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什麽不該吃的東西?」


    桌上,沈書凝喝了大半碗的湯碗還沒有收走,大夫拿起湯碗聞了聞,又喝了小半口,「王爺,這湯裏有放了益母草,益母草主要是用於活血,孕婦禁吃。」


    「湯誰熬的?」


    「廚房送過來的。」


    瑜王讓人將廚房的人全都帶了過來。


    「啟稟王爺,奴婢就是將食材和大夫開的補藥放在一塊給熬了,奴婢不知道什麽益母草,更沒在湯裏放益母草。」


    「王爺,小民開的補藥裏並沒有益母草。湯渣呢?」


    「還在鍋裏沒倒掉。」


    「拿來。」


    燉爛的肉和煮爛的藥草混在一起,大夫用筷子撥著,並沒有看到益母草,但沈書凝喝的那碗湯裏又顯然是放了益母草。這就奇怪了。湯裏的益母草從何而來?大夫疑惑不解。大夫端起鍋,喝了一口沉底剩下的已經冷的湯,湯裏含有益母草,大夫又夾了口肉放進嘴裏,嚼了幾口以後,臉色一變。


    「王爺,是這肉,這肉要麽就是煮之前用益母草醃過,要麽就是牲畜活著的時候餵食過益母草。」


    「肉,這肉哪來的。」


    「稟、稟、稟王爺,這是、、、是、、是……」


    「是什麽?快說。」


    「是樊娘娘、、、」


    「大膽奴婢,竟敢誣陷樊妃。」瑜王雖然已經是怒火衝天,非要揪出害他孩子流產的人,但當矛頭指向樊原原的時候,瑜王並沒有立即就沖昏了頭,第一反應是不太信。瑜王深知樊原原的為人,他不信樊原原會做出這種事來。


    「查、、徹查、、、查有沒有人偷偷動過書凝的補湯。」


    瑜王要查清此事,不能讓沈書凝腹中的胎兒不明不白的就流產了,也不能聽信廚娘的一句話就冤枉了樊原原。


    沈書凝躺在床榻上,聽著帷幔外麵瑜王、大夫,還有其他人的對話,她腹部的疼痛已經消減了不少,可時不時的還是會陣陣發痛。這個時候的沈書凝,沒有哭著喊著要瑜王給她做主,而是就那樣安靜的躺著,一句話也不說,一聲也不吭,而她一張略帶些蒼白的麵容,除了少許的痛苦之色,其餘的便是幾乎絕情般的冷漠。


    其餘的人都散去了,當天晚上,瑜王留下來陪了沈書凝一整晚。


    而當夜,關於沈書凝流產以及此事可能與樊原原有關,已經在瑜王府裏傳了一個遍。有人不為所動,有人在暗暗竊喜,更有人打算落井下石。


    次日一早,便有其他的嬪妃去找瑜王,首先去的是景妃和良妃。


    「王爺,已經出了事了,有些話,臣妾不得不說了。」景妃這般說著,臉上是一副猶猶豫豫,甚至是有些害怕的神情。


    「有什麽話直說。」瑜王因為孩子流產的事心情不好,脾氣也就沒有平日那麽溫和。


    「是有關於樊娘娘的。」景妃一麵說話,一麵觀察瑜王的臉色。


    「說。」


    「那臣妾就直說了,要是臣妾說了王爺不愛聽的話,惹王爺不高興,王爺可不要怪罪臣妾。」景妃擺出一副豁出去的樣子,「王爺別看著樊娘娘平日裏一副端莊賢淑的樣子,樊娘娘的心可是毒得很,之前,樊娘娘就背地裏害過臣妾,臣妾剛進王府的時候,得王爺寵愛,那是一個月後,臣妾從台階上摔下去,那不是臣妾不小心,是有人在台階上抹了油,臣妾那時候就知道是樊娘娘所為,但是,樊娘娘在麵上裝得太好了,臣妾就算是跟王爺那說了,王爺也不會相信,反過來,怕是還會說是臣妾誣陷於她,所以,關於那次事,臣妾隻能忍了,並且告誡自己,以後凡事要多加小心,不要招惹到樊娘娘。」


