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睡眠質量一向很好,就從當年百來號兄弟揮舞著砍刀,在我破屋子外喊到破嗓,我仍照睡不誤,鼾聲如雷,就能看出;可我今天就算數光外層空間的星星,也別想睡得著了。


    為什麽?如果泰山壓著你的話,你能睡的好嗎?除了那個被女媧騙得暈頭轉向的傻瓜龜,答案當然是絕對不能!我是那個被女媧騙的傻瓜龜嗎?不是。所以我絕對沒辦法和周公下棋。


    我醒了,真的醒了,然後千真萬確的看到一群五彩斑斕的水鴨子,和一張白的嚇人的狐狸臉——宇文淵!


    「你醒了?」


    「我醒了。」有一雙冰得凍死人的爪子在身上摸來摸去,我還睡得著才怪!


    「你確定?」


    「……」


    「哦,我知道了。」


    然後那個狐狸修長的白爪子就繼續忝不知恥的在我身上東摸摸西摸摸。


    行!為了你替我解圍,為了你借我床睡,我忍!


    於是,我效仿古人「心無旁騖」的精辟理論,將那雙冰冷的狐狸爪子忽略不計,開始數他床帳上的水鴨子。


    數到三百八十一隻的時候,那雙狐狸眼變得赤紅,宇文淵開始撕我衣服!


    喂,這是我花一百兩銀子做的!我的錢哪!你究竟想幹什麽?我發怒了!


    搜身?不可能!用不著撕我衣服。搶劫?更不可能!光看宇文淵床帳子上,用金線繡著數不清的水鴨子,就知道他家肯定超有錢!


    當他把爪子伸向我的褲子,並且微笑的露出森森白牙,猛的咬住我的脖子時,伴著一陣疼痛,我終於明白過來了!


    「救命啊!皇帝他表親宇文淵要生吃活人了啊!」


    我絕不能就這麽不明不白的被這個古代人給吞了!


    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鬥爭!我要反擊!


    於是我猛的扯開宇文淵的領子,對著他的脖子狠狠咬了下去,以牙還牙!


    呸,真夠硬的!


    宇文淵的狐狸眼猛的燃起兩把火,然後揪住我的頭發,迫我仰起了頭,對著我的嘴唇就是狠狠堵了上去!火熱的舌頂開我的牙關,在我口中肆虐,好痛!


    灼熱的嘴唇在我的身上啃噬著,肩頸,手臂,側腹……疼痛中,一陣酥麻傳遍我的全身,我隻能無力的喘息著……


    嗚,怎麽辦啊……


    就再這個時候,忽然傳來一聲巨響,房門被揣倒在地上,宣告壽終正寢──龍浩那個娃娃臉黑著臉衝了進來。


    「宇文淵,你膽子夠大啊!」


    我望著那個白嫩嫩的娃娃臉,生平第一次感動到差一點痛哭流涕──請注意,是差一點,因為他下一句話就讓我的下巴掉下來!


    「龍雨情已經是朕的淑妃了,雖說好東西要和好朋友分享,可你小子怎麽可以沒經過朕同意,就亂動朕的東西!」


    什、什麽?!我什麽時候成了這娃娃臉的那個什麽妃?我驚訝的瞪大了眼。


    「我就知道,隻是沒想到你動作會這麽快。早知道就該先下手為強,先把他娶回丞相府去。」


    龍浩沒理他,徑自走到床邊,握住了我的手。


    「雨情小親親,朕知道你一定感動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朕看到你昨夜為了護駕而奮不顧身的樣子,深深被你的一番心意感動!作為一個天下男人的表率,朕一定要對你負起責任!朕的皇後再過十年八年恐怕還死不了,貴妃也像要活個百八十年,德妃的老娘是朕老娘的拜把子,所以隻好先委屈你作老四,等哪天朕把她們統統……嘿嘿嘿嘿了,你就能作老大了。這主意好吧?開不開心?」


    好,好你個南瓜頭!我那是被追殺,不是護駕!而且你要把她們怎麽了,我恐怕也跟著要被你怎麽了!


