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是她啊?」徐若彤拿著高潛給她的名單,高分貝的抗議著;拜托!她第一個采訪對象居然就是葉愛華。


    「這次專題是什麽?」他用筆把主標題給畫出來。


    「如何嫁入豪門。」她有口無心的念著,幹麽?當她連那幾個字都看不懂嗎?


    「那就對了!」高潛深深靠向倚背,以完全專業的口吻道:「或許你質疑?為什麽第一個采訪對象會是她?不過,那位小姐這幾年來一直致力在這件事上。」


    「問題是,她也沒成功啊!」不管怎麽說,她就是不願意跟葉愛華有所接觸,打心底,她就是討厭那女人。


    「你隻是要汲取她的經驗,跟她是不是已經嫁入豪門,沒什麽關係吧?」


    「我不這麽認為。」徐若彤一點也不妥協。「就算她經驗再豐富,隻要一天沒當成少奶奶,她所說的,不過就是紙上談兵而已。」


    「若彤,」高潛被她的激動迷惑了,難道是……「你跟她有過節?」


    「我?怎麽可能?」過節是沒有,不過對那女人,她就是有一股莫名的排斥。從以前到現莊,凡是被她不喜歡的人,她全都一律不願意接觸。


    他挑了挑眉問:「除了她呢?」


    順著名單往下一瞄,啊!不會吧!


    「鍾硯?」這名字像一道輻射,燙傷她的眼。


    「怎麽?他也有問題?」徐若彤的反應是意科中的事。高潛盯著她的表情從沮喪轉為喪誌。


    「經理,你這不是開我的玩笑嗎?」難道高潛不知道將帥相對,隻有死棋一途?


    「不!一點也不是玩笑,」他用再肯定不過的語氣說,「這份名單,我非常、非常的堅持。」


    「那麽,這份專題可不可以讓別人做?」


    「不行!」


    「那……」徐若彤話還沒說出口。


    「也不行!」高潛已經知道眼前這個小妮子要說些什麽。


    她揚起眉抗議著。「我都還沒說耶!」


    「你是不是要告訴我,如果堅持要你寫這份專題,你就打算辭職不做?」他的眼光透著了解。


    「經理!」徐若彤被打敗了。不過能夠慘敗給這麽神的人,其實更是一種榮耀。


    「撇開試用期三個月的合約不談,你認為這個時候打退堂鼓,恰當嗎?」高潛純粹就事論事。


    「可是……」


    「再說,你打算抱著這種鴕鳥心態到什麽時候?」他根本沒打算給她申辯的機會,「遲早都要麵對的事,為什麽還要躲?」


    「我何必麵對?」徐若彤嘟著嘴,「他財大勢大,卻不至於把整個台灣都納入他的掌控範圍之內吧?」


    「雖不至於,卻也差不了多遠。」


    「至少,你這裏就不歸他管了吧?」她還想再抗辯,雖然她對鍾硯也有一股莫名的好感,但她就是忘不了是他讓自己在新聞界混不下去。


    聽她這麽一說,他還能怎樣?隻能笑而不答。


    說真的,如果這時候讓她知道鍾硯和他之間的關係,那她鐵定把天都給吵翻了。


    「可惜啊!有人剛剛還萌生去意。」高潛幹咳幾聲,故意裝成悶悶不樂的樣子?


    「經理,我……」


    他不允許她再次拒絕:「別說了!我說你行,你就行!」


    「這不行啊……我真的不行……」徐苦彤一急,支支吾吾的連話都說不好。


    「就這麽說定了,你再推辭,我可要生氣了。」高潛故意沉著臉。小範說過,他的臉隻要除去笑容,鐵定可以把三歲小孩給嚇哭。現在,姑且一試吧!看看能不能把她給唬住,就算是當個月老做件好事。


    徐若彤愣愣的忤在原地。


    天知道她有一百個、一千個、-萬侗、一萬零一個願意留卜來,留在他的身邊,寸步不離;但一想起子瑜,她的心馬上涼了半截。


    她在幹麽?


