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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夫人願意把陳家的人給接到家裏來,不管怎麽樣這都是極大的恩情了,這都叫雲舒和翠柳真心感激。


    趙夫人卻笑得喜氣洋洋的,彎腰把雲舒和翠柳扶起來嗔怪地說道,「你們這是說的什麽話。我難道是外人不成?」如果是從前,趙夫人雖然會叫雲舒和翠柳起來,不過如今剛剛大亂平息正是疲憊的時候,她也沒勁兒這樣熱情。然而這一次的大亂之中,她的次子在五城兵馬司剛剛立下了一個極大的功勞,日後的前程大好,因此趙夫人如今渾身都是勁兒,看誰都笑眯眯的,熱情地拉著雲舒和翠柳問道,「你們在國公府還好吧?」


    「還算幸運,國公府被破的那一日,正巧的八皇子帶著兵馬進城,因此我們都平安無恙。夫人這裏呢?」雲舒剛剛來的時候已經看過,雖然接到也有些淩亂,不過卻看起來沒有遭受太大的損毀,甚至雲舒看見趙家對門兒,也就是自己的宅子的宅子大門還完好地關著,這顯然是並未遭到歹人的侵擾。既然自己的宅子沒事,那趙家應該也沒什麽事,不過雲舒還是想關切一聲的。


    畢竟趙家足夠仁義了。


    護著陳家的這些人口,不僅是要給他們收留的地方,還有各種吃穿用度。


    在皇子之亂中,連國公府那麽富庶都幾乎被吃空了庫存,那趙家隻怕日子過得也很艱難。


    「還好。還好有你二哥在。」說起這一次京城的亂子,趙夫人便嘆了一口氣,對雲舒小聲說道,「如今我啊,才知道什麽叫做百無一用是書生。」她這話充滿了感慨,見雲舒和翠柳一臉茫然的樣子,因涉及到了她自己的家裏的事,便擺手不說了,笑著說道,「你們母親病了,還在屋兒裏呢,快去看看她。」她的話音剛落,雲舒和翠柳不由都問道,「病了?」陳白家的病了?


    「可不是。她又是擔心,又是驚嚇,還惦記著你們還有阿平他爹,心裏自然受不住。」趙夫人目光閃爍了一下,掩飾地說道。


    雲舒和翠柳卻沒有察覺到,急忙給趙夫人道謝,就匆匆地一同往趙家後麵的屋子去了。才進了一個屋子,就見陳平從裏屋走出來,臉色淡淡的樣子。見雲舒和翠柳闖進來,陳平一愣,繼而臉上露出了笑容來說道,「你們怎麽還出來了?」他快步走過來,看起來很高興,然而雲舒看見他的樣子,一下子捂住嘴問道,「你的手怎麽了?」陳平的手被包紮得整條手臂上都是包紮的痕跡,還被一個板子吊在脖子上,看起來受到了很重的傷勢似的。


    見陳平的臉還帶著幾分蒼白,雲舒和翠柳都忍不住難受了起來。


    「沒什麽,受了傷罷了。」陳平臉上的笑容在雲舒問自己的時候微微收了,他轉頭臉色冷淡地看了裏屋一眼,聽見裏頭傳來細微的響動,便對雲舒和翠柳說道,「娘剛喝了藥睡了,你們先別打攪她,一會兒再來和她說話。跟我過來,我問問你們國公府裏的事。」他所出的這個屋子是非常小的一個,看起來從前應該是趙家下人住的,因他們來得倉促,因此趙家隻來得及給他們騰出了這麽一處屋子來。


    不過雲舒見屋子裏還算暖和,便鬆了一口氣,跟著陳平去了另一處冷了幾分的屋子。


    這屋子裏的東西更加簡單。


    「這是趙家下人住的。趙二哥本說要騰他們自己的屋子。隻是我一再拒絕。畢竟咱們就是拖家帶口來麻煩人的,怎麽還能叫人家收拾出來屋子給我們住得舒舒服服的?難道我們是來享受不成?就這麽一個屋子……趙家都是把下人們擠在一塊兒才騰出個地方給我們。」趙家的宅子雖然算不上小,不過人口也多,因此騰出這麽些屋子來給陳家的人用已經很了不起了。這道理雲舒也知道,反而慶幸地說道,「幸虧來了趙家,不然我和翠柳在國公府都擔心死了。」


    陳平笑著問道,「主子們沒事兒吧?」


    「女眷們都沒事。倒是三爺與三公子受了傷,不過傷勢也不嚴重。還有咱們國公府的大門被砸破了。」雲舒把國公府裏的事都跟陳平說了一遍,便繼續說道,「老太太說陳叔還在宮裏侍奉國公爺呢,因此不能叫陳叔的家裏在外頭受侵擾,叫我和翠柳回來瞧瞧,還賞了不少的東西,都是現如今能用的。咱們一大家子在一塊兒,隻怕對趙家也是負擔,所以我想著把老太太賞的那些都先放在趙家,就當做是咱們的一點貢獻吧。」


