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答應的。這次不會再逃走了吧?」明明是疑問的句子,話裏卻含著威脅,淡淡地盤亙在輕描淡寫的語氣裏,但卻給人深切危險的感覺,「下個月,挑個好日子,就先在這裏辦個酒宴吧。」


    「酒宴?!」


    廚癡和我都嚇了一跳。隻是我把訝異的話吞下肚子裏去了。


    兩個大男人結婚,而且還是兄弟戀,居然要辦酒宴?


    「不要!」廚癡立刻搖頭。


    對,就是這樣。不合理的要求就是要開口拒絕,才不會讓自己陷入深深的泥潭。


    「不要?」鬼嘯美眸微斂,冷冷地看著廚癡。話裏透露出來濃厚的威脅,有著絕對不接受反對意見的意味。


    你敢拒絕?


    鬼嘯的語氣大概就是這樣的意思。


    看到鬼嘯的表情,廚癡好像想起了什麽,微微瑟縮了一下。


    但事關重大,他仍舊鼓起勇氣,小小聲地說道:「兩個男人結婚,你還是我弟弟,那怎麽可以?父親會氣瘋的!我都答應十年了,難道你還不相信我的話嗎?」


    聽到「父親」兩個字,鬼嘯扯出一抹毫無笑意的笑容,越發鮮紅的雙眸仿佛結了冰一樣的冷。


    濃稠的血腥味張揚開來,空氣中彌漫著讓人窒息的因子


    「氣瘋我們親愛的父親大人?真是個好主意。」


    雖然眸子結了冰,但鬼嘯的語氣卻似乎一片平和,「放心吧。如果他真的瘋了,我會好好贍養他的。」


    「嘯……」廚癡擔憂地望著他,「即使他再怎麽樣,也是我們的父親。你恨他我知道,可是綠姨娘一直都很為難的。」


    從廚癡那個角度估計看不到,但是從我這個角度卻看得很清楚。提到那個不知道是誰的「綠姨娘」,鬼嘯放在桌下的右手瞬間握緊了一下,長長的指甲幾乎要掐到肉裏去。這個綠姨娘會是鬼嘯的什麽人?


    看得出來,他不喜歡那個人,或許他還痛恨她,不管她是誰。但廚癡明顯不知道這一點。


    很快地,鬼嘯放鬆了手指。


    「親愛的哥哥,今天的重點不是這些吧?」


    鬼嘯收拾起有些失控的情緒,重新微笑起來,「你顧左右而言他也沒用,下個月,就請哥哥你披上嫁衣了。嫁衣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知道你不會女紅,到時候,我會找一流繡工為你訂做的。」


    嫁衣?廚癡要披嫁衣?


    腦海裏浮現出廚癡這樣一個很有男人味的男人,披著大紅嫁衣、戴著鳳冠……


    身體比腦袋更快有反應。全身的雞皮疙瘩立即一顆顆冒上來。


    「不要!」廚癡失聲抗議。再也不顧對弟弟的愧疚和敬畏。


    一個大男人,因為一時失誤,把自己的菊花賠給人家十年已經夠可憐的了,還要被逼著嫁給男人。現在,還要被逼著披女人的嫁衣,想來天下應該沒有比廚癡更可憐的人了。


    即使是我,所愛非人,好像受了很多苦的樣子。其實想想,跟眼前的廚癡比起來,也根本不算什麽了。至少現在的老爺才不會這樣對待我,也不會讓我去穿女人的嫁衣嫁給他。


    鬼嘯麵色突然一斂,「不要?」立刻,一雙美眸陰沉起來。「親愛的哥哥,你是在跟我說不要嗎?」


    突然發現鬼嘯真的很可怕,每一個動作跟表情,都仿佛在無意中控製了空氣的流轉。這眸子一陰沉下來,好像連空氣都靜止了!