    眼前這個男人已經貼上標簽,標簽上大大的寫著子瑜的名字。而地,徐若彤這三個大字就算能留在他的身邊,也不能再對他有絲毫的幻想。


    唉!這絕對會是人間最、最、最嚴苛的酷刑。


    「就這麽說定啦!」看著她的愕然,高潛得意的以為自己的裝酷奏效。「對了,還有一件事。」


    「什麽?」


    「以後不許再喊我經理,難道你還不知道我姓什麽叫什麽?」他送上一臉笑容,露出一口潔白得可以去拍廣告的牙齒。


    「高潛啊!」


    「是啊,這就對了嘛!」高潛暗暗偷笑著。他把所有資料全都裝回牛皮紙袋,重新交給地,「把握時間,你隻剩下兩個月又零一天了喔!」


    接過袋子,徐若彤皺了皺眉,覺得簡直像接過一個燙手山芋,滾燙得讓她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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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頂著下午的大太陽,徐苦彤像收水電費的,挨家挨戶的對照著門牌號碼。這些有錢人家的大爺,總是喜歡把家給蓋在山坡上,也不怕台灣根本就沒有水土保持的觀念。真的是,才幾月天?太陽就這麽惡毒。這下子可好,sk-ii用喝的恐怕也白不回來了。


    惟一讓她還稍稍感到慶幸的,就是今天她所要見的並不是鍾硯,而是他的母親鍾林霞。


    從昨天電話裏短暫的談話,她相信這位鍾老太太絕對比鍾硯可愛得多。


    想到這兒,她的步伐輕快了許多。


    豪宅就是豪宅,光是庭園就比她所居住的公寓大廈中庭還大。整齊的椰林靜靜的排列在兩旁,消除了不少熱度,再加上繁花遍開,嫵媚嬌豔的花朵圍著建築物,把豪宅點綴得清新亮眼。


    不過,最吸引她目光的,應該是在進門後,種在建築物最裏邊的那幾棵櫻花樹,正開得滿樹的璀璨。


    這兒居然有幾分京都的風味!


    「你對山櫻也有偏好?」


    徐若彤被身後出其不意的聲音給嚇了一大跳,她根本不知道身邊的中年婦人到底站了多久,她接觸到的是一對和善卻有幾分精明的眼神。


    可能是鍾家的管家吧!她猜想。


    「我喜歡山櫻,」徐若彤又把眼光放在那幾棵山櫻樹上,「可惜我住的地方,種不活這麽美麗的樹。」


    「那就搬來山上住吧!」中年婦人擁著她,「這兒空氣好,視野佳,又沒有煩人的噪音,住這兒會長命百歲喔!」


    搬到這兒?這位歐巴桑真是愛說笑了!


    她要是有能力住到這種高級住宅區,也就不用這麽辛苦頂著大太陽,轉了幾趟車做這種累死人不償命的工作了。


    「管家媽媽,這些花草都是你在照顧的吧?」徐若彤跟著地往屋子走,對這位管家倍感親切。


    「是,是啊!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就在即將進入房屋的斜後方,徐若彤看見那兒開辟了一塊菜圃,她指著那些菜,「那些也是管家媽媽的傑作吧!」


    「答對了!等一會兒讓你帶一些回去吃吃看,包準你下回還會來跟我要。」


    徐若彤進入屋子後,對裏麵簡樸無華的陳設有些吃驚,她以為會看見金碧輝煌的裝潢。


    從一進門到現在,她和管家媽媽聊得很投緣,也很盡興,隻不過……


    「管家媽媽,鍾老太太不在嗎?」否則她到這兒也老半天了,就是沒瞧見鍾老太太的蹤影,


    「鍾老太太?咦……我們家有這個人嗎?」


    「沒有?怎麽會?我明明……」天!該不會是跑錯家了吧?「這裏可是鍾林霞老太太的家?」


    「我就是啊!」


    「你?」不會吧!這也未免差太多了。


    「是啊!我就是鍾林霞。」鍾林霞大方的起身,原地轉了一下,「可是,我可不是什麽老太太唷,」


    「對不起!」除了這三個字,徐若彤還能對自己的有眼無珠說些什麽?


    但是,眼前這位中年婦人跟她想像中的有錢人家太太,還真差得有夠多的。富家太太不都應該是一身的珠光寶氣,名牌服飾的嗎?


    「可是,打從一進門,我就稱呼你為管家……」是她不介意,還是沒弄清楚管家兩個字的意義是什麽?


    「沒錯啊!家裏大大小小的事都是由我一手包辦,你說,我不是這裏的管家是什麽?」


    「是沒錯,可是……」徐若彤眉頭一攏、剛剛還左一聲老太太,右一聲管家媽媽,這下子該怎麽贖罪才好?


