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澤在原地久久沒回過神來。


    白甜把那玩意扔到地上踩了一腳, 微弱的紅光消失,她又撿起來扔進垃圾桶。


    抬頭看了徐長澤一眼, 忍了又忍。


    終還是沒忍住。


    「你是第一天做藝人嗎?對粉絲好也要有個限度吧?知道你暖心,知道你體貼,知道你寵粉, 但這一切能不能建立在你把自己保護好的基礎上!


    「這次給你一個gps,你貼手機上。下次就給你個針孔攝像頭,讓你放到房間裏, 甚至給你錄製私密視頻, 要不就是追蹤到你家, 在你家門口裝針孔, 你防不勝防!你都出道七年了!能不能有點做藝人的自覺!公司經紀人沒給你們培訓過這種事兒嗎?不管收什麽東西都要先檢查!


    「什麽都往身上放, 你心可真大啊。」


    白甜可氣死了。


    她作為徐長澤的大粉, 已經多次呼籲過拒絕私生, 並且嚴重聲明:私生不是粉!


    怎麽還有這種情況發生?!


    要說是因為粉絲瘋狂正主苦惱也算, 但這是徐長澤本人接下來的,甚至帶了兩天都沒察覺!


    一點做藝人的警惕都沒有!


    她說話的聲音不小, 身邊都是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 碰到這種情況難免會瞟幾眼。


    白甜卻叉著腰,大口喘著粗氣。


    年紀小的時候樂天派,看什麽都氣不起來, 甚至網上和人互撕,都是立誌要把別人說哭的那種。


    到了這個歲數,活的久比較佛係了, 很少遇見什麽事情讓她如此生氣。


    她現在感覺心飛快地跳動,要蹦出來了似的。


    眼淚不聽話的掉了出來,徐長澤有些懵的舔了舔嘴唇,望著她的眼神竟有幾分怯意。


    他習慣性的伸手去揉她的頭,卻被白甜拍開。


    啪的一聲響,胳膊瞬間發麻。


    白甜順勢擦掉眼淚。


    「氣死我了你!」她跺著腳偏過了頭,沒再看徐長澤。


    「這兩天行程忙,沒來得及檢查。」徐長澤溫聲道:「以前我收到東西都會檢查的。」


    而且基本不往身上帶。


    這次是個例外。


    那個大粉從他在參加比賽的時候就開始支持他了,以往也送過些小東西,他偶爾會挑便宜的收,當是心意。


    但沒想到她竟然會做這種事。


    白甜抹了兩分鍾的眼淚,等到情緒平復一些才扭頭朝他伸出手,「你身上還有什麽是粉絲送的?」


    徐長澤望著她,呆了會兒,把掛在脖子裏的那條項鍊拿了出來。


    項鍊是鉑金的,鏈子下麵掛了一個吊墜,吊墜裏有一個澤字,blingbling閃著細碎金光。


    「這個……算嗎?」徐長澤說。


    白甜沉默。


    這個吊墜是她五年前送的。


    那會兒她剛轉行學化妝,一個人立誌要做出些名堂來,在練習室裏常常一待一天,也沒什麽朋友。一到夜深人靜,在國外總會想家,然後她就一次次刷徐長澤的綜藝片段,刷他的劇,一邊刷一邊diy,用兩個月做出了這個成品。


    回國之後第一時間就送給了他。


    沒想到他還留著。


    「這個手機貼真的是意外。」徐長澤又解釋了一次。


    白甜別過身子沉默了許久,情緒才算平復下來。


    「算了。」白甜說:「以後你自己看著辦。粉絲送的禮物、書信都要檢查,別什麽都往身上放,保護好自己啊。」


    徐長澤點頭,爾後風牛馬不相及的問:「阿江的婚禮你會參加嗎?」


    白甜想了下,「看情況吧,應該會給黎冬做造型師。」


    「哦。」徐長澤應了聲,之後便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略顯得手足無措。


    白甜看他的狀態也不太自然,吸了吸鼻子,「時尚盛典要開始了,你去吧。」


    「你呢?」徐長澤問。


    「回化妝間。」白甜說:「一會兒可能去後台,要盯妝。」


    徐長澤還想說些什麽,白甜的微信電話響了。


    悠長的聲音在長廊裏格外抓耳,白甜看都沒看就劃了接通,恰好之前和簡睢寧打完電話手機一直設的是免提。


    一道略低沉的男聲傳來,「你好,是白甜小姐嗎?」


    「是我。」白甜揉了揉耳朵,看到了屏幕上的那個w。


    是簡睢寧給推過來的小哥哥。


    靠?


    所以直接打電話了是嗎?


