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問,不過,他好像心情不太好。」顧念有些糾結。


    「唉……生意上的事情,也沒有辦法的。等他回來,我幫你勸勸他。」清讓微笑著,拍拍顧念的頭。


    仿佛,在他的眼裏,顧念還是那個小妹妹,理應受到哥哥的照顧。


    「嗯。好。」顧念點頭。


    正說著,顧清冷就走了進來。


    「顧清冷,你回來啦?」顧念有些驚喜,真沒想到顧清冷會這麽快回來。


    「嗯,我回來了。」顧清冷勉強擠出一個微笑給顧念。


    其實,一路上,他一直在打陸誌鴻的電話,但是,一直是關機。


    顧清冷不免有些擔心。


    現在想來,就算陸誌鴻接到電話,然後向自己發泄一通,罵自己一頓也好啊。總比,就這樣銷聲匿跡,讓顧清冷擔心,內疚地好。


    顧念明顯感覺到了顧清冷的疲憊。


    「怎麽?病了嗎?」顧念關切地,將手伸向顧清冷的額頭。


    「我沒事。」顧清冷拂掉顧念的手。


    顧念明顯一愣。


    「顧清冷……」清讓走上前,他答應過顧念,要勸勸顧清冷的。


    但是,當他一走進,顧清冷的時候,卻一愣。


    顧清冷的臉色,很糟糕,領子上的領帶,也被他扯散,襯衫的扣子,被解開,領子就隨意地鬆散著。


    最重要的是,顧清冷的唇……


    他的唇上……竟有一排牙印。


    雖然,不是很深,但看得出,很新,並且,有一點點殘留的血跡在上麵。


    清讓立刻就毛了。


    原本還半是討好的表情,立刻變得嚴肅無比。


    「顧清冷,你去哪了?」


    「我去參加競拍了。」顧清冷如實回答。


    「真的嗎?」清讓繼續追問。


    「這還能有假嗎?」顧清冷本來心裏就煩躁,難免說出來的話,有些刺耳,「我有些累了,先上去洗個澡。」


    「你等一下。」清讓擋到顧清冷麵前,「你真的隻是去競拍,沒有做別的事情?」


    顧清冷突然就對清讓的話,產生了相當的反感。


    「你是在質疑我嗎?」


    「不是我質疑,是你實在讓人懷疑……」清讓的眉頭,緊鎖,忍住心中的怒意。


    「你什麽意思?」顧清冷最討厭讓人懷疑,還是平白無故。


    「你的嘴唇……是怎麽回事?」清讓問道。


    站在一邊的顧念,這才望向顧清冷的嘴唇,然後,心就一沉……這,分明就是一排牙印……


    「嘴唇?」顧清冷鎖眉,摸向自己的嘴唇,這才反應過來,剛剛顏晏,確實在自己唇上,咬了一口。


    剛才忙著找陸誌鴻,居然,把這件事,給忘了。


    「顧清冷,你最好把這件事情,解釋一下!」清讓的拳頭,已經緊握。


    「我沒什麽好解釋的。」顧清冷被這樣逼問的方式,弄得十分惱火。


    「那就是說,你默認了,對嗎?」清讓的表情,變得有些猙獰。


    「默認?默認什麽?」


    「默認你又在外麵亂搞!」清讓的聲音,變成咆哮。


    就像多年前一樣,他唯一不能夠忍受顧清冷的一點,就是他和其他女人之間的關係。


    更何況,現在,他是自己妹妹的丈夫。


    「顧清讓!」顧清冷也不示弱,「請你注意你的用詞!」


    「我的用詞怎麽了?」清讓一把抓住了顧清冷的襯衫領子。


    「算了,我不跟你吵。」顧清冷覺得這樣很沒趣,並且很費神,他轉向顧念,「顧念,走,我們上樓,我解釋給你聽。」


    「要解釋,就在這裏解釋,你不要想著顧念好騙,到上麵隨便哄騙一下她,就完事!」清讓還是緊抓著顧清冷不放。


    對於清讓這樣的咄咄逼人,顧清冷顯得十分惱火。


    顧清冷冷笑:「我的事情,什麽時候要你插手?」


    「你……」清讓徹底被顧清冷激怒了,一個拳頭過去,就將顧清冷,打翻在地上,「你被著顧念在外麵亂搞,你還有理了你!」


    顧清冷被清讓打翻在地。


    猩紅的血,從嘴角,緩緩淌出。


    「哎呀,你們這是在幹什麽?!」顧太太從裏屋裏跑出來,本來隻是進去拿點東西,沒想到,清讓竟和顧清冷打起來了。


    「媽,你別管,我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臭小子!」清讓依舊義憤填膺。


    顧念則撲到顧清冷麵前,眼裏,滿是心疼。


    想要說些關切的話,卻發現,自己什麽也說不出來。