    「王爺,正如景妃所說,樊娘娘不是善良之人,王爺一直以來,都是被樊娘娘給騙了。」良妃緊跟著又說道,「之前,臣妾掉河裏,也是樊娘娘所為。王府裏的人都知道,臣妾每日都要到河邊散步,樊娘娘就讓人在臣妾必經的路上鋪了些碎石,臣妾踩在碎石上,腳底打滑,便落了水。」


    景妃那次從台階上摔下去,腿都摔斷了,以至於在床榻上躺了三個多月,關於這件事,瑜王到現在都還有印象。還有良妃落水,當時還是天寒地凍,差點就一命嗚呼了。事,都是確確實實發生過,但是,景妃和良妃都不曾說過,是樊原原背後所為。景妃和良妃說話都是形神兼備,可瑜王還是難以相信。倒也不是說瑜王就是懷疑景妃二人所說的話,隻是,他認為的樊原原不是她們說的那個樣。


    「王爺,樊娘娘所作所為還遠不止這些。」景妃又說,「樊娘娘之前有個伺候的丫鬟叫柄兒,樊娘娘對王爺說,因為柄兒的家中給柄兒許了門親事,所以,樊娘娘就讓柄兒回家成親去了,柄兒走之前,樊娘娘還給了柄兒一些銀兩。但事實上,是柄兒不小心打碎了樊娘娘的一個鐲子,樊娘娘便讓人將柄兒打了個半死,並且趕出了王府……」


    景妃還說了很多樊原原過去做的惡事,說得有模有樣,說得就跟真的一樣。


    瑜王沒有全信了景妃和良妃的話,但景妃和香妃的那些話,也還是入了瑜王的耳。


    瑜王並沒有因為景妃和良妃告了樊原原的狀,就去處置樊原原,瑜王聽也聽了,但事情也就那麽不了了之了。


    但此事沒結束,還僅僅隻是一個開始。


    沈書凝流產的事情還沒查清楚,但從那天以後,越來越多的妃嬪、下人去找瑜王,告樊原原的狀,說樊原原之前又害了誰,還做了哪些惡事。


    過去的時候,瑜王見到的是,樊原原和府裏的妃嬪關係都還好,對下人也好,府裏的奴婢奴才也都是說樊娘娘的好。


    然後現在,府中將近一半的人都在說樊原原的不是。


    有句話是這麽說來著,「三人成虎。」出至西漢·劉向整理的《戰國策·魏策二》:「夫市之無虎明矣,然而三人言而成虎。今邯鄲去大梁也遠於市,而議臣者過於三人矣。」


    說的是,魏國大夫龐恭和魏國太子一起作為趙國的人質,定於某日啟程赴趙都邯鄲。臨行時,龐恭向魏王提出一個問題,他說:「如果有一個人對您說,我看見鬧市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一隻老虎,君王相信嗎?」魏王說:「我當然不信。」龐恭又問:「如果是兩個人對您這樣說呢?」魏王說:「那我也不信。」龐恭緊接著追問了一句道:「如果有三個人都說親眼看見了鬧市中的老虎,君王是否還不相信?」魏王說道:「既然這麽多人都說看見了老虎,肯定確有其事,所以我不能不信。」龐恭聽了這話以後,深有感觸地說:「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問題就出在這裏!事實上,人虎相怕,各占幾分。具體地說,某一次究竟是人怕虎還是虎怕人,要根據力量對比來論。眾所周知,一隻老虎是決不敢闖入鬧市之中的。如今君王不顧及情理、不深入調查,隻憑三人說虎即肯定有虎,那麽等我到了比鬧市還遠的邯鄲,您要是聽見三個或更多不喜歡我的人說我的壞話,豈不是要斷言我是壞人嗎?臨別之前,我向您說出這點疑慮,希望君王一定不要輕信人言。


    越多越多的人說樊原原的不是了,瑜王想不信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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