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的傅青廷,就是太仁慈了,一次又一次的容忍和縱容太子,才使得自己落到今日這個田地。


    現在的傅青廷,也有些後悔過去對太子的放縱。


    陳肖鋒再提到喪屍,安雲月也不由得想起蘭山村發生的事,對於那些喪屍,當時的安雲月其實是有一些介懷的。暗道裏的那個鐵牢裏,到底關過誰?那時候的她,心裏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那個鐵籠,或許是鐵籠裏曾經關過的人,與她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隻是,離開蘭山村後,她也沒有再追查過此事。


    事後的安雲月,也是萬分僥倖,好在遇到了傅青廷他們,不然,她最後可能也變成喪屍了。死了卻不能入土為安,還要行屍走肉般被人利用,比起其他的死法,變成喪屍,可以說是最為刻毒。


    安雲月隱隱有種感覺,喪屍一事,還沒有完。製作喪屍的幕後黑手,一定有所圖謀,在還沒有達到目的之前,一定不會就此罷休。


    歇息了一刻鍾左右,朱玉回來了,不過,卻是兩手空空。朱玉在周圍的林子轉了一圈,運氣不太好,一隻活的動物都沒見著。天氣太冷了,所有的鳥獸或許都冬眠去了。


    陳肖鋒看著朱玉空手回來,有些失望。


    休息得差不多了,繼續趕路,要在天黑之前,走出這座林子。


    陳肖鋒再次將安雲月背到自己的背上,他隻覺得,安雲月很輕,甚至於比素素還要輕。


    樹林裏到處都是樹木,分不清哪裏是哪裏,難辨方向,好在今日有太陽,可根據太陽的所在,可以辨別方向。


    大約又行了兩裏路,前麵還是望不到盡頭的樹木。


    朱玉和李彥一直在前麵開路,除了叢生的雜草,還有很多堅硬的荊棘,砍起來也著實費勁。朱玉和李彥都出汗了,但現在,不是喊苦喊累的時候。


    申時左右,還沒有走出樹林。


    天上漸起灰雲,雲層將太陽遮住,天色一下子暗了許多。


    與此同時,樹林裏起了霧。


    霧氣擴散得很快,沒過多久,遠處便已是茫茫白霧。而霧氣,正從四周圍,向著安雲月他們這邊聚攏而來。


    「王爺,起霧了。」陳肖鋒對傅青廷說道。


    安雲月看著那些湧來的霧氣,突然,她臉色一變,「不是霧氣,是瘴氣。」


    聽聞安雲月的話,所有人的臉色皆是驚變,他們都知道,瘴氣是有毒的,呼吸過多可致命。但現在,他們深陷樹林裏麵,不知離樹林的出口還有多遠,四周已被瘴氣包圍。瘴氣正快速湧來,很快,就會將他們淹沒。到那時,真是插翅也難飛。


    但這種處境下,還有什麽辦法可想?


    「都怪我,不該領著王爺走這條路。」陳肖鋒很自責,他事前也沒想到,樹林裏會有瘴氣。早知道,就走官道了,就算在官道上遇到太子的人攔截,至少還可以拚一拚,總好過現在,無路可逃。


    難道,他們今日全都要死在這片樹林裏,死於瘴氣中?他們千辛萬苦才從惠陽城逃出來,若是這麽輕而易舉的就死了,陳肖鋒心中真是不甘。


    老天,你真是要亡我們嗎?


    人縱使有再大的能耐,也難與天地抗衡。目前這種狀況,除了坐以待斃,其他人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我們離出口應該沒多遠了,衝出去,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傅青廷說道。不到最後一刻,不能放棄。