    她不禁在心底暗罵著,徐若彤,你這一陣子還真是背到最高點,連連的出師不利。


    「沒關係啦!我喜歡你取的這個名字。」鍾林霞根本沒把這件事給放在心上,她還是熟絡的拉著徐若彤的手往餐廳走。


    「來,來嚐一嚐管家媽媽親手醃漬的梅子。」鍾林霞熟練的從一個玻璃罐裏撈出一些梅子,盛在盤子裏。


    「這,這怎麽好意思?」說是這麽說,但一看見那一顆顆的梅子,說真的,她的口水差點沒滴下來。


    「別客氣,管家媽媽這道壓軸零嘴,可不隨隨便便請人吃的。」像範奕行垂涎了許久,還嚐不到半顆哩!


    恭敬不如從命!


    徐若彤拎起其中一顆,直接入口。


    「怎樣?味道不錯吧?」


    「哇!太好吃了,」她說的可不是恭維話,梅子的味道的確可以稱得上是人間美味。


    「對嘛,我就說嘛!一定合你胃口。」鍾林霞又多撈了些,放在保鮮盒裏,「喏,這些讓你帶回去慢慢吃。」


    「這不好吧?」徐若彤被這樣的寵爭給嚇著了。


    鍾林霞臉色一下沉了下來、「不收下。是因為難吃?」


    「不是,當然不是!」


    「既然不是,那就給我帶回去。」


    她可以把這種威脅的口氣,當作是表示友善的方式嗎?


    跟在鍾林霞身後的徐若彤,對這位管家媽媽好感更深、這下子,對她找媳婦的標準更好奇了。


    bbs.bbs.bbs.哈拉了這麽久,徐若彤把筆記本、錄音機全攤在茶幾上。


    「啊,還要錄音喔?」鍾林霞清了清喉嚨。這輩子還沒讓人采訪過,她的表晴既興奮又緊張,既期待又怕受傷害。


    「是啊!這樣子方便寫稿,管家媽媽。」


    一切準備就緒,徐若彤掩口偷笑,眼前這位管家媽媽,表情肅穆得好像要上台發表專題演講,說有多酷就有多酷。


    「別緊張,管家媽媽,都是一些很平常的問題,你不用緊張。」


    於是,第一個問題出籠了。


    「管家媽媽對媳婦有沒有特別的條件限製?」


    「條件?我想一下喔。嗯,是有一個很簡單也很困難的條件。」鍾林霞答得幹脆。


    「啊?」徐若彤被這句話給考倒了。


    「我講給你聽,你一下子就會懂啦!」鍾林霞說話時不忘對準錄音機的方向,「其實,條件就是,隻要是我們鍾硯能夠愛上的人,就一切都沒問題。」


    「不會吧?」徐若彤一雙美眸睜得老大。不知怎麽,這時候她的腦海突然跳進葉愛華的影像來對號入座。


    「就是這樣啊!」


    「那不就有很多人等著坐上鍾家少奶奶的寶座?」


    「哪有什麽人?」鍾林霞歎了口氣,「你不知道哇,我們家鍾硯可是不婚族的,不然他不會到現在連個女朋友也沒有。」


    「可是有一位葉小姐,」徐若彤在瞬間煞車,她不是來搬弄是非的,「我是聽說,他跟葉小姐之間,關係十分不錯。」


    「葉小姐?」鍾林霞側著頭,想了半天,「有這個人嗎?」


    「我也是聽說的,管家媽媽既然不知道,那就表示沒這回事吧!」徐若彤趕緊找階梯下。


    或許是時機還沒成熟,所以鍾硯還沒把這件事告訴管家媽媽吧!不過,管他的,這不在她應該關心的範圍之內,她隻是來工作的,隻要把工作管好就行了。


    「是嘛!」鍾林霞很有把握,「我就說過,我們家的鍾硯可是挑得很,能夠通過他那一關,我這兒自然就沒什麽問題。」


    哎喲!


    說了個半天,管家媽媽還是沒把重點給說出來嘛!


    不過,值得欣慰的是,能夠認識像管家媽媽這麽開明,能全權賦予兒子擇偶權力的長輩,也是一種福分!那個鍾硯何其幸運,有這麽一個生性開朗、樂觀的母親。


    一想起鍾硯,徐若彤就一個頭兩個大。


    原本以為可以從管家媽媽身上挖一些資料出來的,但是,現在看來,她這個如意算盤顯然是打錯了。


    「徐小姐。」鍾林霞熱絡的拉著她的手。


    「叫我若彤吧!」


    「你看起來很年輕啊!若彤。」


    「什麽看起來而已?我本來就很年輕!管家媽媽。」徐若彤大聲抗議著,幹脆起身轉了兩圈,展示渾身充滿青春氣息的一麵。


    「是啦、是啦!」鍾林霞突然想起來,一開始這小妮子不就說了嗎?她還在拿碩士學位!「歹勢啦!我忘了你還是個學生哩!」


    「所以,」鍾林霞拿出手指頭,數了半天,「哇!這怎麽得了啊!鍾硯足足大你十歲。」


    是喔!


