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白莫寒禮貌的答應一聲。


    王慧穿上大衣,又找出塗輕語的一件棉大衣給白莫寒披在外麵,「把這件披著,外麵冷。」


    「謝謝……」白莫寒乖巧的聽話穿上,讓自己一舉一動都盡量像個十一歲的孩子。


    塗輕語本來也想和二人同去,卻被老爸使了個眼色叫住,明白老爸似乎是有話想說,她便沒有跟著。


    等王慧帶著白莫寒離開後,塗地拍拍膝蓋,將塗輕語叫到跟前,「大寶貝兒,過來聊聊。」


    塗輕語走過去,站在老爸麵前,「爸,你聽我媽說了?」


    「恩,你媽都和我說了。」塗地笑嗬嗬道。


    「那你怎麽想的啊?」塗輕語伸手戳了戳老爸膝蓋,歪了歪頭,「答應了?」


    「你覺得呢?」塗地反問。


    「老爸這麽英明神武,肯定是答應了唄!」塗輕語抓緊機會拍馬屁,扯著老爸沒端著茶缸的那隻手搖了搖,非常狗腿道,「普天之下最善良的人就是我爸!你肯定不忍心看寒寒受苦!」


    「你什麽時候學會這一套了……」塗地忍不住失笑,慈愛的看著塗輕語,「我是答應了,雖然這世上受苦受難的人多到管不過來,但這個是我大寶貝兒心疼著的,我和你媽身體倍棒能賺錢,不怕再多養一個孩子,而且我看莫寒人懂事乖巧,是個好孩子。」


    「恩……恩……」塗輕語點頭連連,拍拍胸脯保證道,「謝謝老爸,我會照顧寒寒,也會幫忙賺錢養家的。」


    「哪用得著你。」塗地屈彈在塗輕語額頭上彈了一下,語重心長道,「我和你媽賺的錢夠用,大不了每個月多跑一回長途,你的任務是好好學習好好玩,孩子就要有孩子的樣兒,過好屬於你的童年。」


    童年嗎?


    塗輕語突然被這兩個字弄的有些鼻酸。


    前世因為老爸老媽的死,她的童年提前結束,已經習慣像個大人一樣承擔起一切。


    而現在,因為有父母,她永遠都被當成孩子。


    「相信爸媽,既然決定收養莫寒,就一定會把你們都養好。」被老爸溫暖的大手撫在額頭上,塗輕語感覺很溫暖。


    她忍不住撲進老爸懷裏,將臉整個埋進去,不爭氣的吸了吸發酸的鼻子,悶聲道,「恩,我相信。」


    她怎麽會不相信呢,從小到大,爸媽一直都是她和塗曉楓的保護傘,是她最信任愛戴的人。


    在老爸懷裏膩歪了半天,直到老爸電話響了,起身去接,塗輕語才站起身來。


    電話是長途大車的老闆打來的,似乎是在問他和老媽什麽時候跑下趟。


    老爸笑容可掬的答著:「再過兩天,把弟弟的事辦完,就跑a市。」


    塗輕語聽著,不免有些擔心,決定等白莫寒回來後,和他商量一下,怎麽幫老爸老媽改行。


    雖然躲過一次車禍,但開大車跑的還是長途,終是危險,她盼望的一直都是和全家人平平安安的生活,自然不可能再讓爸媽做這些。


    但若說改行,也不能操之過急,總要先要幫老爸老媽找點能做的事,不然一下子失了業,一家人的生活都是問題,老爸老媽自然不會同意。


    塗輕語在心中思量一番,突然想起爸媽回來這麽久,塗曉楓好像都沒出來。


    她過去扒著裏屋門的玻璃看了眼,塗曉楓已經在裏屋的炕上睡著了,愉快的打起了小呼嚕。


    這個心大的小二貨!


