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晚,非常不平靜。


    數十名官差緩走上客棧二樓,將位於邊間的廂房團團包圍,領隊的官差比了個手勢,隨即踹開門,所有的人立即提刀衝進房內。


    但是廂房內空無一人,隻有一扇窗半掩著,領隊的官差連忙奔到窗旁,往外看去。


    “他們逃了,快追。”


    官差們立即奔下樓,但無人知道他們逃去哪裏,更不知道應該從何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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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外,一間破廟裏,斐靳升起小火堆,巫月坐在一旁。


    馬車不見了,想也知道一定是客棧裏的人搞的鬼,而她更沒料到自己竟會成為通緝犯。


    斐靳伸手將她摟入懷中,“冷嗎?”


    巫月緩緩抬起頭,瞅著他的眼,搖頭表示不冷,有他陪在身邊,怎麽會覺得冷?


    看著他好一會兒,她輕聲說道:“抱歉,連累你了。”


    斐靳微微一笑,“別對我說抱歉。”跟她一起成為通緝犯,也不覺得怎樣,他壓根兒不在乎。


    巫月笑了,伸手緊摟著他結實的腰身。好喜歡他……真的好喜歡他!


    “那你現在打算怎麽做?離開京城,返回靈山?”斐靳柔聲輕問。


    巫月偎在他的懷裏,看著熊熊燃燒的火焰,“不……”


    “不?”斐靳皺眉。


    “我有件事一直放在心頭多年,打算在今晚做個了結。”巫月眼底有著前所未見的堅定。


    就算她沒說仔細,斐靳也知道她打算做什麽,“你確定?”


    “嗯,雖然可能會很危險,但還是請你跟我一道前往。”巫月抬起頭,以請求的眼神看著他。


    斐靳站起身,滅了火,然後抱起她,“就算是上山下海,我也早就有所覺悟了。”


    巫月的兩手在他的頸後交握,露齒微笑。


    她果然沒有看錯,像他這麽好的男人,當然得要成為她的人,拴在身邊,讓他哪兒也跑不了。


    斐靳抱著她,施展輕功,避開守衛,再度返回京城,來到一座奢華的宅第前。


    “就是這裏。”巫月怎麽也不會忘了,就是在這裏遇見那個女人。


    “你確定?”斐靳擰眉。


    “那當然,怎麽了?”


    “沒事。”斐靳抱著她,躍上圍牆,朝宅第內看去,隻見一問廂房還有亮光,立即抱著她躍下圍牆,朝廂房走去。


    巫月輕拍他的手臂,示意他放她下來。


    斐靳立即放下她,隻見她推開門扉,逕自往房內走去。


    一名婦人坐在桌旁,聽見門扉推開的聲響,立即開口,“是環兒嗎?”


    斐靳見她雖然睜著眼,視線卻沒有對著他們……她是瞎子。


    巫月麵無表情的來到婦人麵前,冷著聲音問道:“告訴我,為什麽你要那麽做?”


    身著華服的蘇儂一聽見是陌生女子的嗓音,嚇了一跳,臉色有些慘白,“你是……我的女兒嗎?”


    巫月冷笑出聲,“想不到你還記得我。”


    蘇儂扶著桌麵,打算站起身。


    “別動,也別想靠近我。”巫月沉聲低喝,並往後退了一步,就是不希望與她太過靠近。


    蘇儂隻得坐回椅子上,看不見任何東西的雙眸直瞅著前方。“我知道……你一直恨著我,但那一切全是誤會。”


    “誤會?”巫月皺眉,眼底有著恨意,“打從我一出生,你便把我鎖在房內,不許我去任何地方,後來更把我送到靈山,交由那名老巫女扶養,最後假意派人送食物上山,卻在食物裏下毒藥,打算將我毒死,如果你這麽憎恨我,為什麽不在一生下我時便將我掐死,日後也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是的,她今日前來就是想知道,為什麽她不在她一出生就掐死她?為什麽將她送給老巫女扶養後,還特地派人向她下毒?


    像她這樣惡毒的女人……她隻是對她下咒,讓她失明,還算是便宜她了。


    蘇儂的神情突然變得激動,大聲辯駁,“不,不是的……我這麽做全是為了保護你!”


