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儀山。


    山道上一群人蜂擁而上,很快就見到癱坐在地上,互相處理著傷勢的張子真二人。


    為首的年輕人「嘿嘿」一笑,快步上前,一腳踢在張子真肩上,「你們兩兄弟運氣可真好,林洛大公子要見見你們。」


    張子真栽倒在地上,怒罵道:「申鐵,你就是林洛的一條狗!」


    申鐵臉色一沉,還要繼續出手,卻被身邊人攔了下來,頓時更加不忿,「烏柏,我們願意帶你一起玩,你別不識好歹。」


    烏柏有些尷尬,連忙說道:「申大哥,林公子多半是要問他們的話,你把人打死了,他反而會怪罪你的。」


    申鐵冷哼一聲,掃了一眼身旁幾個存著看他笑話心思的同伴,麵子上有些掛不住,繃著臉說道:「剛才動手時你就縮在後麵,合著好人全給你當了是吧,那就你來把他們扶到公子麵前。」


    山腳下,林洛見到申鐵一群人快步過來,坐在一塊大石上,也不起身,掃了一眼湊上來的申鐵,皺眉道:「我要你帶下來的人呢?」


    申鐵連忙揮手,讓人群分開,林洛看著被摧殘得渾身是傷的張子真二人,冷冷地掃了申鐵一眼,申鐵連忙低聲道:「烏柏下手最重。」


    林洛眉頭一挑,大步朝前走去。


    烏柏扶著傷得最重的張子真,見林洛走上來,正要開口,眼前突然多出一塊陰影。


    「嘭。」


    一個拳頭落在伍佰臉上,林洛收拳的同時,扶住了要栽向地麵的張子真,臉上露出無比真誠的歉意,「子真兄,是我的錯。我明明是想邀請到我家中做客,他們不知道從哪裏聽到的消息,誤以為我要對付你。」


    張子真冷冷地看著林洛,一句話也不打算相信。


    林洛不以為意,替張子真整理好衣領,收回手輕歎一聲:「近來西山境的局麵太亂,你們是遭受了無妄之災。」


    「無妄之災?」


    張子真輕聲重複道。


    「對。」林洛環顧四周,追尋著不久前那股心悸感的來源,緩緩說道:「整個西山境,你們是最先與表妹認識的人,但前段時間表妹突然失蹤,主母為此大發雷霆,要求我們必須找到表妹的下落。」


    張子真眼神茫然。


    林洛打量著張子真的表情,有些失望,拿出一瓶上好的傷藥,「看來你們並不知情,這算是我替申鐵他們給的歉禮,希望子真兄能夠原諒他們的粗魯。」


    林洛一邊說著,一邊卻把傷藥遞向申鐵,「還請申兄這段時間好好照顧他們。」


    這是打算長期監視張子真二人,申鐵會意一笑,「我來送張兄弟回山。」


    張子真眼裏閃過一絲怨毒之色,連忙說道:「林公子,我知道劉小姐的下落。」


    「哦?」林洛收回手,期待道:「表妹現在在何處?」


    張子真突然指向申鐵,說道:「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必須殺了他,我兄弟二人的傷,很多都是他下的黑手。」


