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幽邃卻又鋒銳無比的目光仿佛穿透了萬重怨氣和這座周天星鬥大陣,落在了每一個人的身上,撼擊著每個人的內心。


    凜然的殺意襲來,宗師和半步宗師這種境界的武者感知敏銳,心中連連報警,轉向四周仿佛真的有人要將自己置之死地一般。


    僅僅是殺意,便讓無數人為之動搖,實在難以想象數十年前的百家高手們麵對白起時究竟是頂著何等的重壓。


    一時間,目光紛紛落在農家六大長老身上。


    一方麵是感慨這六人居然有膽量招惹即將當年陷入瘋魔的白起,另一方麵是是感慨這六人居然在用地澤大陣招惹了當年即將陷入瘋魔的白起後還能活著回來。


    感受著這冰寒凜冽的殺意,北冥子和東皇太一也不甘示弱地對視了回去,


    可即便是聚集了周天星鬥大陣的星辰之力與己身的北冥子和東皇太一,目光同樣穿透了周天星鬥大陣和重重怨氣,卻什麽也看不見。


    不過,這並非是白起強大到足以無視承擔著周天星鬥大陣星辰之力的二人的目光,而是二人的雙目本就無法看到亡魂。


    無論是道家的天眼術,還是陰陽家的星瞳術隻能看到邪祟,但並不具備看到那些並非怨魂的亡魂,因此他們的視線中,隻有一片荒蕪的田地,和一座破舊的小屋。


    旋即,北冥子將目光落在了張機的身上。


    如果無法剿殺那股怨氣,那麽就要試試作為備選方案的手段了,也就是該讓張機試試了。


    雖然道家是相信世間存在亡魂的,但畢竟從未有人見過亡魂,而張機精銳能夠與生前修為強勁到足以在死後維持一段存續時間的亡魂溝通的特殊天賦。


    雖然還沒有親眼見證過這些,但六指黑俠總不能拿他的師父魯勾踐來撒這個謊吧,他圖什麽?


    而且,雖然他沒有搭理張機,但從見到張機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在嚐試推衍張機的過去與未來。


    陰陽家可以觀測每個人的命格星相來觀測未來,道家自然也有類似的道術推衍未來,但無論北冥子如何推衍,卻都推衍不出張機的未來,而且就連過去也隻是被籠罩在一片迷霧之中。


    他就像是憑空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人,明明有著二十多年清楚可查的人生,卻看不到過去,算不清未來,不會被任何因果沾染,但又在人世間留下了許多痕跡。


    “小友,還請出手一試。”


    北冥子的聲音入耳,張機與六指黑俠對視一眼,輕輕點了點頭。


    隻是,隨著北冥子的話音落下,其餘人卻不明白張機出手有什麽用。


    張機的確天賦異稟,士農工商,工與商皆在他手中玩出了花,創造出了造紙術和印刷術,發明了紙張、書本,又通過全新的商業戰略角度和思維,使得天下的貴族大出血,直接用廉價且無限供應的手段直接掘了他們的根,扶持了得不到書本的百姓。


    經商卻實行義舉,世人皆稱張機有“陶朱之風”。


    而精通工商之道的張機,偏偏還是一流境界的年輕俊傑,還同時將外功修煉到了近乎一流水準,一身戰鬥力甚至不亞於尋常的半步宗師。


    但天才在成長起來之前,也隻是天才,而非強者。


    這種情況下,哪怕再天賦異稟,在一群宗師和半步宗師以及鎮壓怨氣的專業戶的道家和陰陽家的麵前,連他們都解決不了的事情,一個一流境界的武者又能做出什麽貢獻?


    張機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踏出了第一步。


    張機的腳步聲十分沉悶,卻回蕩在整座大陣內。


    他一步一步前行著,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下,踏出了周天北鬥大陣的籠罩範圍,離開了安全的環境,踏入了充滿怨氣的杜郵亭內。


    清脆的拔劍聲從劍鞘中傳出,劃破空氣發出輕微的劍鳴,聲音清亮。


    但,張機的手卻並未落在劍柄上,是劍自己主動出鞘。


    名劍有靈,這便是湛盧劍。


    湛盧者,湛湛然而黑色也。


    作為歐冶子的畢生傑作,一柄無堅不摧而又不帶絲毫殺氣的名劍。


    劍成時令歐冶子撫劍淚落的昔日十大名劍之首,與其他名劍或是寒意凜然,或是殺機四現,湛盧通體玄黑,形製古樸,鋒利的劍刃閃爍著如黑曜石般的光芒,卻不會讓人感覺到絲毫的殺氣,仿佛這並非是一把凶器,但那無往不利的劍刃卻又無時不刻不在提醒著人們,這是一柄削鐵如泥的絕世寶劍。


    五金之英,太陽之精,出之有神,服之有威。


    那可是湛盧劍啊!


    火熱的目光紛紛落在了張機和湛盧劍上,也不乏有貪婪之輩露出了陰邪的目光。


    而在眾人的注視下,湛盧劍緩緩脫離了張機的劍鞘,懸浮在了張機的麵前,發出陣陣劍鳴。


    劍尖朝下,劍刃朝上,湛盧在百家高手麵前做出了臣服狀。


    張機也回應著湛盧劍的呼喚,伸手握住了劍柄。湛盧劍的劍刃在張機手掌中顫抖著,劍吟聲越加響亮,仿佛在歡呼雀躍。


    而在湛盧劍劍刃顫抖時,張機麵前的怨氣猛烈翻滾沸騰,雖然沒有凝聚化形成怨氣虯龍,但所有人都能清楚地感知到那一陣無窮的怨恨和殺戮之氣湧動著,隱約間還可以聽到陣陣從怨氣中傳來咆哮聲。


    隻是,麵對如狂風暴雨般襲來的怨氣,湛盧漆黑如墨的劍身上依舊未曾釋放出帶著任何淩厲之意的劍氣,而是依舊釋放著那象征祥和的氣機。


    那一道濃烈的怨氣衝向張機的一瞬間,便消散在了張機身軀三尺之外。


    怨氣被一道漆黑的劍光斬斷,一分為二的怨氣並未繼續衝向張機,而是被吸收進入了那漆黑的劍身之中。


    “湛”字有澄清、明亮、厚重、喜樂、深湛的意思,所有人都隻記住了湛盧象征著祥和的意思,卻忘記了另一個“盧”字,它有著純黑的意思以外,還有最大勝利的涵義。


    張機手握湛盧劍,緩緩抬頭望向怨氣匯聚之處,眼眸中一抹冷漠之色掠過。刹那間,原本狂暴不休的怨氣頓時停止了躁動,仿佛畏懼了湛盧劍一般,竟然不敢繼續肆虐。


    而張機隻是默默地前行著,每前行一步,都會有一股怨氣被湛盧吸收,讓那本就如墨般漆黑的劍身顏色愈發濃厚。


    終於,張機走過了那片荒蕪的田地,走到了那間破敗的小屋前。


    而他的身前,則是站著那名白袍獵獵的絕世戰神。


    看著這道白衣白甲白袍的挺拔身形,張機彎腰俯身,行以大禮:“大秦客卿,衛尉,羅網首領,張儀三世孫,張機,見過武安君!”


    (2226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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