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盡快追上追上江東軍主力,袁術命令紀靈輕裝前進,重型器械都留在大營中。


    但始終,紀靈覺得不對勁,一路上放出的斥候非常多,可直到晚上紮營,也沒有遇見什麽意外,斥候也未曾發現異常,江東軍的主力就在前方,許褚和陳蘭很快就能追上。按照今天的行軍速度,就算江東軍提前一天出發,也用不了兩天,就能追上其主力軍隊。


    為了防止夜襲,紀靈特意安排了一支大軍在外警戒,但一夜過去,也還是沒有一點異常。直到四更十分,火頭軍開始生火做飯,直到天色逐漸開始泛光,紀靈才終於漸漸放下心來,想要休息片刻。


    因為等到飽餐之後,大軍就將繼續行軍,在徹底擊敗江東軍之前的這幾日,紀靈就沒有打算休息。


    但意外就是在這個時候發生的。


    ……


    劉風確實付出了巨大的代價,為了打敗袁術。不但在合肥城下正麵交戰半年之久,在這最後的關頭,把這些年得到的道具,能用的全都用上了。


    “霧影符陣”在荀攸等人的催動下,借著深秋的有利天氣,徹底隱藏了劉風的大軍,讓紀靈派出的斥候沒有任何發現。事實上,在故意給紀靈留下宿營地後,劉風的大軍距離紀靈的宿營地不過三十餘裏,強行軍的話,一個時辰即可到達。


    黎明之際,又是起床之時,正是士兵最困乏的時候,也是警惕性最低的時候,直到江東大軍摸到了十裏之外,才終於被人發現。但這個時候,已經可以進行正麵襲擊了,偷襲不偷襲的,已經無所謂了。


    當紀靈被驚醒走出中軍大帳的時候,營地中已經是一片混亂。士卒們已經顧及不上要吃什麽了,滿腦子都是疑問——江東軍從何而來?


    紀靈也不例外。但此刻不是追究原因的時候,知道自己乃至袁術都中了江東軍的奸計,為今之計,是要把麾下的這支大軍帶回合肥。於是他立即召集眾將,命令他們前去接管部隊的指揮權,組織士卒阻擋江東軍的進攻。


    但可惜此時,已經太晚了,劉風等人既然發動,就已經做好了準備。潛伏中的投石車很快露出了獠牙,在劉燁的指揮下,瘋狂的向著紀靈的營地傾瀉。


    幾乎在一瞬間,紀靈的大軍就遭到慘重打擊。許多人還未從朦朧的睡意中清醒過來,就直接被暴雨般的投石擊中而亡,甚至有些人的屍體都四分五裂。


    作為沙場宿將,紀靈對營地的選擇自然有自己的一套,絕對不會選擇險地。事實上,紀靈選擇的宿營地,正是一大片平原,紮營之後,周邊十裏之內也沒有可供隱藏大量人馬的密林或山穀,雖有肥水在左近,也絕無可能有水襲之憂……可以說這正是一個絕佳的宿營地,因為敵人在前方,而周邊沒有任何能威脅到自己的力量。


    也正是如此,劉風和荀攸等人商議之後,才有把握將紀靈引誘到此處紮營,於是決定在這裏伏擊紀靈。


    當然,對於伏擊者來說,這種地方雖然讓人意想不到,但絕不是什麽好的伏擊地點。四麵太過開闊,就算遇到襲擊,也很容易會突圍而出。這給以全殲紀靈部隊的江東軍諸將帶來巨大困難。