    看到塗曉楓,塗輕語又不可逸免的想到了洛凡。


    其實她很喜歡洛凡這個朋友,這一世也不想疏離,但是……她又不想讓洛凡和塗曉楓在一起。


    若還做朋友,這兩人就肯定會有交集,到時候說不定又……


    塗輕語咬了咬牙,狠心決定不再見洛凡。


    ……


    晚飯老媽加餐做了紅燒肉和排骨湯,青菜兩盤,將家裏一周的肉量都放進去了。


    塗曉楓上桌子後眼晴放光,對著桌上的菜流夠了口水,等王慧上桌後便迫不及待的問,「媽,今天是什麽節日?」


    王慧怔了怔,隨即失笑,打趣道,「今天是莫寒節。」


    「莫寒節?」塗曉楓不解的眨眨眼。


    塗輕語和老爸都笑起來。


    「來,慶祝寒寒和我們成為一家人。」塗輕語舉起飯碗,雖然裏麵是米飯,卻也舉的很歡快。


    塗地和王慧自然不會和她一起瘋,王慧夾了塊排骨進塗曉楓碗裏,解釋道,「以後莫寒就是你二哥了,會和我們一起生活。」


    「哦……」塗曉楓拉長聲音應了一句,並不是特別理解,碗裏的排骨已經勾去他全部注意力了,香味直往鼻子裏鑽。


    他嘴對著碗吹了吹,兩隻小手抓著棒骨兩邊,送到嘴邊滿足的吃著。


    「來,二寶貝兒吃塊肉。」塗地往白莫寒碗裏夾了快肥嫩嫩的紅燒肉。


    「謝謝……」白莫寒照例道謝,從前的經歷養成他並不挑食的習慣,盡管後來生活不一樣,他也仍舊什麽都吃。


    將紅燒入放進嘴裏,白莫寒嚼了兩下,才後知後覺意識到塗地先前的稱呼,不由得抬頭去看男人。


    男人仍是那副笑容可掬的樣子,樂嗬嗬的看著他問,「好吃嗎?」


    白莫寒一句照例的「好吃」不知怎麽就梗在喉嚨裏,半晌才反應過來似的點了點頭,眼睛無意識的微微睜大,漆黑如墨的眸子仿佛藏了星辰。


    「我之前都沒太注意,咱家二寶貝兒真漂亮啊。」塗地不禁感慨道。


    「你看你亂叫,把莫寒都嚇到了。」王慧隔空拍了他一下,嗔怪的笑著。


    「大寶貝兒二寶貝兒小寶貝兒,都是一樣的嘛!」塗地不以為然,笑容爽朗。


    「小語都告訴過你別在同學麵前叫大寶貝兒了,我看莫寒這樣,肯定也覺得害羞了,你也就叫叫曉楓還行。」王慧夾了一筷子紅燒肉塞進塗地嘴裏,「就曉楓你也叫不了幾年了,再有三年懂事了,肯定也覺得你膩歪人了,吃了這塊肉提前補補心傷吧。」


    白莫寒看著夫妻二人扮嘴,回想著那句用在他身上稍顯別扭的「二寶貝兒」,心裏卻覺得有些溫暖。


    是和前世完全不一樣的氣氛。


    前世他塗曉楓塗輕語雖然感情很好,但都是同齡,他更多的把心放在塗輕語身上,一心想著如何擁有,永遠不分開。


    現在,塗父塗母對他來說都是值得尊敬愛戴的長輩,在他們身邊,他們對他的態度,都讓他有種被羽翼保護著、愛護著的錯覺,說不出的溫馨受用。


    「多喝點排骨湯,補身體的。」王慧盛了碗湯放到白莫寒麵前。


    「謝謝。」白莫寒難得靦腆的笑了笑。


    「以後都是一家人了,不用客氣,像曉楓一樣埋頭吃就行。」塗地笑哈哈道,「你老媽可說了,要盡快把你養的和曉楓一樣白胖胖。」


    塗地這話隻是習慣的順嘴一說,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意思,說完便低頭吃飯,不再盯著白莫寒看了。


    白莫寒卻有些吃不下,想著他那句「老媽」。


    塗父塗母既然已經答應收養他,他是該和塗輕語一樣叫爸爸媽媽的,他對稱呼從來都沒什麽執著,從前叫白瑞山尚且叫的毫無心理障礙,這會兒,卻突然覺得叫不出口。


    因為叫白瑞山爸爸時,他未曾走心。


    若稱呼塗地,他不想敷衍。


    「塗小狗,用筷子夾!」沒等白莫寒醞釀出爸爸媽媽的稱呼要如何開口叫,那廂王慧用筷子狠狠抽了伸手抓排骨的塗輕語一下。


    塗輕語抽回手吹了吹被抽紅的手背,委屈的嘟了嘟嘴,「我這不是餓的麽,餓忘了。」


    其實主要是那塊肋條一邊餘出一點棒骨,看著特別好,控製不住想上手。


    白莫寒本來擔心塗輕語的手是不是真被抽得很疼,轉瞬被塗母那個稱呼吸引了注意,若有所思望向塗輕語。


    塗輕語被訓了,老老實實拿筷子夾起排骨,放進碗裏啃得歡實。


    白莫寒收回視線,低頭繼續吃飯,心思卻因為那個稱呼飄遠。


    塗小狗?


    是塗輕語的外號嗎?