    這也有點太突然了。


    白甜的表情在一瞬間變了又變,隻聽電話那頭說:「不好意思,冒昧打擾,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吳瀚。因為阿寧給我介紹女友是好意,我不忍駁她的意,再加上我對你還蠻感興趣的,想和你聊聊。但看你加上微信之後就沒回了,是想知道您對我有什麽不滿嗎?如果有的話,不妨說出來,我們開誠布公的談。」


    白甜:……


    這個直球打得……她竟然有點小心動。


    終於遇到一個不繃著且好好說話的人了。


    她抿了抿唇,在心裏組織好措辭才回答:「我這邊在參加一個時尚盛典,剛才挺忙的,沒回你。抱歉。」


    「哦?」吳瀚拉長了語調,爾後輕笑一聲,「是在東寧路那邊嗎?」


    「是。」白甜應。


    「好巧。」他的聲音輕快許多,「剛把我姐送進去,現在就停在會場外麵,白小姐有興趣出來坐會兒嗎?」


    白甜閃過一絲猶豫。


    吳瀚又說:「如果怕尷尬,我可以把阿寧也約出來,去咖啡館坐坐,等九點我送你們回家。」


    說話進退有度,不藏著掖著,是白甜欣賞的風格。


    本就打算和他聊聊的,如今再端著也沒意思,更何況眼前還有徐長澤在,這尷尬的氣氛讓她隻想逃離。


    隻思考了幾秒,白甜便答應道:「好,我現在出去。」


    「我穿著一件白色t恤,白小姐應該看過我照片,能認出來。」吳瀚說。


    出於禮貌,白甜也介紹了自己的穿著,還和他確認了是哪個門。


    說完之後掛了電話,白甜這才發現吳瀚給她發了一長串的自我介紹,大概有兩三百字,介紹的很詳細,包括了他的身高、血型、愛好等等,看得出來是很認真的一個人。


    白甜略帶笑意的收了手機,抬頭發現一道炙熱的目光正投射在她身上,笑容頓時凝固在臉上,她舔了舔唇,「怎麽了嗎?」


    徐長澤悶聲問:「誰的電話?」


    白甜:「唔。相親對象。」


    徐長澤皺眉,「你要相親?」


    白甜點頭,然後朝他笑了笑,「我長這麽大還沒談過戀愛呢,當然要去試試啦。」


    徐長澤抿唇不語。


    周圍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兒,明明還是夏天,白甜卻感覺有陣陣冷風襲來。


    她察覺到了徐長澤的臉色,但並沒自戀到認為和自己有關。


    她尬笑了下,「阿澤哥哥,你也要抓點緊啊,不然到時候我都結婚了,你還沒結婚,那多尷尬。」


    -


    白甜給助手發了條消息,讓她注意盯黎冬的妝,然後徑直出了會場。


    不知怎地,她腦海總忘不了徐長澤最後那個眼神,還有他那句略顯曖昧的話,「你結婚的時候我自然就結了。」


    帶著幾分幽怨。


    夏天的晚風帶著幾分燥熱,白甜先在粉絲群裏發了條消息,讓後援會再次呼籲抵製私生,這才去見吳瀚。


    之前就見過了吳瀚的照片,所以出來後很容易就認出了他。


    和照片裏沒多大差別,甚至本人比照片更好看一些。


    白甜和他打了招呼,簡睢寧正好也在這附近,不一會兒就到了,兩人之間的氣氛才沒那麽尷尬。


    簡睢寧擅長挑氣氛,這給白甜的感覺還蠻愉快的。


    晚上九點半,吳瀚準時把白甜和簡睢寧送到了白甜的家。


    從自己開工作室後,白甜就自己搬出來住了。


    簡睢寧也成了她家的常客。


    家是簡單的三室一廳,足夠白甜一個人活動。


    回到家裏,簡睢寧隨意去白甜的酒櫃裏開了一瓶,拿了兩個杯子出來。


    恰好白甜從衛生間出來,看到酒杯笑著一口喝掉,然後揶揄道:「你倒不客氣。」


    簡睢寧捧著酒杯坐在沙發上笑,「和你之間客氣什麽啊。甜妞,姐姐給你介紹的高富帥可還行?」


    「不錯。」白甜點頭,又喝了一杯,「是個能看得過眼的。」


    「哦吼。」簡睢寧來了興致,「那就說明有戲?」


    「先了解看看唄。」白甜聳了聳肩,「現在我哪知道。」


    「了解著就能愛上。」簡睢寧嘖了一聲,「到時候你倆天雷勾地火,飛速結婚,我就能當伴娘了。」


    白甜朝她翻了個白眼,「你想什麽呢?我可不幹閃婚的事兒。開玩笑,人生大事哎,起碼不得談戀愛兩三年再想?」


    「成吧。」簡睢寧笑,「有戀愛談就行。」


    「別光說我啊。」白甜不想多聊這個話題,於是飛速把話題轉到了簡睢寧身上,「你呢?跟弟弟真分了?」


    「分了啊。」簡睢寧冷笑一聲,「我今天電話裏不是和你說的挺明白麽?弟弟跟我不搭。」


    「成吧。」白甜聳肩,「姑且信你。」


    她和簡睢寧也算是革命友誼,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反正話題脫不了食物、衣服和男人。