    顧清冷冷笑著,用手抹掉那濃稠的血液,慢慢爬起。


    「好了,你教訓完了嗎?教訓完了,我就上去了。」


    「你……」清讓更加生氣,衝上去就要打,如果不是顧太太一直攔著,那恐怕,後果真的不堪設想,「你這個臭小子,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以前沒結婚,你在外麵隨便玩玩就算了,現在結了婚,居然還這麽囂張,我今天就替顧念好好教訓你!」


    「啊?」顧太太一驚,轉向顧清冷,「顧清冷,你真的……」


    「顧清讓!我說了,我的事情,不要你管!」顧清冷冷冷地抓起顧念的手,就往樓上走。


    顧念的眼裏,有些迷茫,但顧清冷的手,握得好緊,緊到,她都覺得好痛,隻能跟著往上走。


    難道,今天一整天的不祥預感,就是指這個嗎?


    顧念的心裏,空落落的。


    坐在床邊,顧念聽著衛生間裏的水聲,覺得十分不安。


    顧清冷將門鎖上,說是洗個澡,自然會給她一個解釋。


    但是,顧念反倒覺得忐忑了。


    會是什麽樣的解釋呢?可不可信?會不會被「聰明」的自己找到任何的破綻?


    現在,顧念坐在床邊,寧可,顧清冷不做任何的解釋。


    因為,顧念會無條件地相信他。


    衛生間的水聲,忽而停了,顧念的心跳,卻突然快起來。


    顧清冷依舊隻裹了一塊浴巾走出來,身上,還殘留著,水珠。


    他悄無聲息地坐到顧念身邊,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做。


    顧念覺得好像都沒有辦法呼吸了。


    深怕,顧清冷會說出什麽讓她害怕的話來。


    許久的沉默之後,這場談話,終於以顧清冷的嘆息開頭。


    「唉……今天的競拍會,我們輸了。」顧清冷輕輕將頭靠在顧念的肩上,語氣,淡淡的,似乎之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是嗎?沒有拍到嗎?」顧念偏過頭,看著顧清冷一臉純淨的表情。


    「不,拍到了,但還是輸了。」


    「哦……」顧念雖然不明白其中的奧秘,但是,卻能夠體會顧清冷的心情,「沒關係的,商場上的事情,誰都預料不到。」


    「但是……我總覺得,對陸誌鴻好歉疚……」顧清冷接二連三的嘆息,讓顧念,好是心疼。


    「沒事的,」顧念的手,輕輕覆上顧清冷的臉頰,以示安慰,「放心,真正的朋友,是不會在乎這些的,再說了,你確實是真心幫他。」


    「不知道……陸誌鴻他本人是不是這麽想的……」顧清冷的聲音,有些有氣無力,看得出,他今天,是真的很累了。


    「別想太多了,睡一會兒吧,」顧念捧起顧清冷的臉,感受著,他剛淋過浴之後,冰涼的肌膚,「反正,還有一會兒才到晚飯時間。」


    「顧念……」顧清冷突然抓住顧念的手,「你……不想問點什麽嗎?」


    「我?」顧念突然有些侷促,臉,也有點燒了起來。


    顧清冷的眼睛,真誠地望進顧念的眼睛裏,似乎,正在找尋,哪怕一點點關於她心情的訊息。


    但是,卻好像,什麽也找不到。


    是自己變得不善於觀察了,還是這個小東西,真的越來越善於偽裝了?


    「你一定有話想問,不是嗎?」顧清冷的聲音,極其輕柔,似乎沒有了骨架,軟軟地,覆在顧念的心上,倒是一片溫暖。


    顧念抬起頭,直視顧清冷的眼睛,那雙,她最愛的眼睛。


    忽而便笑了,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現在,她卻笑了。


    那一雙眸子,真的一點都沒有變,那裏麵,隻有自己的影子。


    「笑什麽?」顧清冷被顧念弄得有點莫名其妙。


    顧念的手,輕輕覆上顧清冷的嘴唇,微笑著道:「這個……疼嗎?」


    「嗯?」顧清冷鎖眉,「你就是想問這個?」


    「對啊。」顧念輕撫著,那一道道傷口,「疼嗎?」


    顧清冷緩緩搖搖頭。,繼而輕笑:「我還以為……」


    「以為我會大吵大鬧,然後,今天晚上讓你睡地上,是嗎?」顧念將話接上。


    「嗬嗬……」顧清冷忍不住笑了,「我確實是這麽以為的。」


    「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顧念嗔怪道,「你以為,你顧清冷的女朋友,那麽好當啊?我容易麽我?」


