上，申馬每一步落下都有億萬裏消失在身後。
這條路上，時空紊亂，歲月更迭，大道至遠，宛若連接了另一次元，有未來之光閃耀，也有過去的印記碎片在流轉，不可思議。
“當!”
伴隨著一道沉悶的聲音，一抹神聖之光出現前方，路已經到了盡頭。
一片廣袤無垠的疆土，漆黑一片，大道隆隆，有莫名法則鎮壓，顯得十分壓抑。
申馬所降臨的地方，接引古殿密布，散發著神聖而燦爛的光彩，這是這片大地唯一存在的光。
靜！這裏異常的安靜，一絲聲音都沒有。
申馬轉頭，望向前方，看到了一條雄偉的堤壩，還有死寂沉沉的界海。
而在他的後方，則是濃鬱至極的黑霧，縱然為準仙帝也看不到真實的場景。
“我這是直接登臨終極古地？”
申馬大踏步邁出接引古殿，踩在這片厄土上，
“轟！”
刹那間，天地間降落下一股宏大的力量，一道道黑色的秩序鎖鏈交織纏繞，形成一張大網，帶著魔性，閃動烏光，朝申馬籠罩下來。
這是最為濃重的黑暗本源所化，要將他徹底同化。
申馬背負雙手，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神磨在他體外騰起，哢嚓轉動起來，所有黑色鎖鏈寸寸崩斷，化為純粹的能量被他煉化吸納。
“黑暗本源純度不足。”申馬輕語，向前走去。
終極古地，漆黑如墨，一眼望不到盡頭。這裏生機暗淡，死氣沉沉，到處都散發著一股詭異氣息。
他渾身都散發著九色神光，在這黑暗的世界中無比醒目，隻要有生靈遙望，必然看到於黑暗中獨自前行的他。
不大一會，他就來到了接引古殿群的盡頭，不遠處矗立著一塊骨碑，雪白如玉，與原始真解的骨質完全一樣。
“原始真解最後一篇。”
申馬看著骨碑，臉上無悲無喜，不知在想什麽。
同一時間，終極古地最深處激蕩起陣陣黑霧，濃鬱的化不開，散發出無以倫比的波動。
當中，竟蘊含著大道符文，超越了準仙帝層次，那是仙帝經文，涉及到了真正的帝道層次！
申馬眸綻神輝，直視前方。
一塊殘破的石碑，靜靜的屹立在黑暗盡頭，上麵刻著幾個大道符文構建而成的古字：成帝的契機。
石碑的四周，有四道身影靜靜的站立著，背對著申馬，他們渾身上下都繚繞著黑霧，散發著恐怖的準帝威壓，驚悚世間。
而在他們掌心，卻有海量的純淨之力，正在煉化黑暗本源，獲取仙帝經文。
四尊準仙帝！
“歲月悠悠，世間又多出一位帝者了嗎？”一位準仙帝轉過身，對著申馬開口，聲音隆隆，伴著歲月的力量，像是從億萬年前傳來。
他頭戴紫金冠，渾身紫氣滔天，諸天印記環繞，眸子轉動間，歲月長河浮現，氣息強勢無匹。
“未曾路盡，誰敢稱帝？是你紫氣男？是旁邊的灰發人？或是那個鳥人？還是老頭你呢？”
申馬雙目冷冽，語氣漠然，步履堅定的朝著石碑的方向前進，每一步落下都讓大地顫動，磅礴而浩大的九色氣血從他背後衝霄而起，讓周圍的黑暗宇宙都在龜裂，都在崩塌。
“唰！唰！唰！”
另外三尊準仙帝齊齊轉過身，有的臉上帶著怒色，有的帶著冷漠，有的則是波瀾不驚。
“準仙帝，確實還不算是真正的帝者。望穿萬古，能到達我們這一層次的，也隻有這麽幾尊，不如一同探索更高境界？”
被申馬稱為老頭的一個老者，平和的說道。他披著一件破爛黑衣，上麵染著血跡，身形枯瘦，整個人給人以很古老的感覺。