    一旦遇到兩個人都喝上頭的境況,那必定很慘烈,尤其簡睢寧喜歡喝多了之後唱歌,從粵語唱到國語,從日文飆到英文再到韓文,偶爾還要跳女團舞,白甜不跳還不行,最後幹脆兩個人一起瘋。


    等到跳得筋疲力盡之後,簡睢寧和白甜氣喘籲籲地躺在地板上,兩個人頭對頭的望著天花板。


    白甜腦子裏昏昏沉沉的,她用頭頂了簡睢寧一下,「你瘋了啊。」


    簡睢寧大吼一聲,「去他媽的李櫟鶴!」


    白甜笑了,「你咋一喝醉就罵弟弟?不是你當初主動撩的人家嘛。」


    「我隻打算睡了就走,誰知道他非跟我談感情。」簡睢寧吸了吸鼻子,「現在爸爸談出感情來了,結果他不要我了!操!狗男人!」


    「他怎麽可能不要你?」白甜抬起手,對著明亮的燈光用手指比了一個圈,遮擋住了燈的強光,「每次不都是你主動提分手麽?」


    「嗚嗚嗚。」簡睢寧扁了扁嘴,「這次不一樣,他甩我!」


    之後簡睢寧說了五分鍾,顛三倒四的,說也說不清楚,還把自己給說得困了。


    白甜沒認真聽,隻是昏昏沉沉的,想自己的床了。


    她掙紮著從地上往起坐,結果渾身無力,最後又躺下。


    動作幅度太大,驚醒了已經昏昏欲睡的簡睢寧,她迷濛的睜開眼睛,爾後有手背擋住自己的眼睛,稍一挪動,用腦袋撞了撞白甜的腦袋,「甜妞兒。」


    白甜:「嗯?」


    簡睢寧:「我們剛說到哪了?」


    白甜:「李櫟鶴。」


    簡睢寧:「屁!我們明明就在說徐長澤。」


    白甜:「……」


    空氣忽然沉默,簡睢寧的呼吸逐漸變得綿長,白甜也快要睡著。


    簡睢寧卻猛地伸手拍向了白甜的臉,從上往下拍的那種。


    白甜也被驚醒了,她翻了個身子,吐槽道:「簡睢寧,你瘋了啊。」


    「我剛做了個夢。」簡睢寧說:「我夢見你和吳瀚結婚,我去當伴娘。」


    「這才哪兒到哪兒啊,你淨做這種夢,真腦子發燒了?」


    簡睢寧:「不是。我明明記得婚禮上寫的是吳瀚,但穿著西裝來接你的人竟然是徐長澤。」


    白甜:「……」


    幾秒的沉默之後,白甜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你他媽真瘋了吧。」


    簡睢寧語氣卻忽然認真,「白甜,你想過當徐長澤老婆嗎?」


    「一個戶口本那種。」


    白甜剛想脫口而出,你想什麽?老婆粉跟老婆又不一樣。


    簡睢寧特嚴肅的說:「認真的。」


    白甜沉默良久。


    就在簡睢寧都快等到睡著的時候,白甜開口,「想過。」


    無比真摯的又無比執著的想過。


    但從沒敢去做。


    害怕破壞現在的平衡,也怕看見徐長澤那微微抗拒的眼神。


    徐長澤從不吃香菜,她最喜歡的就是香菜。


    徐長澤笑起來很溫柔,像陽光,她笑起來大大咧咧,露出一排牙齒,像傻白甜。


    徐長澤說話從來都溫聲細語,她說話像是小陀螺,還總喜歡大喊大叫。


    ……


    他和她,或許從來不是同一路人。


    所以,從來都是她仰望著他的光,往前走。


    -


    蘇江和黎冬的婚禮定在八月底,還邀請了白甜做伴娘。


    蘇江和黎冬都不是張揚的人,婚禮上也沒請太多人,即便如此,新晉影帝和天籟vocal的組合也讓許多人翹首以盼。