    巫月皺眉,“對我下毒,這是在保護我?”別把她當作三歲娃兒要,誰會相信她的這番鬼話?


    “不,對你下毒的人不是我,是你爹,我以前的夫婿。”蘇儂的眼眶泛紅,拚命搖頭。


    巫月看著她,見她不像在撒謊,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快把一切始末仔細說給我聽。”


    蘇儂雖然看不見巫月,但始終望著前方,仿佛她就站在那裏。


    “那一年我生下你,原本滿心歡喜,但是當接生婆告訴我,你竟一出生就長了滿頭白發,我又驚又懼,連忙請接生婆千萬別將此事告訴你爹,並以你與他命格相克,暫時不得見麵為由,不讓你爹看見你,同時我也在思考著該怎麽告訴他此事。某日,我假裝隨意與他閑聊,問起了若有人一出生便滿頭白發,他有何看法?沒想到他竟一口咬定那是妖魔鬼怪轉世投胎,非得要除去,萬萬不可讓那種人活在世間。”


    這時,斐靳瞧見巫月的雙手緊握成拳,不發一語的來到她身旁,讓她知道,他會一直陪在她身邊。


    淚水自蘇儂的眼眶溢出,滑落臉頰。


    “我好怕他會瞧見生了滿頭白發的你,所以每回當我前去照顧你時,總是不許任何婢女在一旁,更隨時將門扉緊緊掩上,若有事要離開,也將門上鎖,不讓你離開房間,以免被他人瞧見你的模樣。某日,一名新來的婢女,在我進到房內照顧你的時候,好意要來幫我,就這麽將緊掩的門推開,瞧見了你,立即驚呼出聲,你爹趕緊過來查看,我一直極力隱藏的你,最後還是被他發現,他一怒之下,就要殺了你,我請他千萬別這麽做,再怎麽樣你都是他的親骨肉,他最後雖然答應不殺你,卻要我馬上把你趕出家門,我在無可奈何之下,隻好趕緊四處打聽,看有誰能收留你,後來聽說在靈山上住了一名性格古怪的老巫女,便帶你一同前往,請求她收留你,沒想到她一見到你就喜歡得不得了,立即答應收你為徒,讓你留下來。”


    巫月眼底的恨意逐漸消失。


    “我以為事情就這麽算了,那名老巫女應該也可以保護你,讓你平安長大,沒想到你爹還是不能接受你,竟然派婢女假借我的名義,送下了毒的食物到靈山給你……當婢女返回後,告訴我此事,我的眼睛竟在那晚瞎了……我認為這一定是我的報應,是我沒盡到保護你的責任,還害你被毒死,幾度想尋死,結果你爹也受不了我這個老是嚷著要死的瞎子,便休了我,把我趕出家門。我在寒冬中流落街頭,以為自己即將到地府與你相伴,沒想到卻被人所救,而那人正是巡撫大人,他更不嫌棄我的過去,娶我為妻,從此我就一直待在這裏,直到今日才知道你還沒死的消息……”


    “所以你就請你的夫婿將我當作通緝犯,全國通緝,好將我捉拿到案,帶來見你?”


    蘇儂倒抽一口氣,神情訝異,“不……我不知道有這種事……我沒有……我真的沒有請他這麽做……請你一定要相信我……”


    巫月見她驚慌訝異,是真的不知情,又看著她好一會兒,才小聲的問:“你後悔生下我嗎?”


    “不,我從不後悔生下你。”


    “我是妖魔鬼怪嗎?”她再問。


    “不,你絕不是,從來不是,你永遠都是我的心頭肉,我的寶貝女兒。”蘇儂的淚水落得更急了。


    巫月的眼眶泛紅,晶瑩的淚水決堤落下。


    夠了……她隻要知道這些事就足夠了,多年來的怨恨,就在今晚,煙消雲散,不複存在。


    她緩緩步上前,站在蘇儂麵前,伸出手在她雙眼前畫符令,口中喃喃念著咒語。


    下一瞬,她臉色慘白,往後倒去。


    斐靳立即上前,一把抱住她,“你沒事吧?”


