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永眼見雙劍劈來,臉上神情不慌不忙,平舉扇骨一架雙劍的同時,一直背後的左手也在這時快速探出,以劍指飛快點向剛落地的董彥胸口。


    董彥麵色微變,連忙抽劍轉身。


    待躲過他這一指後,便又持劍上去,黑劍刺向林永胸口的同時,白劍一橫劃向他的腰間。


    一時間,雙方有來有往,一晃眼便打鬥了十幾個回合。


    火堆前,中年男人心不在焉的看著他二人,目光總是偷偷打量一旁的秦安。


    在他旁邊坐著的那對姐妹,也在這時低聲的交流起來。


    “姐姐你瞧,董大哥這門劍法看起來很是熟悉,可是祖父曾經提及的那門流傳在青城山附近的陰陽倒亂劍法?”


    “看起來似乎一樣,隻是能夠被祖父提及的劍法定然高深莫測,但董公子使出來時,卻雜亂無章,絲毫沒有招式可言......也不知是這門劍法本就這般,還是董公子未曾把這門劍法練到家!”


    “倒是那位林公子,不僅步伐不亂,指法也是不俗,招招點向董公子的周身穴道,想來定有名師教導,隻是不知這門指法喚做什麽?”


    秦安聽到她二人的小聲討論時,不由回頭看去。


    隻見這姐妹倆皆是白紗蒙臉,一人身穿青色薄衫,紅色長裙。一人穿著白色長衫,淡青色長裙。


    而二人額頭皆貼著紅色的梅花狀的花鈿,發型皆是朝天鬢,其上插著玉質發釵。


    從眉眼間依稀能夠察覺到她二人的模樣不差,穿著打扮亦不似尋常女子,想來家境殷實。


    這兩位女子此時正低聲討論著,並未察覺到秦安的目光,反倒是與董彥打鬥著的林永卻在百忙之中見到了秦安回頭的動作。一時間心中暗惱。


    又見董彥以白劍劈向他的肩膀,當即心中一動,立即向前一步撞進董彥懷中,一手按住了董彥手握黑劍的右手,一手倒懸扇骨擊打在他手握白劍的那隻手上。


    董彥手腕一痛,不由鬆開了手中的白劍。


    也在同時,林永翻轉扇子,又以扇骨打在向下落去的白劍劍柄。


    霎時,隻聽‘砰’的一聲脆響,白劍當即打著旋掠過董彥耳旁,‘唰’的一聲飛向秦安。


    中年男人見到這一幕後,雙眼不由瞪大。


    而那兩位女子也在這時抬起頭來,見到那柄白劍竟飛向秦安時,下意識的發出一聲驚呼。


    秦安早前隻是因為心中詫異這兩位女子竟能看透那二人的招式,並說出見解。所以心中好奇下意識回頭看了她們一眼,但隻是稍一打量就已轉回頭。


    故此,林永的動作被他全然看在眼中。


    臉色怫然的同時,他耳邊也響起那兩位女子的驚呼。


    而那柄白色短劍幾乎是伴著驚呼聲來到了他身前。


    秦安對此冷眼靜看,直到白劍來到麵前時,他才突然伸手向前一探。


    “小心!”


    不知道是姐妹二人中的哪一位,見到秦安竟伸手去抓白劍,下意識的驚聲提醒。


    但就在她聲音響起的下一刻,秦安那隻手也在白影中驟然抓住了劍柄。


    瞬息間,大殿內落針可聞!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秦安的那隻手,神情驚愕。


    秦安對此仿若不覺,緩緩將手收回,慢條斯理的把玩了一下手中這柄一尺長短的白色短劍,過了幾息後才緩緩開口道:“林公子的武功果然精湛,百忙之中都有閑心來試探秦某。”


    雖說他聲音淡然,神情如常。


    但所有人從這一刻開始,都不敢再小瞧於他。


    林永聞言時勉強一笑,遠遠對著秦安躬身抱拳。然後心事重重的跟在董彥身後,坐回火堆旁低頭不語。


    董彥也在這時麵色訕訕的從秦安手中接過短劍,再不提想要與他切磋的事情。


    雖說白劍來到秦安身前時,攜在劍身上的力道已然不大,但他心知若與秦安互換,是絕對不會如此淡然的,驚慌失措倒不至於,但忙亂閃躲卻是一定的。


    因此接過短劍以後,便也不好意思在說話,隻是盯著火堆上烤著的兔肉。


    中年男人見到氣氛突然變得壓抑起來,不由打了個哈哈,開口道:“秦兄弟年紀輕輕,卻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隻憑今日‘徒手抓劍’之舉,來日定能名揚天下,我等能與秦兄弟今日於‘武安王廟’中相遇,實乃三生有幸!”


    秦安淡淡笑道:“老兄言重了,林公子此舉本就是試探,攜在劍身的力道並不大,換做在場任何一人,那時應該都比秦某做得好!”


    他話音落下時,那位穿著白色長衫,淡青色長裙,此前一直沒有與眾人說過話的女子突然朱唇輕啟,輕笑道:“秦公子高看了我們,隻憑你能在不動聲色之間將渾身衣物以雄厚內力蒸幹之舉,就足以名震天下。天下之大,能做到如此地步的人,想來不超雙掌之數!”


    在她開口後,所有人的目光全都不由自主的看向秦安衣服,腦海裏亦是浮現出秦安先前進門時,渾身被雨淋透的畫麵。


    在一看秦安那已無濕意的衣衫,除了這女子外,其餘人等無不變色。


    隻見林永與董彥二人麵色微僵,而中年男人的額頭更是在眨眼間就滲出密密一層冷汗。更在心中暗呼僥幸,隻憑他先前的舉止,喚做一個脾氣不好的,怕是人頭早已從脖子上搬家了。


    一念至此時,他連忙將身前的一壇子酒雙手抱起向秦安遞去,開口解釋道:“還請秦兄弟勿怪,老哥先前之舉隻是想與秦兄弟開個玩笑,心中絕無其他想法!”


    秦安深深瞧了他一眼,見他臉色泛白,滿臉的後怕之色,便伸手接過了酒壇,然後放在身前。同時道:“無妨,大家萍水相逢,開個玩笑活躍氣氛實屬正常,我並未因此怪罪於你!”


    中年男子緊繃著的身子在他話落後驟然放鬆下來,臉色也漸漸恢複了血色。


    董彥與林永見狀,便相互對視一眼,先後舉起身邊的酒壇,對秦安說道:“(小弟)我對秦兄弟絕無歹意,還望秦兄弟大人大量,不要記掛於心,這便以酒賠罪!”


    說罷,二人端起酒壇仰頭便往嘴裏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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