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府各世閥領袖當即有不少人向蘇雲殺去,但都被帝心擋下。其他世閥還是有些遲疑,在無法聯絡仙廷的情況下,貿然站隊,他們也唯恐站錯。


    倘若站錯,極有可能萬劫不複!


    這時,郎玉闌大步跨出,朗聲道:“諸公,此乃天賜良機!是仙廷給我們的機會!若是斬殺邪帝使,必將光宗耀祖,飛黃騰達!”


    “放屁!父親,你的話孩兒不敢苟同!”


    郎雲的聲音響起,郎玉闌不由火冒三丈,循聲看去,隻見郎雲從桌子底下鑽出來,鼻青臉腫,臉上有一個腳印,鼻梁被踩斷,肩膀上還中了一刀。


    郎玉闌還未來得及說話,郎雲已然高聲道:“諸位叔伯,幹爹,聽我一言!我父親他已經不是我郎家的神君,而今郎家神君是小侄,是你們的兒子!我爹他就是野生的神王,不屬於上天敕封!”


    郎玉闌怒不可遏:“孽障,你盡管勝過我,但聯係不上仙界,我便還是天府的神君!”


    宋命也從桌子下鑽出,屁股上中了數劍,還在滋血,高聲道:“我天府有三大神君,一尊神皇,而今蘇聖皇,我,和我幹兒郎雲神君,都是站在真正的武仙這一邊,四尊領袖占了三位!花紅易則站在偽帝使這一邊,隻有一尊神君。郎玉闌就是個湊數的,還不做數。”


    郎玉闌恨得三屍神暴跳,七竅生煙,叫罵不休。


    宋命叫道:“我祖上是仙君!誰敢反我?”


    此言一出,剛才那些打算出手的世閥也頓時打消了這個主意。


    這時,秋雲起道:“拿下匪首郎雲腦袋,獎賞仙人名額一個!拿下匪首宋命腦袋,獎賞仙人名額兩個!拿下邪帝使者蘇雲的腦袋,獎賞仙人名額十個!”


    此言一出,天府洞天所有世閥之主都動了心,各自出手,向蘇雲、宋命等人殺去!


    任何言語,都難比利益。


    秋雲起直接拿出令他們心動的利益,他們自然無法繼續坐下去。更何況這次拿出來的是仙人名額!


    長久以來,天府洞天已經無人成仙!


    世閥之中不少人都修煉到原道極境,自忖有實力飛升,卻被仙界一紙令下,無法成仙。


    別說十三個仙人名額,就算隻有一個,也足以讓人打破頭!


    秋雲起的高明之處,不是直接說殺掉蘇雲獎賞多少仙人名額,而是告訴他們,哪怕他們隻殺掉郎雲也會有一個仙人名額,殺掉宋命,則有兩個名額!


    蘇雲有邪帝心保護,很難殺,但殺掉宋命和郎雲卻不難。


    隻要他們動手,起到領頭羊的作用,那麽去殺蘇雲便是水到渠成!


    “何況,我的目的也並非是讓你們殺掉蘇雲,而是拖延時間,讓水師妹和樓師妹得以召喚帝劍。”


    秋雲起麵帶笑容,心道:“那時,斬殺邪帝心,斬殺邪帝使的功勞,還是我的!”


    突然蘇雲朗聲道:“殺掉秋雲起,賞三個成仙名額,活捉水縈回、樓珠翠,送到我房中,賞十個成仙名額。”


    那些向他們殺去的世閥停下,有些遲疑。


    秋雲起冷笑道:“蘇聖皇,你能拿得出仙人名額?”


    蘇雲淡淡道:“仙界之戰,勝負尚未可知。倘若勝的人是老仙帝,那麽我拿出十三個成仙名額又有何妨?你是仙帝使者,我也是仙帝使者,一個新,一個老,你能許下的好處,我也可以。”


    秋雲起放聲大笑:“不會有人相信,邪帝真的能複辟成功吧?”


    蘇雲悠然道:“邪帝能否複辟成功,尚未可知,仙界沒有分出勝負之前,下界的天府卻打生打死,打得頭破血流,然而對仙界的勝負半點作用也沒有。非但沒有作用,將來獲勝的是另一方,自己反倒被清算,豈不是死得冤枉,死得可笑?”


    秋雲起臉色微變,向那些天府世閥看去,隻見這些世閥之主的臉上果然露出遲疑之色。


    宋命暗讚:“蘇聖皇的屁股論,果然是至理名言!我天府洞天世閥的屁股,果然是誰給一巴掌便往誰那兒歪!”


    蘇雲道:“仙界勝負未知,下界也需要勝負未知。不提前站隊,便永遠也不會出錯。等到新仙帝老仙帝分出勝負,分出生死,你們再站隊,怎麽站都是對的。”


    剛才還殺氣騰騰的天府世閥,此時又變得和顏悅色,紛紛道:“天象大變,危及我們的福地,傷及我們治下的百姓!快快前去救災!”


    天府各世閥的領袖麵色慘然,各自乘上寶輦飛速離去。


    花紅易遲疑一下,也轉身混入人群中,逃之夭夭。


    郎雲見狀,佩服萬分,心道:“蘇聖皇對我天府世閥的心理把握,真是太精準了。”


    蘇雲一席話,便讓天府世閥再也不會針對他,最低,在仙界分出勝負之前,不會再針對他!


