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便到了午時,二十九個名額早就報滿,隻剩最後一個空餘等焦京過來錄好報名手續就結束了。眾弟子慢慢散去,孫在田也有事先離去。


    煉器堂蔣孝方他們原本不願意讓焦京進入煉器堂,但是孫執事在一旁坐著,他們有心無力,隻好繼續做自己的任務去,很快煉器堂門口隻剩下焦良、孟長光、趙寬三人。


    焦良心中有些奇怪,這麽久了怎麽還沒找到,不過他也沒冷落一邊的孟長光。嘴上閑聊著,焦良心中隱隱有些不安,但更多的是生氣,他這個弟弟雖然跋扈,但也有分寸,從來不在自己無法掌控的人麵前囂張,而且有自己給他的中品法器護身,應該不會出什麽事,以前也出現過找他找不到的情況,所以隻能解釋他又不知道去哪裏撒野去了。


    時間又過去兩個時辰,能聊的話題都已聊遍,眼見焦京還沒過來,焦良心中怒意漸漸攀升,焦京真的是越來越不像話了,自己花費如此大代價將他從峰穀雜役弟子中提上來,就是為了讓他好好修煉,可他倒好整天到處惹是生非,今天更是連個人影都找不到。


    就在三人沉默無語,氣氛略顯尷尬的時候,曹玉柱從遠處跑過來。


    焦良起身問道:“找到了嗎?”


    曹玉柱平複了一下喘息,說道:“還沒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就是沒找到焦京,另外還有兩個一直跟在焦京身邊的弟子也找不到了,還有他們三人前天領的任務,今天是最後期限,他們三人都沒交。”


    焦良聞言一驚,“你是說我弟弟和兩個一直跟著他的弟子都不見了?任務也沒完成?”


    曹玉柱點頭稱是。


    焦良心中隱約的不安開始放大,他知道焦京隻不過是獵獸堂的雜役弟子,並不是管事弟子,每三天管事弟子布置的任務,他可以憑哥哥是外門管事弟子的身份不用完成,但他卻不能讓那兩個弟子也不用完成,他還沒那麽大本事。但是現在兩個弟子也不見了,任務也沒完成上交,這就有點可疑了。


    “你帶我去找獵獸堂管事弟子,還有你查到的具體情況在路上跟我仔細說明。”焦良滿懷心思,匆匆告別孟長光,拉著曹玉柱離去。


    剩下孟長光和趙寬麵麵相覷,這事鬧的,原本一個上午就搞定的三十個名額,現在這麽麻煩,名額沒滿不好去執法堂報備,總不可能加進來一個去報備一個吧,執法堂對雜役房煉器堂已經是特殊照顧了,一個一個去報備,他們沒那麽多閑工夫。


    “趙師兄,你說現在怎麽辦。”孟長光心中沒底,他才當管事弟子一天而已,很多事情趙寬比他懂得多。昨天自己幫趙寬說了情,趙寬也順台階下來幫襯自己。


    “我覺得這事還是和白管事說一聲,你可能不了解,一般堂口的正副管事弟子,一個是長老一脈,一個是首座一脈,但這次包長老破格提拔了你,你和白管事現在算是自己人,這件事情找他商量,他不會不管。”趙寬分析道。


    孟長光點點頭:“言之有理,我們走吧,找白師兄去。”二人就此離去。


    花尋風坐在不遠處和王樂坡他們閑聊,但一心都係在焦良和孟長光身上,見他們都走了,不禁看向袁沙飛。


    袁沙飛不知道哪裏又拿了根煙袋鍋子,繼續點了煙抽著,見花尋風看向自己,滿是褶皺的臉上笑開了花,竟似完全沒把昨天的事情放在心上。


    今天任務堂的弟子有點累,因為焦京和另外兩個弟子沒交任務,那隻能由他們補上,為了趕在時限前完成任務,獵獸堂加派人手,被安排補殺凶獸的幾個弟子罵罵咧咧的,心裏極不痛快。


    日近申時,其中三個弟子追一隻赤火鷹到了涯邊,正巧是昨天袁沙飛毀屍滅跡的地方。在這密林中,赤火鷹無法飛天,而且四處撞樹,弟子們提著下品靈器或凡俗間的兵器,一路追砍,左劈右砍間砍斷不少藤蔓,其中一根正是昨天袁沙飛綁在老樹上的。


    是夜,繁星依舊燦幽空,今天的外門任務堂靜悄悄的,好像已經知道副管事焦良今天心情不好一樣。


    “嘭!”一張上好的白橡木桌子被焦良拍的粉碎,“豈有此理,到現在還沒找到,你們幹什麽吃的!找個人這麽難嗎?”