    徐若彤聳聳肩,她曾估算過他的年齡,至少大地十五歲以上,不過聽管家媽媽這麽說,才差十歲!人家現在已經是位成功的企業家了,自己卻還在為一張文憑打轉著。


    「你見過我們家鍾硯吧?」


    「嗯!」不過,相見不如不見。


    「你覺得他怎樣?」鍾林霞臉上掛著一抹奇怪的笑。


    「他?」她的第一份工作就是毀在那個男人手裏的,她還能對他存有什麽好感?


    「說說,說說嘛!」


    這會兒該說什麽?徐若彤簡直是左右為難,不知道該不該將對鍾硯的感覺據實相告?


    「鍾硯,他……」她話還沒說完,一道人影已經閃了進來。


    「我怎麽聽見有人在說我?」人隨聲音出現,鍾硯筆挺的站在地麵前,「哦,媽,你在背後說我什麽啊?」


    徐若彤慌亂的站了起來。


    怎麽會這樣?資科上不是寫著星期二一整天,他都有開不完的會,要開到大半夜的嗎?怎麽……還是高潛給的資料不正確?


    「管家媽媽,我看,我們另外再約時間見麵,好吧?」徐若彤心裏七上八下。她根本沒打算要跟這男人見麵的。


    「怎麽?畏罪潛逃了?」鍾硯兩手環在胸前倚著牆、這可是第一次,他看見她居然也會有驚惶失措的時候。


    她不是一向都氣焰高張的嗎?


    「我、我畏什麽罪啊?」她的聲音一聽就是理不直、氣不壯。


    「哦?那為什麽一看見我就想走了?」鍾硯一臉的嘲笑。


    「那是……那是因為你沒有魅力,留不住我,可以吧?」徐若彤迎視著他。看就看嘛,誰怕誰?反正她的眼睛也不會比較小。


    「是嘛!人家若彤已經在我們家老半天了,跟我還聊得很高興哩!看,你一回來就把人家給嚇跑。」


    「管家媽媽,謝謝你!」徐若彤給鍾林霞一個甜蜜的微笑。


    「管家媽媽?」這是哪一國的稱呼啊?鍾硯露出不解的表情。


    「不錯吧?新名詞喲!」鍾林霞把桌上的梅子拿給徐若彤。「這可要記得帶回去,還有!下一次想看櫻花,盡管來找管家媽媽,我的大門隨時為你開著。」


    「謝謝。」徐若彤鬆了口氣。她心底十分明白,再不趕緊走,可能還會跟鍾硯起衝突呢!這樣一來,她跟管家媽媽建立起來的互信關係不就泡湯了?


    「媽,我送徐小姐下山。」鍾硯表現出熱誠,跟著走了出來。


    「不……」


    「好啦、好啦!」鍾林霞笑嘻嘻的勸說:「就讓鍾硯送你一段吧,山上車子難叫!」


    這是實話,可是一想到要跟鍾硯獨處在車裏,徐若彤心底深深覺得,不見得會更安全。


    「不好吧!我還是自己走好了。」她恨不得自己多長了一對翅膀。


    「你就別客氣了,走吧!」鍾硯一把抓著她的手臂,幾乎是把她給綁進車子裏。


    「開慢一點,不用急著回來!」鍾林霞愉快的叮嚀著他。


    鍾硯發動引擎,轉過頭來,用玩味的眼神打量著徐若彤,「能讓我媽一眼就喜歡,徐若彤,你可真是刷新了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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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麽載我來這兒?」


    徐若彤不必下車,她一眼就看出,這兒可是陽明山有名的情人共賞夜景區,這人是不知道,還是別有用心啊?


    「因為,這兒視線最好。」鍾硯沒等她再開口拒絕,一下子就把她給拉下車。


    「喂,你這人是虐待動物協會會長啊?」徐若彤看了一下被拉疼的手腕。還好她不是嬌滴滴的葉愛華,否則這會兒準脫臼無疑。


    鍾硯沒打算在這麽美的地方拌嘴,他的手往山下一指,「看!下麵互疊著一片燈海,人與入之間幾乎是沒有距離了。」


    騙肖!