伴著他的話語，濃鬱的黑雲衝霄而起，與申馬的九色氣血分庭抗禮。
他的氣息極度恐怖，比另外三尊準仙帝還要強上三分。
“與你們一樣吞噬黑暗本源，變得人不人鬼不鬼嗎？”申馬冷冷的回應。
“你若經曆的歲月足夠久遠，就會知道仙帝之路有多麽艱難。在黑暗中仰望光明，相對來說更容易。你和我們是同類人，可結伴而行。”老者雙目深邃，幽幽的說道。
“人性盡失之輩焉敢與我類比？”申馬殺機畢露，聲音隆隆，撼天動地。
“前輩，無需與他多言。此子不懂天機，一意孤行，隻得送他上路。”
一個準仙帝開口，他滿頭灰發，身著帝袍，但是穿在他那瘦骨嶙峋的體魄上，卻顯得寬鬆。肥大。
“殺！”
灰發仙帝還未動手，那個背負雙翼，被申馬戲稱為鳥人的準仙帝悍然出擊，隻見他抬手取出一根泛著寒光的戰矛，向著申馬刺去，洞穿大宇宙。
“當！”
一座骨塔從申馬掌心出現，帶著極致的壓迫力橫擊向前，震開了矛鋒，直撲四位準仙帝而去，萬重巨力如泰山壓頂，勢不可擋。
“放肆！”
灰發準仙帝怒喝，探出一隻灰色手掌，帶動滔天黑霧。在那掌指中，日月轉動，星辰無數，宇宙無窮，仿佛世間一切皆在其中。
“誰在放肆？！”
申馬聲音宏大，身軀陡然膨脹，綻放出無量光，法天象地，他將骨塔當成是昊天錘，捶天捶地，錘準仙帝！
“轟！”
驚世大碰撞，萬古不變的黑暗古地崩開了，天宇也在龜裂，形成駭人的風暴潮，席卷諸天萬域。
“踏！”
申馬倒退半步，神色沉重，目光深邃，眼前的四尊準仙帝不簡單，比之魂河和地府那些詭異道祖強很多，特別是中間那位老者，氣機更是深不可測。
一擊之下，除了那位老者，另外三尊準仙帝的嘴角皆溢出一絲鮮血，在對拚中受創，他們覺得很不可思議，同為準仙帝，為何實力會差這麽多。
“你才修煉了多長時間，竟邁出了那一步，但這終究是一場空，就如同我當年一樣。”老者那一雙眸子如兩輪小太陽一般，死死的盯著申馬，要將他看透。
“怎麽回事？”渾身冒著紫氣的準仙帝詫異無比。
“他涅槃過，生出仙胎，更加圓滿了。一起出手吧，這是個異數，像是突兀的來到這個時代，身上籠罩著一層迷霧，有大秘密！”
老者微眯著眼睛，以他的實力，竟推演不出申馬的任何信息，這就很古怪了。
“殺！”
一隻紫色大手從天而降，蘊藏開天辟地之力，與混沌海融合在一起，殺氣滔滔，堪稱滅世。
一段古老的咒語響徹寰宇，帶著祭祀之力，要祭天、祭地、祭英靈，將申馬祭掉。
一根長矛散發妖異之光，如血色的驕陽橫空，洞穿大宇宙，崩開混沌，攝人心魄。
一顆巨大的神狼頭顱，血淋淋的大嘴，吞天噬地，煉化一切有形之物。
四大準仙帝一同出手，界生與界滅，都在一念之間。
“來戰！”
申馬仰天咆哮，心中無盡的怒火像是一下子找到了發泄口，激湧而出，化為最為狂暴、最為恐怖的拳印，席卷時光長河上下遊，鎮壓古今未來。
混沌洶湧，法則交織，秩序混亂，劍光縱橫，拳光璀璨，撕裂了黑暗，無量神輝洞穿霄漢，光耀諸天萬界。
終極古地之外，界海，甚至連在彼岸大千世界苟延殘喘的仙王強者都看到了，那驚人的九色血光直衝霄漢，撕開了永恒的黑暗。
萬古禁地終於向世人顯化出一角，縱然隔著大千世界、無量界海也能模糊看到部分可怕景象。