    婚禮當天沒有媒體進行拍攝,白甜換上了常見的伴娘服,一身純白,和黎冬待在一起。


    連許久不見的魏嘉見了她都打趣說:「妹妹現在沉穩多了啊,再也不是跟著澤澤喊老公的小可愛了。」


    白甜頓時瞪大眼,「嗯?難道我現在不是大可愛嗎?」


    她的語氣認真,還略挑了下眉,逗得眾人哈哈大笑,程逸在她腦袋上□□了一把,「是。你這一輩子都是大可愛。」


    白甜望遠站了些,擺弄好自己的頭髮,佯裝氣鼓鼓地說:「不要以為我聽不出來,你在諷刺我。」


    「哦?」程逸還想打趣她幾句,卻被叫著忙去了。


    參加婚禮對白甜來說是司空見慣的事情,這些年來常化新娘妝,跟婚禮能跑一天,雖然累,但也自得其樂。


    不過當伴娘還是很新鮮的體驗。


    婚禮程序正常進行,白甜就那麽忙著。


    隻是在司儀逗趣新郎新娘時,她總覺得有一道目光一直定格在她的身上,猛地抬頭,竟和徐長澤四目相對。


    隻是一瞬,她又低下頭去。


    婚禮結束之後還有晚宴,白甜累了一天隻想好好歇著,於是在眾人觥籌交錯之時,她尋了個僻靜角落躲著。


    打開手機發現簡睢寧給她發消息:甜妞兒,你和老吳啥時候好事將近啊?我還等著吃糖呢。


    白甜想了想,回:怕是不可能了。


    簡睢寧:??


    白甜:/圖片


    圖片上是吳瀚前幾天發的一條微博:追星女孩真是個神奇的物種。


    簡睢寧:……所以你曝光了自己的微博帳號?


    白甜:/微笑,我的帳號不是人盡皆知嗎?


    簡睢寧:……對不起,打擾了。


    頂著[徐長澤是我老公]的id找男朋友,確實很難。


    簡睢寧:要不你改改?


    白甜:也行吧。


    簡睢寧就是隨口一說,之前也提過很多次。每次提起來,白甜都一副「你是在開玩笑嗎」的那種表情,然後認真又堅定的和她say no。


    這一次竟然這麽快就答應,真有點出乎意料。


    而且她動作也很快,分分鍾改成了:白白白甜呀。


    簡睢寧:……姐妹!強!


    白甜:這才哪到哪。


    -我打算退出後援會了。


    -氪金可以,真情實感傷不起。


    -有點累了。


    追星這場孤獨的旅行,往往在三年、五年之後就會從大張旗鼓變得靜默無聲,也就是從狂熱粉變成佛係粉的過程。


    畢竟沒有一個人的感情經得住消耗,這種單向輸出,她確實累了。


    簡睢寧看完她的消息,手落在鍵盤上敲了又敲,最上邊的「對方正在輸入」持續了很久,最後發來一個連結:我正在支持《一起走花路吧》的第89號選手……


    -那你幫我宣傳一下?


    白甜:……


    -以前你有粉籍沒好意思,現在沒粉籍了幫幫我?


    白甜:……是人嗎?


    -快去!


    白甜先發了一條聲明,說自己之後會把重心放在工作和生活上麵,不過還是會一如既往的支持徐長澤之類。


    之後把簡睢寧給自己發的連結轉發到了微博上。


    白甜是徐長澤的老粉+大粉,這一操作在她們圈子裏引起了腥風血雨,但後援會的管理層總也是來來去去的,在粉圈混多了的都司空見慣。而且徐長澤的粉絲年齡段都不低,基本上也能理解白甜的做法,有的還安撫了她幾句。