    投石車作為重型器械,攜帶不便,所以紀靈在追擊時全部被丟下,輕裝而來。使用投石車需要大量的石塊,江東軍的布局時間太短,根本無法支持這種程度的攻擊。


    紀靈猜到了這點,所以他努力去收攏軍隊。畢竟自己的營地很廣,以江東軍投石車的數量,根本不足以形成覆蓋。


    果然,僅僅一炷香的時間,投石攻擊就結束了。在劉曄的指揮下,殺傷力是不小,破壞性也很大,但攻擊時間太短。


    當然,荀攸等人也不會覺得投石車能發揮多大作用,投石車的這次攻擊,最主要的作用,是給紀靈的營地造成混亂。而這個目的,輕易就達到了。


    當投石車的攻擊停止後,一陣雷鳴般的沉悶聲音逐漸傳來,而且越來越近。


    隔著老遠,原本沉著臉冷靜中的正指揮麾下將領的紀靈,終於變了臉色。


    這一波的攻擊,是騎兵。


    這才是此次劉風全殲紀靈軍隊的最大依仗。


    冷兵器時代,騎兵是絕對的王者,自誕生以來,淘汰了戰車,一直橫行天下。史上最強大的蒙古帝國,就是騎兵最傑出的成績。乃至於火器誕生之後,依舊被騎兵壓製數百年之久,然後才被日新月異的熱武器壓製,逐漸淘汰出戰鬥序列。


    江南之地,騎兵是最為昂貴的軍種,因為合格的戰馬太少,培養騎兵也不容易。劉風積二十年之功,每次戰鬥都小心再小心,生怕折損太多,這才打造出三十萬精銳騎兵。這一次,全都投入到這場戰鬥中。


    相比之下,袁術的騎兵就更少了。身在富庶之地,距離北方也更近,袁術之下的戰馬出產是比江東多的。但相應的,袁術的戰爭也遠比劉風多,有些時候,騎兵是必須參加戰鬥的,所以袁術麾下的騎兵比劉風更加匱乏。這次隨紀靈而來的有十多萬,但精銳卻隻有數萬人。


    紀靈的營寨,隻是臨時駐地,自然不會有多牢固,兼之此前被劉曄一通攻擊,已然搖搖欲墜。當江東騎兵殺來之時,幾乎沒有多少阻攔,就被突入大營。然後速度不減,一路橫衝直撞。


    這一次,白建親自上陣,帶著騎兵衝陣。那裏聚集的人多,就殺向那一處,直接將紀靈麾下將領聚集起來的士卒衝散。即便紀靈麾下的士卒都經曆過戰爭,大部分都是精銳,在麵對騎兵衝鋒的時候,也隻能潰散。而他麾下的那些騎兵,甚至來不及找到自己的戰馬,就被殺散,根本無法形成規模來阻擊白建。


    一個時辰,白建在紀靈的營地裏殺了幾個來回,終於突破了紀靈麾下士兵的心理防線,無數的士兵放下武器,開始逃竄,任憑紀靈在怎麽努力,也沒法集聚多少大軍。


    “完了!”當白建的騎兵囂張離去,紀靈麵對一片狼藉的營地,也隻能有這樣的心聲。數百萬的大軍,出去死傷兼逃亡,已經不足百萬,而剩下這些人,許多都被奪了心誌,還有人在不斷離開……而能保持理智的數十萬人中,紀靈也召集不起多少人。


    而且更關鍵的,他們還處於危險中。


    當騎兵離去的時候,才是弓、步軍揚威之時。


    好不容易在麾下諸將的幫助下召集起惶惶不安的三十萬人,紀靈就發現大量的潰兵被驅趕回來。東、北兩麵的去路被江東軍阻斷,返回變得艱難。西麵是肥水,再往西是南廬江,而南麵,同樣在江東軍的掌控中。


    “諸位,死戰吧。希望我們能衝破包圍,返回合肥,否則的話,陛下將會有危險。”看著緩緩逼近的江東軍,紀靈鼓舞士氣,“此戰之罪,在本將一人,若能返回保護陛下,陛下自然會不吝賞賜,封侯拜將不在話下。”


    紀靈的話讓諸將打起了一絲精神,開始大吼著吩咐士卒突圍,但卻沒有多少效果。


    盡管如此,紀靈還是不得不帶著這三十餘萬人開始突圍。


    劉風是幸運的,伏擊紀靈十分成功,幾乎和之前的預演完全一致。紀靈親自在前突圍,遇上了典韋,在交戰中被斬於馬下身死,諸將大多身死,僅有萬餘人逃出,可以說,紀靈此次是全軍覆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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