“有人到達了黑暗盡頭，在大戰！”界海底部，一道仙王殘魂鑽了出來，遠眺終極古地，激動到難以自抑，他魂光在消散，卻毫無感覺。
“那種氣息，似曾相識…是他嗎？”
他是一位先行者，想要解決黑暗源頭，不幸遇到大動亂爆發，一路血戰，最後身隕，隻留下殘魂苟活著。
若申馬在這裏，定會認出這個人，他當年曾以五件仙王兵與五位仙王換酒喝，這道殘魂就是那個年歲最古老的仙王。
“帝，那是帝嗎？”
“拳光，我看到了蓋世無敵的拳光！”
……
諸天之大，無法想象，總有仙王強者僥幸活了下來。這一刻，他們都覺得自身太渺小，卑微到不足以並論。
隱約間，他們似乎看到了。
有一個男子，頭頂神磨，研天磨地。他白發披散，眸綻冷電，獨身麵對四尊同級別的黑暗強者，臉上卻無半分懼色。
他的拳光，鎮壓古今未來；他的劍光，劈碎諸天萬法；他的度天古咒，響徹六合八荒：
“眾生皆於無量前，解今世茫然，脫來世輪回，我欲度天，吾命無量在！”
“度天…帝？！”
這一刻，度天之名響應在眾生心中，所有人都震驚了。
事實上，在這一刻，在時間長河上遊有一尊模糊的身影，正在回首，正在輕語，共鳴於諸世，讓度天古咒響徹現世。
曠世大戰，絕代爭雄，影響了整個時空的運轉，令古今錯亂，大道碎裂，甚至連終極古地也被撕開了一角，發生恐怖的大破滅。
“噗！”
準仙帝血液染紅上蒼，申馬強勢出擊，將四尊準仙帝都轟的爆碎。
與此同時，他也受到重創，一身黑袍早已破碎，胸膛上遍布裂痕，眉心處還有一道猙獰的創傷，為“鳥人”長矛所傷。
“瘋子！”背負雙翼的‘鳥人’準仙帝在遠空重組完身軀，臉上帶著莫名異色。
另外三尊仙帝也是如此，神色無比沉重。
因為申馬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他以燃燒本源為代價，將萬般神通都凝縮於幾式神通中，逼的他們也不得不如此。
這就是在搏命，完全不給自身活路，即便他們最後贏了，也需要漫長的歲月才能恢複本源。
“何必呢？何苦呢？到了你這個層次，應該明白獨自麵對吾等，沒有任何勝算可言。”老者開口，試圖挽回。
“殺我兄弟，戮我親友，引發無邊的血與亂，滔天血恨，唯有以爾等之命來償！”
“沒有勝算又如何？”
“天不度我，我自度！”
這聲音響在終極古地，激蕩在界海中，也傳到了彼岸。
堤壩前，申馬最後回首，看了一眼雷電深淵，又看了眼後方的大千世界，大世凋零，萬法寂滅，一個時代、一個紀元都被葬下了。
舉世茫茫，認識的人，不認識的強者，一個個都隕落了，偌大的天地，申馬形單影隻，一個同行者都沒有。
“踏！踏！”
終於，他還是動身了。隨著他的邁步，一行淡淡的腳印浮現在堤壩上，發出微光，明滅不定。
足跡雖然很淡，卻真實烙印在上，他一路向前，徑直走入界海中。
沒有送行人，也無人知曉他的名，不知他的過往。後世之人卻一直在追尋他的足跡，前往界海那一端。
“嘭！”
界海洶湧，浪濤擊天，偶爾還有黑暗風暴爆發，像是汪洋倒卷，毀滅萬物。
申馬破浪而行，萬法不能傷，纖塵不染。
界海浩瀚無垠，幾乎沒有邊際，不知終點，以申馬準仙帝的修為，亦無法直接橫渡。
“太慢了。”
進入界海百餘年，申馬一直在趕路，一步一宇宙，但是距離終極古地依舊遙遙無期。
