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當年逆推歲月以後,太一神王便將許長歌當成了一生的目標。雖然他知道這個目標很可能窮盡一世也完成不了,但他還是想要試一試。


    強者,隻會向更強的存在發起挑戰。唯有這樣,才會讓自身變得更強,站在更高的位置。


    有了太一神王的坐鎮,黑暗空間內的混沌凶獸變得異常安靜,不敢強闖出來。


    他們在等,等待著天缺裂縫被徹底撕裂。那樣一來,他們便可趁機重回混沌星海,躲在無邊無際的混沌界域而修複自身,又或是跟隨著同族入侵九州。


    九州的星核,十分特殊,若能將其吞噬煉化,可能會到達一個極高的境界。


    距離約定的期限,越來越近了。


    幸虧有著柳青兒的抵擋,不然天缺裂縫的結界早就崩塌了。


    “你還撐得住嗎?”


    牧青看著樹體被破了一個大洞,憂心問道。


    “無礙。”


    柳青兒的聲音落到了牧青的耳邊。


    時間緩緩流逝,長生仙路的法則已經變得越來越不穩定了。


    當看到太一神王的第一眼時,百裏溪知的內心深處生出了一個念頭。並且,這個念頭開始慢慢擴大,甚至直接充斥在了靈魂的每一處。


    “依靠自身的力量,才能成為真正的仙。”


    百裏溪知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長生花,陷入了深思。


    若是簡單的成仙,許長歌輕而易舉便能成功。仙路深處的九株長生花,都是他種下的,可他卻沒有使用一個。


    “也許我一生都走不出去,但我不會後悔。”


    有了太一神王的坐鎮,百裏溪知退到了仙路的某個位置,將手中的長生花扔到了遠處。


    看著長生花逐漸飄到了遠方,百裏溪知的內心變得無比的平靜。


    “既知真正的大道,何必去追尋普通的道路。”


    百裏溪知沒有任何把握,可他還是這麽做了。他可以接受失敗,卻不願後悔走錯了路。


    天缺裂縫變得越來越大,柳青兒的本體千瘡百孔,靈韻散了大半。


    距離約期,隻剩下十天。


    柳青兒將全部的壓力留給了自己,不想危及到了牧青的性命,算是對他的感謝吧!


    “嘭!”


    榕樹的一根枝幹斷裂了,瞬間枯萎。


    一個猙獰的頭顱探了進來,發出不可形容的吼聲,震得仙路的法則崩碎,很多處空間塌陷。


    牧青看著身體正在崩碎的柳青兒,很想製止,卻因為身體緣故而沒法相助。他已經山窮水盡了,能夠保持著站立的姿勢已經不錯了,哪來的力氣去對付想要闖進來的凶獸。


    鎮守於黑暗空間結界之外的太一神王,眼皮驀然一顫,有了一種預感,眼神出現了一絲興奮,喃喃自語:“他要來了。”


    九州,某處虛空。


    許長歌的身體被白霧籠罩,意識處於混沌海的某一個位置。


    然而,這一縷意識依然沒有走到終點,前方還是有著無盡的海域。


    突然,許長歌停下了腳步,對腦海深處的那一副棋盤又看懂了幾分。


    “我所在的位置,便是始點,也是終點。”


    混沌海本就沒有盡頭,任憑許長歌再走千百萬年,也不可能抵達彼岸。想要成功,唯有讓自身超脫,跳出這片世界,成為執棋之人。


    明悟了這一切,且看破了迷惘,許長歌腳下的混沌海轉瞬消失。


    緊接著,許長歌睜開了雙眼,拂袖一揮,將周身的白霧全部驅散。


    “吾道,將成。”


    許長歌的眼睛十分清澈,身前懸浮著的那把古劍也變得鋒芒了許多,劍身上的坑坑窪窪也少了一些。


    掐指一算,距離與牧青的約定日期沒多久了。


    許長歌隻剩最後一步路程,打算待會兒再邁出去。


    當許長歌準備伸手握住古劍的時候,內心深處的一根弦絲被某種力量觸動了,莫名的不安湧上心頭。


    隨即,許長歌打開了閉關的這片空間,出手推算因果。


    短短幾個呼吸,許長歌便已知道了柳青兒的所作所為。


    “青兒......”


    許長歌發現柳青兒的生機正在飛速地流逝,不敢浪費絲毫的時間,化作一道光束,直接衝向了星空的深處。


    位於九州某地的徐南伊和陸平川,感受到了許長歌的一絲氣息,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奔向了長生仙路。


    一炷香的時間,許長歌抵達了仙路的位置,飛速而至仙路的盡頭。


    待到許長歌現身之時,親眼注視到了幹枯了大半的榕樹,枝幹斷裂,主幹出現了十幾個大洞,葉片枯黃,生機已經散了大半。


    “許......”


    望著一步步走來的許長歌,牧青剛開始很激動和歡喜,可轉而變得羞愧了起來。他愧對許長歌,以自身的能力堅守不到最後一刻,如果不是柳青兒的出現,可能仙路早就崩塌了。


    許長歌身著一件青色長衫,銀發用木條緊束住了。


    沉重的步伐,波動的情緒。


    許長歌一步邁在了天缺裂縫的位置,伸出了輕微顫抖著的右手,撫摸在了滿身傷痕的榕樹之上。


    到了現在,柳青兒的意識已經昏迷了,全靠著本能的行為鎮守不退。


    嗖!


    許長歌瞥了一眼虛空中的玲瓏塔,伸手將其取來。


    然後,許長歌將化作榕樹的柳青兒放到了玲瓏塔之內,不讓她在受到傷害。


    還好這些年有著玲瓏塔為柳青兒分攤壓力,不然柳青兒撐不到這個時候。


    “轟——”


    沒了柳青兒的鎮守,混沌星空的凶獸變得瘋狂了起來,其中有一頭凶獸甚至已經有半截身子擠了進來。


    對此,許長歌一臉冷漠的看著,心念一動,古劍出現。


    唰——


    古劍雖然沒有徹底鍛造而成,但也已經差不多了。


    劍光閃過,一劍將這頭凶獸一分為二。


    鏘——


    緊接著,古劍立於裂縫的位置,暫時擋住了欲要闖進來的凶獸。


    “抱歉。”


    牧青往前走了幾步,朝著許長歌露出了歉意的表情。


    “不管你的事,是我自己的原因。”


    許長歌搖了搖頭,將玲瓏塔收到了體內:“玲瓏塔暫且借我,以後再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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