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讓的眼中,有淚,但未掉下。


    而麵對著她的柯雨,卻隻有憤恨。


    「可是……這本來美好的憧憬,卻在今天被打破。我最最愛的女人,我願意付出一切去維護的女人,居然提出要和我離婚!你們要我作何感想,雖然,我心有歉疚,但是,離婚算是怎麽回事?因為大家陰差陽錯的失誤,就要批次責怪,怨恨,一輩子?」清讓隻覺得,心好痛,頭好脹,唯有不斷地吸菸,才能讓他保持頭腦的清醒,否則,他恐怕馬上就崩潰了。


    柯雨聽到這些,眼睛裏非但沒有一點感動,反而更加憤恨。


    「你以為我想跟你離婚嗎?」這麽久了,柯雨終於停止哭泣,首次開口,整個病房全都安靜下來。


    「你以為,我跟你離婚,我心裏麵好受嗎?」柯雨抬頭,眼睛通紅地看著清讓,「你都不知道,我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才做了這個決定!清讓,我是愛你的,可是,我愛你,得到了應有的回報嗎?我一次一次地忍讓,一次一次地包容,換來的,就隻有你的背叛,謊言,還有你一次又一次看似無意的傷害!」


    整個病房,都在聽著柯雨憤恨的話,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柯雨心中的痛楚。


    「清讓,為什麽?為什麽每次,都是因為她?你難道不知道,你說這些事巧合的時候,我卻認為是必然的悲哀呢?」


    柯雨直直地望進清讓的眼睛裏,尋求著答案。


    「小雨,『她』是誰?」清讓雙眉緊鎖,本能地覺得不對勁。


    「哼,你還要裝傻,不就是她,顧念嗎?」柯雨尖尖的手指,直指顧念,「你不要不承認,上一次,是她推我,我才會肚子裝在桌角上,這一次,又是這樣!因為你們不願意讓我知道她的身世,才把我弄上樓,結果,我自己跑去聽,才會不小心撞到門把手……你敢說,這一切,都是巧合?搞不好,都是她的陰謀詭計!」


    顧念心一驚,果然……那個神秘的家庭會議果然和自己有關……


    身世?難道,爸媽和清讓,根本就知道自己的身世?


    但是,當初,領養的時候,分明就說不認識,而且,如果爸媽真的是原本就認識自己的親生父母的話,那又何苦等到顧念都長那麽大了,才來領養?


    顧念的頭,痛痛的,脹脹的。


    而顧清冷,不知何時,已經站到顧念身邊了。


    自然地環住顧念的肩膀,手心的溫度傳來,像是在說,不要怕,有我呢。


    顧念心中,一陣溫暖。


    「小雨!你在說什麽?!」清讓連忙阻止她,「你不要亂說,這一次,跟顧念,根本就沒有半點關係,都是我和爸媽的決定,而且上一次,也隻是你的誤會,我和顧念根本就沒什麽,都是誤會!」


    「你敢說,一切都是誤會?好,就算,這次真的是誤會,那上次呢?我看到你和顧念在房間裏,摟摟抱抱,也是誤會?再上一次呢?我在酒店裏,撞破你們衣衫不整地在一起,也是誤會?顧清讓,你當我是啥子嗎?世界上的巧合是有,但是,哪裏會有這麽多次?」


    「小雨……」清讓煩躁不堪,卻發現自己根本無從解釋,一切,都誤會地太深,千絲萬縷,百般糾纏……


    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他們都不知道,原來,表象背後,還有這麽大深沉的秘密隱藏其中……


    柯家人的臉上,除了生氣之外,也多了幾分得意,像是在說,你看!你們顧家,根本就是衣冠禽獸,沒有一個好東西!


    而顧墨白和顧太太的臉上,則滿是不相信。


    顧太太一直搖頭,呢喃著:「不可能,不可能的……」


    「哼,你沒話說了吧,顧清讓?」柯雨的臉上,滲出一抹陰毒的笑容,轉向顧念,「顧念,我告訴你,今天,我就要把你的真麵目,給大家看!讓大家知道,你根本就不是表麵上那麽逆來順受,沉默寡言,你,顧念,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婊子!」


    柯雨紅著眼,像是一頭受了傷的豹子,不斷地咬向周圍的人,以減輕自己內心的痛苦。


    「柯雨!」顧清冷一聲低吟過後,神情凝重,緩步走到柯雨床前,「你最好把你剛才的話,收回去!」


    這是顧清冷給柯雨的最後,也是唯一的機會!


    「哼,我為什麽要收回去?你以為你是誰?你不過就是撿了清讓二手貨,還自以為是的二愣子!」


    「小雨……」清讓簡直不相信,這種話,會從她最最愛的小雨口中說出來,「小雨,快把話收回去!」


    清讓已經是命令的口吻了。


    顧清冷的脾氣,他太清楚了,惹惱了他,那麽,到時候,吃虧的一定是自己。


    顧清冷的臉上,陰雲密布。


    額上的青筋顯示著他此刻的慍怒。


    但是,顧清冷不是一個輕舉妄動的人,當他沒有想到一舉就能夠將敵人打敗的招數前,他不會輕易地出手。


    「我為什麽要收回去?哼,顧清讓,連你現在,也開始護著他們兩個人了嗎?從前,你不是恨他們恨得入骨?怎麽?知道顧念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之後,就心軟了?就可以允許他們兩個不要臉地亂倫了嗎?」


    「啪!」就在柯雨將最後一個字說完的時候,一個巴掌,準確無誤地落在她的臉上。


    顧清冷,能夠容忍她一切的無理取鬧,但是,就是容忍不了,她說顧念時候,用的那些詞語。


    現在,看到柯雨明明偷聽了他們的家庭會議,然後才把自己弄成這樣,還要反過來,咬住顧家不放,用如此不堪的詞語,形容他和顧念,頓時就怒了!


    毫不猶豫地,就是一巴掌。


    「柯雨,你的無理取鬧,是不是該結束了?」顧清冷的拳頭,緊握;眼睛裏,能夠噴出火來;聲音,低沉,而帶著即將爆發的怒氣。


    「你……」柯雨摸著自己的臉頰,簡直不敢相信,她,從來都沒有被人這樣欺負過,即使是在家裏,爸媽哪個不是百般疼愛?耳光,她這輩子,還是第一次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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