    於是,善良的我開始對他曉以大意:


    「我是男的。」


    「沒關係,性別不是問題!金龍皇朝沒有禁止男子成親的律法;就算有,朕也可以馬上廢除掉。」


    「我脾氣不好。」


    「不要緊,我幫你砍人出氣!」說完還雙眼冒綠光,根本就是一個變態砍人狂。


    「我不愛洗澡。」


    「太好了!我有腳氣!」別,我相信就是,不必脫鞋證明!


    「……我是你弟弟!」


    「你是我父皇收養的,你忘了?更何況你不會生,不用擔心後代問題!」


    我無語問蒼天……


    宇文淵那狐狸乘我沒防備,又狠狠咬了我一口:「說實話,我挺喜歡你,可我又不能搶皇帝的老婆,所以經過仔細斟酌之後,我決定作你的奸夫!你哪天深閨寂寞,我保證隨傳隨到,風雨無阻!」說完就被龍浩瞪了一眼。


    我還童叟無欺呢!


    「你不擔心斷子絕孫?」


    「不用擔心,我有十八個兒子。」


    「……」


    我終於明白前些日子怎麽那麽太平,暴風雨前的寧靜!


    於是我在不能給這兩個白癡一人一腳的情況下,隻好作出最沒殺傷力的決定——暈倒!


    第二次了!應該紀念!


    在我第九十九次抗議無效的情況下,在娃娃臉摸出了西瓜刀,宇文狐狸捧出了大金磚的形勢下,我終於屈服在了。脖子上架著一把西瓜刀,手裏捧著一塊大金磚,被沒衣服穿的大樹抬進了宮。


    你如果問我作了淑妃和作王爺時有什麽不同,我會馬上肯定的告訴你:本質上沒什麽區別,就是吊嗓子的地兒從九王府換到了皇宮。都城裏的百姓從望九王府而旋走,變成了見王宮而色變,對話的開頭從王府聲音怪談,變成了深宮內苑奇聞。


    「你聽說了嗎?」


    「什麽?」


    「皇宮昨天又鬧鬼了!」


    「真的!我二叔的兒子在皇宮當差,他昨天親耳聽到的!」


    如此這般的傳聞,現在在金龍都城如火如荼的傳揚開來。


    說句實在話,住宮裏真的沒什麽不好,隻是偶爾被宮女殺豬似的生生刮掉一層皮,抹上一層蜂蜜,包成個大粽子,再被十幾個太監嘿咻嘿咻抬到皇帝的龍床上數一夜水鴨子。看到那無數個金線繡成,不斷晃動的水鴨子,我終於明白了那些大樹沒衣服穿的原因——都被拿來繡鴨子了!


    一般來說,如果自己的丈夫被一個達不到狐狸精標準的狐狸精給拐跑了,是個女人都會抓狂吧?可我都登堂入室一個月了,怎麽連個針尖大的事都沒發生?本著山不來就我,我就去挖山的旺盛求知欲,我虛心拜訪求教了後宮諸位美女。


    某才人說:「哎呀,您這不是折煞奴家嗎?奴家是哪裏做錯,衝撞了您嗎?奴家這就給您賠罪,您就饒了奴家吧!」說完就示威似的生生把那大理石的地板磕出一個大坑!好家夥!比我的頭還硬!我馬上得出結論:此人乃深藏不露的高手!識時務者為俊傑,於是馬上溜之大吉。


    終於,在問過不計其數的綠葉之後,終於到了激動人心的時刻,三位重量級人物隆重登場!


    德妃,據說她的母親是皇太後的異姓姊妹,具有雄厚的政治資本,邊往嘴裏塞叫化雞邊說:「沒啥不好啊,那個臭小子纏著你就沒空來煩我了!老娘好幾年沒這麽悠閑過了,有了你這個倒黴蛋給他荼毒,我真是他媽的爽啊!哇哈哈哈……」


    我看著從那張血盆大口中噴出的唾沫星子,終於明白娃娃臉的苦處。


    貴妃早上起來就開始彈琵琶,我來時她彈,我說出來意後她彈,我直直盯了她一又三分之一個時辰後,她終於優雅的停下,優雅的放下琵琶,然後竄到我眼前,抓住我的雙手眼含熱淚:「淑妃,我終於明白皇上深愛你的原因了!我衷心祝福你們!你放心,後宮裏除了皇後我最大,你今後如果受了委屈來找我!姐姐我給你靠!」


    我暈忽忽走了出來,清醒後終於明白了這個後宮裏果然是高手雲集,臥虎藏龍!


