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不像是什麽厲害法陣,看這樣子,感覺是像吸取天地靈氣,為諸位高僧補益的。”白霄天依言查看後,也覺得有些奇怪,隨即向沈落傳音回道。


    畢竟這裏的高僧不全都是修行眾人,還有不少凡俗之人,這法會一時半會兒肯定完結不了,若一直枯坐高台而沒有補益的話,這部分人未必能夠撐得下來。


    “也有可能,看看再說。”沈落回道。


    說完之後,他便放棄了打坐,而是閉目凝神,全心注意著廣場下方的變化。


    禪師們一個接著一個講解佛經,有的言語深入淺出,淺顯易懂,有的則晦澀難明,高僧們雖然都聽得懂,四周百姓就有些聽不明白了。


    等到禪兒講經的時候,因為他如今隻是凡俗之人,嗓音稚嫩且輕柔,還是通過身下法壇中的法陣運轉,才將他的聲音傳揚開來。


    他講解的是流傳極廣的《般若心經》,雖然眾人幾乎全都聽過,但由心所生之相卻各不相同,禪兒的一番講述下來,化繁為簡,娓娓道來,令許多百姓心中疑惑頓解,就連不少高僧也都聽得連連點頭。


    沈落雖然一直在留意周遭變化,可對一些精妙的講經之語卻沒有錯過,隻是聽了一圈下來後,他發現了一件有些奇怪的事。。


    那些被林達禪師點到的僧人們,無一例外全都是其他各國的僧人,而出身聖蓮法壇的禪師卻沒有一個講過。


    有此疑問後,沈落便著重去觀察了這些人,結果就發現龍壇和寶山這些人,不管是誰講經時,他們都始終閉目,口中默默吟誦著什麽,不曾看過任何一人,也不曾有過絲毫神情變化,這讓沈落越發覺得有些不對勁。


    就在他打算將這疑問說與白霄天時,就聽林達禪師說道:“龍壇禪師,對於大乘佛法,你有何見解?”


    “弟子愚見……”龍壇禪師聞言,便開口講述起來。


    “看來是我想多了……”沈落見狀,心中暗自苦笑道。


    然而,就在他心中念頭剛起的時候,異變陡生。


    高壇之上,龍壇禪師忽然說道:“諸般妙法,皆是夢幻泡影,與其求法,不如入道。聖蓮法壇諸位壇主,此時不動手,還待何時?”


    其話音一落,十六位聖蓮法壇僧眾紛紛抬手朝前推出一掌,口中吟誦起一陣幽冥鬼語般的低訴聲響。


    隻見其手掌之中各自浮現出一個血紅色的“鬼”字,一道道血紅氣息從其身上發散開來,如一根根紅色絲綢一般,將一座接一座講經法壇串聯了起來。


    還不等眾人反應過來,那一座座高聳的法壇上紛紛被紅光侵染,如同一個個碩大的紅色燈籠在廣場上亮了起來。


    一層紅色光罩籠罩住法壇頂部,將所有登壇講經的禪師全都關押在了其中。


    陀爛禪師見狀,抬手做了一個拈花指訣,口中輕誦一聲佛號,朝著前方猛然拍出一掌,其背後頓時浮現出一尊佛陀虛影,同樣做拈花擊掌狀。


    光掌過處,金光暴漲,一道碩大的佛掌手印重重拍擊在了紅色光罩上。


    “轟”的一聲悶響傳來,紅色光罩劇烈一震,引得整座法壇猛地搖晃了起來。


    然而,等到震蕩平息,那紅光震顫的光罩全然沒有受到絲毫影響,反倒是陀爛禪師自己受到巨力反震,口吐鮮血,癱倒在了光罩內。


    另一邊,同樣也有其他修行禪師出手,但結果無一例外,全都是和陀爛禪師一樣的下場,那光罩結界根本無法從內部打破。


    就連身在最中央法壇上的林達禪師,也同樣被拘禁在光罩之中,隻是他神色平靜,依舊做撚指誦經狀,並不為外物所擾。


    禪兒略有有些不安,站在法壇邊緣,朝著下方探頭望來,就看到沈落正仰著臉衝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用擔心,他心中稍安,便當即又盤膝坐了下去。


    白霄天見狀,手腕一轉,掌心金光一閃,浮現出一柄佛門金剛杵,一頭渾圓,一頭尖銳。


    隻見他單手握住金剛杵正中,另一手並指在杵尖上輕輕一抹,一道濃鬱的金色光芒從中亮起,其上頓時發散出一股強大的能量波動。


    “佛法普渡,金剛破魔!”


    其口中一聲低喝,手中金剛杵頓時綻放出灼熱光芒,朝著身旁的高台上重重刺了下去。


    “砰”的一聲響動。


    法壇上籠罩著的紅色光芒劇烈一顫,與金剛杵上的金光劇烈衝突,兩者仿佛勢成水火,彼此強烈衝撞著,激蕩起陣陣波動漣漪,整座法壇也隨著那股力量劇烈震顫起來。


    白霄天見狀,冷笑一聲,單手一掐法訣,再次朝著金剛杵上猛然一拍。


    金剛杵上頓時浮現出一串梵語符文,尖端處金光一扭,化作螺旋之狀,穿透之力頓時倍增,直接刺穿了法壇上的紅色光芒,眼看就要將法壇擊穿。


    可就在這時,一聲慘呼從高空傳來,禪兒身子趴在法壇邊緣,嘴角溢著血跡,臉上神情十分痛苦。


    沈落見狀,連忙一扯白霄天的肩膀,將他從法壇旁拉開,阻止了他繼續施法。


    “沈落,你……”白霄天話還沒說完,就被沈落打斷了。


    “這法陣很是古怪,牽扯著陣中之人的性命,你方才若是繼續破陣,隻怕陣破之時,便是禪兒喪命之時。”沈落說道。


    “什麽?”白霄天詫異道。


    可是當他看向四周時,其他禪師隨行的護法僧人也都在紛紛出手,試圖救出同寺的禪師,結果也全都以失敗告終。


    同樣的原因,並非是這法陣牢不可破,而是一旦強行攻破法陣,就很有可能傷及陣中禪師們的性命,他們投鼠忌器,不得不放棄對法壇的攻擊。


    圍在外麵的百姓們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一個個麵麵相覷,議論紛紛。


    “父王,禪師們這是怎麽了?”祁連靡倚在父親懷裏,有些疑惑道。


    作為國王的驕連靡自然已經看出了不對勁,他沒有回答兒子的問題,而是小聲囑咐身邊侍衛帶王後和一眾王子離開。


    王後等人尚不明所以,正疑惑間,就聽到法壇上有人高呼道:“龍壇禪師,你這是做什麽?怎敢布陣囚禁林達禪師和諸位大德高僧?”


    他這一聲高喊,算是解了圍觀眾人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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