    林中起了一陣風,瘴氣在風的吹動下,猶如那洪荒猛獸一般,向著傅青廷他們洶湧而來,離他們越來越近。


    「將馬上的東西都丟了,都上馬,我們衝出去。」傅青廷當機立斷的說道。


    朱玉就要將馬上的東西都丟掉,命都快沒了,誰還在乎馬上的那些糧草和錢財。


    「等等。」這個時候,安雲月突然出聲。


    相比其他人的驚慌,安雲月要淡定得多。


    眾人這才又想到安雲月。對啊,安雲月可是毒王安澤天的女兒,如今是天底下最擅毒之人,興許,安雲月能有對付瘴氣的法子。


    眾人的心中,頓時又生起了一些希望。


    「我包袱裏麵,有抵抗瘴氣的藥丸。」安雲月說道。


    朱玉立即在馬背上翻找安雲月的包袱,但包袱裏麵各種瓶瓶罐罐,他也不知道是哪一瓶藥丸能抵抗瘴氣。朱玉將包袱拿到安雲月的麵前,問安雲月,「安姑娘,是哪一瓶?」


    「白色那瓶。」安雲月指著其中一個白色的藥瓶,「一人兩粒。」


    朱玉一刻也不敢耽誤,立即將藥瓶裏的藥丸倒出來,分給眾人。但藥瓶中的藥丸不夠,還差兩粒。


    「安姑娘,這兩粒藥丸給你。」傅青廷將自己的藥丸給安雲月。


    「我不用。」安雲月沒要,「我的身體百毒不侵,這些瘴氣奈何不了我。」


    陳肖鋒一口便將藥丸丟進了嘴裏,藥丸極為苦澀,但他還是逼著自己咽了下去。


    頃刻間,濃濃的瘴氣已經聚攏了過來,瘴氣高過頭頂,瞬間,什麽東西也看不清了。


    「大家都待在原地,不要走散。」傅青廷對眾人說道。


    所有人,向著傅青廷身邊靠攏。


    麵前全都是瘴氣,安雲月看不到其他人,就連背著她的陳肖鋒,她也看不太清。


    「陳大人,我包袱裏有雄黃。」安雲月對陳肖鋒說道。


    陳肖鋒雖然背著安雲月,但彼此都看不清對方,隻能聽得到聲音,陳肖鋒向安雲月問道,「雄黃有什麽用?」


    「將雄黃燒燃,可驅瘴氣。」安雲月說道。


    安雲月的包袱在朱玉的手裏,陳肖鋒也不知道朱玉在哪裏,大聲喊道,「朱玉,在安姑娘的包袱裏找出雄黃,然後用柴火點燃。」


    「知道了。」朱玉站在陳肖鋒的左手邊,距離大概有兩米。朱玉已看不清包袱裏的瓶瓶罐罐,不過雄黃有氣味,於是,朱玉將包袱放在地上,他來回的嗅,終於找到了雄黃。朱玉拿出包袱裏的雄黃,然後再將包袱打好結,背在了背上。安雲月的包袱,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說,可是救命的寶貝,他決定不能把包袱弄丟了。


    朱玉用手在地上摸著,抓了一些草木堆在地上,然後將雄黃放在草上麵,點燃。雄黃燒燃後,氣味刺鼻,煙呈淡黃色。朱玉左手捂住鼻子,右手則不斷的扇風。雄黃燃燒的煙氣向著周圍擴散,還真神奇,雄黃的煙霧所到之處,瘴氣向著外圍消退。


    應該也就一盞茶的功夫,以朱玉燒起來的火堆為中心,所有的瘴氣都散到了一米以外。


    雄黃的煙很刺鼻,也有些刺眼,但瘴氣散開了,勉強能看到人影了。


    所有人,都向著火堆聚過來。


    雖然瘴氣散到了一米之外,卻是聚而不散,一米以外,瘴氣漫天,還是什麽都看不到。


    陳肖鋒將安雲月放到火堆旁,總算是命不該絕,陳肖鋒的心裏鬆了口氣。


    陳肖鋒看向安雲月,多虧有安雲月,不然,他們這都死兩回了。陳肖鋒心裏想著,還好他們王爺帶上了安雲月,他們王爺真是太明智了,安雲月真是太有用了。


    陳肖鋒過去隻以為,安雲月就是擺弄一些毒物,沒想到有一天,安雲月會救他們於危難。


    真是,世事難料。


    陳肖鋒對安雲月的崇敬,又升級了一個層麵。


    然而,他們眼前的劫難還沒有過去。


    「安姑娘,我們剛才服下的藥丸,能抵擋多久的瘴氣?」傅青廷的口中,還有那兩粒藥丸殘留下的苦澀的藥味,他問安雲月。而火堆上的雄黃,隻有小孩的拳頭那麽大,最多也就能燒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安雲月說道,也是兩個時辰。


    「那要是兩個時辰之後,瘴氣還未散去,那我們會如何?」朱玉問道。


    「那就要聽天由命了。」安雲月不懼瘴氣的毒,她能活下去,至於其他人,如果藥力失效,瘴氣還沒散去,那就隻能看個人造化了。


    「那我們趕緊趁著藥力還沒失效,走出林子。」陳肖鋒急迫的說道,他可不想在這裏坐以待斃。


    「到處都是瘴氣,什麽也看不見,更分不清東南西北,怎麽走?」李彥說道。


    「好不容易從太子的爪牙手裏逃出來,卻被困在這瘴氣林中,還要聽天由命……」陳肖鋒真覺得憋屈。


    「都是本王,牽累了你們。」傅青廷說道。


    「是我們自己選擇跟隨王爺,不論遇到什麽,我們都毫無怨言。」陳肖鋒說道。


    「屬下也是。」朱玉說道。


    「屬下也是。」


    「屬下也是。」


    李彥和張師遇也都說道。


    「安姑娘,可還有其他辦法?」陳肖鋒還是將希望寄托在安雲月身上,現在,也隻有安雲月能救他們的性命了。


    安雲月看看眾人,最後又看向傅青廷,傅青廷也同樣看著她。安雲月再將頭低下,看著前麵燒著的火堆,她在認真想著,她除了在想如何度過眼前這一難,也在想著另外一些事。


    她大仇未報,而她的敵人,是太子府裏的宋澤旭,太子,還有大將軍邵羽辰,單靠她一己之力,實在是難以對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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