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可惜的是襤衣親王的如意算盤被砸碎了。


    韋賽裏斯雖然會依照約定把潘托斯交由他來管理,但當然不會是完完整整的潘托斯,否則這座潛力巨大的城邦上下一心遲早會成為自己的麻煩。


    襤衣親王的屠刀揮向這些總督家族也就意味著他和這些在潘托斯根深蒂固的傳統勢力徹底決裂,絕無重新對話的可能。


    並且這血色之夜的動蕩打砸搶燒,潘托斯的平民們都會把它歸結到傭兵們作惡。


    而作為傭兵頭子後來又統治了潘托斯的襤衣親王自然是百口莫辯。


    其實他也沒有辦法辯駁,因為這本就是風吹團做下來的罪孽。


    襤衣親王或許可以管得住自己,但他管不住手下兩千多號弟兄們蠢蠢欲動的邪念。


    而且人們也分不清楚風吹團和其他傭兵的區別,隻能把所有的屎盆子都扣到了襤衣親王的頭上。


    這就是韋賽裏斯給襤衣親王挖下來的坑。


    不過襤衣親王就算是知道這是一個坑,而且還是一個糞坑,但他也得捏著鼻子跳下去。


    形勢逼人。


    如果襤衣親王拒絕,沒有坦格利安家族在背後為他撐腰,恐怕他這個潘托斯親王做不了幾天的時間,便會被潘托斯殘餘的勢力甚至其他城邦的扶持加上民眾的憤怒給推翻掉。


    而這一切背後的操縱者,韋賽裏斯依然還是那樣光輝的形象。


    他遭遇到了總督們的背叛、襲擊,踐踏了神聖的賓客權利,然後奮起反擊殺光了這些總督們。


    韋賽裏斯在底層人民中依然擁有無與倫比的聲望。


    這也是為什麽他需要拉姆斯這樣人的原因。


    他可以替韋賽裏斯去做許多不適合國王去做的事情。


    而且還會主動把黑鍋和罪名攬到自己的頭上。


    ...


    倒塌了一半的親王宮殿內。


    如今戰局已經進入到了尾聲,貝勒裏恩的龍焰燒死了一部分的潘托斯士兵,而更多的人則是被嚇得四散奔逃。


    安達洛斯人殺了進來,這些潘托斯的士兵一部分被殺死,一部分放下了武器跪地求饒。


    而那些想要逃走的總督們也十分的不幸,貝勒裏恩的眼神非常銳利,他可以在數百米的高空中看到草叢中的一隻兔子,火焰和濃煙自然阻擋不住巨龍的視線,於是他們被貝勒裏恩堵了個正著。


    隨後幾名勇敢的護衛被撕碎,而那些總督們則是被一口龍焰化成了焦炭。


    “巨龍殺死的人還沒有士兵多,他們更多的是被嚇跑的。”


    藍色頭發的男人跟隨在韋賽裏斯的身邊,他的身上還穿著明晃晃的鎧甲在火光下微微反射著光亮。


    隨後轉過頭來看了韋賽裏斯一眼,他這是想要提醒韋賽裏斯不要因為有了龍而忘乎所以,戰爭最決定性的因素還是士兵而不是龍。


    周圍安達洛斯的士兵正在走來走去打掃著戰場,被洶湧的龍焰點燃沒有燒盡的大火還在熊熊燃燒。


    韋賽裏斯腳步跨過了一具燒焦的屍體,這是一位潘托斯總督的屍體,如今已經幾乎看不出來原本的模樣了。


    “嗯,我知道。”


    韋賽裏斯沒有回頭的開口敷衍道,用劍鞘擺弄了一下地上這具屍體的頭顱。


    而被泰溫派過來企圖協助總督們謀殺韋賽裏斯的‘魔山’格雷果·克裏岡則是已經被五花大綁了起來。


    他腰部和大腿上各中了一劍,身受了不輕的傷如今仍然血流不止,手中的大劍也掉到了不遠處。


    而士兵們剛剛準備製服他的時候還遭遇到了這個惡人的襲擊,甚至有兩名士兵因此而受了傷。


    不過縱然魔山的氣焰再如何囂張如今也已經是虎落平陽。


    他的手臂被反綁到了背後,用鐵鏈緊緊地勒著,幾乎勒到了肉裏。


    頭頂的頭盔也被打掉了下來,露出了一張滿是橫肉的碩大頭顱,魔山就連腦袋都比別人重十斤。


    他的額頭還有一處傷口,鮮血染紅了半邊的臉頰,這應該是剛剛和韋賽裏斯決鬥的時候撞在牆上受的傷。


    魔山渾身上下被捆的嚴嚴實實,所有的繩索都換成了更加牢固沉重的鐵鏈,生怕這頭可怕的怪物會掙脫枷鎖衝出來傷人。


    縱然在被推著從韋賽裏斯身前路過的時候,一雙黑白分明的可怕眼睛都在死死地盯著他,聲音沉悶的喘著粗氣。


    “呼~”


    “呼~”


    然而魔山在路過韋賽裏斯眼前的時候腳步停頓了一下,似乎想要和韋賽裏斯說些什麽。


    但韋賽裏斯卻連頭都沒抬,魔山臉頰上的肌肉微微抽動了一下。


    最終還是被士兵用劍頂著後腰,大聲嗬斥下離開了這裏。


    而‘格裏芬’全程目睹著這一幕,目光死死地盯著魔山,微微握了握腰間的劍柄,但最終還是鬆開。


    “您…想要怎麽處置魔山?”


    藍色頭發的男人深吸了一口氣,轉過頭開口問道。


    “不會死的太輕鬆吧。”


    韋賽裏斯把劍鞘重新佩戴在腰上,揚起了頭聲音平靜。


    隨後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這個麵容堅毅的男人臉上,再一次上下打量了一下對方開口道。


    “說一說你自己的事情吧,格裏芬。”


    韋賽裏斯在最後格裏芬這個名字上微微加重了一下語氣。


    他在十年前曾經見過眼前這個男人,那個時候韋賽裏斯還隻是紅堡裏調皮的二王子,這也是為什麽他會看對方有些眼熟的原因。


    而對方那個時候正值十八九歲意氣風發的年紀和眼前這個眼角帶著皺紋看起來有些落魄的大叔截然不同。


    再加上時間確實已經過去了很久,韋賽裏斯第一時間沒有認出來他。


    瓊恩·克林頓。


    年輕的鷲巢堡伯爵,曾經十幾歲的年紀便擔任了韋賽裏斯的父親‘瘋王’伊裏斯的禦前首相。


    他是韋賽裏斯的兄長雷加為數不多的好兄弟之一,兩個年輕人經常湊在一起。


    那個時候的瓊恩·克林頓是一個驕傲、勇敢、充滿激情、無所畏懼和渴望榮譽的人。


    同時他還是一個有能力的戰士和指揮官,甚至在篡奪者戰爭中一度有機會殺死勞勃·拜拉席恩終結這一場叛亂戰爭。


    然而最終他還是因為戰爭失利而遭到了伊裏斯二世的解職,剝奪了領地和頭銜並且驅逐了他。


    而‘格裏芬’望著韋賽裏斯,嘴唇輕輕動了動,最終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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