    看到弟弟陰沉著臉,廚癡剛生的膽子立即又丟掉了,縮成一團不敢說話。


    「嗯?」鬼嘯陰沉的美眸威脅地盯著廚癡,「真的不要?」


    廚癡差點就淪陷在鬼嘯可怕的眼神下改口說要,但他及時用手捂住嘴巴。事關重大,這可不是一般的小事,不能隨便答應的。


    把自己緊緊縮成最小的一團,挨在桌邊,很可憐兮兮地搖頭,好像一隻被主人嗬斥的忠犬,委屈地閉著眼睛,不敢看鬼嘯的臉。


    他是男人!真的不要穿嫁衣!這點一定要堅持!


    十個手指緊緊捏著木桌邊緣,好像這樣就能給自己壯壯膽子。隻可惜不管怎麽看,廚癡都還是一副忘了膽子長在哪裏的模樣。


    視線緊緊盯著廚癡的臉,漸漸下移到他捏著桌子的手指。鬼嘯的表情跟眼神都變得莫測起來再移回廚癡的臉上。


    廚癡仍舊緊緊閉著眼睛,好像不看他膽子就會大起來一樣。


    看著廚癡的臉,鬼嘯的眼睛慢慢地柔和下來。


    「哥哥。」鬼嘯突然用一種很溫馨的語氣叫他。


    這一刻,他不是那個讓人膽寒的殺盟鬼嘯,而隻是廚癡從小到大的那個可愛弟弟,「不要這樣。我不知道你這麽排斥,如果真的不願意,我不會逼你了。」


    輕輕掰開廚癡捏在桌子上的雙手,「不要閉著眼睛,看著我。」


    廚癡謹慎地張開一隻眼睛,然後是另一隻。非常非常仔細地觀察著鬼嘯臉上的表情,很懷疑地問道:「真的?」


    鬼嘯對他露出一個真正能稱得上可愛的笑容,把桌子上的筷子遞回到他手上,「我隻有你這個哥哥而已。除了你,一個親人也沒有。你真以為我會逼你嗎?」


    笑容那麽可愛,但不知為何,每一個看過的人都能讀懂裏麵飽含著的、淡淡的心酸。


    廚癡突然伸手去環抱住鬼嘯,就像抱著一個小孩子一樣地環抱著他。


    「沒關係,你還有我,還有綠姨娘啊。我們都會一直陪著你的。」


    為什麽廚癡沒有發現呢?鬼嘯真正是從心底裏厭惡那個什麽綠姨娘。他的瞳孔在聽到那三個字的一瞬間緊縮了一下。


    不過隻是瞬間而已。


    「我不要別人。隻要有哥哥你就夠了。」鬼嘯露出一個顛倒眾生的笑容。


    摸摸看……還好沒有流口水……


    不過廚癡又看呆了。


    要說他不喜歡他弟弟,我才不信!


    「綠姨娘是你的娘,那麽疼愛你,每次看到你都眼淚汪汪的,怎麽可以說不要這麽殘酷的話呢?要是綠姨娘聽到,一定會很傷心的。」廚癡不讚同地說。


    一抹鄙夷兼厭惡的眸光閃過。鬼嘯低著頭,小心地沒有讓廚癡看到,「嗯。你說怎樣就怎樣了。」


    仍舊環抱著鬼嘯,廚癡把頭靠在鬼嘯的肩膀上。


    「要是一直都像小時候一樣,那該多好!」廚癡做夢似地說:「你都好乖的,每天跟在我後麵。我去買菜你也去,我煮了東西你都要吃第一口,還都要我喂你……父親都不管我們,隨便我們去哪裏玩都可以。」


    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麽,廚癡微微抬起頭看著鬼嘯,「你還記不記得?有一次,我們不小心闖到嫣紅樓去了,你說你以後要娶嫣紅樓的頭牌胭脂紅做妾呢。不知道胭脂紅現在怎麽樣了。」


    靜靜地看著廚癡的眼,鬼嘯很平淡地說:「有一次接了殺縣令的血帖,不小心連她一起殺掉了。」


    廚癡愣了一下,看著鬼嘯平淡的表情,又把腦袋靠了回去。輕輕地歎了口氣,「不要傷心。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如果要娶妾,我來幫你找個比她更漂亮的。」


