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是,他不知道這個所謂的“自己的意誌”是真是假,也不確定什麽才是自己的真實想法。


    畢竟這地方有點邪門,他不清楚自己有沒有中什麽幻術或心理暗示,更不知道這裏有沒有什麽科技陷阱,或類似心理學的催眠技巧。


    長門更不知道的是,在離他不遠的地穴深處,黑絕與因陀羅的查克拉已經完成了融合。兩個存在被不知名的力量吸引到了一起,麵對著麵,如同隔著一道看不見的線,飄到空氣中,扭曲著重疊在了一起。


    一條極為狹長的空間裂縫憑空出現了,然後一個陌生的存在慢慢走出,當著藥師兜的麵,展示出了其可怕的本質。


    外表仍是黑絕,但性質,絕不相同。


    “真是,了不起的查克拉。”


    藥師兜低下頭,瑟縮著,發出了順從的嘶嗚。


    黑絕呆立著,沒有理會。


    此時的它身上散發出了空前的壓迫感,如同邪惡意念的觸手一般,鞭笞著周圍的空氣。


    兜的神經高度緊張,眼皮都在黑絕的壓迫下感到有點難以睜開。


    他的心髒顫縮著,嘴巴張開,打破了可怕的沉默:“您打算怎麽行動呢?”不管說點什麽都好,總之,要把事情拉回到可以理解的現實中。“兜”是這麽想,也是這麽做的。


    “當然是,就這麽過去······”


    黑絕站在原地,表情木然。


    它身上的能量湧動著,似乎還處在某種融合狀態。但至少,還記得要找長門的麻煩。


    兜瞳孔驟縮,看到了令他震驚的東西:“這是,大筒木一族的力量······或者是······”


    他的話戛然而止。


    黑絕驀然扭頭“望”了他一眼,純黑色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連可以稱得上是五觀的東西都沒有,但就是給人一種感覺,就好像它在“笑”一般。


    女性化的,讓人頭皮發麻的笑容。


    “我說,就這麽過去。”


    它/她,平靜地這麽說著。


    兜周圍的自然能量,也顫鳴著,響徹著相同的聲音。


    它/她,是這麽重複的。


    兜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將頭埋進了毛發裏。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沒有人想讓它/她再重複一遍。即使是“藥師兜”,即使是它,也不可以,不能夠。


    藥師兜靜默地選擇了閉嘴,尊從它來自遠古生物的本能,抹掉了他身上的所有氣息,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


    以最謙卑的姿態,向眼前的神秘表現出了臣服。


    不然,一定會有可怕的事情發生的,兜這麽告訴自己······


    但,黑絕真的能理解嗎?


    黑絕歪了歪頭,似乎變得滿意。


    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也隨著它視線的轉移,離兜遠去。


    黑絕旁若無人地歪了歪頭,用一種“傾聽”地動作,聽了聽遠處,長門所在的方向一小會兒。


    接著,它/她又扭頭“望”了兜一眼,僅有一片黑暗的臉上,似乎又“笑”了一下,那是,看穿了什麽的笑容。給兜帶來的,隻有無盡的森冷。


    內心的恐懼感,達到了頂峰!


    “兜”依舊低著頭,不去看它/她以及它/她所代表的一切。


    “兜”深深地掩藏住自己的臉,藏在自己的毛發之中,緘默不言。


    不知過了多久,在這樣的氣氛中,好像響起了拍手一樣的聲音,所有的壓力都消失了。


    它/她毫無預兆地,就在兜的麵前不見了蹤影,抹去了所有存在過的痕跡,消失得徹底,如同從未出現過一樣。顯然,“就這麽過去了”。


    兜深吸了一口氣,一動不動。直到遠處傳來撼天動地的能量對撞聲,才猛然抬起頭來,滿眼不敢置信地喊道:“大,筒,木,輝,夜???”


