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妄大概能猜出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夜鷹可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他們選錯路了。”


    “沒錯。”江老爺子拄著拐子,悲從中來,“最後夜鷹黑吃黑,把機密文件搞到手以後,就下令把兩人活埋了。”


    江老爺子拍了拍江妄的手背,勸慰道:


    “爺爺知道你為了找出凶手,這些年一直在忙碌,現在凶手已經死了,你也該放下了。”


    小時候的江妄性格雖然冷淡,卻也是個彬彬有禮的小紳士,麵對不喜歡的人和事,雖然不想理會,可出於教養也會搭理兩句。


    不像現在這般,冷冰冰沒有一點人間煙火氣……


    想到這裏,江老爺子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曾經也不是沒人能調動江妄的情緒,隻可惜那個小孩……


    唉,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萬般天注定,半點不由人啊……


    江妄:“夜鷹還在用著母親研發的成果,製造出純度更高的新型du品。”


    江母是國內頂尖的生化學家,手下的研發團隊閱曆最低的都是博士生導師,而她最為團隊負責人,更是站在金字塔尖上的人物。


    直到她研究出了一種新型化學反應,被販du集團的人盯上。


    du品最講究的就是純度,同樣的重量,不同的純度,價格直接翻漲五倍。


    而江母研發的新型化學反應,剛好能夠解決純度低的問題……


    江老爺子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給他敲醒警鍾:


    “夜鷹背後的關係網交錯複雜,手下多是亡命之徒,這張網已經聯結了半個世紀,不是你能插手破壞的。”


    夜鷹能走到這個地位,躲過多次抓捕,很明顯背後有人通風報信,雖然不知道背後之人是誰,但能肯定地位肯定不低……


    他們江家這些年已經夠慘烈了,他隻有江妄這一個孫子,他不想把他也卷進去。


    江妄低垂著眸子,斂盡眼底所有的情緒:


    “知道了,爺爺。”


    等到送走了老爺子,江妄緩緩站起身,從書架上拿出了一本報刊。


    書頁微微泛黃,顯然有些年代,卷起的邊角能看出書的主人翻閱它的次數並不低。


    有一頁紙,被折了起來。


    江妄緩緩翻開,露出了幾行字體——


    “如果每個人都是一顆小星球,逝去的親友就是身邊的暗物質。我願能再見你,我知我再見不到你。但你的引力仍在。我感激我們的光錐曾彼此重疊,而你永遠改變了我的星軌。縱使再不能相見,你仍是我所在的星係未曾分崩離析的原因,是我宇宙之網的永恒組成。”


    darkmatter,暗物質。


    江妄伸手,白皙修長的五指撫摸過泛黃的字體,帶著些許溫柔繾綣的意味。


    “你們聽到了嗎,壞人已經死了。”


    “原來……早就已經死了啊……”


    可你們卻永遠不會回來了。


    他低著頭,額前的碎發擋住了眼底的情緒,他伏肩坐在桌前,背影佝僂,嗓音沙啞。


    “你們也在看著我嗎,像暗物質守護小星球一樣……”


    他嘴角牽起一抹笑,眼底卻濕了,電腦桌旁,是一家三口的合影。


    “你們在我腦海裏,還是和十二年前一樣,一樣年輕,一樣鮮活,一樣不會老去。”


    “希望我現在的樣子不會讓你們失望,爸,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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