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當天,京城天悅飯館照例不做生意,廳堂中央擺了一張大圓桌,桌旁坐了數人。


    薩印、薩鄂、薩壇、薩璃全瞪大了眼,看著那名生了滿頭白發的咒術師——巫月。


    雖然他們對她為何生了一頭白發感到好奇,但是他們更想知道……


    “你知道解咒的方法?”


    “那當然。”巫月笑看著滿臉詫異的幾個人。


    “該怎麽解咒?”薩印率先問出眾人的心聲。


    巫月喝了口熱茶,潤潤喉,“我肚子餓了,這裏不是飯館嗎?怎麽沒送菜上來,可是想把我餓死?”


    薩壇的夫婿,也就是天悅飯館的老板——龐煜,連忙請大廚將拿手好菜全端出來,就是要讓這位貴客吃得滿意。


    等到桌上擺滿了菜肴,站在巫月身旁的斐靳立即夾了數道佳肴放在她眼前的瓷盤上,再將手中的竹筷放進她的掌問。


    眾人見了,再次瞪大雙眸,滿是訝異。


    這個殷勤的男人究竟是誰?那個總是對凡事懶得理睬、漠不關心的斐靳上哪兒去了?


    “謝謝。”巫月笑著向他道謝。


    斐靳並未答腔,卻露出一抹淺笑。


    眾人不禁倒抽一口氣,原來……他也是會笑的。究竟是什麽改變了他?是她,這名聽說性格詭譎多變的咒術師?


    巫月夾起菜肴細嚼慢咽,露出滿意的笑容,“嗯……菜色不錯,味道也好。”


    薩印與其它人鬆了一口氣,就怕一不小心惹她不開心,她不願說出解咒的方法,那可就糟糕了。


    半晌,巫月滿足了口腹之欲,這才笑看著眾人,“在我說出解咒的方法之前,有件事想請問一下。”


    “什麽事?”薩印開口。


    “為什麽你們想知道解咒的方法呢?”巫月直勾勾的望著薩印。


    她向來不信任人,認為人心是險惡的,但是斐靳總是說薩印是個好男人,今天她倒要看看,他是否真如斐靳所說的那般好。


    “那還用說,當然是為了要替斐靳解開身上的詛咒,我不願他一直被薩家祖先的詛咒束縛住。”薩印神情坦蕩,直率回答。


    “喔,是這樣嗎?”巫月冷眼睨著薩印,“我才不相信你會這麽好心,斐靳跟你非親非故,你幹嘛要那麽用心的為他著想?”


    “他跟我旅行多年,與我一同尋找失散各地的弟妹們,我早已將他視為家人。雖然他總是沉默寡言,以前又是盜賊,但是他其實心地善良,像他這樣的好人,我當然不希望他一直被祖先的詛咒控製,飽受那個關鍵字的束縛,他就如同失去自由一般。”薩印的神情有些激動。


    斐靳看著薩印,眼底有著感激。


    “喔,是哪個關鍵字,你倒是說來聽聽。”巫月假裝毫不知情。


    薩印緊抿著唇,怎麽也不願開口。


    “咦?你怎麽突然不說話了?你不說出來,我怎麽會知道呢?”巫月故意追問。


    薩印看了眼站在她身旁的斐靳,“斐靳在這裏,我不方便說,我寫給你看。”


    說完,他起身,欲前往櫃台拿紙筆。


    “嗬……不必了。”巫月輕笑出聲。


    薩印與其它人都以不解的眼神看著巫月。


    “其實我早就知道是哪個關鍵字了,斐靳以前告訴過我。”巫月勾著斐靳的手臂,笑眯了眼。


    薩印不解,“那你為什麽還要……”


    “隻是在測試你罷了。”巫月笑看著他。


    薩印皺眉,“測試?”


    “我當然要看看,你是否真的那麽關心我的夫婿啊!”巫月轉頭,笑看著斐靳,“嗬,你說對不對?”


    “夫婿?”


    “你們……成親了?”


    “不會吧!”