    申鐵臉色一變,怒道:「張子真,你不要得寸進尺。」


    林洛冷冷地掃了申鐵一眼,看向張子真時,眼裏更有幾絲譏意,「你真知道表妹的下落,若是知道現在就當著大家的麵說出來,我會給你想要的公道。」


    申鐵急欲爭辯,卻在林洛的眼神下息了聲。


    「我……」


    張子真張了張嘴,顯然並不知情,林洛冷著臉轉身離去,申鐵臉色一喜,立刻招呼眾人一擁而上,又把張子真打了一頓,這才帶著一群人去追林洛。


    良久,日頭上升,地麵的氣溫越來越高,就在張子真快要昏死過去時,一邊陰影籠罩了他。


    山上的洞府內,月九給


    張子真處理著身上的傷口。


    古映秋站在一旁,說道:「林洛身後藏著一個化凡後期的家夥,我若是出手,或許能殺了他和林洛,但你們不一定走得了。」


    張子真睜開眼睛,虛弱地問道:「祭司大人,暗中監視的人也走了嗎?」


    「嗯。」古映秋說道:「你剛才演得不錯,讓林洛自以為看穿了你的把戲。」


    張子真苦笑一聲,說道:「我沒想到小姐的處境這麽糟糕。」


    古映秋搖頭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需要你帶我去見淩青竹。」


    張子真詫異地看了月九一眼,「月九兄弟沒跟你說嗎,我隻是林家的三等供奉,如果不是主母召見,我並沒有資格去見她。」


    月九問道:「那我們可以先去見劉小姐。」


    張子真又看了月九一眼,欲言又止。


    月九無奈道:「你覺得我會背叛淩前輩?」


    「那倒不會,隻是……」


    「隻是信不過我?」古映秋挑眉接上了話,麵無表情地說道:「我反正也是受人之托,若是事後出了什麽事,我可以大大方方地告訴他為什麽沒有找到人。」


    「……」


    「劉小姐一直在青峰穀。」


    張子真猶豫一番,最終還是老實說出了劉葳蕤的下落。


    月九睜大眼睛,忽然問道:「那淩煙知道嗎?」


    張子真搖頭道:「她不知情。我兄弟二人之所以知道這個消息,還是因為小嬋姑娘想讓我們送一封信到朱雀城,但沒過幾天,我就發現被人盯上了,一直沒敢行動。」


    古映秋大大方方地伸出手,「你的謹慎救了你一命,若是你敢離開,隻會把你們都暴露,信暫時交給我吧。」


    張子真聞言,立刻在洞府內摩挲了一陣,才將藏匿得很好的信交給了古映秋。


    古映秋拿著信就忍不住好奇想要打開,卻被幾雙眼睛始終盯著,輕咳一聲,「正事要緊,先去青峰穀。」


    月九聞言輕歎一聲。


    古映秋不解:「你歎什麽氣?這不是有線索了嗎?」


    張子真嗬嗬一笑:「春神山離青峰穀不過五十公裏,他北上而來,剛好和劉小姐她們擦肩而過。」


    春神山,山頂。


    春靈君皺眉道:「怎麽回事?這麽久還能沒有消息傳回來?」


    林明達有些不舒服春靈君的語氣,負手而立,說道:「一個脫凡階的年輕人,值得你這麽在意?」


    春靈君不悅道:「月九是和淩雪鬆聊過之後才離開的,也許淩雪鬆發現了什麽。」


    林明達冷哼一聲:「我一直懷疑那姓劉的丫頭一定是被淩雪鬆藏起來了,你卻一直不肯對他動手。」


    氣氛有些僵硬,終究是有求於人的林明達率先說道:「我會派跟在林洛身邊林峰去把月九除掉,絕不會讓你為難。」


    春靈君臉色稍緩,「那就盡快吧。」


    半山腰涼亭內,淩煙指著外麵,急聲道:「往常這個時候,他早來練劍了,今天卻沒來。」


    淩雪鬆平靜地喝下一口用冷水衝泡的茶,問道:「他住的地方也沒人?」


    「對啊。」淩煙又給淩雪鬆倒了一杯,小臉上滿是著急,「小叔公你昨天到底和他說了什麽呀?」


    淩雪鬆輕歎一聲:「他應該北上了。」


    淩煙眉頭皺得更深,「小叔公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我也是淩家人啊。」


    淩雪鬆起身無奈地揉了揉淩煙的頭,「這樣吧,你去秘境中隨你兄長修行,三天後再出來,我去替你把月九抓回來。」


    淩煙眼睛一亮,已經轉身朝山頂掠


    去,聲音此時才傳來,「一言為定,小叔公可不要食言哦。」


    「哎,真是拿這丫頭沒辦法。」


    淩雪鬆抱著長劍,往山下走去,這春神山上有靈君守護,淩煙兄妹三人絕對是安全的。


    淩雪鬆一路禦劍,在見過青峰穀時,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先往青峰穀而去,趕到穀口外,就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不由驚「咦」了一聲。


    「你被發現了。」


    月九聽到耳邊響起的聲音,心頭一跳,強行控製著自己沒有去東張西望。


    古映秋用明光陣藏在暗處,說了一下來人的樣貌,月九鬆了一口氣,幹脆站在原地,說道:「不用緊張,是雪鬆前輩。」


    這邊,淩雪鬆見月九轉身往天上看來,罵了一句,落在月九身邊,「你小子到處亂跑,到我家門口來做什麽?」


    月九正要直接說明來意,見到淩雪鬆眼裏的審視,不由無奈一笑,說道:「前輩,我們找個地方說?」


    淩雪鬆打量了四周片刻,點點頭,


    他帶著月九往山穀內行了一段,兩側山壁上突然泛起一陣陣劍鳴,月九還沒有明白過來怎麽回事,淩雪鬆已經如臨大敵,拔劍朝一旁砍去。


    「砰。」


    長劍明明落在空中,卻像是被流光包裹,沒了半截劍身。


    一道女子的輕笑聲傳出,「這穀內的陣法不是你布置的吧?」


    古映秋憑空出現在不遠處,收起了手中的明光珠,淩雪鬆眼裏滿是警惕,冷冷地掃了月九一眼,他見月九在一旁欲言又止,便清楚月九是知道這女人存在的。


    「給我滾出去,這劍陣若是被徹底催動,你們都走不掉。」


    古映秋微微一笑,說道:「你就不怕劉小姐也被其他人發現了?」


    淩雪鬆瞳孔猛地一縮,古映秋在他劍氣最盛時,才不慌不忙地說道:「我從黑海一路趕來,是受木青所托,你若是再出一劍,我會轉身就走。」


    淩雪鬆臉上有些詫異,沉默片刻,朝前走去:「跟我來。」


    不過還是打算讓人暗中盯著這裏,一旁的張子善卻突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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