    「你的宅子裏儲存的那些東西,我都拿出來用了。」陳平對雲舒說道。


    雲舒便笑著點頭說道,「這才好呢。我還擔心那樣的時候你還惦記著不動我的東西。如今陳平哥你還知道拿去用,我自然也就放心了。」她這樣大方,陳平臉上不由露出笑容來對雲舒低聲說道,「你放心,就算我去你的宅子裏取了東西,也沒叫旁人進去。我隻帶著趙家小三過去了。」他的眉宇之間的一點陰鬱的氣息在看見兩個妹妹的時候消失了許多,雲舒一愣便關心地問道,「你們倆能拿得動嗎?」


    「還有你家裏的婆子呢。」陳平不以為然地說道,「不過有你宅子裏的那些吃食與碳火,我們在趙家過得也輕鬆些。不然住著趙家的,吃著趙家的,我這心裏也過意不去。」他頓了頓把自己從雲舒的宅子裏拿了什麽說給雲舒,不外呼就是那些碳火還有臘肉泡菜各種雲舒用各種方法做好儲存起來的食物,雲舒也不在乎這些東西,等陳平絮絮叨叨地跟自己說了這麽許多的事,這才開口問道,「咱們這兒也遭了亂兵了?」


    「那倒沒有。那些亂兵都往富貴人家去了,這條街上雖然都是官宦之家,不過品階都不高,雖然有油水,哪裏比得上去勛貴人家幹一票大的。不過隻是一些趁著大亂因此想要渾水摸魚的地痞無賴罷了。」因那些亂兵眼光很高,匯聚了大部分的力量去衝擊各處的勛貴府邸,因此這些看起來不大的官宦之家倒是少有人樂意過來,不過一些京城中的無賴還有歹人想趁火打劫,不過卻也不大敢在這條街上來。


    趙二哥也帶了不少素日裏與他交好的兄弟把這條街看守得很嚴。


    因此這條街上的人家很少受到歹人的騷擾。


    雖然也有一些麻煩,不過比起唐國公府那樣激烈可怕的倒是沒有。


    雲舒不由在心裏喊了一聲天幸。


    幸虧陳平機警,帶著陳家的人投奔了趙家。


    不然隻看她和翠柳今日看到的陳家的宅子的那樣子就知道,留在陳家簡直就是要命的事。


    「那陳平哥你怎麽受傷了?」雲舒便急忙問道。


    既然說是沒有大的危險,怎麽陳平傷得這麽重?


    他看起來整條手臂都受了嚴重的傷勢。


    提起這個,陳平臉上的一點笑意猛地就落了下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眼底帶著幾分冰冷地和雲舒與翠柳說道,「既然你們問了,就不算是我秋後算帳了。不過我也實話告訴你們,從前我還能拿碧柳當親人,可是從今以後,她再也與我沒有關係。有她在的地方不要想見到我。至於有我在的地方,我也再也不想看見她。」他的臉色冰冷,雲舒不由一愣的功夫,翠柳不由急忙問道,「她怎麽了?難道這傷是她害的不成?!我就知道!」翠柳猛地站起來大聲說道,「我就知道她這種人一定會叫家裏人都倒黴!」


    「你快小點聲。」這是在趙家呢,嚷嚷大聲了再叫旁人聽見。


    雲舒急忙拉了拉翠柳。


    「翠柳說的沒錯。本就是她害的。這害人的東西。」陳平卻第一次沒有笑嘻嘻地粉飾太平,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對兩個女孩兒低聲說道,「我真是沒想到她是這種畜生,竟然把我往刀口上推。如果不是我躲得快,腦袋都叫人給削下來了!」見雲舒和翠柳麵如土色,剛剛站起來就罵碧柳的翠柳此刻嚇得不得了不敢說話了,陳平眼底冰冷地說道,「我活了這麽多年,本以為她隻是自私一些,可好歹還當我們是她的弟弟妹妹。誰知道這種畜生的眼裏,隻她自己最金貴,別人什麽都不是,死了也活該。」


    這話帶著幾分心灰意冷。


    陳平雖然從前不待見碧柳,可是心裏也是把她當做家人的。


    他難道不知道陳白家的背後偷偷拿自己孝敬他娘的銀子補貼碧柳嗎?


    陳平心裏自然是知道的,不然不會把大部分的身家都托給雲舒和翠柳。


    不過他並不是對陳白家的一毛不拔,相反,平時從邊城回來的時候,他也給他娘不少銀子做孝敬母親的。


    這些銀子最後都去了哪裏,陳平也心裏有數,不過想一想碧柳是自己的姐姐,他也沒有計較。


    隻是陳平沒有想到,他把碧柳當親人,可是碧柳卻能在危險的時候毫不猶豫地推他出去送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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