    薩印、薩鄂、薩壇、薩璃全都眨了眨眼,訝異的看著他們兩人,怎麽也不敢相信他們已成為夫妻。


    斐靳的神情有些尷尬,更有一抹羞赧。“沒錯,她是我的妻。”


    雖然他們還未拜天地,更未宴請賓客,請人們見證,但是他們每晚同床共枕,他又對她說過要一輩子在一起的話語,他們倆早已如同夫妻。


    “真是恭喜你了。”薩印既訝異又驚喜,眼神無比誠摯,誠心的說。


    斐靳望著他,好一會兒才嗓音低沉的開口,“謝謝。”僅是簡短的兩個字,卻蘊含著無限的感激。


    他們之間的關係,或許比親人更親。


    巫月雖然知道他們感情要好,但還是不喜歡見到這情景,畢竟她之前曾經把薩印視為情敵。


    “好了,你們別一直看著對方,究竟還要不要聽我說解咒的方法?”


    “當然想知道。”薩印連忙點頭。


    斐靳直瞅著她的眼,等著她開口說分明。


    巫月看了眾人一眼,“其實解咒的方法很簡單,隻要那四姓族人能出自真心的對薩家人好,或是真心的敬慕薩家人,詛咒自然就會解開。”


    眾人瞪大了眼,訝異不已。


    “就這樣?”


    “就這樣。”她微笑的點頭。


    “怎麽可能?”


    巫月眯起眼,“你們懷疑我說的話?”


    薩璃思索了一會兒,“或許……真是如此。”


    眾人立即看向薩璃。


    突然,薩印想起了之前她說過的話,隨即笑說:“小妹說得對,我怎麽會沒想到這一點?!”


    薩鄂沉思半響,最後也露出笑容,“啊……原來如此,這麽一來,或許真的說得通。”


    向來精明的薩壇反倒被他們說的話弄胡塗了,“你們究竟在說什麽,我怎麽都聽不懂?”


    薩璃緩緩開口,“之前我曾一不小心對王說出那個關鍵字,結果他不必我再說出那個字,過了一會兒,自然就恢複正常,我想或許是因為他是真心喜愛我,所以才會這樣,後來我某天又不小心再對王說了那個關鍵字,結果他居然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我和王都很訝異,詛咒或許已經解開了,隻是我們不知道是怎麽解開的,直到今兒個才知道真正的原因。”


    詛咒……唯有真愛能解。


    薩壇看著身旁的夫婿龐煜,雖然他不是那個被祖先所詛咒的龐姓族人後代,也不知道被詛咒的真正龐姓族人後代現在在何方,但……這一切都已經無所謂了,隻要能跟相愛的男人在一起就好。


    “為什麽關鍵字會是那個字呢?”薩印仍是不解。


    “其實你們的祖先也算是有心機的人,故意選擇這個字,就是要讓他的後代子孫在某些特別的日子前去向那四姓族人祝賀,就能乘機控製住那些人,讓他們無法防備。”巫月笑著回答。


    “嗬……那不是跟我的做法一樣。”薩鄂笑說。想不到他跟祖先的想法一致呢!


    薩印立即轉頭,瞪著他。


    薩鄂連忙噤聲,不敢再說下去,以免挨罵。


    如今真相大白,多年來的疑惑終於解開,沒來由的,薩印突然覺得肩膀變輕了,仿佛是身上的重擔已經卸下。


    他看著斐靳,“也許……要讓你傾慕我們有些難,但我們還是會盡量避免在你麵前說那個關鍵字。”


    斐靳看著他,並未答腔,輕輕的點頭。


    “好了,話都說完了,我們也該離開了。”巫月逕自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去。


    斐靳隨即轉身,就要跟在她身後,一同離開。


    “等等……”薩印連忙出聲。


    斐靳停下腳步,看著他。


    薩印看著斐靳,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以後……我們還能再見麵吧?”


