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奪者的使者,貝裏席大人。”


    “站在你麵前的是七國的國王、全境守護者,而不是什麽二王子殿下。”


    韋賽裏斯沒有開口,而站在他身後的女騎士單手扶著劍柄,用蹩腳的通用語寒聲開口道。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適應,如今米婭已經屢清楚了坦格利安家族和維斯特洛鐵王座之間的恩怨糾葛,這也是她分內的工作。


    而培提爾·貝裏席臉上微微露出了一點公式化的苦笑,隨即再一次躬身施禮。


    “好吧,陛下。”


    他當然知道要稱呼韋賽裏斯為國王,然而立場所限,他也不能把自己表現得太卑微。


    ‘一個毫無價值的商品是賣不出去價錢的。’


    這一切在他的預設開場白之中,培提爾毫不驚慌,隨即整理了一下語言繼續開口道。


    “第一次見麵您或許沒有聽聞過區區卑賤的名字,請允許我向您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做培提爾·貝裏席。”


    “我來自五指半島上最小的手指,如今在勞勃·拜拉席恩一世陛下的禦前會議中擔任財政大臣一職。”


    雖然年紀不算很大,但深色的頭發中卻夾雜了幾根斑白,培提爾·貝裏席站在大殿當中侃侃而談,沒有絲毫的怯場。


    他把自己的地位擺得很低,毫不遮掩自己僅僅隻是來自於一個不起眼的小家族。


    但又強調了自己如今的身份,作為勞勃國王的財政大臣是有資格作為使者麵見韋賽裏斯的。


    “而站在我身邊的兩位...”


    緊接著貝裏席大人轉過身來,想要為韋賽裏斯介紹站在他身邊的兩個人。


    然而正在這時,坐在王座上身穿著一身淺色便服的韋賽裏斯突兀的開口了。


    “我知道你的名字,貝裏席大人。”


    “不必妄自菲薄。”


    麵容英俊的銀發青年聲音很平靜,這也是他在見到了勞勃的使團後第一次開口,聲音在空蕩蕩的大殿內回蕩。


    “哦,您怎麽知道...”


    韋賽裏斯突然開口打了小指頭一個措手不及,身材矮小的男人微微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韋賽裏斯居然知道他的名字。


    隻是...不知道對方究竟對自己了解有多少?


    “你曾經來到過潘托斯,並且遊說過潘托斯的諸位總督對我下手。”


    “我說的對麽?”


    韋賽裏斯的聲音依然平靜,但卻讓培提爾·貝裏席額頭的冷汗都流下來了,有一些啞口無言,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這,這...陛下...”


    他曾經確實秘密出訪潘托斯和布拉佛斯,但這應該是高度保密的事情,然而萬萬沒有想到居然已經被韋賽裏斯給知道了。


    如果他早知道了這件事,打死也不會擔任這個使者的職位,這難道不是送死麽?


    難道禦前議會中有內鬼,究竟是誰泄露的消息?


    隨即他又想到了那個瓊恩·艾林該死的老頭子,非要讓自己出使還擺出了一臉我為你好的表情。


    等到他回去了這個賬一定要讓萊莎那個蠢女人加倍償還,培提爾恨恨的想著。


    韋賽裏斯的一句話讓小指頭額頭的冷汗頃刻間流淌了下來。


    他的腦海中快速的篩選著每一個可疑的人選,同時急中生智思考著應對的話術,狡辯是肯定沒有用的,韋賽裏斯既然提出來了,那麽必然是掌握了絕對的證據。


    而在下方站在主使官貝裏席身後的亨德利還有巴利斯坦互相對視了一眼,巴利斯坦看到了年輕人眼眸中的緊張。


    隨後頭發有些花白的禦林鐵衛隊長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低下頭來,其實他的內心何嚐不是有些緊張,害怕被韋賽裏斯給認出來。


    王子殿下與當年的變化有很大,那個時候他還隻是一個六七歲性格頑劣的孩子。


    而現在已經手握數萬雄兵還有三條巨龍,坐在王座上一言一行都給人施加了強大的心理壓力,僅僅隻是三兩句話就說的培提爾·貝裏席額頭直冒冷汗。


    大殿內的氣氛有些緊繃,篡奪者的使者有些啞口無言。


    而站在韋賽裏斯身後的女騎士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下,她的目光越過了培提爾和那個不知道名字的七國貴族,落到了身穿明亮鎧甲身披白袍的老騎士身上。


    篡奪者的禦林鐵衛?