    焦良怒意滔天,心中的不安也攀升到了極致。


    “雜役房全部翻遍了,而且各下山上峰的道口值守弟子都盤問過,焦良沒有出入,而且今天沒有人看見過他們。”回稟的弟子小心翼翼,深怕多說一個字惹焦管事不高興。


    “焦師兄會不會遭遇不測,我們要不要去找執法堂......”


    話音未落,說話的弟子被一掌打翻在地,焦良怒極,“胡說八道,我弟弟已是命懸境辟穀階段,另外還有我給他的中品法器碧波劍,在這雜役房裏誰是他的對手?”


    被打弟子口吐鮮血,氣若遊絲,道基境的一掌不是區區氣海境的雜役弟子能承受的。


    “找!!繼續給我找!我就不信,三個大活人,會平白無故的消失!!”


    一位弟子張了張口猶豫不決,最終還是說道:“焦管事,我記得以前也曾出現過這樣的事情,您看會不會和上層有關?”


    焦良聞言怒氣一滯,上層的事情他們無權過問,上層做出任何事情,他這個小人物無法反駁。但是事關他的弟弟,他心中牽掛,轉念一想如果被上層接走,未必不是件好事,但又有誰能保證焦京是被上層接走。思緒百轉千回,焦良腦子現在很亂,任何極細小的可能都被他無限放大,他就這麽一個弟弟,在雙親麵前答應過他們要護他周全,現如今......


    下首弟子見焦良麵色陰晴不定,逐個退去,今夜的他們注定是個不眠夜。


    轉眼天明,日照桑天升雲煙。又是一個極好的天氣,花尋風和袁沙飛幾人從房間走出,在去靈廚堂的路上,就聽到些許弟子的議論聲。


    “你知道嗎?昨天海州他們幾個一直在找焦京,把雜役房掀個底朝天。”


    “誰說不是,我昨天還幫他們開了好幾個院門。”


    “那他們找到了沒?”


    “沒有,你說焦京他們三個去哪了?這都一天了連個毛都沒找到。”


    “你們知不知道雜役房的傳說,百年前咱們外門執事的侄子,也是無緣無故人間蒸發,還有幾十年前也一樣,都有一些弟子無緣無故人間蒸發。”


    “這個當然知道,但凡在這雜役房的老弟子誰不知道這事,這些失蹤的弟子啊,都是張揚跋扈,欺男霸女的主。雖說在我們心底是叫好的,但是你敢表現出來嗎?”


    “行了行了,別說了,人多嘴雜,我們還是安安靜靜的待著,好好修煉早日上外門。”雜役房平常沒什麽娛樂活動,別說什麽吟詩作對,他們誰管這些,要說有也隻有賭博,還有背後議論些是非,如此而已。


    靈廚堂內,袁沙飛替花尋風打來飯菜,花尋風味同爵蠟,一口一口傀儡般的吃著。


    袁沙飛見狀低頭歎氣,傳音道“小花,你的心性還需磨煉,殺人的是我,又不是你,這麽點事都讓你寢食難安,以後若是你自己殺了人怎麽渡過?”


    花尋風一聽袁沙飛的稱呼,立刻炸毛,“你才是小花,你們全家都是小花。”


    靈廚堂的人見花尋風忽然之間跳起來,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個個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袁沙飛右手耷拉著,左手巴拉一口飯,然後擦擦胡子說道:“你該關心的不是名字,而是心性,以後對修煉有益。”兩人之間有共同秘密,關係也變得比沈明、楊七德他們稍好一些。


    各堂弟子吃完早飯後就去做今天的任務了,雜役弟子就是這樣,基本上每天都會有任務,不然就滾回峰穀,隻不過有些輕鬆有些複雜。


    雜役房獵獸堂。


    焦良坐在上首,臉上的怒意瞎子都能感覺出來。陪坐在下首的幾人噤若寒蟬,呼吸都不敢大聲。


    昨天找了整整一天,把整個雜役房翻了個底朝天,靈廚堂灶台底下也找過,就連涯邊密林裏的每棵樹都有人爬上去看過,都沒有找到,焦良心中戾氣狂躁。


    “找找到了找到了。”忽然,外麵跑來一個弟子,還沒門跑進門聲音就已經傳了進來。


    焦良急忙起身過去,問道:“找到了?!在哪裏?”


    “在峰穀。”弟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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