    蘇儂訝異,這才發覺房裏還有另外一名男子。“你是誰?她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巫月喘著氣,“快帶我離開……”


    斐靳點頭,立即抱起她,準備離開。


    “等等……你們要去哪裏?我還有好多話想對你說……”蘇儂連忙站起身,不願她這麽快便離開。


    “我跟你……早就沒有任何關係了……別試著找我……我不會見你的……忘了我……重新過活……”巫月喘著氣說。


    斐靳抱著巫月步出廂房時,隻見外頭早已站了一名中年男子,他麵色凝重,方才的話肯定聽得一清二楚。


    斐靳麵無表情的看著男子,“你現在還想捉拿她嗎?”他知道,打從他們進到房內,這名男子就一直站在外麵。


    巡撫羅威搖了搖頭,表示無意再捉拿她。


    當初是因為聽了府內婢女所說的話,認為這名白發少女可能會對蘇儂不利;所以才會下通緝令。


    而她們方才的對話,他全都聽見了,沒想到她竟然就是蘇儂的親生女兒,而過去所發生的事,隻能說是命運捉弄。


    斐靳先單手抱著巫月,自懷中取出一本賬簿,遞向前。


    羅威伸手接過,“這是?”


    “鄰近靈山有座城鎮,有名官吏與一些商人暗中往來,做些不法之事,更讓自己的嫡子在城中為非作歹,而這本賬簿所記載的一切,可將那名官吏法辦。”斐靳麵無表情,淡淡的說。


    已將賬簿交給巡撫,至於巡撫是否會嚴懲那名官吏,而那座城鎮的居民往後的日子又會如何,已與他無關。


    斐靳抱著巫月,繞過巡撫,施展輕功,翻躍圍牆,消失在暗夜中。


    突然,蘇儂大聲驚呼。


    羅威立即奔入房內,隻見她滿臉訝異的看著自己的手掌。


    “我……我可以看見東西了……我可以看見自己的手了……我……我又重見光明了!”


    為什麽……會這樣?難不成……全是她所做的?


    羅威神情激動的步上前,“你……可以看見我了?”


    “我……終於可以看見你了。”蘇儂看著眼前的男人,神情激動,顫抖著手,輕撫著他的臉。


    是了,她每天撫摸的臉龐正是屬於他的。


    羅威將她緊緊擁入懷中,感謝那名白發少女……感激她的女兒為她所做的一切。


    蘇儂怎麽也止不住淚水,雖然她的女兒叫她忘了她,而她也從來沒看過長大後的她,但在她的內心深處,始終有女兒年幼時的身影;永遠不會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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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覺到懷中人兒的身子越來越冰冷,斐靳緊擰劍眉,在暗夜裏狂奔。


    巫月雙眼緊閉,雙唇泛白,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越來越緩慢,身子變得越來越冷。


    “我……快死了嗎?”她小聲的問。


    “別胡言。”斐靳低喝,但他的心卻開始慌亂。頭一回,他有了害怕的感覺,怕會失去她。


    這時,他瞧見一間荒廢已久的木屋,立即抱著她入內,先將木床整理幹淨,再動作輕柔的將她放在床上,利落的升起火堆,讓屋內增添暖意。


    此刻的巫月就連睜開眼睛的力氣也沒有。看來……這回真的是難逃一死。


    以前她被娘送到靈山,拜那名老巫女為徒前,曾經偷偷拔了娘的一根頭發,希望在想娘的時候可以拿出來看。某日,一名婢女特地送食物給她,她先喂師父所養的狗,沒想到狗馬上毒發身亡,她發現所有的食物都被下了毒,又驚又訝,最後懷著滿心怨恨,拿著娘的那根頭發下咒,既然她那麽不想看到她,那她就讓她一輩子都看不見,而她下的咒之強烈,搞不好就連將畢生所學的咒術教給她的師父也無法解開。


    師父曾在臨終前告訴她,若她往後要替人解咒,就得替被解咒的人承擔一些痛苦,所以她極為不願為人解咒。


    想不到今日她竟會解開多年前自己所下的咒,並落得如此淒慘的下場,真是諷刺啊!


