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受傷了?”


    紀三元看著蘇奇負傷,神情大變,著急的要衝過來。


    “別過來!”


    蘇奇沉聲喝道,冷冷的盯著這群紙人,手中的木棒攥的越來越緊。


    此刻,他那被劃破的皮膚,傳遞來的痛感,淡淡的血腥味……


    這些無一不在刺激著他的神經。


    小時候,人們想要改變世界。


    可最終可以做到這點的人,少之又少。


    更多的人則是被時間冷卻了熱血,被社會磨平了鬥誌,長大後被世界改變成為了芸芸眾生中的平凡一員。


    終有一天,人們會發現鏡中那個曾經開朗活潑的少年少女再也看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疲憊的年輕人、中年人……


    蘇奇和大多數人沒什麽不同。


    一天匆匆忙忙,打卡上班,被社會磨平了本性和脾氣,所為的也不過是那碎銀幾兩。


    不過現在蘇奇感覺身體在發熱,身體中那股被壓抑的久違本性被喚醒,一股少年時的豪氣在心中複蘇。


    麵臨著生死危機,他的腦袋卻反而冷靜了下來


    嗤!


    兩個紙人從拿著小矛刺向他,被他甩出兩棍抽飛。


    可是抽飛兩個,還有四個向他殺來……


    蘇奇揮舞著手中的木棍與六個小紙人纏鬥在一起。


    “果然是假的麽……”


    窗外,紀蘭看著房中景象也不知道怎麽形容此刻的心情。


    本來以為這個仙師是假的。


    可當目睹蘇奇與白狼談判後她覺得自己錯了,這位仙師是真的。


    可如今連幾個紙人也對付不了……


    紀蘭歎了口氣,正要進去,忽然似有所感猛然回身目光淩厲的看向她家的牆上。


    隻見那裏站著一個人影。


    “三師姐,好久不見啊!”


    正是之前馬仙姑打發出來的女弟子,此刻打量院子道:“這就是你家麽?”


    “你來幹什麽?”


    紀蘭冷冷道,言語間很不客氣。


    “當然是替師父傳話了,你當殺了五師姐後逃出白羊觀,這才過去了半年,此事你沒忘吧?”


    秋霞說道:“師父說了,讓你明天去看她請罪,否則,後果自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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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東廂房:“你入門比我早,師父的手段想必比我更清楚,所以說實話對你叛出白羊觀的膽色我表示佩服。


    不過我對你的智慧也感到失望,你說你怎麽就想了請假仙師這麽拙劣的法子蒙騙師父,你真以為師父會被嚇住麽,嘖嘖……”


    紀蘭不語,神情有些不太好看。


    東廂房內。


    蘇奇還在與六個紙人搏鬥,但是小紙人太小也太靈活,與他們這樣周旋起來相當的耗費體力。


    很快,蘇奇便感覺有些體力不支。


    當啷!


    這時一個紙人趁機衝過來將蘇奇手中的長棍打飛出去。


    “師父?!”


    紀三元臉上滿是焦急和擔心,無暇多想就要衝過去。


    隻是他一動,那四個盯著他的紙人也會來到他的前方堵住他。


    他不動那幾個紙人也就不會動。


    蘇奇一邊喘息著,一邊握著拳頭,看著分散在他四周的幾個紙人神情難看到了極點。


    此刻在徒弟跟前丟麵子他也不在意。


    因為來到這裏還沒好好轉轉,現在他就很可能會被這幾個紙人送上一份盒飯。


    這才是最讓他憋屈的。


    對峙的同時,他的一隻手悄悄的摸向兜裏想找點能用的東西當做武器。


    然後,


    他神情一動。


    他,摸到了一個小印。


    “咿呀……”


    這時一個紙人迎麵又朝他發起了攻擊,一把小紙匕首刺向蘇奇的眉心。


    雖然很短,但蘇奇毫不懷疑那玩意絕對能在他腦門上開個洞。


    “師父?!”


    紀三元驚的大叫一聲。


    門外,牆上馬仙姑的女弟子聞聲不由的露出了微笑:“師姐,看來你請的假仙師快死了。”


    紀蘭轉身衝進了房間。


    旋即,神情一呆。


    隻見一個小紙人停在蘇奇的身前,身上染著部分印的字跡,身上冒著煙,抽搐著,怪叫著。


    下一瞬,四分五裂,燃燒起來,最終化為了灰燼。


    “怎麽會?”紀蘭喃喃。


    蘇奇收手低頭看著那方小印。


    隻見這方小印約一寸大小,頂上是一尊不知名神獸,底部則雕刻著四個他不認識的古字,還帶著殘餘的鮮紅印泥。


    這是金鴻子送他的謝禮。


    送了這個後,他記得那家夥當時還舔著老臉要回禮。


    他初來駕到又身無長物,隻能把自己用不上的身份證作為回禮送出去。


    他當時沒想太多,隻當對方是向他意思一下,這也隻是一方普通的玉印。


    不過當後來得知金鴻子對他沒惡意,還是一個大佬的時候,他猜測這可能是個寶貝。


    如今證實果然是一個寶貝。


    見到這一幕,那幾個紙人招呼一聲連帶圍著紀三元的一共九個朝蘇奇殺了過來。


    不過此刻蘇奇再無畏懼,以印為盾,阻擋他們的攻擊。


    很快,這些紙人身上或多或少沾染上了小印底部的字記……


    最終也冒著煙,身體四分五裂,燃燒著化為齏粉。


    忽然蘇奇神情微變,隻見一個沒有沾染上小印字跡的紙人奪路朝著紀蘭打開的門那裏衝去。


    “別讓它跑了……”