    從這裏可以看見人?這男人若不是有千裏眼就是八成有妄想症。


    「你到底、究竟為什麽帶我到這兒?」她不耐煩了,雙手環胸問他。「我可是先把話說在前頭,要載我下山可是你自己心甘情願的,所以我沒欠你什麽,更沒有義務陪你在這兒喂蚊子。」


    「你把這麽浪漫的事,說成喂蚊子?」


    「浪漫要看對象是誰,好嗎?」徐若彤送了一記白眼過去,「跟你?那我情願回公司寫稿子。」


    「你對我有偏見哦?」鍾硯故意把偏見兩個字拉高八度。


    「拜托!我根本不了解你,從哪兒冒出來的偏見?」她沉著一張臉,對他的話不以為然。


    「那為什麽不能給我一個好看一點的臉色?」他的眼光中不小心冒出來一點懇求。


    「因為我不想,可以吧?」徐若彤繼續擺著一張撲克臉,幹麽啊,他一不是她老板,二不是她男友,三不是她老爹,還要她笑臉迎人?


    「你打算拿那件無心之過,跟我計較一輩子?」


    「美咧!如果你不要再這麽出其不意的出現在我眼前,放一百二十個心,我的這一輩子絕不會跟你的那一輩子有所交集!」說著,她打算打道回車,不跟他抬杠下去。


    鍾硯話還沒說完,眼看著小姐她不跟他繼續說下去,一時心急,他傾身一拉沒抓著,徐若彤為了躲他,絆到了一個大石子,眼看就要往地上趴去。


    他眼明手快,一個伸手就抓住她的手,適時的製止了她的跌倒,卻沒想到用力過猛,她沒跌到地上去,卻砰咚一聲摔到他的懷裏。


    這是?天!這是一個男人的胸膛啊!而且,而且是鍾硯,一個曾教她難堪到想一頭去撞牆的男人的胸膛啊!


    本能的,她想掙脫,卻逃不過他孔武有力的鉗製。


    徐若彤抬眼看他,在這麽短的距離裏,在淡淡的月色下,鍾硯的臉除了原本就有的英挺外,還多了一份柔和。兩人少了一分暴戾,增了一分友善,又減了一分對峙。


    原來,月光是個最好的化妝師,可以暫時淡化掉兩個敵對的人,一觸即發的衝突,也難怪古有名訓,花前月下,最容易讓熱戀中的男女交心,這樣的氣氛下,想要不動心,除非修過禪學,否則鐵定是一場定力大考驗。


    「別這麽迷戀我好嗎?從來我隻知道自己長得還可以,卻沒想過,我的長相可以讓入失心掉魂到這個地步嗬!」鍾硯莞爾一笑,他顯然非常樂見懷裏的徐若彤有這種表情。


    「迷戀?」她啞然失笑的搖著頭,這是什麽跟什麽嘛!


    「是啊!別否認,這種眼神我懂。」他笑了笑,一副了然於心的模樣。


    徐若彤一抬眼,清楚明白的看見從鍾硯眼中熊熊燃起的火光。拜托哦,她再怎麽白癡、再怎麽遲鈍、再怎麽不靈光,也看得出這男人眼中逐漸燃起的是欲火啊!


    「不……」她話沒說完,唇已經讓他給堵住,她驚慌得張大了眼,呆掉了。


    完了!


    她心慌意亂的擔心著,這裏該不會是她獻出初夜的地方吧?哦,不!差太多了,跟平常幻想的情節,落差實在是太大了,更何況,更何況這人跟她還是不共戴天的敵人哪!


    「沒人告訴過你,接吻時要專心嗎?」他在她的耳邊細語著。


    「我……」她根本沒辦法整合自己的腦子和心裏的想法。


    說真的,從沒被人親吻過的她,哪會知道接吻時的應注意事項?再說,這是突發狀況啊!他怎麽還能要求在突襲她之後,又來要求她的反應應該多一點專注?


    這人,也未免要求得太多了吧?


    鍾硯環住她的手臂一點也沒有放鬆的跡象,掙脫不了的徐若彤能做的,隻是抬眼看著他,他的臉上除了原有的英挺之外,多了一抹狂熾,不看還好,這麽一瞧更讓她心跳加速,又驚又怕……


    「沒人告訴過你,千萬不要在一個男人懷裏,流露出欣賞的眼神?」


    她還沒回過神來了解這句話到底蘊藏了什麽意思,隻見鍾硯的臉由遠而近,由小而大,慢慢的靠近著,他的唇熟練又精準的覆上了她的,專製卻又撩人的深吻著她。


    這……這是……


    理智一步一步的節節敗退,感情一吋一吋的淪陷,天!難道這一切真的全是月亮惹的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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