    「你要幫我娶妾?」鬼嘯平靜無波的眼眸裏不含任何情緒,聲音也平靜得有些過分。修長的手撫上廚癡長著胡須的臉,很輕柔地撫著。


    「其實我們如果不結婚的話,你還可以娶一個漂亮的妻子,生一群可愛的小孩……」沒有發覺潛藏在平靜無波表像下的驚濤駭浪,廚癡很實在的替鬼嘯考慮著,「我們不要結婚好不好?我不會離開你的。然後你還可以擁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


    鬼嘯平靜的眸子瞬間變得陰霾,靠在鬼嘯肩膀上的廚癡卻看不到。他手仍舊輕輕撫著廚癡的臉,聲音卻無法繼續維持平靜。


    「妻子?孩子?做一個像父親一樣的好丈夫和好父親嗎?養一群像我一樣可愛的孩子?」


    飽含譏諷的話從薄薄的唇裏吐出,幾個加重語氣的字明確表示出他話裏的意思,「你隻能嫁給我,我也隻願意娶你。不許再提任何不嫁給我的話!否則別怪我不遵守我們的約定!」


    「嘯!」有些驚慌地叫他,「不要這樣,你答應過我的!」


    親親廚癡的發,鬼嘯放鬆語氣,「是的。我答應過你,為了你,我願意忍受有那樣的一個父親仍舊活在世上。可是你必須嫁給我。知道嗎?」


    「我是為了你著想呢!」廚癡用力抱緊弟弟,很是委屈。


    「我知道。」鬼嘯溫柔地看著靠在身上的哥哥。


    「不穿女人的嫁衣。」繼續委屈地說。


    寵溺的看著賭氣的兄長,鬼嘯柔和地說:「你知道我不會逼你的。」


    「我不想辦酒宴。就隻有我們兩個人的婚禮好不好?」


    「不行,這個沒的商量。」溫柔卻堅持地回答。沒有半點折扣可以打。


    「你不會請父親來當主婚人吧?」不甚誠意地問。這是不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因為溫馨的氣氛,廚癡的話聽起來有點飄浮。好像快睡著了一樣舒適。


    撫摸著廚癡的長發和臉頰,鬼嘯輕描淡寫地說:「是應該請他老人家來一趟。畢竟是他生下了你和我,我該感激他才是。」


    瞬間,廚癡如同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弟弟!


    「我不要!」他悲慘地大叫。


    縱容地看著廚癡,鬼嘯不發一言。既然要結婚,怎麽可以不把那位父親大人請出來?當然也不能忘了那位「母親大人」……


    「嘯……」


    悲慘地看著鬼嘯,話裏的哀求和眼底的乞求真是聞者、望者皆心軟!


    可是鬼嘯隻是搖搖手指,示意這一點已經決定了,不能改變。


    ***


    鬼嘯挾持廚癡回老爺的府裏去商量具體結婚事宜。我沒有人抱著飛,隻能一個人慢慢地走回去。


    陳伯仍舊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慢慢走。


    明明就會武功,還學我們這樣慢吞吞地走路,真浪費啊!


    看熱鬧看得心滿意足,即使沒有喝到美酒,也無所謂了。


    買了一斤香雪酒和一斤狀元紅,花了八兩銀子。這個月還能繼續去喝上好多次呢!


    已經是午膳時間了。看熱鬧的時間過得特別快,不知不覺,一個時辰就過去了。


    手裏提著用麻線係起來的兩個小酒瓶。有美酒陪伴,走起路來也特別輕快。


    回府的路有好多條,這隻是最寬的一條路,如果從小巷裏走,路程更加短一點。


    不過從小巷走,即使現在地處民風純樸的紹興,也難保不出事情吧?


    是啊,我以前走的都是小巷沒錯,可是剛才我可想到了,現在的我可不是身無恒產的阿福,而是帶了三十五兩銀子和價值八兩銀子的美酒呢!


    無論如何也不能冒一丁點危險!


    我才不是因為老爺的店鋪在這條街上,所以不知不覺地就往這邊走!


