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她有點被顧清冷的眼神攝到了。


    他看上去,那麽可憐,似在做著最後的困獸之鬥……


    「我說,我什麽辦?你打算拿我怎麽辦?!」顧清冷大聲道,眼裏,滿是不相信。


    那個溫順的小東西去了哪裏?


    那個曾經在自己胸前撒嬌,還偷親自己的小東西,去了哪裏?


    為什麽眼前的她那麽陌生,帶著冰冷的陌生。


    本不應該這樣的,不是嗎?


    他們之間一切都很順利。可是為什麽僅僅分開幾天,他們之間,就有了好像跨越不過的隔閡?


    究竟是因為什麽?


    難道就是因為昨夜的借宿?


    想到這裏,顧清冷胸中的怒意,再次洶湧。


    借宿?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隻是借宿這麽簡單?


    幽幽燈下,氣氛曖昧,不是正好適合做一些什麽別的事情嗎?


    顧清冷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他也是男人!


    他也曾和她有過歡愛!


    他也有豐沛的想像力!


    顧清冷的眼前,仿佛浮現出顧念和蔚然親密,而骯髒的舉動。


    這讓他快要爆發了!


    「顧清冷……」眼見顧清冷好像要發作,顧墨白起身,擋在顧清冷和顧念中間,「好了,你應該去看醫生。」


    「不!我不去!」顧清冷咆哮著。


    「蔚然,今天真是招呼不周,要不,你帶顧念,出去吃?」顧墨白試探著。


    「好。」蔚然爽快的答應,他也感覺到了這裏的尷尬。


    顧念亦起身。


    「不許走!」顧清冷不知何時,已擋在門口,「顧念!你今天一定要把話給我說清楚,就究竟把我當成什麽!你說啊!」


    看著顧墨白越來越探究的眼神,和顧太太快要爆發的樣子。


    顧念低眉,緩緩道:「哥哥。」


    兩個字雖輕,卻擲地有聲。


    「哥哥?」顧清冷感覺到自己真心,正在被顧念狠狠地踐踏著,一時間,竟忘了攔住顧念,「什麽?哥哥……」


    而蔚然,則拉住顧念,快步走出門,然後坐上車,向市區開去。


    坐在蔚然的車裏,顧念的眼,水霧朦朧。


    為什麽,明明恨他,卻又一次為他心疼?


    出門前,顧清冷最後的表情,讓顧念迷惑。


    他就那樣呆呆地站在門口,任由掌心的鮮血,不停地流出,染紅乳白色的地磚。


    嘴裏不停地呢喃著:「哥哥……哥哥……」


    他放空的眼神,亂七八糟的樣子,還有地上的鮮血,都讓顧念原本就四分五裂的心,再一次失控。


    她,好心疼。


    真的好疼好疼。


    明明知道不應該為他疼,他,不值得。


    但,自己的心,根本就不聽話,仍舊用噬骨的疼痛,讓顧念的眼淚,不住地掉下。


    顧清冷眼看著蔚然,將顧念帶走。


    卻發現自己沒了力氣,渾身,就這樣癱軟下來。


    心,好痛;手,好痛。


    手上的,是刀傷;心上的,也是。


    痛到顧清冷已然分不清,究竟是哪裏痛。


    從何時開始,她已經成為他身上的一部分,一碰就痛。


    就在顧念的車子駛離的那一霎那,顧清冷的身子,轟然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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