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洛凡在打工的餐廳請了假,來醫院探望塗輕語。


    最近,他和胖子他們的遊戲製作進入尾聲,昨晚他沒回塗家,直接在胖子租的公寓改成的工作室住的,因此錯過了第一時間來看塗輕語的機會。


    樓心若是從林婉白口中得知塗輕語生產的消息,下午的時候和林婉白一起過來。


    病房裏一下子熱鬧起來,小塗苜被這個哥哥抱完,換那個姐姐抱,一下午都在眾人懷裏,沒躺過嬰兒床。


    儼然成為了群寵。


    最後一波來探望的是梅蘭一家。


    梅蘭和塗天進門時,表情都有些沉重,自動自覺走到王慧和塗地麵前。


    「哥,嫂子,我倆剛才辦錯了件事。」


    「什麽事這麽嚴重?瞧你倆垂頭喪氣的樣子,有事說出來,我們大家一起解決。」王慧說著,不禁為這二人擔憂。


    「剛才叔給我和天兒打電話,說你們家裏的座機沒人接,手機號他和嬸手機不小心清零,記不住了……」


    王慧心下一沉,「然後呢?」


    「我和天兒一高興,就忘記要瞞著他老人家的事了,把小語和孩子的事說走了嘴。」梅蘭十分不好意思。


    王慧對他和塗天囑咐了兩遍,這件事先不要說,兩家關係又一直處的這麽好,這些年王慧對他家多有照顧,她真心不是故意說走嘴這事兒。


    王慧自然也知是這個理,隻是有時人會嘴快,類似的事她也不是沒幹過。


    她將小塗苜從樓心若懷中接過來,招呼塗地道,「估計我爸要殺過來了,老塗,咱們抱著孩子先回家。」


    「媽,我和寒寒要不要也回去?」塗輕語坐在床上問。


    姥爺那暴脾氣,她可沒少領教。


    「你們回去幹嘛?等挨揍啊!」王慧送了她一個你怎麽這麽蠢的眼神,道,「你和小寒老實在醫院待著,等我把你姥爺說服了,再來看你們。」


    「爸看見孩子估計能消氣一大半,不用太擔心。」塗地拿上林婉白他們給買的嬰兒服,和王慧一起出門。


    目送二人離開,塗輕語嘆了口氣,「姥爺估計氣得不清。」


    前世她和白莫寒在一起,還沒孩子呢,就把姥爺氣夠嗆,這次悄無聲息的生了孩子,老爺子指不定多暴跳如雷呢。


    「再怎麽生氣,看到孩子也一樣歡喜,氣不過多久的。」林婉白道,「畢竟是曾孫,都說隔輩親,隔著兩輩該更親。」


    「但願吧。」


    ……


    塗輕語懷孕這將近一年的時間,除了頭四個月肚子看不出來,和家人一起回老家看張芹和王敬國兩次,之後就都被王慧以學校太忙為由單獨撇開。


    警校不比其他大學,兩位老人是知道的,因此也沒懷疑什麽。


    直到一個電話暴露真相,二老才回過味兒來。


    感情全家人合著蒙他們呢。


    王敬國氣得把最喜歡的茶壺都給摔了,一向最知道節省的他拉著張芹打車到s市。


    等老兩口坐了兩個多小時的車到塗家後,夫妻二人早在客廳等候多時了。


    王慧不等王敬國發脾氣,先把孩子抱到他跟前。


    「爸,我本來想等孩子出生給你個驚喜的,瞧您小曾孫多漂亮可愛,您快抱抱。」


    王敬國本來滿心怒火,在看到小塗苜後,都不自覺化成了繞指柔。


    他顫抖著手小心翼翼將孩子接到懷裏抱著,瞪大眼睛看著粉雕玉琢的寶寶。


    「這……這是小語生的。」


    「當然,這是您的曾外孫呢,名字已經取好了,叫塗苜,草字頭,加上目標的目,是小寒取的。」


    王慧說著將小塗苜的小手舉起來,放在王敬國臉上,「小木頭,還不快和太姥爺打個招呼?」


    「小木頭?」王敬國被小娃娃萌得回不過神來,一時忘了生氣。


    「孩子的小名,叫著結實。」塗地解釋了一句,然後笑嗬嗬道,「爸,你看小木頭見了您多開心啊,小手一直揮呢。」


    王敬國因著他的話低頭看,正看到小塗苜咧開一張嘴在笑,隱存的怒意立時化成一癱水兒,一時激動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孩子笑起來真好看……真好看啊……」


    「小寒長的漂亮,小語也不醜,生的孩子自然好看。」張芹伸手在小塗苜的臉蛋上摸了兩下。


    她聽到消息時隻是有點驚訝,可沒王敬國那般生氣,兩個孩子情投意合,在一起也沒什麽不好。


    她是相信自家女兒的分寸的,既然瞞著老頭子讓兩個孩子把孩子生下來,自然是肯定他們這段感情的。


    那她和老頭子這種土埋半截的長輩,自是沒什麽可阻止的。


    屬於年輕人的時代,早和她們那時候不同了。


    「沒想到我這把老骨頭,有生之年還能看見曾外孫……」王敬國感慨萬千,注意力已經完全被孩子吸過去了,早忘記自己來這兒的初衷。


    小塗苜也是非常爭氣,小手抓著王敬國的鼻子用力捏,眼睛眯著咯咯笑。


    他自是用了力氣的,隻是小嫩手抓人一點都不疼,王敬國喜愛的不得了,抱著他捨不得鬆手,連張芹「給我也抱抱」的要求都不理。


    王慧和塗地相互對視一眼,都明白這事兒沒什麽大的出格了。


    王敬國直把小塗苜哄得睡著了,才在王慧和塗地的勸說中戀戀不捨的放下。


    「爸,你都多大歲數了,總抱著胳膊受不了,這會兒不覺得什麽,晚上該疼了。」王慧完全是出於對他的身體考慮。


    王敬國離開了小塗苜,這才想起來自己到底是為什麽來的,開始興師問罪。


    夫妻二人連帶著張芹,從生米煮成熟飯也是沒辦法的事,兩個孩子感慨甚好……到小塗苜多麽可愛,家裏有個孩子也是好事……


    一通勸下來,王敬國在三人的「圍攻」下,不免動搖,最後隻能唉聲嘆氣的認命。


    然後就又回到嬰兒床前去看小曾外孫了。


    晚上吃過晚飯,塗地開車帶著二位老人到醫院看塗輕語。


    王敬國到病房,先給兩個孩子做了半個小時的思想教育,最後囑咐白莫寒不準辜負塗輕語。


    和前世幾乎一模一樣。


    「老爺的脾氣還真是不會變。」塗輕語被罵完了,偷偷對白莫寒笑。


    白莫寒也笑,手在後麵偷偷捏了捏她的腰,壓低聲音道,「上次是我騙姥爺說生米煮成熟飯,這次是真的生米煮成熟飯了。」


    「你就沒個正經時候。」塗輕語無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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