    皇後,我個人覺得她更像娃娃臉的娘,見了我馬上跟見了親兒子似的那個親熱啊:「淑妃,你不用擔心,哀家會愛皇上所愛,疼皇上所疼!」說完還一定要送我百十個金錠子。


    我馬上感動慚愧到不行,邊把金子往懷裏塞,邊想:要不要把娃娃臉要算計她的事告訴她?不過在看見她笑著叫人把一個宮女拉下去砍了之後,就明智的選擇沉默。終於明白娃娃臉封她作皇後的原因了。隻因物以類聚——都喜歡砍人!


    如此這般,我終於可以安心睡覺,不用擔心哪天被莫名其妙的怎麽了。


    可那個砰砰砰砰的聲音吵得我一夜沒睡好。


    第二天見到那個被抬去太醫院挺屍的才人,和被鑿出偌大個坑的大理石地板後才明白過來。不禁感慨道:「到底是高手。」


    ***


    花開兩朵,各表一支。


    先略過我每天吊嗓子的精彩時段,把鏡頭慢悠悠的轉向金龍皇朝西邊某個以不穿衣服而聞名諸國的國家——惡狼。


    為什麽叫這麽個名?因為住了一群不穿衣服的野人?因為這幫不穿衣服的野人特別凶殘特強悍?還是因為這幫不穿衣服的野人每到月圓之夜就爬到半山腰對著掛在天上沒啥精神頭的臉盆子嗷嗷叫?眾說紛紜,也正因為如此,沒指甲蓋大的惡狼國就成了眾人口中神秘莫測的強國!


    可事實如何呢?


    「嗚嗚……當家的啊,你想點辦法吧,我自從被你打昏拖進你這擋不了風遮不了雨的破爛窩棚,就沒吃過一頓飽飯!上頓地瓜下頓野菜,咱家孩子個個瘦得被村裏人叫骨頭棒子!你看人家土豆還偶爾打隻麻雀給他老婆孩子改善生活,你打不著鳥總能逮幾條蟲子吧?可你竟連個蒼蠅都拍不著!我告訴你,地瓜,你要再讓我們幾個挨餓,老娘就磨刀剁了你加菜!」


    這一席話真實反映出了惡狼國的經濟現狀,國民生產總值基本為零,外匯儲備壓根沒有,魚蛋等產品聽都沒聽過!


    明白他們為什麽不穿衣服了吧?窮得飯都沒的吃了,哪還來閑錢買衣服?


    於是,經過老婆一番思想教育的地瓜,慢悠悠出門抓蟲子去了。問他怎麽不快點?都一個月沒吃頓飽飯了,他跑的動嗎?


    地瓜走啊走啊走,走到了金龍皇朝西邊國境的一個叫王家莊的小村子。正趕上村裏人吃晚飯,見他可憐得瘦得不成人樣,就給了他兩個饅頭,外帶支已經被啃得沒什麽肉的雞腿。地瓜長這麽大,還沒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於是厚著臉皮又討了五個饅頭三副雞骨頭,就往家趕。


    見到地瓜帶回來的稀罕物,他老婆孩子差點把他當神給供起來。


    第二天,地瓜拖家帶口到王家莊討飯吃。


    一星期後,搞明白地瓜一家為啥吃得油光水滑的村人,也攜家帶眷的到王家莊討飯吃。


    一個月後,搞清楚為啥地瓜的村子裏的人都吃的油光水滑的惡狼國的國王下令:全國都攜家帶眷的到王家莊討飯吃。


    見到逐漸油光水滑的國人,惡狼國的國王終於興奮的受不了,衝出窩棚門,爬上半山腰,對著天上的大餡餅吼到:「老子終於不用再挨餓了!」


    這夜,惡狼周邊的國家都惶恐不已:「聽到沒?那幫披著人皮的狼終於開始現出真麵目了!」


    那群「餓狼」爽了,可王家莊的人撐不住了,就算有金山銀山也扛不住這麽多人來討飯啊!於是在全莊人的共同決定下,全體讚成舉莊遷移,以避開這幫瘟神!


    在村長的英明領導下,全莊人乘夜黑風高豬狗不叫的絕佳時機,以最快時速達一百八十公裏的腳程,向縣城的方向飛奔。


    見到連個饅頭渣都不剩的王家莊,惡狼國王怒了。於是下令全體國民伸長鼻子使勁嗅,格老子的,老子就不信找不著你們!


