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緹放下手裏的東西幫楚行暮按起了頭,聞緹的手機響了兩聲被他掛了,緊接著楚行暮的手機也響了,兩人都不為所動,一直二十四小時開機的楚行暮索性關機了。


    楚行暮聽著聞緹翻書的聲音,將其他紛繁嘈雜聲隔絕在了耳外。


    這天下午,刑偵隊的人找不到隊長楚行暮,公司裏的人找不到經理聞緹。


    春時的陽光照在路邊盎然盛開的迎春花上,給這個春天鍍上了一層金邊,仿佛一切都能迎刃而解,就像罪惡雖然可以掩飾一時,免不了最後出乖露醜。


    聞向秦放下被聞緹拒接的電話,反手拿起那份股份轉讓書,原儒琛把股份轉讓書給了聞向秦,也就將聞緹的目的暴露給了聞向秦。


    聞向秦在公司這麽多年,怎麽會不清楚他的那些叔叔和舅舅是怎麽跟別人聯合起來一點一點把他手裏累積下來的財產借投資和項目合作的名義放出去的。


    公司財務部總監是他舅舅的人,聞緹一直說他受聞向秦和聞頤和的監視和控製,聞向秦又何嚐不是被他的幾個親舅舅左右。


    所以在得知聞緹終於打算跟他爭一爭的時候,聞向秦居然還有些慶幸,至少他不是一個人為了這個公司孤軍奮戰,他也在懷疑當初遵從他母親的遺囑守住聞氏集團,到底是為了傅家還是聞家。


    在聞向秦沉思之際,他的私人助理姚琮走進了辦公室,聞向秦把股份轉讓書放進了抽屜裏,姚琮走到聞向秦麵前說道:「司機找到了,還有以前在黎安別墅工作過的傭人。」


    楚行暮認為聞向秦母親自殺多半是聞家和傅家的原因,還是得聞向秦親自去查。


    聞向秦問道:「問出什麽了嗎?」


    姚琮略顯為難地說:「您還是親自去問比較好。」


    聞向秦把手頭的工作安排下去就和姚琮離開了公司。


    傅黎自殺的時候聞向秦還在警校上課,是他舅舅通知他傅黎出事了,他舅舅還懷疑傅黎的死和他父親聞崇和有關,聞向秦也因此聽了不少添油加醋的描述,那時聞向秦和聞崇和的關係不太好,所以他更偏信他舅舅一方,恰好聞緹也是那之後被接回聞家的,聞向秦就以為他母親是因為他父親出軌這件事抑鬱自殺的。


    周晉霖以自殺結案也是因為聞向秦拿到了傅黎留下來的遺囑,但他沒想到周晉霖因為這個案子記掛了他那麽多年,連楊魏淵和周太太也記得他,那是不是說明周晉霖跟他一樣都覺得傅黎當年跳樓自殺其實另有隱情?


    十年前他母親自殺,五年後他父親出了車禍變成植物人至今還躺在海濱療養院,外界傳言聞向秦為了爭奪公司繼承權聯合他舅舅狠心謀害他父親,傅家對聞氏集團虎視眈眈的同時聞向秦的二叔也對他發難。


    而聞向秦卻懷疑車禍事故跟他二叔有關,所以他們叔侄二人這麽多年都在互相懷疑聞崇和的車禍是對方所為,卻獨獨沒有懷疑過傅家人。


    聞向秦覺得不放心,半路上讓姚琮回公司裏盯著,他自己記了地址去找照顧過他母親的傭人和他父親的司機。


    聞向秦記得傅黎去世之後聞崇和就辭退了別墅裏的所有傭人,沒多久連別墅也賣了,這麽多年過去他也不知道對方還記得多少當年的事。


    另一邊刑偵隊裏都快忙瘋了,夏辭還是聯繫不上楚行暮,下午兩點多齊少承打電話通知夏辭孫小琪醒了,夏辭和郎朗趕忙往醫院跑。


    有齊少承和蔣青山守著,那些無良記者也隻敢在醫院門口等著,一行人在病房門口碰頭,齊少承見了夏辭就跟他說:「孫小琪還很虛弱,可能說不了多少。」


    「隻要能張口就行。」夏辭和郎朗進了病房。


    孫小琪的母親守在病床邊,這幾天病房裏來的最多的不是警察就是趁機混進病房裏的無良記者,若不是還等著孫小琪甦醒,她母親早就崩潰了。


    孫小琪的母親對郎朗和夏辭的到來表現的不是那麽友好,距離孫小琪出事已經有兩天了,而警方連嫌疑人都沒有鎖定。


    郎朗看著躺在病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點滴藥瓶的孫小琪,轉頭問孫小琪的母親:「我們有幾個問題問孫小琪,她現在能說話嗎?」


    孫小琪的母親點了點頭,輕輕拍了拍孫小琪的肩膀,孫小琪別過臉去沒看他們。


    夏辭正是怕孫小琪產生心理陰影,才讓郎朗過來問她,免得再刺激到她,可孫小琪一句話都不說,就連她媽媽跟她說話她也好像沒聽見一樣,隻是一直盯著點滴瓶裏的小氣泡看。


    原本以為孫小琪醒了他們就能從孫小琪那裏了解當晚的情況,說不定還能得到嫌疑人的線索,但孫小琪的不配合不免讓他們有些泄氣。


    待在病房裏也是徒勞,兩人就先離開了,回公安局的途中夏辭忽然說要去孫小琪一家所在的小區一趟。


    郎朗想到自從楚行暮知道連環殺人案另有真兇以後他每天的狀態都不太對勁,反觀夏辭還是跟以前一樣,打著關心上司的旗號,郎朗問夏辭:「隊長最近動不動連人都不見了。」


    夏辭不奇怪郎朗會這麽問他,楚行暮最近的狀態確實很異常,原來隻是每天不見人影,現在幹脆聯繫不上了,「我也不知道他想幹什麽。」


    連夏辭都不知道,郎朗更不可能知道了。


    許是提到了這個,夏辭有點兒惆悵地看著郎朗,他連個說知心話的人都沒有,除了案子楚行暮也不怎麽跟他說別的事,夏辭就是想打聽也打聽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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