    “也許,某一天。”斐靳笑說。


    眾人一見到斐靳那燦爛耀眼的笑容,全都怔住,心跳加快。真是想不到,他笑起來竟如此迷人。


    薩印看著斐靳的笑容,或許……此刻他當著他的麵說出那個關鍵字,他或許也不會受到控製了,但是為了斐靳,他絕不會冒險去嚐試。又看了眼生了一頭白發的巫月,想到了一件事,立即上前,附在斐靳的耳畔,低聲說了些話。


    斐靳聽完,先是一愣,隨即點頭,“我知道了。”


    巫月看見他們那麽靠近,沒來由的覺得氣怒,立即揚聲,“快點走了,我還趕著回靈山呢!”


    兩個大男人幹嘛靠得那麽近講話?討厭死了!能那麽靠近斐靳的人,隻有她一人。


    斐靳看著巫月發怒的模樣,當然知道她在想什麽,雖然想笑,但是強忍著笑意,轉身,朝她走去。


    薩印看著他的背影,突然開口,“往後每年除夕夜我們都會在此相聚,我希望以後你也能前來。”


    斐靳未開口,僅僅舉起手,揮了一下,表示他聽見了。至於會不會前來……一切還是得由巫月作決定。


    看著斐靳與巫月頭也不回的步出飯館,兩人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街道彼端,薩印這才收回視線,笑著在圓桌旁坐下,與弟妹們一同用膳。


    他誠心的祝福斐靳與巫月,希望他們能永結同心,百年好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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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輛馬車在寒風中奔馳,最後來到一問廟宇前停下,斐靳躍下馬車,進到廟宇裏,詢問住持是否能讓他們暫時在此地休憩。


    住持笑容滿麵,點頭答允。


    斐靳立即回到馬車上,先為巫月戴上氈帽,除了可以保暖禦寒外,更可以遮掩她那頭白發,以免引入側目,再將他的大衣覆在她的身上,好暖和她的身子,然後抱著她躍下馬車,握著她的柔荑,往廟宇走去。


    巫月看著他厚實的大手,讓她的手不再冰冷,嘴角微揚,甜甜一笑。


    待他們進到廟宇,瞧見也有許多人待在廟裏避寒風,大部分是無家可歸的遊民。


    住持請小沙彌端了兩碗白粥給斐靳與巫月,隨即在暖爐中添了些柴火,好讓眾人暖和身子。


    斐靳先吃了口粥,確定沒問題後,再將碗遞給巫月。


    巫月笑著伸手接過,“我已經不怕了。”


    “我知道。”斐靳微笑。但是出門在外,他多少還是會有些提防。


    巫月坐在他的身旁,一小口一小口吃著粥,熱騰騰的粥一吃進肚子裏,整個身子都暖和起來。


    這時,一輛奢華的馬車在廟宇前停下來,一名身著華服的老婦人在婢女的攙扶下步下馬車,走進廟裏。


    住持同樣笑著迎上前,並請小沙彌端來兩碗白粥,請老婦人與婢女享用,好暖暖身子。


    老婦人笑著接過碗,卻沒有吃,先與住持閑話家常,後來住持有事先離開,她立即坐在椅子上,將碗擱在一旁。


    衣著單薄的婢女站在一旁,想吃粥暖暖身子,老婦人卻開口斥責。


    “你是什麽身分,居然敢站在我身旁吃粥?”


    “我……”


    “還敢頂嘴!還不快去拿香來給我拜佛,若是慢了,當心佛祖懲罰你這笨手笨腳的丫頭。”


    巫月緊皺蛾眉,原本平靜的心情,在聽到她說的這番話之後,氣得火冒三丈。


    “是……”婢女連忙將碗擱下,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將香點燃了,恭敬的遞到老婦人麵前。


    這時,香灰落下,燙著了老婦人的手,她氣得用力甩了婢女一巴掌。


    “賤丫頭,居然讓香灰燙著了我,我要是有個萬一,你賠得起嗎?”