    王家莊沒找著,倒找著個李家村,然後李家村也被他們吃跑了。


    然後是張家佃,再然後是黃家屯……


    終於,在他們吃跑二十一個金龍皇朝邊境的村子後,當地的地方官以十萬火急再加十萬火急的超級急件上奏朝廷;「陛下,臣所轄邊境,已快被那群惡狼國的餓狼吃得連渣都不剩了!如今邊境國人都是聞狼嚎而色變。臣竊聞您的淑妃龍娘娘有能使黃口小兒亦不畏狼的本領,懇請陛下準許龍娘娘來救救我們吧!西境縣令於某日群狼環伺之危難之時叩稟。」末了還滴上兩滴眼淚增強悲傷效果。


    這份十萬火急再加十萬火急的超級急件,就在某個我在禦花園吊嗓子的午後傳到了龍浩的手中。


    娃娃臉立刻怒了!「大膽惡狼,竟敢挑釁我金龍皇朝?難道以為朕這個皇帝的英名是假的不成!宇文淵,你馬上調集十萬鐵甲精兵,朕要禦架親征!」


    「臣遵旨!」


    「陛下英明!」


    於是如此這般,娃娃臉就帶著宇文淵,還有他那十萬沒衣服穿的鐵甲精兵,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我現在總算弄清楚這群大樹不是沒錢買衣服,是娃娃臉不許他們穿。說是為了增強威武氣勢!可我怎麽就沒看出來威武在哪?倒覺得像是娃娃臉不發工資的借口。


    哦,對了,隊伍裏還夾著一個我。為什麽?人家都指明道姓要我去給他們吊嗓子壓驚了,我不去豈不是太不給人家麵子?


    隊伍經過都城時,就聽百姓夾道歡送,還說什麽皇帝愛民如子,見不得百姓受惡狼欺侮,要禦架親征來給百姓出氣等等。可我明明記得收到奏折的那天後半夜,娃娃臉的禦書房傳出了興奮狂吼:「來的好啊來的妙!朕終於可以大大方方砍人砍到爽了!!哇哈哈哈哈哈哈哈!」


    ***


    軍事戰略,我根本不懂。


    行軍打仗,我一竅不通。


    揮刀砍人——基本上我連把西瓜刀都拿不動……


    所以,在皇帝龍浩率領他的鐵甲精兵,揮舞著冒著寒光的西瓜刀,赤紅著雙眼,興奮的向惡狼國那幫同樣不穿衣服的摩登原始人衝過去的時候,我隻好揮揮衣袖:「陛下,您砍好!」然後就和宇文淵那狐狸一起坐在城樓上,悠哉悠哉的喝茶觀戰,外帶閑話討論天氣情況。


    戰場上,一時間群刀亂舞,呼聲震天!


    嚇!這才是華夏民族的精髓所在!沒有陰謀計策,隻有坦坦蕩蕩你一刀我一刀的互砍。我問宇文淵那狐狸:「為什麽不用兵法?你不是文韜武略樣樣精通嗎?」


    那狐狸竟然笑著說:「惡狼國的人,十個有九個是白癡,剩下一個不是沒出生,就是已經升了天。用兵法對付他們,是侮辱我的智慧,浪費資源。」


    好毒!


    這時的戰況已經進入白熱化,惡狼國那幫摩登原始人就跟被砍的西瓜似的,一刀一個已經被砍的差不多了。可那砍在興頭上的皇帝還不打算罷手──


    喂,那不是小孩嗎?這你也砍?!


    可看到那張仍舊迷人笑容的娃娃臉手起刀落之後,我手中的茶杯就隨著那飛濺的鮮血,和大地親熱去了。


    一場戰爭,隻用了三個時辰。


    還沒砍過癮的娃娃臉回來還和白狐狸抱怨:「惡狼國那幫人怎麽那麽不禁砍?上次和東圓國打仗,朕一個人就砍了七千多還有剩。」


    宇文淵那狐狸卻拍拍娃娃臉的肩膀說;「沒辦法,誰叫惡狼國的人那麽少,害我們白白浪費五年時間搜集情報。」


    等等,你說什麽?搜集情報?難道你在五年前就在計劃要砍人嗎?