    一字一頓,毒液一樣的五個字被從肚子裏吐了出來,他的心情好受了一些。


    兜傾聽著遠處的動靜,身上的氣勢陡然衰弱,變得萎靡不振。


    轟隆隆地巨響聲不停地從遠處傳來,敲打著地麵,兜身上的皮膚鬆弛了下去,變得黯淡無光,好像一層死皮。


    他周圍,地洞裏的一切在遠處震動的影響下,陷入了越來越劇烈地動蕩。


    大量塵土簌簌而下,石塊也從頭頂紛紛墮落,這個天然地洞,顯然快要塌了。


    這樣混亂的環境中,藥師兜低著頭伸長脖子,突然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整個人隨著叫聲扭曲了。他的全身上下,不管是衣物還是身體,都好像被潑了濃硫酸一樣快速融化,冒出了白色的氣體。


    氣體擴散後變成了白霧,很快就將一片混亂的地洞籠罩了起來,遮蔽了一切。


    “咕咕咕咕哈——”


    嘔吐一般的咕咕聲,在霧氣中響起。


    兜的身體融化成一團白色物質,完全不成人形後又猛地膨脹起來。那雙橙色的豎瞳裏,深入骨髓的怨恨,很快轉變為了新生的狂喜,最後又被森冷的野性所替代,越來越明亮,好像正不斷被充入強大的威能。


    “啊哈哈哈哈哈······真是有趣!!!”


    一道狂笑從白霧中響了起來。


    接著,嗖地一聲,一條“白帶”——白蛇仙人從白霧中飛出,手裏還拿著一根煙鬥,口吐人聲。


    “差點嚇到本仙人了,它不可能是輝夜,絕不可能!!如果真是那個怪物,我肯定已經沒啦!!!”


    似乎還沒有從大筒木輝夜帶來的恐懼中走出來,袖珍版的白蛇仙人有點瘋瘋癲癲的,站在濃密的白霧前放聲狂笑。


    它的笑聲卻又在一瞬間戛然而止。白蛇仙人目光中寒意不減,麵無表情地低頭,把煙鬥塞進嘴裏,用力吸了一口後,吐出一口煙圈。


    “大筒木輝夜······太上法師······”


    它喃喃地咀嚼著這兩個名號,絕不含半點人性的豎瞳盯著消散的煙圈,從中仿佛看到了遠古。


    可是,不管那之前發生了什麽,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白蛇仙人恢複了平靜,也從複活的狂喜中冷靜了下來。


    “那個黑色的東西,它身上的能量,確實讓我想起了本源。”


    “但是,那樣的存在,離終點,還差得遠呢。如果事情真的惡化到了那種程度,六道小子應該已經跳出來了才對,絕不可能再放任事態發展。”


    白蛇仙人抽著煙,嘴裏嘀嘀咕咕。


    周圍正在紛紛掉下的塵土與巨石都被它徹底無視,因為它本身就是自然能量中最頂級的存在,所以,隻要是存在於自然的東西,都不會對它產生損害。


    那些巨石,還沒它的身體堅硬。落在它的身上,要麽直接變成了碎塊,要麽被無情地彈開。在這個過程中,佐助的“屍體”就在它的眼皮子底下被掩埋。


    這種時候,它已經沒興趣搭理此等小事了。


    白蛇仙人抽煙抽了個爽,聲音也漸漸沙啞:


    “恩,我要冷靜,重要的是保持耐心。”


    “隻要計劃周詳,就沒有什麽可擔心的,像以前一樣,安靜地靠近,將獵物一口吞下,就能恢複實力。”


    “······我,可是活了數千年的真正的仙人,啊!!!竟然落得這樣一個下場,該死的紅發小鬼!!!”


    白蛇仙人低頭,打量著自己不足十米的“嬌小”身體,氣得發抖。


    它的腦子裏又回想起了,它曾經龐大的蛇軀,以及該死的紅發小鬼奪取它力量時的討厭模樣。


    以它的實力,它化龍失敗的身體,怎麽可能就那麽淒慘地消失在紅毛的掠奪之中??這,簡直太荒唐了!!一個人類竟然能做到這種事情?這是它怎麽都想不到的。


    “一定要報仇!!!”


    白蛇仙人雙眼中凶光四射。幾千年了,它什麽時候吃過這種大虧???


    “我,是天生地養的仙人,是命中注定會得到自然饋贈的存在!這一點不應該改變!!而且,紅發小鬼,應該不知道我還留了這麽多後手!!!”


    身後,白色的霧氣,已經消散幹淨。


    原屬於藥師兜的身體,全部氣化成了白霧。那個名叫藥師兜的家夥,所存在過的痕跡都徹底消失了。其中,所蘊含的力量,查克拉,全數歸了白蛇仙人。它的蛇腦袋上,又多出了幾團毛發。


    複活,徹底完成了。


    “嘖,真以為龍地洞的仙術是為忍者準備的?我可是蛇,你們人類這麽信任我,會讓我很困擾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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