    “老夫人,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喲,要真是故意的,我豈不就沒命了!閃邊去,別妨礙我拜佛。”老婦人又甩了婢女一巴掌。


    婢女接連被甩了兩巴掌,一張小臉又紅又腫,雖然疼,卻不敢哭出聲,眼眶盈滿淚水。


    老婦人拿著香,跪在佛像前,開始誠心祈禱。


    “那婢女真可憐,這麽冷的天,居然穿得那麽單薄。”


    “那老婦人雖然有錢,心腸可是一點也不好,天天前來拜佛,卻也天天虐待那婢女。”


    “怎麽沒人出麵替那名婢女說話?”


    “怎麽沒有?!之前住持就有替那名婢女說話,結果那老婦人雖然滿口答允住持一定會好好對待那名婢女,卻在住持離開後,對那名婢女又打又罵,說她是個不要臉的賤丫頭,隻會裝可憐博取眾人的同情,還說她這麽做,連佛祖都看不過去,日後一定會嚴懲她。”


    巫月聽了一旁的遊民小聲的交談,氣得雙手顫抖,忍不住站起身。


    怎麽會有這種佛口蛇心的人?既然她這麽相信佛祖會懲罰他人,那她今日就代替佛祖,對她下詛咒,讓她那張滿口佛理的嘴生滿爛瘡,給她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


    斐靳一把摟住她的纖腰,劍眉輕蹙,“你打算做什麽?”


    “做什麽?當然是對那老婦人下咒。”她怎麽也氣不過,世間怎麽會有這麽惡劣的老婦人。


    “別這麽做。”他製止她。


    “為什麽不能?”巫月皺眉。


    斐靳直瞅著她,低沉著聲音說:“我不願再見到你下咒後又為人解咒,結果差點沒了性命的模樣。”


    她那瀕臨死亡的模樣,他再也不想見到。


    巫月望著他,好半晌發不出聲音,最後坐下,偎進他的懷裏。原本滿腔怒火已經熄滅,心頭變得暖暖的,隻因他是如此的擔心她。


    斐靳俯身,在她耳畔低語,“你就這麽看不慣那老婦人的行為舉止?”


    “那當然。”巫月用力點頭,“難道你看得慣?”那老婦人既然如此虔心拜佛,卻還做出那種行為,任誰都看不過去。


    “當然看不慣。”斐靳冷眼睨著老婦人虔誠拿香拜佛的模樣。


    巫月看著他,“你該不會是想……”


    “你別對人下咒,由我來給那老婦人一些教訓就好。”斐靳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


    巫月看著他邪肆的笑容,心兒怦怦狂跳。沒想到看起來有些邪惡的他,竟也如此性感迷人。


    斐靳自腰帶取出幾顆隨身攜帶用來防身的小石子,見老婦人欲起身,立即將指間的小石子朝她的腿射去。


    老婦人痛得立即又跪下,往左右看去,滿臉困惑,打算再次站起身,腿再次傳來疼痛,而這回的痛楚比方才劇烈。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老婦人又驚又懼,仿佛是有人故意不要讓她站起來。


    婢女站在一旁,不明白老婦人為何站起又跪下,廟裏的其它人見了,也覺得莫名其妙。


    老婦人不信邪,準備再站起來時,啪的一聲,她插在頭上的玉簪竟裂了開來,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她滿頭的白發立即披散身後。


    “瞧,是佛祖顯靈了,一定是你老是虐待婢女,連佛祖也看不下去,要來懲罰你了。”巫月站起身,指著老婦人。


    “你……你胡說!”老婦人驚得連忙辯駁,“我才沒有虐待她。”


    “你方才的行為,在這裏的每個人和佛祖都瞧見了,你還敢說沒有?!根本就是睜眼說瞎話,不怕再被佛祖懲罰?還是說……你已經活膩了,想早點到佛祖身邊修行?”巫月的笑容好甜、好美,說出來的話卻好狠、好毒。


    “是啊,你的行為我們都瞧見了。”


    “你動不動就打她,還說沒有虐待她,真是胡說八道。”


    “哼,現在就連佛祖也看不下去,要來懲罰你了,你真是活該啊!”一旁的遊民也混著幫腔。


    老婦人聽了,一張老臉嚇得慘白,連忙說道:“我……我不敢了……我以後下敢再虐待她了。”


