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宛抽吸了一口涼氣,從驚慌失措中回過神來,她咽了咽口水,強壓住猛烈跳動的心髒,視線橫掃到地上的那把槍,定了定神,一伸手立刻抓起了那把手槍,翻滾至傀儡的背後,一躍而起瞄準了傀儡的脊椎骨,“嘭!”子彈從槍口射出。


    由於慣性的影響,蘇宛向後摔倒在了地麵上。她從地上爬起,灰塵揚在她的臉上,她眯了眯眼睛。


    黑色的蟲子從傀儡的脊椎骨密密麻麻的湧了出來,比先前啃食得更加猛烈,好像是夜裏下起了密密麻麻細雨的聲響,聽得蘇宛一陣頭皮發麻。


    就在此刻山貓重重的倒在了地麵上,沒有了意識。


    蘇宛立刻從地麵爬起跑到了山貓的身旁,一把扛起地麵上的山貓往吳槐他們那邊走,本來以為眼前的傀儡就此倒下了,沒想到剛走不遠,身後再次響起了一陣轟鳴。


    蘇宛轉身用餘光瞄了一眼,隻見身後的那隻傀儡跌跌撞撞並顫抖著站了起來。


    靠!什麽鬼東西!蘇宛此刻心裏大吼了一聲。


    “快跑!那東西正追在你們後麵!”吳槐一聲尖銳的聲音傳入蘇宛的耳朵。


    隔得有點遠,蘇宛還沒聽清還想再問一遍的時候,身後那被放大了幾百倍的跑步聲傳來。


    蘇宛的臉都綠了,靠!還有完沒完了呀!


    蘇宛扛著山貓就跟扛了個大麻袋似的,用上火箭般的速度不要命的往前跑,此刻她已經不是一個人而是像一個深井冰……


    吳槐反應過來,朝一旁的白境澤大喊:“你的那一包炸藥包快給我拿出來!”


    白境澤回過神來,急急忙忙從身邊拿出那包炸藥包,快點火!白境澤想著,可是此刻手中的那盒火柴怎麽也點不著,心急火燎之際,身旁的宮憐看不下去,從口袋裏變出了一個打火機。


    “啪嗒!”打火機的火在白境澤麵前搖晃。


    “快點!”宮憐催促道。


    宮憐急忙把炸藥包的火線放在火上,頓時火花四濺。


    蘇宛用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山貓扛到吳槐他們的麵前,炸藥包越過蘇宛的腦袋,在浩然的天空劃出一條悠長的拋物線後定定的落在了地麵上。


    傀儡在那炸藥包前停了下來,愣了愣。


    等了半晌,那炸藥包竟然沒有動靜,眾人抬著山貓回頭朝那毫無聲息的炸藥包看了一眼,正想感歎大難難逃之際,一道衝天的火光照亮灰暗的天空。


    那傀儡這才被炸的支離破碎,天空中彌散著一股腐爛的氣息,那些蟲子在大火中被烤的焦焦的,像一粒粒黑土般落在地上,伴著一縷不甘心的白煙一起彌散。


    又跑了大概五百米,眾人確認那傀儡不會再活過來,這才停下腳步,將抬著的山貓放在地麵上,眾人長長舒了一口氣,雙腿酸軟的癱倒在地麵上。


    逃難成功的眾人臉上揚起了一抹舒心的笑容,圍在山貓的周圍躺在地麵上,仰頭看著天空,依舊是灰蒙蒙的天,毫無生氣的大地。


    再往前走了半天,夜幕低垂,灰蒙蒙的天晚上濃的抹不開眼,找了一個破舊的倉庫,算是今天的休息地。


    倉庫挺大的,看著以前應該是一個放紡織機器的工廠,現在這些機器都蒙上了厚厚的一層灰,還有斑駁的鏽跡從機器上垂掛下來。


    吳槐找了一個用木板隔出的一個小房間,裏麵還有一張破爛不堪的木板,看著還挺像隻床的,如今這個環境也不指望什麽好地方可以休息,將就將就也算是不錯了,總比他們睡地麵好吧……


    將山貓放在那塊木板上,吳槐靠在木牆上發呆,從口袋裏摸索了半天,隻摸出了一粒薄荷糖,以往他會摸一包香煙出來,拿一根抽抽,雖然說學醫的人應該知道抽煙有害健康,但是實在煩悶的時候他總會想要抽上一根。


    不合格,真是個不合格的醫學者,以前想過等真的當上醫生了就戒了,可是現在看來再也沒有機會當醫生了。


    蘇宛正從不遠處走來,走過吳槐的身邊,看了他一眼道:“我有事跟你說。”


    吳槐抬了抬自己鼻梁上的鏡架,張開口說道:“什麽事?”


    “山貓被感染了……”蘇宛說道,看了眼吳槐,不知不覺間聞到了吳槐身上不時有一股清涼的香氣飄來。


    “嗯,我知道。”吳槐輕歎了一口氣,繼續道:“可是那又怎樣,他就算是感染了,就算變成了傀儡,我們也不會拋下他,他是我們的夥伴。”


    蘇宛的心顫了顫,說不出的羨慕,揚了揚唇角笑道:“真好啊!你們的關係好讓人羨慕。”


    “這是作為直男之間最簡單的友情吧……”吳槐笑了笑,腦海中浮現山貓帶他們逃離希望公司的畫麵。


    沒有山貓,或許他們這幾個人早就死在公司裏了。


    蘇宛正在思考著什麽,突然吳槐的手猛烈地掐住了蘇宛的脖子,蘇宛被吳槐的舉動嚇了一大跳,脖子上的那道力量越來越大,蘇宛越來越無法呼吸。


    蘇宛雙手拍打那隻強猛的手,卻掙紮不出。


    “你到底是誰!從你一出現到現在,為什麽你都會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你到底是不是公司派來的間諜!”吳槐大吼一聲,眼裏聚集一圈圈紅血絲。


    “不!不是!我不是!”蘇宛冤枉大吼起來,但是感覺自己的聲音比蚊子還要小,因為她現在根本無法發聲。


    “放,放手!沒有我,你們會死的!”蘇宛艱難的吐出幾個字,整張臉憋的通紅。


    突然從小木屋裏發出了聲音,循聲望去是山貓醒了,不知道是囈語還是胡話。趁吳槐注意力轉移的時候,蘇宛抓住吳槐的手臂一個極速後甩,吳槐被重重撂倒在地上。


    蘇宛摸著自己的脖子咳嗽著,猛烈的喘著粗氣,口腔中彌漫著一股血腥氣息。


    趁著清醒,蘇宛立刻一腳踏在吳槐的胸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倒地的吳槐,插著腰說道:“我死了!你們就全完蛋了!這個世界也就完蛋了!”


    “你到底是誰?”吳槐望著眼前這個小女孩,她的馬尾翹得老高,嘴角上揚。


    “我是你們的造物主!這個世界的主人!”蘇宛叉腰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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