    如果這是她做了錯事的懲罰……她願意承受。隻是她還有好多事情還沒做,不甘願就這麽死去……


    啊……好冷啊……


    斐靳見她的臉色更加慘白,體溫也不斷下降……心一橫,脫下身上的衣衫,並褪去她身上所著的衣袍,讓她僅著肚兜,隨即緊摟著她冰冷的嬌軀,再將兩人的衣衫覆蓋在彼此身上,以自身體溫來溫暖她。


    巫月在半夢半醒間,感覺到一股暖意將她全身緊緊包覆,讓她不再覺得寒冷。


    啊……好溫暖啊……


    斐靳將她緊緊的擁在懷中,不斷在她耳畔低語,“別死……為了我而活下來……”


    他終於明白她叫他試毒的原因,也知道她經曆過什麽事,但是他絕不許她在讓他知道一切後,卻離他而去。


    神啊,千萬別將她自他身邊奪去。無論如何,他都要她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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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曉時分,巫月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他近在咫尺的俊逸臉龐。她眨了眨眼,不確定自己是否有看錯。


    但他們倆是如此的靠近,毫無距離可言,他赤裸著上身,而她……僅著肚兜。


    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


    她一頭霧水,怎麽也想不透。


    “你醒了。”斐靳嗓音低沉的說。


    巫月立即對上他深邃的黑眸,“你……我……”向來牙尖嘴利的她,此刻竟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


    “你昨夜倒下,體溫驟降,我為了暖和你的身子,隻得這麽做。”斐靳淡淡的說,但他結實的手臂依舊緊摟著她的嬌軀,不願放開。


    他怕一旦縮回手,起身離開,她沒了他的體溫溫暖,又會全身變得冰冷。


    “是嗎?”巫月垂下眼,不敢直視他的眼。


    他說得輕描淡寫,她聽了卻全身發燙,不知所措。而他那熾熱的體溫,正一直溫暖著她的身子,讓她更是沒來由的感到羞赧。


    “你還冷嗎?”斐靳輕聲詢問。


    巫月搖頭,“不……不冷。”他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裏,她怎麽可能會覺得冷呢?根本就是熱到發燙。


    “你還好吧?”他再問。


    “我……我沒事了。”她的雙頰早已泛紅,說話的聲音更是細微。


    “真的?”他挑眉。


    “真的……”她頭一次不知道應該怎麽麵對他。


    “那我可以起身了?”他輕輕的問。


    “可以……”當然可以,她還在想他什麽時候才打算起身離開呢!


    斐靳隨即縮回緊摟著她的長臂,往後退去,站起身,赤裸著上半身,再將她扶起,動作輕柔的為她穿上衣袍,神情坦蕩,眼底沒有一絲邪念。


    巫月滿臉酡紅,看著他結實的胸膛在眼前晃動,羞得趕緊撇開頭。


    為她穿妥衣袍後,斐靳這才穿上原本覆在她身上的衣衫,輕輕握著她的柔荑,確定她的小手不再那麽冰冷,這才放寬了心。


    “你……不用再擔心我,我真的沒事了。”巫月小聲的說。他是如此的溫柔又細心體貼,敦她如何能夠不心動。


    “我真的怕……會失去你。”斐靳的眼底有著擔憂。


    他什麽都不怕,什麽都不在乎,但是經過昨夜,他卻有了害怕的感覺,就怕會失去她。


    巫月凝視著他,輕笑出聲,“有什麽好怕的?!你就這麽在乎我?”想不到他也會露出這樣的神情,說出這些話。


    “嗯,我很在乎你。”斐靳直瞅著她的眼,神情認真。


    他這麽直率的回答,反而讓巫月不知道應該怎麽麵對他,隻能紅著臉,看著他好一會兒後,小聲的問:“你……喜歡我?”


    “嗯,我喜歡你。”斐靳一本正經的說。


    他已經知道了,在乎一個人、喜歡一個人是怎樣的感覺,而她就是他這一生最在乎、最愛的人。


    驀地,巫月的俏臉更為漲紅,一顆心開始狂跳,呼吸也變得急促。以前要他說喜歡她,仿佛要他的命,今日他竟回答得如此順口又直接……教她怎麽也難以適應。


    可是她愛煞了這種感覺,一顆心甜絲絲的。


    巫月緩緩伸出手,輕撫著他俊逸非凡的臉龐,柔聲說道:“我不是個好女人,還曾經對親生母親下咒。”


    “我知道,但那一切隻是個誤會,不是嗎?”斐靳享受著她的小手撫摸他的臉龐的觸感,柔情萬千的望著她的眼。


    “是啊……”巫月歎了口氣,“一個誤會,讓我恨錯了人,下了不該下的咒……我是不是很傻?”