    米婭扶著劍柄的手微微緊握了一下。


    然而正在這時,還是韋賽裏斯替滿頭冷汗的貝裏席解了圍。


    “不必緊張,貝裏席大人。”


    韋賽裏斯開口道,一雙淡紫色的眼眸注視著對方,仿若已經把對方看穿了一般。


    其實培提爾不知道的是韋賽裏斯遠比他自己更加了解他。


    這是一個在金錢和貿易方麵具有天賦,同時在陰謀詭計上更是七國無人匹敵的大師,他擅長玩弄權術。


    “我沒有想要追究你責任的想法,相反我還要感謝你。”


    “如果不是你鼓動了那些蠢貨對我下手,恐怕我還沒有機會這麽輕易的奪下了潘托斯。”


    而培提爾這一次臉上的苦笑是真的,再一次微微躬身施禮。


    “感謝陛下的寬容。”


    小指頭剛剛優雅和從容不迫的態度消失了。


    隨後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剛剛的話題,介紹身後的兩人。


    “陛下,這位亨德利·布雷肯,石籬城伯爵傑諾斯·布雷肯大人的侄子。”


    站在培提爾身旁的棕發年輕人神情有些緊張,看樣子剛剛韋賽裏斯的三言兩語把他也給嚇到了。


    “陛...陛下。”


    亨德利趕忙學著剛剛小指頭的樣子深鞠了一躬,就差跪在地上磕個頭。


    “這位是勞勃陛下的禦林鐵衛隊長,巴利斯坦·賽爾彌爵士。”


    “陛下。”


    而被點到了名白發騎士也沒有辦法繼續低著頭裝傻,隻能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目光炯炯的望著韋賽裏斯開口道。


    他隻希望韋賽裏斯已經忘了自己。


    然而讓他失望的是韋賽裏斯仍然還記著他。


    “嗯,巴利斯坦爵士好久不見了。”


    韋賽裏斯隻是對著這位禦林鐵衛隊長點了點頭打了個招呼,但也沒有多說什麽,這反而讓他有一些患得患失。


    隨後小指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正式開始說起了使團的來意。


    勞勃終於頂不住壓力了。


    兩次大戰的失利讓他意識到了異鬼不可能依靠人類的力量來戰勝,於是他想到了那名在臨冬城之戰後失蹤的紅袍女巫。


    她曾經說過夜王是冰,而魔龍是火,能夠擊敗夜王的隻有洶湧的龍焰。


    夜王和魔龍同時複蘇便象征著這是一曲冰與火之歌,想要戰勝夜王,隻能向韋賽裏斯求助。


    勞勃從臨冬城一路逃到了孿河城,然後夜不能寐輾轉反側,最終經過了幕僚們的商議再加上認真考慮了很久還是硬著頭皮給君臨發出了渡鴉,讓老義父瓊恩·艾林全權安排這件事。


    而他自己則是是在拉不下臉,連一封親筆的求援信都沒有寫。


    不過當然,勞勃打著向韋賽裏斯求援的旗號其實也沒有安什麽好心。


    這一次使團離開君臨幾乎是敲鑼打鼓,生怕有人不知道鐵王座向坦格利安家族求援,希望對方能夠伸出援手。


    這是一記眾所皆知的陽謀,然而君臨的百姓自然不會思考什麽陽謀和陰謀,他們隻是歡呼雀躍仿佛看到了希望。


    不過當然這件事肯定也不是勞勃安排的,勞勃雖然服軟了但還是要臉。


    而瓊恩·艾林一把年紀也算是活的通透了,深知臉皮沒有什麽用,隻有笑到最後得到才是勝利。


    “異鬼、魔龍、野人...等等,這些能夠輕易撕碎我們仿若傳說一般的東西接連出現。”


    “讓他們自相殘殺吧,隻有這樣世界才能變得更加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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