    “最好是這樣,可別忘了舉頭三尺有神明,你再動不動就打她、罵她,別說到佛祖身旁修行,搞不好閻王會先派牛頭馬麵拖你到陰曹地府嚴懲一番。”巫月依舊笑容滿麵,嘴巴說著令人不寒而栗的話語。


    “是啊,像你這樣的人,就算天天前來拜佛,以後還是會下地府的。”遊民點頭附和。


    老婦人全身顫抖,想站起身,卻又不敢,就怕等一下腳又發疼,又跪了下去,再被佛祖懲罰。


    婢女連忙攙扶著老婦人起身,帶領她緩緩步出廟宇,乘著馬車離開。


    巫月一想到老婦人離開時那慘白著臉的模樣,不禁掩嘴竊笑,相信她以後一定不敢再隨便打罵那名婢女。


    斐靳見外頭的風勢漸弱,將空碗擱在一旁,站起身,擁著巫月往外步去,抱著她乘上馬車,隨即駕著馬車離開。


    巫月坐在馬車內,掀開布簾,笑看著他,“想不到你也挺壞心的嘛!”要不是有他的幫忙,天曉得那名婢女日後又會被虐待得多慘。


    “我從沒說過自己是好人。”斐靳淡淡的說。


    雖然他平時總是冷漠的麵對任何事情,更不想多事惹麻煩上身,但是見到了太過分的事,也會看不慣,暗中出手。


    巫月先是一愣,隨即笑說:“嗬……那正好,我也不是好女人。”她最受不了滿口仁義道德的人,但若是有人遇見了一些不當的事卻裝作沒瞧見,她也不喜歡。


    像他這樣亦正亦邪的男人,正對她的味,讓她愛戀不已。


    斐靳手握著韁繩,看著前方的道路,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你以後別再下咒害人,也別再替人解咒了,好嗎?”


    巫月眨了眨眼,“為什麽不?”


    斐靳緊抿唇瓣,並未答腔。


    其實就算他不說,巫月也知道,他是擔心她,才會這麽開口要求,沉吟了一會兒,她笑逐顏開,“如果有人令我見了不順眼,很想對那人下咒呢?”


    “我會替你給對方一些教訓。”斐靳下假思索的說。


    “如果有人哀求我要我幫忙解咒呢?”


    “不準。”斐靳態度強硬。


    如果每個人一旦受到詛咒後,都前來找她幫忙解咒,那麽她就算有上百條命也不夠活。


    他人受到詛咒的事,他們管不完,也用不著管。


    “你就這麽在乎我?”巫月笑眯了眼,柔聲輕問。


    斐靳一手握著韁繩,緩緩轉頭,伸出另一隻厚實的大手,輕柔的撫著她那有些冰冷卻細致絕美的臉龐。


    “我現在什麽都不在乎,隻在乎你。”他的嗓音低沉渾厚且略微沙啞,凝視著她的深邃黑眸蘊含著無限愛意。


    巫月感覺到自己的心變得好暖、好暖,凝視著他的黑眸,瞧見了他對她的深情愛意,最後甜甜的笑了。


    “你可知道我為什麽要返回靈山?”


    斐靳搖頭。


    “住在那裏,三天兩頭總是有人跑來找我幫忙下咒或是解咒,住得都膩了、煩了,所以才會想請你帶我回去,整理一些東西;永遠搬離那裏。”是的,他方才所說的那句話,就足以讓她放下一切。


    斐靳望著她,笑問:“那你打算住在哪裏?”


    巫月抬起小手,握住他正輕撫著自己臉龐的溫暖厚實大手。


    “我知道有間木屋,建在一處隱密的竹林內,一旁還有清澈湖水,裏頭魚蝦成群,天氣好的時候,還可以一時興起跳下去玩水,越過山頭便可瞧見一座村莊,隨時可以到村莊裏購買必需品。你覺得呢?我們長住在那裏,應該是個不錯的主意吧!”


    斐靳的笑容擴大,緩緩傾身向前,在她的唇瓣印下一記緩繕纏綿的深吻。


    她的提議,他再滿意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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