    這麽晚了,想也知道老爺一定是回府了嘛!我怎麽可能是希望能遇見老爺,然後跟他一起回府呢?真是的!瞎猜了吧?


    嗯……陳老爺的府上照舊還是綠柳圍牆呢。陳家最小的小姐也出嫁了。可惜了陳家的美酒!本來能跟老爺一起過來品嚐一下的,結果卻去知府大人家做客了……


    不過在知府大人家裏拿到了傳說中的極品……


    茅台和同樣是傳說中的食譜,犧牲掉陳家美味的好酒,也算值得吧。


    唉……要是知府大人早一天或者晚一天請我去做客,就更完美了!


    擦掉口水,繼續晃悠。肚子餓了,可不能走太快。


    錯了,剛吃過東西,算不上太餓。雖然隻吃了一點,不過剛吃過東西也不能走太快是不是?我可一點都沒有想過要在街上看看能不能遇見老爺!


    理所當然地慢悠悠晃來晃去,繞過一座小橋,就到了紹興城最熱鬧的大街。


    賣花的、賣胭脂水粉的、賣身葬父的、頭上插草賣身為奴的、賣鍋碗瓢盆的,這條街上都能找到。


    更熱鬧的是,這條街上的一條小巷裏,麵對麵開著兩家全城最有名的花樓!從巷子口經過的時候,不經意常常能看到趙家老爺、徐家少爺之流,閃閃躲躲溜進花樓裏。要知道,這些個大老爺們可都是家有母獅的!


    當然,也有風流倜儻如老爺這樣的,光明正大、俊帥無儔搖著紙扇步入花樓。這廂,看著老爺進入死對頭的樓裏,沒搶到人的姑娘們隻能憤憤地瞪著對麵的招牌,狠狠地咒罵對家趕快關門大吉。


    這些個姑娘們,打扮得真叫花枝招展,看到銀子時的笑臉和軟語呢噥,簡直能讓人連皮帶肉加骨頭一起酥麻發軟。但是要比起潑辣精明和算計,也是誰家的姑娘都比不上的!這個世代,有個性的花娘可多!


    慢悠悠地晃過去,卻沒有一個姑娘上來招呼。


    那些姑娘們正互相咒罵得精采!


    細細打量下精致花稍的招牌,拎著酒瓶,勞動身骨,慢慢地晃進樓裏去。長得不帥又沒身價的人,姑娘們的招待可同對那些老爺不一樣。要比現實,我可從來沒敢跟那些花娘們比。


    老爺坐在大廳的雅座裏,一進門就看見了。身邊圍繞著樓裏最美貌的姑娘,好像整個煙花樓的漂亮姑娘都圍到老爺這裏來了。原來陪著別的客人不能過來的姑娘們,也不時用眼角偷偷瞟著老爺,暗自扼腕不已。


    群芳鬥豔,人間仙境,就是知府大人蒞臨,也不會有老爺這樣的風光。


    我以為老爺會去二樓那些芳香雅致的廂房的。


    看來猜錯了。


    晃過去,一路朝老爺的桌子走去。沒有一位姑娘來招呼。連鴇媽媽也在那邊搖著手絹對著老爺笑得花枝亂顫,一點不顧及那些被冷落的客人們臉上的鬱悶。這可不像平常的花樓。


    帥不如人,花錢也買不到這樣的熱鬧,夠鬱悶吧?大廳裏被冷落的老爺、少爺們,個個眼裏射出來的可都是刀光劍影哪!如果眼神能傷人,老爺怕早就掛掉了吧?


    繼續走,搬了張凳子坐在一堆花娘周邊。


    身為胖胖的阿福,我自認為還是很有存在感的,至少體積也比旁人大不少。可是現在,坐在這麽明顯的位置,居然沒有人發現我!老爺吸引眼光的能力,是阿福我拍馬也趕不上的。


    樓裏的男人,都用憤慨、敵視、秒殺的眼光死死地瞪著老爺。樓裏的女人,都用最嬌媚的神態來吸引老爺。圍在老爺身邊的姑娘們,一邊用甜蜜的聲音對著老爺撒嬌,一邊刀光劍影在台麵下廝殺不已。


    奇怪啊……這樣的情況,我應該要生氣才對吧?怎麽可以一點沒有生氣的感覺呢?