按照他的推演，全速趕路的話，至少需要數萬年的時間才能到達目的地。
“接引古殿，我需要它。”
接下來的路程，他稍稍放慢了速度，神識散發開去，尋覓接引古殿的蹤跡。
這一日，界海深處爆發出一股恐怖的黑暗之力，伴著可怕的異嘯響起，化為颶風，席卷諸天萬域。
漫天精氣，無盡精華，像是被無上魔尊吸收一空，朝著黑暗盡頭湧去。
這是一股準仙帝級別的力量，浩瀚而恐怖，波及甚廣，連界海中的精氣也被卷走。
“找到了。”
一道劍光自申馬指尖迸發而出，橫斬界海，隔斷了黑暗風暴的漫延。
與此同時，他捏拳印，貫通風暴，擊穿了一條道路。
“轟隆隆！”
一座殿宇在風暴眼中出現，在它背後，隱約還可看到一座又一座相似的殿宇，每一座之間都有神虹相連，構建成一條道路。
“唰！”
申馬毫不猶豫，毅然踏上這條路，直闖黑暗源頭。
行走在一座座接引古殿上，申馬每一步落下都有億萬裏消失在身後。
這條路上，時空紊亂，歲月更迭，大道至遠，宛若連接了另一次元，有未來之光閃耀，也有過去的印記碎片在流轉，不可思議。
“當!”
伴隨著一道沉悶的聲音，一抹神聖之光出現前方，路已經到了盡頭。
一片廣袤無垠的疆土，漆黑一片，大道隆隆，有莫名法則鎮壓，顯得十分壓抑。
申馬所降臨的地方，接引古殿密布，散發著神聖而燦爛的光彩，這是這片大地唯一存在的光。
靜！這裏異常的安靜，一絲聲音都沒有。
申馬轉頭，望向前方，看到了一條雄偉的堤壩，還有死寂沉沉的界海。
而在他的後方，則是濃鬱至極的黑霧，縱然為準仙帝也看不到真實的場景。
“我這是直接登臨終極古地？”
申馬大踏步邁出接引古殿，踩在這片厄土上，
“轟！”
刹那間，天地間降落下一股宏大的力量，一道道黑色的秩序鎖鏈交織纏繞，形成一張大網，帶著魔性，閃動烏光，朝申馬籠罩下來。
這是最為濃重的黑暗本源所化，要將他徹底同化。
申馬背負雙手，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神磨在他體外騰起，哢嚓轉動起來，所有黑色鎖鏈寸寸崩斷，化為純粹的能量被他煉化吸納。
“黑暗本源純度不足。”申馬輕語，向前走去。
終極古地，漆黑如墨，一眼望不到盡頭。這裏生機暗淡，死氣沉沉，到處都散發著一股詭異氣息。
他渾身都散發著九色神光，在這黑暗的世界中無比醒目，隻要有生靈遙望，必然看到於黑暗中獨自前行的他。
不大一會，他就來到了接引古殿群的盡頭，不遠處矗立著一塊骨碑，雪白如玉，與原始真解的骨質完全一樣。
“原始真解最後一篇。”
申馬看著骨碑，臉上無悲無喜，不知在想什麽。
同一時間，終極古地最深處激蕩起陣陣黑霧，濃鬱的化不開，散發出無以倫比的波動。
當中，竟蘊含著大道符文，超越了準仙帝層次，那是仙帝經文，涉及到了真正的帝道層次！
申馬眸綻神輝，直視前方。
一塊殘破的石碑，靜靜的屹立在黑暗盡頭，上麵刻著幾個大道符文構建而成的古字：成帝的契機。
石碑的四周，有四道身影靜靜的站立著，背對著申馬，他們渾身上下都繚繞著黑霧，散發著恐怖的準帝威壓，驚悚世間。
而在他們掌心，卻有海量的純淨之力，正在煉化黑暗本源，獲取仙帝經文。
四尊準仙帝！
“歲月悠悠，世間又多出一位帝者了嗎？”一位準仙帝轉過身，對著申馬開口，聲音隆隆，伴著歲月的力量，像是從億萬年前傳來。
