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歌看了一眼閉眼休息的乞丐,心中暗道:“此人雖然沒有修為,但一身正氣,不像是落魄之人。”


    許長歌目前最主要的問題,就是弄清楚自己究竟處於何地。


    一夜無眠,等到第一縷陽光照在了大地之上,便有流民離開了破廟,看能不能盡早弄點兒東西吃。


    “前麵不遠處就是京城了,到了那裏,肯定可以搞到吃的。”


    “聽說京城的門口有官府施粥,去晚了可就沒了,趕緊走吧!”


    “這種苦日子,何時是頭啊!”


    一大幫流民都走了,破廟內隻剩下許長歌和那個乞丐了。


    沒了外人,許長歌拿出昨晚上乞丐給的半塊饅頭,直接啃了起來,毫不嫌棄。許長歌現在體內沒有一絲靈氣,無法催動玲瓏塔,取不出玲瓏塔內的靈石和各種珍寶。


    “老兄,怎麽稱呼?”


    許長歌對這個髒兮兮的乞丐很感興趣。


    “無名無姓。”乞丐瘋笑了一聲,拿出了一壺酒,痛飲了數口。


    “我觀你骨骼驚奇,不似常人,定有一些來頭。”


    許長歌打量了乞丐數眼,很快就將半塊饅頭啃完了。


    乞丐瞥了一眼許長歌,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僅剩不多的酒水遞給了許長歌:“普通的米酒,在這亂世倒也算得上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了,嚐一口吧!”


    “多謝。”許長歌不客氣,飲了一口。


    許長歌從未想過自己會變得如此落魄,多少年沒有嚐過饑餓的感覺了,又是難受,又是充實。


    “別喝完了,給我留點兒。”


    乞丐看著許長歌準備喝第二口了,趕緊衝過去將酒水搶了過來。


    許長歌沒有生氣,笑了一聲:“老兄,問你一個事情。”


    “你問吧,回不回答那就是我的事了。”


    乞丐躺在地上,全身髒兮兮的,發出一陣臭味。


    “附近最大的勢力叫什麽名字?”


    許長歌詢問道。


    “最大的勢力?”乞丐的眼前一亮,轉頭看著許長歌,用奇異的眼神打量了許長歌很多下:“你問這個幹什麽?”


    “好奇。”許長歌說道。


    “天下共有十七國,勢力最大的應該就是南荒國。”


    乞丐遲疑了一下,回答道。


    許長歌低眉念叨著,陷入了深思:“南荒國......”


    思索了許久,許長歌還是沒有找到任何的線索。


    某一瞬間,許長歌在心中發出了一道疑問:“難道這裏不屬於九州萬界之地嗎?”


    若是此地屬於萬千星域的其中之一,憑借許長歌的眼力,應該可以通過天象來辨別自身所在的方位。


    然而,許長歌昨夜觀察天象,沒看出絲毫的端倪,一切都極為陌生。


    “喂!如果你要去京城的話,趁早出發。要是天黑了你還沒走到京城,小心丟了性命。這年頭,人命可是最不值錢的東西,好自為之。”


    乞丐看著許長歌有些眼緣,這才願意多說幾句話。


    “既是亂世,為何老兄不去京城躲著呢?”


    許長歌覺得眼前的乞丐肯定有著故事,他的眼神十分深邃,讓人琢磨不透。


    “京城......”乞丐望了一眼京城的方向,低下了頭,閉上了雙眼,不再理會許長歌。


    見此,許長歌沒有開口講話了,踏上了前往京城的道路。


    趕了一天的路,許長歌跟著一群落魄的百姓進入了京城。


    官府施粥,落魄至此的百姓倒也不至於餓死。不過,這粥十分的稀,根本看不到幾顆米粒,填不飽肚子。


    不是鳳來國如此殘忍,而是國家年年征戰,國庫空虛,有口吃的給百姓就不錯了。


    按照目前的局勢,鳳來國丟失了數座城池,眼看著就要被滅國了。不少的達官貴人收拾好了行囊,準備朝著其他的皇朝而去,躲避災難。


    許長歌沒有進入難民營,而是走在街道上,四處打量:“當真奇怪,居然沒有一個修士。”


    連修士都沒有,更別提靈石了。許長歌本來還想著能不能弄到一點兒靈石,可以讓玲瓏塔運轉修複的速度快點兒,這樣便能盡早的施展道術,弄清楚目前的具體情況。


    可惜,許長歌的算盤打錯了。


    凡是許長歌看到的人,沒有一個修士。


    驀然間,許長歌想到了一個可能:“天棄之地!”


