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接著說道,「這是服用了能夠使人嘔吐並且渾身無力的藥,周將軍隻要在適當的時侯,將藥摻入到士兵的食物或是飲用水中,等到雙方打起來的時候,周將軍就可以以此為由,不聽從簫衛離的命令,我們隻是要取簫衛離的狗命,不會濫殺無辜,等到簫衛離死了,周將軍何去何從,全憑周將軍自己選擇。」


    周進猶豫著,他要不要相信眼前的人,而他,又該做怎樣的選擇?


    「周將軍,如何選擇,你可要想清楚了。」士兵看著周進,用審視更為貼切,他等待著周進的回答。


    周進再三考慮之後,心中已經做出了決定,但是,他能夠相信這個士兵嗎?這關係的可不是他一個人的性命,還有他手下數千將士的性命,萬萬不可草率。


    士兵像是看出了周進的顧慮,他抬起手摘掉了頭上的帽子,一頭秀髮散落下來。


    「你,你……」周進眼睛直直的看著士兵,不,是哪裏是什麽士兵,這分明是個女人。


    「我的身份是七王爺的未婚妻,所以,周將軍可以信任我。」沒錯,是香陽。


    周進不知道七王爺有什麽未婚妻,就算有,就憑香陽的一句話,也不能就這樣相信。


    香陽又拿出了另一件物件,是一方印,官印,相州城縣令的官印。


    周進檢查了印章,沒有造假,確實是真的官印。


    或許是因為香陽的身份,又或許是因為相州城縣令的官印,又或許是因為香陽那雙沒有敵意而又堅決的眼神,總而言之,周進最後還是信了香陽的話。


    另一邊,簫衛離已經殺夠了百人,天黑了,下起了瓢潑大雨。


    簫衛離不許人去給那些已死的百姓收屍,雨水打下來,將百姓身上,地上的血跡都沖洗掉了,隻留濕漉漉的屍體在雨中。


    相州城內,照樣是大雨傾盆。


    「王爺,香陽那邊已經妥當了。」夏冬英對傅青廷說道。


    「我們是今夜行動?」夏冬青問道。


    「就今夜。」傅青廷果決的說道。


    朝廷的軍營中,吃過晚飯後,有一半的士兵嘔吐不止。


    士兵進到主帥帳中,向簫衛離稟報,「將軍,很多士兵吃了晚飯以後,便一直嘔吐,軍醫檢查過,說是中毒了。」


    士兵中毒了?這可非同小可。簫衛離立即出了軍帳,去查看情況。


    「簫將軍,是有人在飯菜裏下了毒。」軍醫說道。


    「本將軍也吃了飯菜,為何沒事?」簫衛離問道。


    「各個將軍都是各自為灶,有的灶的飯菜裏被人下了毒,有的灶的飯菜裏沒毒。」軍醫說道。


    「傳令下去,沒有中毒的將士,提高戒備,謹防敵襲,今夜全都不許睡覺。」簫衛離對身邊的一個副將軍說道。


    兩個時辰過去,敵人並沒有來襲,隻有雨還在一直下著。


    簫衛離並沒有掉以輕心,他知道,敵軍一定會來的。


    寅時,一天當中天最黑的時候,也是人最為疲憊的時候,相州城內,由夏冬青,夏冬英,秦瀚裕三人分別率領三路軍隊,向朝廷的軍營發起了進攻。先是用箭襲擊,然後,直接衝殺進朝廷軍營裏,廝殺聲響徹,都蓋過了雨聲。


    因為是在夜晚,有礙視力,但也能夠依稀看到,士兵們揮動刀槍的身影,不斷有人倒下。


    邵羽辰和安雲月站在遠處的山坡上,遠遠地看著交戰的地方。


    安雲月隻能夠看到零散的火光,能聽到不絕於耳的喊殺聲,知道那裏兩方正在交戰。


    「哪邊會贏?」安雲月有些緊張,她問邵羽辰。


    「如你所希望的那樣,傅青廷會贏。」邵羽辰說道。


    交戰一直持續到第二天的辰時,才平息下來。


    至始至終,傅青廷都沒有露麵,他不能夠露麵,不然,會因為昨日之事,落下一個不救百姓的惡名。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民心,名聲,對於現在的傅青廷尤為重要,這就是權術,想要爭權奪利,就一定得玩弄權術。


    雖然是一場敵眾我寡的戰爭,但結果,反倒是相州城這邊勝了。


    簫衛離跪在地上,夏冬英的劍就架在簫衛離的脖子上,隻需要一刀,簫衛離就會人頭落地。


    「簫衛離,你沒想到,你也會有今天吧。」夏冬青站在簫衛離的麵前,交戰的時候,他被砍掉了左臂,身上也到處是傷,好在沒傷到要害,沒有性命之憂。夏冬青說過,一定要讓簫衛離血債血償。


    「成王敗寇。」簫衛離死到臨頭,居然也顯露出幾分骨氣。


    「你終究是成不了王,連寇都算不上,你豬狗不如,喪心病狂,隻會落得身首異處的下場。」夏冬青想到昨日簫衛離殺害百姓的場景,就恨不得將簫衛離碎屍萬段,而他現在,就能夠將簫衛離碎屍萬段,「來人,將簫衛離淩遲,千萬千萬,不要讓他死得更痛快了。還有,留顆完好的腦袋。」


    處置了簫衛離,接下來,就要處置還活著的那些朝廷的士兵了,大概還有五萬人。


    夏冬青不是那種殘暴的人,要殺死五萬人,五萬條性命,他是絕對下不去那個手的。


    「簫衛離的嫡係軍隊全部殺,其他的將領和士兵,我放你們離去。」夏冬青對著那些被俘的將士說道。


    「將軍,找遍了整個軍營,都沒有找到監軍陳陽。」一個士兵來稟報。


    跑了一個是嗎?肯定是趁著昨夜交戰,場麵混亂的時候,陳陽藉機跑掉了。聽說,陳陽可是當今皇上眼前的紅人,夏冬青本來還想將簫衛離和陳陽的人頭一併送去給皇上,陳陽跑了,真是可惜了。


    戰後,朝廷軍隊這邊,有三分之一的人選擇了投靠七王爺,還有三分之二的人,不肯背棄朝廷,夏冬青沒有為難他們,而是任由他們離去。


    周進選擇投靠了七王爺,而趙刃將軍還是選擇效忠朝廷。


    中午的時候,夏冬青和一幹人等全都回到了相州城內,包括香陽在內。


    相州城的城門照樣緊閉,身份不明者,不許入內。


    夏冬青因為受傷嚴重,一進城,便被人抬走醫治去了,夏冬英負責安頓周進以及其他將領和士兵。


    香陽則直接去見傅青廷,有半個多月沒見他了,她有些想他了。不,她是沒有一日不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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