    「錯了,」顧清冷牽起顧念的手,放到嘴邊,糾正道,「是我顧清冷的老婆!」


    「討厭!」顧念的笑意漸濃。


    顧清冷一伸手,就將顧念抱到了自己身上,坐下。


    感受著她身上熟悉而讓人安定的氣息,顧清冷感到無比的滿足。


    「你說……」顧清冷轉頭,剛想再問些什麽,卻感覺到,自己的唇上,有一團柔軟,輕輕覆上……


    「顧念……」顧清冷感覺到,顧念的唇瓣,在自己的唇瓣上,慢慢移動。整個過程,都是輕輕的,柔柔的,帶著纏綿的愛意。


    「別動……」顧念慢慢抱住顧清冷,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舔舐著,顧清冷的嘴唇。


    顧清冷閉上眼,享受著,這個小東西如此溫柔的親吻。頓時,一天的不愉快,都一掃而光。


    忍不住,就伸手摟住她,任由她吻著。


    那些不快,那些疲憊,那些憤怒,都被丟到了腦後,此刻,心裏、眼裏、腦裏,全都是她……


    許久,顧念才緩緩放開了顧清冷的唇。


    躺在他懷裏,有一絲害羞。


    「為什麽?」顧清冷伸手,撫著顧念細嫩的,帶著剛出水般的粉嫩嘴唇,不禁問道。


    「什麽?」顧念的眼睛,不看顧清冷的眼睛。


    因為,不用看也知道,現在的他,是多麽的溫柔,多麽的,讓人想要去擁有。


    顧念的心跳,已然加快了,不知道,再看到他那剪水的雙瞳,會不會,就這樣失了心去。


    「為什麽不生氣?」顧清冷的話,柔得簡直能擰出水來。


    「為什麽要生氣?」顧念玩弄著顧清冷的頭髮,反問道。


    顧清冷失笑,是啊,為什麽要生氣呢?本來就沒什麽的,不是嗎?


    這個小東西,真是越來越了解自己了。


    「難道,你就不想知道……」顧清冷抓起顧念的手,輕輕覆到自己的唇上,「難道你就不想知道,這個齒印,是哪來的嗎?」


    「我當然知道啊。」顧念說道。


    「你知道?」顧清冷大驚,左思右想,不得其解,沒有道理啊,顧念怎麽會知道?


    看著顧清冷侷促的樣子,顧念不禁覺得好笑。


    指腹,小心地,劃過那一道道清晰的齒印。


    「這……不是我昨天晚上,留下的嗎?」顧念微笑地看著顧清冷。


    「嗯?」顧清冷鎖眉,他怎麽越來越不懂這個小東西了……


    「你忘了?昨天晚上,你偷親我,我就咬了一口啊……」顧念笑著,將自己往顧清冷懷裏再湊了湊。


    顧清冷頓時明白了。


    顧念,這不是在幫自己掩飾,又是什麽?


    「真的不想問,是從哪兒來的?」顧清冷點著顧念的鼻頭,輕聲道。


    「不是說了,是我留下的嗎?」顧念嗔怪道,什麽時候,她的顧清冷,也開始婆婆媽媽了,「等下下樓,你就跟爸媽,還有清讓這麽解釋。不,還是我去解釋吧,就說,是昨天晚上睡夢中咬的,然後,我就忘了。你因為今天競拍的事情不順利,才懶得解釋的。就這麽說。」


    「小東西……」顧清冷猛然間將手臂收緊。


    「嗯?」顧念感覺到顧清冷的深情。


    「你真好。」顧清冷嗅著顧念發間的香味,心中,有無限的滿足,「有你在身邊,真好……」


    「你這不是廢話嗎?我在身邊不好,那誰在身邊好?」顧念不想氣氛變得那麽尷尬。


    顧清冷笑而不語,隻是,抱得更緊一些。


    「好了,你快換個衣服,下去吃飯吧。我先下去,跟媽和顧清冷解釋一下,別等下弄得大家尷尬。」顧念起身,走向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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