    所謂天棄之地,就是天地萬道舍棄了的地方,無道的世界,全是凡夫俗子。


    “血棺之靈為了幫我躲過天罰,帶著我來到了天棄之地。”


    許長歌認為這個可能性很大。


    “既然如此,那就隻能硬等著了。”


    大不了等上一年半載,許長歌自然就可以恢複修為。


    隻是,這段時間許長歌該怎麽熬過去呢?


    許長歌鬱悶了。


    一位蓋世帝君,沒曾想居然有一日會因為生活而犯愁。


    許長歌決定去打雜幹活,討一口飯吃。


    跑了很多地方,許長歌都被拒絕了。最後,一家酒坊的掌櫃看見許長歌狼狽的樣子,心生憐憫,答應讓許長歌進來打雜。


    不給工錢,一天隻有一頓飯。


    許長歌同意了,隻要有落腳之地,一切都不是問題。


    隨後,許長歌就在這家小酒坊待了下來,平日裏幹活也十分勤快,深得酒坊掌櫃的喜愛。


    日子一天天過去,不知不覺便兩個月了。


    許長歌習慣了目前的生活,每天端茶倒水,沒有怨言。與以前的打打殺殺相比,現在的平凡生活,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據說雨香園要被拆除重建了。”


    小酒坊內,一些客人討論著最近的熱鬧事。


    兩個月的時間,許長歌從客人們的口中,弄清楚了鳳來國的大致情況。


    “雨香園,我記得三年前好像鬧出過一件大事。”


    酒坊內的所有客人都來了興趣,回想著過去。


    “那一年,雨香園死了一個戲子。同年我朝對外之戰大勝,領兵將軍入京以後,突然瘋了。”


    提及到了過去的事情,眾人議論紛紛,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一天。


    “此事我知情,當時我就在場,親眼看到大將軍站在雨香園發瘋了。”


    一個大漢站了起來,爭奪發言權。


    眾人全部看向了大漢,屏息凝神,對於三年前的那件事又有了濃厚的興趣。


    許長歌站在一旁,也想聽聽。


    “據我所知,五年前的大將軍還是一個無名小卒,奔赴邊疆,血戰外敵。拚殺兩年,大將軍於三年前鎮壓了八方諸國,平定禍亂。回朝之時,大將軍受到了國君的冊封。後來,大將軍身穿戰甲,站在雨香園的門口......”


    雨香園是京城內的一個青樓,裏麵有賣身之女,也有賣藝之人。


    那時候,雨香園出了一個有名的戲子,一手琵琶彈得十分出彩,引得不少達官貴人吹捧。時間長了,有些人對戲子的肉體產生了念頭,時不時的威逼利誘。


    礙於各種壓力的緣故,雨香園的老鴇舉行了一場拍賣會,便是與戲子共度良宵。當時,京城內的豪客一擲千金,隻為讓這位賣藝不賣身的琵琶戲子低下高傲的頭顱。


    不管戲子如何的掙紮和懇求,老鴇都沒有讓步。


    那一夜,京城一個豪紳花了數千兩白銀,贏得了拍賣。可是,當豪紳踏進房門時,發現戲子以上吊自殺,生機早已斷絕。


    雨香園將拍賣之錢退還給了豪紳,對著戲子的屍體一陣臭罵,直言晦氣。


    同年九月,大將軍歸朝。


    前往皇宮接受冊封以後,大將軍直奔雨香園,臉上掛著濃濃的喜色和期待。然而,當大將軍聽聞彈琵琶的戲子死了以後,晴天霹靂,當場便瘋了。


    一夜過後,雨香園的老鴇和其背後的勢力被連根拔起,當初拍賣戲子的豪紳也莫名死了。


    至於大將軍,從此人間蒸發,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正因為如此,鳳來國失去了鎮守邊疆的大將軍,各方勢力蠢蠢欲動,逼得鳳來國逐漸沒了活路。


    “據小道消息稱,國君準備將雨香園推倒重建,就是為了逼出三年前消失的大將軍。隻要大將軍現身了,必可挽救鳳來國的困境,鎮壓一切外敵。”


    大漢說的起勁了,眼中充滿了對大將軍的崇敬,長歎一聲。


    五日後,便是雨香園被推倒重建的日子。


    就這樣,五日時間彈指即過。


    京城的大門口,出現了一個乞丐,腰間別著一個酒葫蘆,滿臉胡渣,眼神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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