    倒是……挺有意思。


    ……


    塗家隻有裏屋外屋兩個,裏屋一直是塗地夫妻二人在睡,塗輕語和塗曉楓睡外屋的板床,如今多了白莫寒,晚上怎麽睡就有些難分配。


    塗輕語和父母幾經商討後決定,由三個孩子睡裏屋的炕。


    因為炕比較大,睡三個孩子不會太擠,而且白莫寒和塗曉楓都小,和塗輕語一起睡也不占地方。


    塗地幫三個孩子鋪好被褥後關了燈,臨走前照例說了句,「三個寶貝兒晚安。」


    「晚安。」塗輕語。


    「晚安!」塗曉楓。


    「晚安……」白莫寒。


    塗地滿意的笑笑,轉身出去,幫三個孩子貼心的把裏屋的門關上。


    明早他和王慧會起的很早,怕鬧出動靜會吵到孩子。


    沒一會兒,王慧鋪好床褥,夫妻二人關燈上床,外屋也暗下來。


    這個時間筒子樓家家戶戶差不多都睡了,屋子裏變得又靜又暗,隻有月光透過窗簾縫隙星星點點的灑進來,在水泥地麵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白莫寒從被子裏伸出手,直伸進塗輕語被內,找到她的手,小指輕輕勾住她的。


    「睡不著?」察覺到白莫寒的動作,塗輕語輕聲問。


    「恩。」白莫寒很輕的應了一聲,轉過臉看著塗輕語的側顏,「我在想,你為什麽叫塗小狗。」


    「……」塗輕語本來都有些糊模睡意,一下子就被氣精神了,轉頭瞪了白莫寒一眼,「那你就是白小狗!」


    「我以後不姓白了。」白莫寒在塗輕語手上輕輕捏了一下,隱含笑意道,「以後和你一樣,姓塗了。」


    「呃……」好像真是?塗輕語意識到,父母收養白莫寒後,白莫寒戶口上就會隨他們家的姓了,塗莫寒……為什麽聽起來覺得怪怪的?


    算了,反正她都是叫寒寒的,隨他們怎麽改吧。


    「阿姨為什麽叫你塗小狗?」見塗輕語不出聲,白莫寒又問了句。


    「因為我小時候不懂事的時候,和小狗搶食物……」塗輕語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媽從那之後就叫我塗小狗了。」


    非常可氣!


    明明是因為太小什麽都不懂!


    結果居然被起了這麽個外號。


    「搶贏了嗎?」白莫寒語帶調侃的問。


    塗輕語哼了一聲,才不理他!


    「塗小狗?」白莫寒火上澆油的叫了一聲。


    塗輕語氣得狠狠瞪他一眼,翻身背對他。


    白莫寒趁機掀開被子,鑽進塗輕語被窩裏,在塗輕語詫異翻轉身體看他的時候,翻身壓了上去。


    「睡不著,我們來做點別的。」他低頭在塗輕語耳朵上輕輕咬了一下,低聲耳語道。


    塗輕語怔了怔,隨即反應過來,伸手推了推,「曉楓在旁邊呢!」


    「他睡著了。」白莫寒不以為然道。


    塗曉楓睡眠從小到大都特別好,基本上屬於躺下就著的類型,即便是下午時已經睡過一覺,這會兒仍睡的呼呼的。


    塗輕語卻不從,抓著白莫寒的手臂不放,「萬一醒了呢,看到像什麽樣子!再說爸媽都在呢,你給我老實點!」


    「這樣就不怕被看了。」白莫寒說著伸手將被子扯過頭頂,將兩人蓋得嚴嚴實實。


    狹小的空間裏,二人呼吸交錯相融,很快便占滿了空間,周圍變得又悶又熱,呼吸都費力似的。


    塗輕語張嘴喘了口氣的間隙,被突然低下頭的白莫寒狠狠吻住。


    吻從一開始就有些失控,白莫寒牙齒在她唇上輕咬拉扯,手也跟著伸進衣內……


    白莫寒熟悉她身體的每個角落,塗輕語很快被撩的有感覺了,身上軟麻一片,推拒漸漸力不從心,自暴自棄輕聲道,「那你輕點……」


    白莫寒卻在這時停下,目光異樣的低頭看了看她,像是有些不解。


    「怎麽了?」塗輕語同樣不解。


    「我……」白莫寒隻說了一個字便梗住,保持著壓在塗輕語身上的姿勢,皺眉捉磨著什麽的樣子。


    「……」塗輕語。


    寒寒你真不是故意的嗎?


    這種撩完就跑非常不負責任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塗輕語不好意思出聲催,那樣弄得她好像很想要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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