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院


    大姨娘和秦夢欣繡著花樣,坐在床邊說話。


    大姨娘看了一下秦夢欣手裏的花樣,指了指一處針腳不縝密的地方道:「你看你,一點不仔細,以後給夫君做點什麽貼身之物都做不好。」


    秦夢欣幹脆把東西都放一邊道:「有丫鬟呢,我這就是消磨時間,還指望我每日做女紅給他,那個沒良心的多久沒來了,婚期將近,我給他捎幾次信了,一次沒來過。」


    大姨娘手裏的針線沒停下,也沒抬頭:「就你這脾氣,以後怎麽鬥得過那些的妻妾,你看見了,你父親今日不也是留宿別人院子麽?我要是天天為了這事吃酸捏醋的,我還不是早就氣死了。」


    秦夢欣嘆了口氣,有些賭氣道:「早知道這樣不如嫁給個農夫罷了。」


    大姨娘白了秦夢欣一眼:「讓你以後對著誰都施禮你願意,讓你以後粗布麻衣你能接受?別說那些沒用的了,現在就看你父親能不能說動大小姐,你大婚她來主持了?」


    「哎,我覺得難,父親對大姐可是好的很,大姐不想來,父親也不會勉強了。」秦夢欣心裏其實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你錯了,任何的一家之主都希望自己家是團結的,特別是對外的團結,你父親希望大小姐出席你的婚禮,他會想辦法說動大小姐的。」大姨娘滿滿的自信。


    其實確實也是如此,隻是她們低估了秦海川的胸懷,也高估了自己的地位。


    杏花院內


    三姨娘修剪著一盆矮鬆,剪刀的聲音很是均勻,秦夢蘭坐在一邊嗑著瓜子。聲音也是脆生。


    一個小丫頭進來:「三姨娘,老爺今夜留宿『夢築』二姨娘屋子了。」


    隻聽一聲清脆的剪刀聲音,一個枝幹悄然落地,三姨娘把剪刀用力拍在桌子上:「好啊,就連換了地方也能勾引去了,想必大小姐那些新鮮玩意,能讓他們這老夫老妻的共度春1宵了。」


    這話的意思有些露骨。秦夢蘭咳了一下。


    三姨娘讓小丫鬟下去了對秦夢蘭道:「有什麽不好意思聽的。明年你也及笄了,這事我也不是沒對你說過,現在就希望你父親別勸大小姐參加秦夢欣的婚禮吧。」


    秦夢蘭倒是沉靜了許多:「去不去又如何?以後的日子還不是她自己過。就秦夢欣那樣的性格,真的能在丞相府生存下來?玩笑!」


    對於秦夢蘭最近的變化,三姨娘有些不解,其實自己的女兒自己了解。秦夢蘭比自己陰狠,下手更是狠毒決絕。不過那事之後她做什麽的都不急躁了,總感覺她心裏有數。


    三姨娘問了幾次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也不再問了:「話是那麽說,可還是大小姐不管的好。」


    「嗯。咱們別操心了,她們那母女不足為患,秋後的螞蚱能蹦躂幾天?」秦夢蘭依舊哢哢的嗑著瓜子。


    慈安院內


    老夫人和秦夢甜坐在床上。秦夢甜正在繡個帕子,停了針線。用手舉到離自己遠一點的地方看看,然後又拿近了再瞧瞧。手帕上是朵並蒂蓮。


    看了幾次又換了種顏色的線,對著蠟燭看了又看,然後穿了針線,又開始繡起來。


    老夫人坐在邊上手裏拿著佛珠,也不知道是在念經還是想事,閉著眼睛,忽然她睜開眼睛道:「甜兒,你想過做妾麽?」


    這話音未落,就聽見秦夢甜哎呀一聲,隻見針尖刺入了食指指腹中,一點嫣紅染在那天藍色的帕子上,秦夢甜趕緊把手放到嘴裏吸了吸。


    手從嘴裏拿開,秦夢甜才開口:「祖母,我不想做妾,我怕,我怕每日要對著人家正妻行禮作福,我不要。」


    老夫人嘆了口氣:「哎,傻孩子,做妾有手段也可以成為正妻的,沒手段,正妻還不是一樣下堂?」


    秦夢甜從秦鴻飛出了事之後,就沒那麽高心氣了,現在老夫人這麽一說,她心裏更是害怕了:「祖母,我現在不那麽想爭什麽了,我哥哥都那樣了,我隻是想平平安安的就好。」


    「你這孩子,怎麽能這麽想,我們這些年做的可都為了你們這幾個孩子,祖母打算讓你及笄之後嫁給四皇子,盡管他未必能當皇上,可是皇子府的地位可不一般。」老夫人想了很久,終究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心思。


    四皇子暗地裏拉攏著老夫人,為的就是得到秦夢蝶的一些消息,當然也是為了關鍵時候可能用得上她,承諾個自己後院的妾位本就不是大事,多一個少一個對於他來說就是多個院子而已。


    秦夢甜也知道自己的作用,本來自己不就是為了聯姻能給父親哥哥鋪個好路麽,自己同不同意其實沒什麽用:「那就都聽祖母安排。」


    老夫人現在也是糾結了,秦海山的正妻就這麽兩個兒子,現在廢了一個,二兒子秦洪武太小了,並且不能把希望堵在一個孩子身上,所以老夫人現在也是開始關心起秦海山的另一房妾室的兒子。


    不過這些秦夢甜還是個孩子,也想不到那麽多的。


    夕顏院內


    四姨娘母女最平靜了,四姨娘也想清楚了,既然自己的人生不完美了,就讓秦夢婷過的隨心些吧,這想通了之後母女兩的溝通倒是簡單了。


    四姨娘有時候還問問秦夢婷外麵的事情,秦夢婷也都是興奮的給四姨娘講,每次隨秦夢蝶出去,回來總是要對四姨娘講上半天。


    母女兩倒是難得的多了笑聲。


    眼見著天就冷了,剛潑出去的水便凍了冰,季節的交替就是這樣,不經意間冬天就來了,還沒落雪,可是卻冷的緊了。


    北方的冬天除了鬆樹,這個時候幾乎沒什麽帶葉子的植物了,怎麽都帶著幾分淒涼,哪怕秋日也有落葉的修飾,可是現在除了幹冷,便是北風。


    其實北方入了冬才是最漂亮的,可這青黃不接的季節,免不了讓人覺得有些傷感了。


    見地上凍了冰,秦夢蝶便約了封雨夜和墨文淵一起去莊園看看暖棚弄得如何,那邊的種子都種下了,就看這溫度的控製了,沒有溫度計,完全是靠人體的感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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