    白甜隨意回復了幾個關係比較好的,關掉了手機。


    她所在的地方是宴會廳外的一棵樹下,不遠處是遊泳池,倒也清涼。


    遊泳池邊還有一對小情侶在抱著膩歪,她看了幾眼覺得這樣不好,於是又背過身去。


    晚上十一點,大家鬧得差不多了也就安靜了下來,白甜住的地方是蘇江訂的酒店,15樓。


    鬧得太晚了,其他人也都在這邊住下來。


    白甜一個人也睡不著,回去洗了澡就坐在客廳看電視,正好出來一個新的偶像選秀綜藝,已經進行到了第15期,她隨便打開看。


    聲音開得不小。


    連門鈴響都沒聽見。


    還是在一個節目表演完那寂靜的一秒聽到的,她按了暫停。


    門外的人是徐長澤。


    他換下了白西裝,隻穿了簡單幹淨的白色t恤,額前的劉海兒四六分,軟趴趴的搭在額頭上,大概剛洗過頭髮。


    令人意外的是,他眼睛紅了。


    白甜有些錯愕,沉默幾秒後還是點頭和他打了個招呼,「阿澤哥哥。」


    聲音低若蚊蟲。


    「我……有些話想跟你說。」徐長澤說的時候舔了下上唇,手心也緊握著。


    「那……進來吧。」白甜往後退了半步,側過身子留出一個縫隙。


    徐長澤沒進裏麵,晚上喝了些酒,此刻就靠在門上微微仰起頭,明亮的燈光照在他眼睛上,有些刺眼,他閉了一下,爾後又睜開。


    白甜就那麽看著他,不動聲色。


    沉默的氣氛隔了很久才被徐長澤打破。


    「甜甜……你還喜歡我嗎?」


    他聲音很低很低,低到讓白甜以為是她聽錯了。


    她錯愕的抬起頭,瞪大眼睛眨了幾下,「啊?」


    「我說,你還喜歡我嗎?」徐長澤又重複了一遍,不等她回答就又說:「正常的喜歡,不是偶像和粉絲那種。」


    白甜沉默。


    徐長澤忽然上前一步拉住了她的手。


    兩人的手心裏全都是汗,黏糊糊的,卻意外的炙熱。


    徐長澤慢慢的和她十指相扣,舔了下有些幹裂的唇,顫著聲音說:「你能不能一直喜歡我?隻喜歡我。」


    「別去相親了,我和你談戀愛。」


    「我努力這麽多年了,就差最後一步,你……別放棄我。」


    白甜一時沒反應過來,隻是沉默的看著他。


    隻見他忽然低下頭,靠近她臉側,熱氣吐露在她的耳畔,「我……可以吻你嗎?」


    白甜:……


    她微微抗拒的往後退了半步,徐長澤也跟著進了半步,腦袋順勢落在她肩膀上,悶聲道:「這些年我有在努力,隻是一直覺得還不夠。」


    「白家的小公主,自然不能嫁給一個什麽都沒有的人啊。」


    白甜持續懵逼中。


    隔了會兒,她才反問:「所以你喜歡我?」


    徐長澤抿唇,堅定的點頭。


    「想和我談戀愛的喜歡?」白甜問。


    徐長澤:「嗯。」


    「所以為什麽不早點說啊?」白甜吸了吸鼻子。


    徐長澤:「我想站的高一點,這樣才能更好的擁抱你。」


    白甜忽然抽泣起來,斷斷續續的哭了很久。


    徐長澤站在一旁手足無措,他不是個擅長安慰別人的人,隻是不停地拍著她的肩膀,一邊拍一邊低聲說:「你別哭了。」


    「如果你不喜歡我了,那我再想想辦法。」


    「別再哭了,小公主的眼淚是珍珠。」


    「……」


    外麵午夜的鍾聲敲過了12點,忽然放起了煙花,白甜撲到了徐長澤的懷裏,發狠似的在他肩膀處使勁兒咬了一口,徐長澤忍著痛沒哼一聲。


    白甜吸了吸鼻子,情緒平復了一些,口是心非道:「我現在不喜歡你了。」


    徐長澤抿唇不語。


    白甜:「但你得想辦法讓我繼續喜歡你。」


    徐長澤點頭,「好。」


    隔了幾秒,徐長澤忽然幽幽的問:「他有我好看嗎?」


    白甜啊了聲。


    徐長澤朝著電視抬了抬下巴,「你不喜歡這類型的顏值啊。」


    隻見電視上定格著一個男選手,大概是正在做自我介紹。


    白甜噗嗤笑了,卻嘟了嘟嘴說:「人的口味都是會變的啊。」


    徐長澤咬了下下唇,但是鼓足了勇氣,在她耳畔低聲道:「當初不是一直喊我老公嗎?別去喊別人,等我。」


    等我把那些曾經錯過的,都在未來重新補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也看出來了,我不是很適合寫雙向暗戀,我發誓我以後一定不碰這個題材了,我更適合打直球。


    其實在上周三的時候,我就已經把這倆人的故事寫了一大半,但是最後收尾怎麽也收不回去,再加上我要論文答辯和弄實踐報告,學校還通知讓我們星期六去收拾東西,心態就有點崩了,但是後來沒讓去學校。我就開始著手寫這個結尾,但是沒什麽靈感以致於拖到了現在,大家將就著看,能摳多少糖就摳多少糖。


    下一本開蘇江和黎冬的故事《不歸》,偽兄妹,又是我沒碰過的題材,繼續挑戰,應該是個短篇,六月份和大家見麵,求個收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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