    恨了多年的人,到最後才發覺這一切竟隻是個誤會……她好傻,真的好傻。


    斐靳凝視著她,好一會兒才緩緩傾身向前,輕柔的在她已經恢複血色的柔軟唇瓣上印下一吻。


    巫月愣住,眨著眼。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你不是叫她要忘了你,重新過活?”斐靳的額頭抵著她的。


    巫月點頭。確實如此,那是她說過的話,沒錯。


    “那你呢?你還要一直活在過去?”斐靳深邃的黑眸直瞅著她的眼。他不願看到她自艾自憐的模樣,那一點都不適合她。


    “你說得對,我才不要一直活在過去,我還有許多的事要去做。”巫月開懷大笑。


    還有更多、更好的未來在等著她,她才不要一直活在過去,那是傻子才會做的事。


    斐靳見她笑了,嘴角微微揚起,情不自禁再次吻上了她的唇,而這一吻帶著他對她的深情愛意。


    巫月緩緩閉上眼睛,柔順的迎合他的吻。


    好喜歡……真的好喜歡他……如果時光能夠倒轉,她也同樣會選擇他,讓他成為她的男人。


    好一會兒後,斐靳緩緩退開,看著依舊輕閉雙眸的她,下半身蠢蠢欲動,有了反應,他連忙走到屋外,用力喘氣。


    雖然他已經確定了自己喜歡她的心情,但是她的身子才剛恢複正常,他們又尚未成親,他絕不能因為一時衝動而要了她。


    巫月不解,站起身,來到他的身後,環抱他結實的腰身,柔軟的酥胸輕輕壓在他身上。


    “你怎麽了?”為什麽他要突然走到屋外?


    斐靳又怎麽會沒感覺到身後的柔軟,明明昨夜抱著半裸的她,他心裏一點邪念也沒有,如今見到了難得柔順的她,他卻一直有種要她的衝動。


    該死!他究竟是怎麽了?


    克製!冷靜!


    巫月見他不理會自己,有些氣惱,“你究竟是怎麽了?說話啊!”別都不理她,讓她自言自語。


    斐靳轉頭,看著她,好一會兒才粗啞著聲音說:“我沒事,我們準備上路,離開這裏。”


    是啊,沒事……隻是一直努力克製著要她的衝動。


    “嗯。”巫月笑逐顏開,伸手要他抱她。


    斐靳看著她,暗暗歎了口氣,隨即伸出長臂,一把抱起她,往前步去。


    “你打算帶我去哪裏呢?”她笑著輕問,一雙小手緊勾著他的頸子。


    斐靳思索了一會兒,“這裏離我住的地方不遠,我先帶你回去那裏休憩幾日,再帶你回靈山。”


    雖然她的情況已經比昨夜好轉許多,但她還是需要好好補身子。


    “當然好。”巫月笑說,主動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


    她的主動,讓斐靳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情緒又開始躁動,下半身再度蠢蠢欲動。


    “你……”


    “我怎樣?”她高昂著下巴,笑望著他。


    她就是喜歡他才會這麽做,換作是他人,哼,想要她的吻,門都沒有!


    “沒事……”斐靳神情無奈,歎了口氣,抱著她繼續往前走去,不停的默念。


    平心靜氣,心無雜念……平心靜氣,心無雜念……平心靜氣,心無雜念……平心靜氣,心無雜念……


    “你怎麽都不說話呢?眉頭緊鎖著,是不是不開心啊?我再多吻你幾下,你那緊皺的眉頭會不會舒展開來?”巫月一手勾著他的頸子,一手輕輕劃著他那性感豐厚的唇瓣。


    斐靳抬起頭,麵無表情的看著蔚藍蒼穹,開始懷疑自己的冷靜與克製,是否真能繼續保持下去?


    崩潰……或許隻是遲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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