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與郭襄已經十餘年未見,又想想自己此時的模樣,何足道突然搖頭一笑。便低頭伸手將放置琴旁的酒壇拎起,豪飲了一大口。


    酒水順著嘴唇流淌下去,將他一身白衣的胸前浸濕。


    趁著興起,他便將曲子一換,彈起了《昆侖吟》這種空穀幽幽之音。


    隻是,正當他沉浸在琴音中時,身後突然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


    何足道閉著的眼睛緩緩睜開,眉頭不由一皺,頭也不回的道:“何事?”


    來人知道何足道的脾氣,所以並未靠近,在距離他還有幾步的時候就駐足行禮,恭恭敬敬的道:“稟師叔,明教教主衣不詳與副教主秦安拜山!”


    何足道聞言一怔,皺眉思索起來。


    昆侖派與明教雖然同在昆侖山脈中,但兩派從未有過交流。


    平日裏哪怕時常碰麵,兩派人員卻也當看不見對方。


    平白無故,明教的兩位教主怎麽有閑心來拜山?


    想到前段時間衣不詳在中原鬧起的風波,與毫不掩飾的野心,何足道不禁眯起了眼睛。


    “莫非,他終於要對各門各派下手了嗎?”


    一念至此時,他又將酒壇拎起飲了一口,一邊繼續彈琴,一邊語氣波瀾不驚的道:“這又與我這個閑人何幹?他們來拜山,自有掌門接待,你來尋我作甚?”


    身後那人恭恭敬敬的道:“稟師叔,弟子前些日子奉師命去往中原,聽聞郭襄被明教教主擒拿,想到郭姑娘乃是師叔舊交,弟子特來稟告!”


    “嗡——”


    在他話落時,何足道手下的琴弦突然斷了一根,隨著突然到來的寂靜,何足道在沉默了幾息後,突然冷聲道:“何太衝,我知道你對掌門之位抱有覬覦之心,也知道你今天是想讓我去試探一下明教的兩位教主,為你日後一統昆侖做準備!”


    說道這裏時,他緩緩回頭,身子也順勢站起,踱步到躬身站立的何太衝麵前,居高臨下的道:“但你不要忘記,我是最厭煩這等俗事的,看在同為一派的份上,今日之事我不與你計較,但若是再有下次......”


    他說在這裏語氣突然一頓,接著輕聲道:“我讓你一脈斷絕!”


    說罷,伸手拍了拍年紀隻有二十餘歲的何太衝的肩膀,冷笑一聲。


    “昆侖派,不是隻有你這一脈!”


    他以傳音入密的功夫將最後這一句話說給何太衝聽時,順便加入了獅子吼的功夫,直接將何太衝震的麵色一白。


    待到他離開後,何太衝突然身子一軟癱軟在地,嘴角溢出了淡淡血絲。


    他低頭看著地麵,目光怨毒。


    接著冷笑一聲,爬站起來。


    而在這時,昆侖派大殿內,衣不詳與秦安坐在靠左側的椅子上,手中端著一碗茶。


    昆侖掌門白鹿子坐在主位,笑著道:“兩位教主可是神龍見首一般的人物,小老兒早有所聞。今日我這小小昆侖派竟有幸迎來兩位教主大駕,實在讓小老兒心中不安,不知兩位教主今日大駕,所謂何事?”


    “若是我昆侖派弟子得罪了貴教,小老兒這便給兩位教主賠罪!”


    年近花甲的白鹿子說道這裏時,便要起身。


    “誒~白掌門誤會了!”


    衣不詳連忙站起身將他按著坐回去,接著便笑道:“實不相瞞,我二人今日是以私人的身份而來,所求的也不過是想要見一見貴派的何足道師兄!”


    白鹿子捏了捏山羊胡,目光在衣不詳和秦安身上看了看,接著搖頭苦笑道:“兩位隻是想要見何師弟?”


    衣不詳緩緩點頭。


    白鹿子見狀又是一聲苦笑。


    “不瞞二位,不是小老兒不讓兩位見,而是小老兒做不了我這師弟的主,他是先師的關門弟子,一身功夫深不可測。平日裏又閑雲野鶴慣了,隻與琴酒劍三者相伴,便是小老兒相邀,也要看他心情好壞!”


    說罷,滿臉憂愁的長歎了口氣。


    在他說話時,衣不詳便端起了茶水,待他輕輕抿了幾口後,白鹿子也剛好說完。


    眼下看到白鹿子的滿臉憂愁,衣不詳笑著道:“咱們兩派乃是多年的老鄰居,本座也不為難白掌門,隻需你通傳一聲便可,何足道若萊,我二人自當感謝白掌門。他若不來,我二人也不會因此怪罪白掌門!”


    白鹿子聞言輕歎,既然推脫不開,他也唯有答應下來了。


    畢竟明教勢大,又與官府有所勾結。


    而這衣不詳一身神功蓋世,今日若是因此被他記恨上,昆侖派日後必然難得清淨。


    想明白後,他輕輕點頭,然後對身旁伺候茶水的班淑儀道:“淑怡,你去請你何師叔來此!”


    班淑儀聞言躬身,接著又對著秦安與衣不詳拜了一下後,便要出門。


    隻是還未等她起身,便聽殿外響起一道清朗的聲音。


    “不用請了,我已經到了!”


    隨著聲音響起,何足道那劍眉星目的臉龐與修長的身體大步走進殿內。


    他的目光先在衣不詳和秦安的臉上看了一下後,才轉頭看向白鹿子,抱拳道:“師兄!”


    白鹿子見到何足道後,心中立刻鬆了一口氣,連忙站起來說道:“師弟既然來了,便由你來招呼兩位教主,為兄去吩咐廚子一聲,讓他做些好菜!”


    說罷,他向秦安與衣不詳告罪一聲後,快步離開。


    離開大殿後,白鹿子立刻抬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接著搖頭一歎。


    大殿內,何足道一撩下擺便坐在了主位上,冷眼看著秦安與衣不詳,開口道:“不隻兩位今日光臨昆侖派,見我所謂何事?”


    衣不詳聞言皺了皺眉頭。


    “這何足道好大的戾氣!”


    心中想到這裏時,他用餘光看了一眼秦安,接著目視何足道,在心中冷笑道:“若非秦副教主對你那琴音好奇,便憑你此時的態度,本座便能踏平昆侖!”


    他心中想著這些,臉上卻掛著溫煦的笑容。


    “倒也不是什麽大事,隻是今日聽到閣下的琴聲後,我二人情不自禁便冒昧登門,想要與閣下交流一番!”


    何足道聽到這裏時,麵色不由緩和許多。


    但就在這時,又聽衣不詳道:“早就聽聞閣下有昆侖三聖之稱,棋、琴、劍,號稱三絕,本座鬥膽想要見識見識!”


    何足道眉頭一挑,接著沉吟良久後,突然說道:“兩位教主既然有此雅興,小可自當遵從,隻是......”


    說道這裏時,他雙眼突然直視衣不詳,直言不諱道:“早前聽聞衣教主將郭二小姐擒拿,不知是否真有其事?”


    衣不詳聞言一怔,下意識看了一眼秦安,一時失笑道:“怎麽?你也是郭襄故交?”


    何足道聞言時臉色一沉,當即起身道:“看樣子,這件事是真的了,那麽,兩位教主,請!”


    “何足道既然號稱昆侖三聖,那麽,今天咱們便隻比琴棋劍三道!”


    說罷,他幾步走出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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