他頭戴紫金冠，渾身紫氣滔天，諸天印記環繞，眸子轉動間，歲月長河浮現，氣息強勢無匹。
“未曾路盡，誰敢稱帝？是你紫氣男？是旁邊的灰發人？或是那個鳥人？還是老頭你呢？”
申馬雙目冷冽，語氣漠然，步履堅定的朝著石碑的方向前進，每一步落下都讓大地顫動，磅礴而浩大的九色氣血從他背後衝霄而起，讓周圍的黑暗宇宙都在龜裂，都在崩塌。
“唰！唰！唰！”
另外三尊準仙帝齊齊轉過身，有的臉上帶著怒色，有的帶著冷漠，有的則是波瀾不驚。
“準仙帝，確實還不算是真正的帝者。望穿萬古，能到達我們這一層次的，也隻有這麽幾尊，不如一同探索更高境界？”
被申馬稱為老頭的一個老者，平和的說道。他披著一件破爛黑衣，上麵染著血跡，身形枯瘦，整個人給人以很古老的感覺。
伴著他的話語，濃鬱的黑雲衝霄而起，與申馬的九色氣血分庭抗禮。
他的氣息極度恐怖，比另外三尊準仙帝還要強上三分。
“與你們一樣吞噬黑暗本源，變得人不人鬼不鬼嗎？”申馬冷冷的回應。
“你若經曆的歲月足夠久遠，就會知道仙帝之路有多麽艱難。在黑暗中仰望光明，相對來說更容易。你和我們是同類人，可結伴而行。”老者雙目深邃，幽幽的說道。
“人性盡失之輩焉敢與我類比？”申馬殺機畢露，聲音隆隆，撼天動地。
“前輩，無需與他多言。此子不懂天機，一意孤行，隻得送他上路。”
一個準仙帝開口，他滿頭灰發，身著帝袍，但是穿在他那瘦骨嶙峋的體魄上，卻顯得寬鬆。肥大。
“殺！”
灰發仙帝還未動手，那個背負雙翼，被申馬戲稱為鳥人的準仙帝悍然出擊，隻見他抬手取出一根泛著寒光的戰矛，向著申馬刺去，洞穿大宇宙。
“當！”
一座骨塔從申馬掌心出現，帶著極致的壓迫力橫擊向前，震開了矛鋒，直撲四位準仙帝而去，萬重巨力如泰山壓頂，勢不可擋。
“放肆！”
灰發準仙帝怒喝，探出一隻灰色手掌，帶動滔天黑霧。在那掌指中，日月轉動，星辰無數，宇宙無窮，仿佛世間一切皆在其中。
“誰在放肆？！”
申馬聲音宏大，身軀陡然膨脹，綻放出無量光，法天象地，他將骨塔當成是昊天錘，捶天捶地，錘準仙帝！
“轟！”
驚世大碰撞，萬古不變的黑暗古地崩開了，天宇也在龜裂，形成駭人的風暴潮，席卷諸天萬域。
“踏！”
申馬倒退半步，神色沉重，目光深邃，眼前的四尊準仙帝不簡單，比之魂河和地府那些詭異道祖強很多，特別是中間那位老者，氣機更是深不可測。
一擊之下，除了那位老者，另外三尊準仙帝的嘴角皆溢出一絲鮮血，在對拚中受創，他們覺得很不可思議，同為準仙帝，為何實力會差這麽多。
“你才修煉了多長時間，竟邁出了那一步，但這終究是一場空，就如同我當年一樣。”老者那一雙眸子如兩輪小太陽一般，死死的盯著申馬，要將他看透。
“怎麽回事？”渾身冒著紫氣的準仙帝詫異無比。
“他涅槃過，生出仙胎，更加圓滿了。一起出手吧，這是個異數，像是突兀的來到這個時代，身上籠罩著一層迷霧，有大秘密！”
老者微眯著眼睛，以他的實力，竟推演不出申馬的任何信息，這就很古怪了。
“殺！”
一隻紫色大手從天而降，蘊藏開天辟地之力，與混沌海融合在一起，殺氣滔滔，堪稱滅世。
一段古老的咒語響徹寰宇，帶著祭祀之力，要祭天、祭地、祭英靈，將申馬祭掉。
