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七念眸光閃爍:“這病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親眼目睹我父母去世以後,我高燒昏迷了一個星期,醒來就發現自己什麽也忘不掉了。”


    江妄輕描淡寫,語氣虛無縹緲的像一場風,沒有放大他的悲痛,仿佛那些悲痛的記憶,都不是發生在他身上。


    黎七念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來,像被人把頭按進水裏,突然喪失呼吸的能力。


    江家父母去世的時候,妄哥才五歲。


    一個五歲的小孩,每天睜眼閉眼,哪怕在夢裏都是父母死在自己麵前的血腥場景……


    如果是普通人,恐怕早就瘋了。


    她的心髒像被細針紮了一樣,泛著密密麻麻的難受。


    妄哥這麽好的一個人,為什麽要讓他經曆這些……


    “你等等我。”


    她不讓自己陷入悲傷的情緒,下床踩著拖鞋,突然朝著門外奔去。


    江妄望著她的背影,沒有去追。


    大概過了五分鍾,黎七念突然就回來了,隻不過少年的懷中多了一堆東西。


    一束花。


    準確來說,是一束糖果花。


    五彩的糖果紙在燈光下閃爍,被重疊成花瓣的形狀,晶瑩剔透,像五彩斑斕的寶石。


    黎七念笑意吟吟走到江妄身前,少年骨節分明的五指劃過他的臉,淡淡的薄荷清香飄進他的鼻腔,將一束糖果花塞到他的懷裏:


    “送你一束永不凋零的花。”


    超憶症患者的記憶不會模糊,十年前和昨天對他們而言,沒有任何的區別,某種程度來說,他們的時間就是靜止的。


    如果你的時間是停止的,那我送你一束永不凋零的花。


    沒有花期,沒有凋零,和你的世界一起靜止,亙古永恒。


    江妄沒有看花。


    因為有一樣東西,比懷裏的糖果花束還要奪目耀眼。


    少年蹲在自己身前,微抬頭注視著他,一雙桃花眼流光溢彩,像星光被割碎成細碎的塵埃,在百萬光年裏浮沉流光,也如浩瀚星河般璨然流斂。


    “如果不能忘記,那就多記得一點美好的東西。”


    黎七念注視著他的眼睛,認真的開口。


    江妄回望著那雙眼睛,喉結輕輕滾動,眼尾泛著妖冶的紅,就連呼吸也比平時快了幾分,他胸膛起伏,仿佛在壓抑著什麽東西。


    黎七念沒有感受到他的掙紮,從一束糖果花的正中間,取出了一個盒子,裏麵安靜躺著一塊黑色巧克力。


    她撕開包裝紙,舉著手遞到了江妄嘴邊,眼底都是期待:


    “嚐嚐?”


    江妄薄唇動了動,緩緩張嘴,咬了一小口巧克力。


    黎七念勾唇:“什麽味道?”


    “很甜。”


    江妄盯著她的紅唇緩緩開口。


    蹲著的少年衣服皺巴巴,頭發因為出門的奔跑被吹的淩亂不堪,腳底穿著一雙不合腳的大碼拖鞋,邋遢毫無形象可言。


    可他就是從他身上看到了光。


    世界很暗,然後他來了,帶著星星和月亮。


    黎七念露出一抹興奮的笑,將整塊巧克力都塞到江妄的手中:


    “那就把所有的甜都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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