    老爺的扇子不經意抵住鴇媽媽放錯位置的手,可是更多軟若無骨的蛇手纏過去,又捏又揉的,人家進花樓是揩姑娘們的豆腐的,現在看老爺,簡直是落入一堆快要餓死的女人們手裏的香餑餑……


    比起生氣,同情應該更加多一點吧?


    至少我有看到老爺在努力裝作不經意的,躲開大多行騷擾之實的美手了。如果老爺以前在花樓裏過的就是這種生活,那我可真同情他。


    「趙爺,您可好久沒來我們煙花樓了!小玉都快要成相思病了呢!」


    一雙無骨手堅決地想要探入衣襟,摸到胸口去。


    「什麽相思病啊?是想到那裏發癢睡不著吧?」牡丹嬌聲說。視線相觸,牡丹示威地看小玉一眼,立時火花劈裏啪啦四處亂濺。


    兩人視線互砍了一番,突然發現在她們互砍的時候,其它姐妹們早已跟爺噥聲軟語,打情罵俏起來。立即互瞪一眼,休兵巴過去。


    「爺……」無比嬌柔的聲音裏帶著三分哀怨,「這麽久不來看奴家,奴家不依啦!」弱柳不勝風地依靠過去……


    嘖嘖嘖,居然不避開看了……真叫人礙眼!


    「爺,人家好想你!不管,這次說什麽也不會讓爺回去了!」妖嬈的身子擠開弱柳,在老爺身上磨來蹭去……豐滿的胸、不及盈握的蠻腰、結實糯軟的肥臀……


    馨香軟玉抱個滿懷嘛!好福氣!


    從桌上被冷落的菜肴裏摸了一個雞爪,開啃!狠狠地啃!一邊啃一邊緊緊盯著老爺的毛手。


    看不出來老爺的毛手還挺老實嘛!乖乖地一隻拿著扇子,另一隻偷偷地放在桌子底下。


    不過我還是願意把雞爪當成老爺的爪子啃。非常之泄憤!


    「爺,不要光喝酒,您陪我們說說話嘛!」嬌嗲至極的軟噥。難怪煙花樓能成為紹興城最有人氣的花樓之一。


    「眾姑娘們的聲音都這麽好聽,我舍不得打斷呀。不是貪圖聽姑娘們說話嘛!」老爺一副情聖的模樣,拿扇子頂起靠他最近的美姑娘的下巴,「賞妳一杯美酒潤潤嗓子吧。」拿起一個沒喝過的酒杯喂下去。


    立時滿堂鶯言燕語,嬌笑連連。這廂的熱鬧跟別處的冷清對比鮮明,惹得別桌的客人滿臉不豫之色。


    丟下骨頭。雞爪不夠入味。不過這裏是花樓嘛,醉翁之意不在酒,當然也不會在菜肴裏,能有這樣的味道已經不錯了。


    再摸一個雞爪,繼續狠狠地啃!


    來這煙花之地,老爺到底有什麽目的?


    我倒不認為老爺是欲求不滿。同樣是男人,對這方麵最了解。每天都被老爺榨得幹幹的,腰酸腿痛屁股更痛,老爺如果還有精力來這邊喝花酒,那麽我一定佩服得五體投地!


    可是看到徜徉花國的老爺,牙齒還真是癢得不行!


    狠狠地啃雞爪止癢。暫時先看場好戲,看看老爺有什麽目的再說。哼!


    等下老爺你就有得好受的了!


    一連把一盤雞爪全部啃完了,那廂寒暄才告一個段落。期間老爺接觸到美女皮膚二十四次,被美女接觸一百六十八次,其中被鴇媽媽調戲八十六次。


    真是個吉利的數字不是?看著風韻猶存的鴇媽媽,對鴇媽媽的快、準、狠印象深刻。


    花樓裏的酒不夠美味,引不起我的興趣。手上的美酒是有兩瓶,隻是現在沒有品嚐美酒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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