一根長矛散發妖異之光，如血色的驕陽橫空，洞穿大宇宙，崩開混沌，攝人心魄。
一顆巨大的神狼頭顱，血淋淋的大嘴，吞天噬地，煉化一切有形之物。
四大準仙帝一同出手，界生與界滅，都在一念之間。
“來戰！”
申馬仰天咆哮，心中無盡的怒火像是一下子找到了發泄口，激湧而出，化為最為狂暴、最為恐怖的拳印，席卷時光長河上下遊，鎮壓古今未來。
混沌洶湧，法則交織，秩序混亂，劍光縱橫，拳光璀璨，撕裂了黑暗，無量神輝洞穿霄漢，光耀諸天萬界。
終極古地之外，界海，甚至連在彼岸大千世界苟延殘喘的仙王強者都看到了，那驚人的九色血光直衝霄漢，撕開了永恒的黑暗。
萬古禁地終於向世人顯化出一角，縱然隔著大千世界、無量界海也能模糊看到部分可怕景象。
“有人到達了黑暗盡頭，在大戰！”界海底部，一道仙王殘魂鑽了出來，遠眺終極古地，激動到難以自抑，他魂光在消散，卻毫無感覺。
“那種氣息，似曾相識…是他嗎？”
他是一位先行者，想要解決黑暗源頭，不幸遇到大動亂爆發，一路血戰，最後身隕，隻留下殘魂苟活著。
若申馬在這裏，定會認出這個人，他當年曾以五件仙王兵與五位仙王換酒喝，這道殘魂就是那個年歲最古老的仙王。
“帝，那是帝嗎？”
“拳光，我看到了蓋世無敵的拳光！”
……
諸天之大，無法想象，總有仙王強者僥幸活了下來。這一刻，他們都覺得自身太渺小，卑微到不足以並論。
隱約間，他們似乎看到了。
有一個男子，頭頂神磨，研天磨地。他白發披散，眸綻冷電，獨身麵對四尊同級別的黑暗強者，臉上卻無半分懼色。
他的拳光，鎮壓古今未來；他的劍光，劈碎諸天萬法；他的度天古咒，響徹六合八荒：
“眾生皆於無量前，解今世茫然，脫來世輪回，我欲度天，吾命無量在！”
“度天…帝？！”
這一刻，度天之名響應在眾生心中，所有人都震驚了。
事實上，在這一刻，在時間長河上遊有一尊模糊的身影，正在回首，正在輕語，共鳴於諸世，讓度天古咒響徹現世。
曠世大戰，絕代爭雄，影響了整個時空的運轉，令古今錯亂，大道碎裂，甚至連終極古地也被撕開了一角，發生恐怖的大破滅。
“噗！”
準仙帝血液染紅上蒼，申馬強勢出擊，將四尊準仙帝都轟的爆碎。
與此同時，他也受到重創，一身黑袍早已破碎，胸膛上遍布裂痕，眉心處還有一道猙獰的創傷，為“鳥人”長矛所傷。
“瘋子！”背負雙翼的‘鳥人’準仙帝在遠空重組完身軀，臉上帶著莫名異色。
另外三尊仙帝也是如此，神色無比沉重。
因為申馬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他以燃燒本源為代價，將萬般神通都凝縮於幾式神通中，逼的他們也不得不如此。
這就是在搏命，完全不給自身活路，即便他們最後贏了，也需要漫長的歲月才能恢複本源。
“何必呢？何苦呢？到了你這個層次，應該明白獨自麵對吾等，沒有任何勝算可言。”老者開口，試圖挽回。
“殺我兄弟，戮我親友，引發無邊的血與亂，滔天血恨，唯有以爾等之命來償！”
“沒有勝算又如何？”
“天不度我，我自度！”
這聲音響在終極古地，激蕩在界海中，也傳到了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