    蘇奇急聲道,一旦被紙人逃走一個必然會讓那老妖婆生出防備。


    他們就會變得很被動。


    嗤!


    一道亮光從紙人中間穿過,將紙人幹脆利落的切為兩半。


    紀蘭的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鋒芒畢露的匕首。


    “二……二姐?”


    紀三元吃驚的看著自己的姐姐,此刻是那麽陌生。


    蘇奇也驚異的打量著紀蘭:“看來是我看走眼了。”


    他以為她是凡人,沒想到是個高手。


    忽然紀蘭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轉身衝出了屋外。


    不過牆上早已沒了人影。


    “你……還是我二姐嗎?”


    她的身後一個聲音響起。


    紀蘭歎了口氣,轉身扭頭摸了下紀三元的腦袋展顏笑道:“我不是你二姐還能是誰?”


    不久後,東廂房內。


    紀三元、蘇奇圍繞著桌子而坐,靜靜聽著紀蘭講述。


    “……事情就是這樣,當初那馬仙姑不知看中了我什麽,非要收我為徒,我爹娘不答應之後不久便遭了不測。”


    紀蘭低聲道:“我知道這肯定跟馬仙姑脫不了關係,同時又怕三元也出事,所以就去找了馬仙姑主動拜她為師。


    她也教了我一些武藝,還有一套無名的修煉法訣後允許我歸家照顧三兒,但是隔一段時間就要去趟白羊觀由她檢驗修行進度。”


    紀三元悲憤道:“該死的老妖婆,害死了爹娘,我要去報官……”


    “使不得!”


    紀蘭忙拉住了紀三元道:“難道你忘了以前想去報官的人在路上發生了什麽嗎?”


    紀三元神色微變。


    蘇奇沉吟道:“可她為什麽非要收你為徒傳你武藝,還有法訣呢?”


    “這我就不得而知了,我跟著馬仙姑就這樣修行了將近兩年多,直到半年前,我趁她出門的時候進了她的房間,想要查一下,可無意中發現了一個她的大秘密。”


    紀蘭沉聲道:“不巧的是此事被她另一個弟子撞見,我不得已隻有殺了那個弟子滅口,然後回家護著三兒,準備和她拚了……”


    “什麽秘密?”紀三元好奇道。


    “還記得河神祭嗎?”


    “記得,我記得小時候咱們村子這條小河所通的廣靈河經常發大水,淹沒農田,大家深受其害。”


    紀三元點頭道:“有人說是河中的河神發怒了,需要娶親方能息怒,於是便有了河神祭的活動以求兩岸風調雨順。”


    紀蘭輕輕頷首道:“此事不僅每年要獻祭一個姑娘,且每逢這個時候,縣裏的三老鄉紳便會和主持祭祀的巫婆勾結在一起趁機大肆斂財。


    他們一次能征收兩三百萬錢財,但是辦河神祭隻需百萬,剩下的便都進了他們的口袋。”


    “河神娶親?”


    蘇奇神情一動,沉吟起來。


    這故事……有點耳熟啊!


    紀蘭繼續道:“直到差不多七八年前,朝廷新設立的神禦司大人們到來,斬殺了廣靈河的河神,這才消除了祭祀……”


    “等一下,神禦司是什麽地方?”


    蘇奇抬手打斷了一下,他已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單位了。


    而且……


    斬殺河神?


    沾上了神這個字眼,他想不在意也不行。


    紀蘭思索道:“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聽說好像是朝廷為了對付禍亂人間的妖魔鬼怪而專門設立的。”


    “原來如此……”


    蘇奇輕輕頷首:“你繼續。”


    紀蘭道:“後來縣衙拘捕了三老鄉紳,唯有那主持祭祀的巫婆不知所蹤,縣裏通緝了很久可至今沒有下落。”


    “我知道了……”


    紀三元恍然道:“這馬仙姑便是那個逃走多年的巫婆,對不對?”


    蘇奇也驚異的看向紀蘭。


    “不錯,這便是她的秘密了,她心裏有鬼,所以對村民要去狀告她的消息十分在意。”


    紀蘭點頭道:“一旦有什麽風聲傳到她耳朵裏必然有人出事,時間久了,這十裏八鄉的人便敬畏她如神明,不敢有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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