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門的警察麵麵相覷,眼前的男生明顯不對勁。


    原本淡漠疏離的麵具被打碎,薄唇上的血色褪的幹幹淨淨,一張臉比牆還白,仔細看他的手,不知不覺中已經握成拳頭,十指用力緊縮隱隱顫抖。


    “這個視頻是有什麽問題嗎?”警察問道。


    “你先冷靜一下,有問題我們慢慢說。”另外一個警察給他倒了一杯水。


    江妄一雙眸子漆黑如墨,根本看不見底,他對兩人的話恍若未聞,隻執著於自己的問題,一字一頓道:


    “我問你們,這個視頻到底是哪裏來的?”


    任誰都能感覺到他話語中的隱忍之意。


    警察兩人使了個眼色:“是從江麗酒店洗手間恢複的監控錄像裏找到的。”


    江妄拳頭青筋爆裂,體內所有壓抑的情緒隱隱有噴發之意。


    江老爺子進入大廳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瀕臨崩潰狀態的江妄。


    “這是怎麽回事兒??!”


    護短的江老爺子一聲怒吼,看向在座的兩位警察,一股上位者的威壓撲麵而來,讓兩人心髒不由自主的顫了顫。


    警察無辜道:“我們隻是給他看了這段視頻,沒想到他的反應會這麽激烈。”


    江老爺子走到江妄身邊,拉住了他的胳膊:“小妄,你冷靜一點,爺爺在呢。”


    江妄猛地閉上眼睛,壓抑著自己體內的情緒,聲音破碎又沙啞的開口:“爺爺。”


    江老爺子叱吒風雲一生,唯獨麵對這個唯一的孫子不敢言重,他正準備開口,可目光不經意掃過手機屏幕時,整個人渾身一顫。


    手機裏的視頻還在播放,酒鬼的每一個動作都看的一清二楚。


    他呼吸變得急促,重重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卻問出了和江妄一模一樣的問題——


    “這個視頻你們哪裏來的?!”


    警察知道這一趟或許有收獲,如實交代:“視頻裏的人,是我們正在調查的一起案件中的受害者。”


    “受害者……”江老爺子低語呢喃,“嗬……這麽多年過去了,這群人還真是一點也不知道收斂。”


    “江老爺子,如果您知道案情相關的東西,麻煩您配合我們的調查,如實告知。”警察彈出錄音筆,開始錄音。


    “……我來說。”


    江妄在巨大的情緒波動後,終於恢複了冷靜,雖然神色依舊難看,可好歹能正常溝通。


    “爺爺,你先坐著。”


    江妄扶著江老爺子在沙發上坐下。


    “十二年前,江城曾經發生過一起惡性殺人案,江家夫婦被歹徒蓄意傷害,慘死家中。”


    江妄盡管極力掩飾聲音的顫抖,可沙啞幹澀的嗓音依舊帶著濃烈的恨意。


    他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


    12年前的除夕夜,幸福快樂的一家三口,門口的對聯是江父前一天貼上去的,廚房裏的母親係著圍裙正燉著雞湯……


    他們本該像過去的許多年一樣,等著淩晨的鍾聲一敲響,一起迎接新的一年到來。


    可鍾聲敲響以後,等待他們的卻不是新年的煙火和祝福,卻是槍支和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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