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點20分,飛機在陵陽市國際機場降落了。


    林朔幾人等了片刻,才下了飛機,從專門接機的擺渡車離開。


    到了機場,藍隊長對特別行動隊的一名成員點頭示意了一下,對方便快步離開了。


    林朔帶著童沫沫和楊琪,以及特別行動隊的另外四人,沿著通道不急不緩地向航站樓走去,又瞥了一眼旁邊緊張的楊琪,不由得一笑,輕聲道:“別擔心,不會被狙擊的。”


    楊琪微微點頭,深吸一口氣,說道:“出了機場才會被狙擊嗎?”


    “不。”林朔嘴角噙著一絲笑意,“是活著走出機場才會被狙擊,在我們出去之前,還會有一些驚喜會找上來的。”


    “……”楊琪無言以對。


    林朔輕輕握住她的纖手,發現她的手心滿是汗水,輕聲問道:“怕嗎?”


    “嗯。”楊琪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當我的助理這麽危險,有沒有覺得很虧?”林朔笑道。


    “還好。”楊琪微微搖頭。


    “沒事,我會補償你的。”


    林朔湊到她的耳邊,輕輕吹了口氣,低笑道:“要是我們都活著的話,今晚你來我房間,給你發員工福利。”


    楊琪被他的呼吸弄得臉頰有點發燙,不由得微紅著臉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我是你工作助理,不是私人秘書,謝謝。”


    “我是說你給你發獎金,你想什麽呢?”林朔笑了。


    “……嗬嗬……嗬嗬嗬……”


    楊琪皮笑肉不笑地翻了個白眼,又無奈地說道:“你就算想幫我緩解緊張,也用不著調戲員工吧,工作中別亂搞男女關係行不行?”


    “下次一定。”林朔笑了笑,見她的緊張感消失了不少,也就沒有繼續說了。


    不一會兒,幾人走出了航站樓,走到了公共大廳。


    隻要出了公共大廳的大門,就是機場外了。


    楊琪心髒砰砰直跳。


    而童沫沫也默默感應著體內的天機蠱,隨時辨別危險的信號。


    藍隊長等四名特別行動隊的成員,則是兩前兩後地將三人夾在中間,隨時可以保護或者攔住無關人員。


    公共大廳內雖然人流不算密集,但也是人來人往的,舉牌迎接的,吆喝叫人的,極為嘈雜。


    藍隊長幾人也是盡量護著林朔三人,不斷將來往的路人擠到一旁,盡可能地避免可疑人員有接近三人的機會。


    不過,麵對一些老幼病殘,也隻能盡量避開。


    “咳咳。”


    低沉的咳嗽聲中,一個身形略顯佝僂,腿腳有些不利索,看上去風燭殘年的瘦弱老者,一隻手拿著拐杖,另一隻手則是推著一輛電動輪椅走了過來,輪椅上還坐著一個褲腿空蕩蕩的殘疾女孩兒,她懷裏抱著一個書包,一直低著頭,似乎是有些緊張自卑,不敢迎接別人的目光。


    走在前麵的藍隊長和另一人也不好將一老一殘擠開,隻能讓開道來。


    就在藍隊長讓開的同時——


    林朔眼神平靜地看著那推著輪椅的老者,忽然從懷中掏出了手槍,瞄準後,便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一槍打了出去。


    “砰!”


    猶如炸雷般的槍聲,瞬間在這嘈雜的機場大廳內回蕩起來。


    附近的人群頓時都是一愣,呆呆地看著手持著槍支的林朔,又順著黑洞洞的槍口方向,看向這一槍的目標。


    那推著輪椅的老者額頭上正有著一個血洞,張了張口,一個音節都沒能發出來,便摔倒在了地麵上。


    “啊!!”


    “有人殺人了!”


    “殺人了!”


    周圍的人群頓時炸鍋了一般,不斷傳來驚恐的尖叫聲,猶如潮水般不斷向周圍退散開去,摔倒在地,也慌不擇路地爬起來繼續往機場外跑去,似乎離持槍的殺人者越遠就越安全。


    藍隊長也是一愣,難以置信地看著倒在地上的瘦弱老者,又看了一眼那坐在輪椅上的殘疾女孩兒,她正呆呆看著自己爺爺的屍體,似乎還不敢相信這悲慘的事實。


    難不成這對老弱病殘的爺孫倆也是殺手?


    還當著大庭廣眾之下公然殺人?


    “林先生?”藍隊長忍不住轉頭看向了林朔。


    楊琪也是微微一怔,但隻是問道:“林朔,這……也是殺手?”