    天空變得愈發恐怖,兩尊仙君開戰,天空中火焰長達數萬裏從天而降,墜向天府,仙光如潮湧動,撕裂大地!


    兩大仙君的劍氣,槍花,神通的餘波在空中炸開。有的神通餘波擊中燃燒劫火的劫灰,劫火炸開,讓天空中更多的地方被劫火點燃!


    秋雲起死死盯著蘇雲,蘇雲站在帝心前方,有帝心在,便無人能傷他分毫!


    “大師兄,無法召喚來帝劍!”水縈回麵色凝重,悄聲道。


    秋雲起眼角跳了跳,目光落在蘇雲身上,聲音嘶啞道:“無法召喚帝劍?”


    水縈回和樓珠翠悄悄點頭,道:“冥都應該發生了大事,導致陛下須得召回帝劍迎敵,帝劍無法脫身被我們召喚過來。”


    秋雲起心中大亂,卻不動聲色。


    另一邊,蘇雲也在緊緊盯著秋雲起等人,瑩瑩從帝心後麵飛來,落在他的肩頭,悄聲道:“士子,我召喚不來紫府。”


    蘇雲麵帶和煦微笑,不動聲色:“為何召喚不來?”


    “他們不肯來!”


    瑩瑩叫苦道:“我試著召喚他們,這兩座紫府盡管被我感應到,但像是處在蛻變的關鍵時期,沒有回答。你的臉比我的臉大了好多倍,你來試試看,說不定他們會響應你的召喚。”


    蘇雲依舊不動聲色:“我現在一點真元也沒有剩下,隻剩下一些先天一炁,但先天一炁不足以施展紫府印召喚紫府。”


    瑩瑩悄聲道:“你的仙氣呢?快點煉化一些仙氣。”


    蘇雲怒火攻心:“所有的仙氣,都被武仙人吸收了!我現在根本無法在短時間內恢複修為!”


    他原本覺得這段時間搜刮的仙氣不少,沒想到對於武仙人這等仙君來說,這些仙氣隻是夠他恢複修為而已。


    蘇雲與秋雲起遙遙相對,兩人都麵帶微笑。


    突然,蘇雲笑道:“秋師兄,兩位師妹,你們覺得我的話是否有道理?”


    樓珠翠和水縈回哭笑不得,他們雙方一方是帝使一方是邪帝使,不可能像天府的世閥那樣左右橫跳,他們必須維係自己一方。


    但蘇雲這意思,分明是建議他們放下幹戈,和平相處,等到仙界的勝負已分,再一決高下!


    “這種提議,大師兄根本不可能答應!”


    她們剛剛想到這裏,秋雲起笑道:“蘇聖皇的話大有道理。那麽便這麽定了,今後和平相處,一切等到仙界之爭結束之時,再做決定。”


    蘇雲麵部笑容不減,邀請道:“今日是我三聖學宮招收士子的大好日子,秋師兄,兩位師妹,是否要留下來觀禮?”


    秋雲起欣然道:“敢不從命?”


    樓珠翠耳環微微晃動,壓低嗓音道:“師兄,他殺了夜師兄和蕭師弟!”


    秋雲起嘴角動了動:“形式不如人,召喚不來帝劍,我們便殺不了邪帝心,自己反倒可能會被對方害死。我們需要拖延時間!這段時間內,絕不可動手!”


    樓珠翠點頭。


    水縈回道:“倘若一直無法召來帝劍呢?我們如何對付邪帝心?如何對付武仙?”


    秋雲起遲疑一下,道:“那便等待袁仙君與武仙人一戰的結果。倘若袁仙君勝,立刻翻臉。倘若武仙人勝,聯絡獄天君,要他務必前來。”


    他頓了頓,有些惱怒,壓低嗓音道:“天府洞天的這些世閥,說得好聽點是見風使舵,說的難聽點,都是些屁股長在臉上的混蛋!指望他們,母豬都能上樹!”


    水縈回和樓珠翠連連點頭。


    秋雲起歎了口氣,低聲道:“冥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蘇雲這邊也是焦頭爛額,瑩瑩不斷嚐試召喚紫府,紫府始終沒有回應。


    “武仙人若是不能勝過假武仙的話,那麽我們便死定了!”蘇雲心中默默道。


    天空中,劫灰飄揚,仙君之戰還在繼續,不知勝負生死。


    劫灰已經沒有先前那麽多了,不過天府洞天中有些地方被劫火點燃,陷入火海。


    三聖學宮大考的第二天,天空中的劫灰如同細霧一般,甚至可以看到天外多出了兩個明亮無比的環。


    那是天府落入第二道天淵的異象。


    大考的第五天,也即是最後一天,即便是普通人,也能夠看到鍾山和燭龍了。


    這幾日,秋雲起一直留在三聖學宮,與蘇雲觀看這次大考,兩人談笑風生,像是沒有半點仇恨。


    突然,白澤走來,瞥了瞥秋雲起,遲疑一下。


    蘇雲笑道:“秋雲起,是我兄弟,雖然未曾拜把子,但感情卻勝過同父同母的胞兄弟。有話,元老可以明說。”


    白澤道:“冥都被人打開了。”


    蘇雲心頭大震,顧不得自己的親兄弟,失聲道:“你怎麽知道?”


    白澤點頭道:“我適才打算流放一位好朋友,將他丟入時,他又爬了回來。我再度流放,他又再度爬了回來。我這才知道,冥都的門戶被人打開了。”


    蘇雲與秋雲起異口同聲道:“帝倏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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