    「是啊!」龍浩那個娃娃臉撇撇小嘴:「害朕部署這麽久,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那這次的事件隻是個借口?


    「廢話!你仔細想想:惡狼國的人都餓這麽多年了,突然有人給他們飯吃還不收錢,天下間有這種好事嗎?」


    看到那個不以為然的表情,看到那個能夠毫不猶豫結束一個孩子生命的冷酷身影,我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他,是一個皇帝!一個生存在古代曆史中金戈鐵馬,指點江山的帝王!


    不知道為什麽,我的心,十九年來第一次悸動了。


    為了那個身披染血鎧甲的男人。


    ***


    哎!唉!噯!


    自從龍浩大勝惡狼班師回朝,皇宮的禦花園就開始出現這種半死不活的莫明衰聲;至於這足以滅絕老鼠克死蟑螂的超聲波的來源,那還用的著說嗎?地球人都知道?就是區區在下我!


    你問我原因,我說我天生慈悲為懷,悲天憫人,可憐那幫被娃娃臉當西瓜砍死的摩登原始人,你信嗎?大概是人就不會相信!


    不用呲牙咧嘴的揮舞狼牙棒!我就是不說,你還能鑿破我肚子不成?


    對嘛,要遵守和平共處原則,我不就乖乖告訴你了嗎?那就是我好像,似乎,可能,應該,大概,也許喜歡上那個以砍人為平生最大樂趣的娃娃臉龍浩了!


    怎麽就偏偏喜歡上了這麽一個瘟神!


    我承認,我這個人很自私。從前我在孤兒院時曾經霸占了廁所一天一夜就為了不想洗被我畫上世界地圖的床單,導致第二天院裏一半的人膀胱發炎進了醫院,我還在高興終於沒人和我搶燒餅就可以看出。


    我這個人也貪婪,從前我沒工作被兄弟追著砍的時候,路上的一個銅板我都不放過,以致包抄我的兄弟沒刹住車,紛紛互砍進了醫院;可我也沒壞到人神共憤吧?畢竟來接走兄弟們的救護車,就是我爬到醫院叫來的!我餓了一天還被追著砍得繞城市一周,能爬已經很不錯了。


    我越想越不能平息胸中的不平,滿懷憂傷的仰望蒼天,感慨啊,


    老天爺!你吃飽撐著啊?!為什麽要這麽耍我!好玩啊?


    方圓十裏內四隻正在摸麻將的生物,也被我的哀怨所感染。


    蟑螂一號說:「聽到沒?那個倒黴鬼又開始發瘋了!」


    蟑螂二號抬起頭:「不用理他!等他瘋夠了就會停了。碰!」


    蟑螂三號:「喝!清一色,自摸!胡了!給錢給錢!」


    蟑螂四號:「他媽的,這死小子一鬼嚎就害老子輸錢!哪天帶上百十個兄弟滅了他!」


    ……我認命總行了吧?那麽就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喜歡上了他,就一定要告訴他!因為我爹生前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愛他就要告訴他!」雖然他當時的對象是我碗裏的那塊紅燒肉。


    可我現在麵臨著更難解決的問題──活了十九年,我還沒有向人表白過!


    我不能效法羅密歐整夜不睡覺,發神經的去爬朱麗葉的陽台,因為縱觀整個皇宮,根本沒陽台讓我爬!


    我也不能拿一束玫瑰騎著一頭驢到他床前彈琵琶唱情歌——那樣的話估計我還沒調好調,就被他ko掉了。


    那麽霸王硬上弓?呿!我早就在他的龍床上數過水鴨子了!而且隻有被上的份,哪來泰山壓頂的本事?所以更行不通!


    ……


    所以,我更加鬱悶!


    但貴妃的琵琶聲使我茅塞頓開!於是,我開始發奮吊嗓子!如果娃娃臉哪天想不開要自虐,也許會要我唱歌給他解悶,我正好乘機表達心意!


    都城裏的百姓在經過一個月的沉寂之後,終於青春煥發——又活了過來!


    「王頭,興衝衝的去哪啊?」


    「別提了!自從那振奮人心的聲音又回來之後,我兒子一頓要吃十碗飯!家裏沒米了,我買去!」


    「真是一旦聲有,萬事不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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