    林朔神色平淡,懶得解釋,隻是淡淡道:“好好看看他的手杖吧。”


    藍隊長深吸一口氣,走上前去撿起那老者的手杖,仔細打量了一下手杖的頂端,又看了看手杖的末端,不由得一愣:“槍?”


    這竟然一把隱藏在手杖內的槍!


    這種手杖注定隻能混過最外圍的檢查,卻不可能通過機場內的詳細安檢,所以明顯是為了殺人來的!


    “爺爺……爺爺!”


    那抱著書包坐在輪椅上的殘疾女孩兒,卻是忽然流著淚從輪椅上撲倒在地麵上,爬到了那瘦弱老者的身旁,抱著爺爺的屍體痛哭了起來,眼睛還死死地盯著林朔,尖叫道:“為什麽!你為什麽要殺我爺爺!你這個殺人凶手!”


    藍隊長等人都沉默了,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畢竟,這種被特殊精神力量完全洗腦的死士,連盜火者協會的會長親自查看之後,都認為無法解救,或許過去是無辜的人,但又能怎麽樣呢?


    他們都明白,最有效穩妥的方法就是殺,注定無法解救,留下一命又有什麽意義?


    但……這些人過去也隻是無辜的生命,也有家人朋友的牽掛,又豈是簡單的一個理由就能跨過心裏的那關?


    而林朔卻是麵無表情,又抬起了冰冷的槍口,對準了那殘疾女孩兒。


    藍隊長一愣。


    “你還想殺我?”


    那殘疾女孩兒流著淚麵對著槍口,忽然狀若瘋狂地喊道:“來啊!你殺了我啊!”


    藍隊長忍不住喊道:“林先生!”


    而楊琪和童沫沫都沉默著,她們雖然也可憐那殘疾女孩兒,但她們更相信林朔的判斷。


    林朔忽然輕輕垂下了槍口。


    與此同時,那殘疾女孩兒忽然從掛在胸前的書包裏,拿出了一把漆黑的手槍,手指已經扣在了扳機上,直接將槍口對準了林朔!


    槍?


    眾人愣住了。


    “砰!”


    一聲槍響,再次回蕩在機場大廳內。


    隻見那殘疾女孩兒慘叫一聲,手中的槍也隨之摔落下去,一滴滴鮮血從她被子彈打穿的手掌滴落在地麵上。


    而林朔依然靜靜地持槍看著她,槍口沒有絲毫顫抖。


    赫然是他速度極快的一槍,精準地打中了那殘疾女孩兒的手掌,瞬間將她扣動扳機的動作給打斷了!


    “竟然也是殺手?”藍隊長等人喃喃一聲。


    那殘疾女孩兒咬著牙,忽然用另一隻手又去撿槍,但林朔又是毫不留情地一槍,砰的打中了她的那隻手。


    她痛得臉色蒼白,但還是仰頭看向林朔,冷笑道:“你真的是人嗎?連老弱病殘都眼都不眨地開槍,你的心是鐵做的嗎?”


    林朔不為所動,隻是手中握著槍,一步一步地緩緩向她走去。


    靠近之後,將槍口頂在她的額頭上。


    而殘疾女孩兒隻是抬著頭,冰冷地看著他,似乎絲毫不在意那冰冷的槍口,隻要輕輕扣動扳機,子彈一瞬間就能射穿她的大腦,奪走她的生命。


    所有人都不忍地看著這一幕。


    然而林朔卻是沒有扣動扳機,而是將槍收了起來,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強行將她的嘴巴撐開之後,從口袋裏拿出一大團抹布,將抹布塞到了她的口中,又轉頭看向藍隊長,說道:“我不是讓你帶膠布下來嗎?把她的嘴封住,手銬起來。”


    那殘疾女孩兒聞言,卻是忽然拚命地掙紮起來,而林朔的雙手在她的肩膀周圍遊走推捏了幾下,便直接她的手臂關節卸脫臼了。


    “分筋錯骨?”


    藍隊長眼睛微微一亮,連忙拿出手銬走了過來,將殘疾女孩兒的雙手拷在了背後,又拿出從飛機上帶下來的膠布,將她的嘴巴也封了起來。


    林朔隨手放開她,平靜地看著她,這才語氣平淡地回答了她之前的問題:


    “生命,值得被尊重,是因為自由的意誌,而你們這些傀儡早已喪失自我,不過行屍走肉而已,我隻是幫你解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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