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目光一轉,看向龍王敖廣,而後視線偏移,抬手一指其身後一人,說道:


    “那人便是……長公主敖月。”


    “什麽……”殿中眾人聞言,皆是大驚。


    “你在胡說些什麽,怎麽可能是長公主?”蚌老大驚道。


    “大膽人族,休要胡言。”解將軍雙目瞪圓,怒斥道。


    也無怪這些人反應如此之大,實在是長公主敖月在眾人心中地位太高所致,當年敖弘與龍宮決裂離開之後,統領龍宮防務的並不是二太子敖仲,而是長公主敖月。


    這位長公主與其他嬌弱的龍女皆不相同,自幼便喜歡兵器甲胄,在修行一途上也天資絕佳,與當年的三太子敖丙同為一母所生,姐弟兩個是當年的龍宮雙璧。


    敖丙的修行天賦極高,甚至比如今的敖弘還要優異,其當年才是龍宮著力培養的接班人,隻可惜未及成長起來,就因與李靖之子哪吒起了衝突,慘遭殺害。


    自那之後,長公主敖月修行更加勤勉,為龍宮多次征戰,守護著東海和平,所以在整個東海有著極好的口碑,和極高的威望。


    相較於眾人的驚怒反應,敖月反而顯得麵色平靜,目光直視沈落,仿佛沈落手指的不是自己,所說的也不是自己。。


    “沈小友,敖月乃我龍宮長公主,你若無證據就指摘於她,哪怕是弘兒的朋友,也不能這般信口開河吧?”敖廣[筆趣島.biqudao.xyz]眼眸微微眯起,冷冷看向沈落,不徐不疾的說道。


    “那是自然,晚輩豈敢平白無故冤枉他人?諸位都知道,龍淵之內的禁製有多麽強大,若非是龍族正宗血脈,豈可鬆動封印,放出妖魔?”沈落在眾人的注視下,神色坦然道。


    “即便如此,也不能認定鬆動封印的人就是長公主吧?”解將軍說道。


    “其實,我之所以認定是長公主所為,乃是因為它告訴了我。”沈落說話間,手指一搓,指尖一點光芒亮起,一根兒臂粗細的黑色長棍從中延伸而出,顯出了本形。


    “這是……”眾人見狀皆有些疑惑。


    隻有龍王敖廣臉上神色馬上起了變化,眼神中滿是震驚之色。


    “鎮海镔鐵棍,你竟然有本事降伏此棍?”敖月的神色也是緊接著發生了變化。


    “什麽?這不是鎮守龍淵的寶物麽,你怎敢私自帶出來?”解將軍眼睛瞪得愈發滾圓,大聲質問道。


    “在龍淵中時,雨師突然脫困,我等陷入絕境,正是沈兄不知何故,竟能撼動這鎮海镔鐵,才以此寶之威,將那雨師滅殺,否則我們恐怕就很難脫身了。”敖弘見狀,主動替沈落解釋道。


    “哪怕是這樣,這龍宮重寶也不能就這麽被人拿走吧?”蚌老也有些焦急道。


    “此寶非同尋常,決不能拱手送人。”另一名龍宮大臣開口道。


    其餘人也都隨之紛紛開口,不願這鎮海镔鐵棍落到了沈落的手裏。


    沈落本也沒想著就這麽帶走這寶物,隻是先前已經將其煉化了一部分,這東西便與他有了些許聯係,讓他就這麽放棄,卻也有些於心不忍。


    眾人這時都將目光集中在了龍王敖廣的身上,等待著他做出決斷。


    “鎮海镔鐵棍乃是仿照定海神針而製,與神針一樣皆是出自太上老君之手,本身便是自帶靈性的無上神器。其絕對不會隨隨便便認主凡人,既然他能得到镔鐵認主,定然是有特殊機緣在,況且這鎮海镔鐵棍本就是為鎮壓雨師而立,既然雨師已為他所滅,便由他去吧。”敖廣沉默片刻後,開口如此說道。


    此言一出,盡管眾人還是覺得不妥,雖有竊竊之聲,卻沒有人再直言不允了,龍宮之主威嚴可見一斑。


    “你說是這鎮海镔鐵棍告訴你的,莫非此物真的有靈,能言是非?”解將軍問道。


    “解將軍說笑了,此棍雖然神異,卻也沒到能夠口吐人言的地步。”沈落笑著說道。


    “沈道友,你就別賣關子了,還是快點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吧?”青叱忍不住急切道。


    “諸位稍待,一看便知。”


    沈落不再拖延,手掌握住鎮海镔鐵棍,體內黃庭經功法運轉,絲絲縷縷法力湧入棍身,長棍頓時光芒大作,上麵散發出陣陣水紋般的光暈。


    與此同時,棍身上一些紋理凹槽中開始有一縷淡淡血氣蒸騰而起,化作了一道紅色水汽,在半空中飄飛而起,從眾人身前一一飄過,最終緩緩流向了敖月。


    “這镔鐵棍既然是作為鎮壓雨師的關鍵,上麵為何獨獨藏有敖月公主的血脈氣息?如此,破壞禁製的人,不是她還能是誰?”沈落反問道。


    眾人在那縷血氣流淌經過身前時,也都紛紛探查過了,一個個心神震動不小,全都默然無言地望向了敖月。


    “月兒……”敖廣一聲低喝。


    “是孩兒做的。”敖月走上前來,衝著敖廣抱拳施了一禮,點頭道。


    見她如此幹淨利落地承認了罪責,非但沈落震驚不已,就連龍宮其他人也都被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長公主,怎麽會……”


    “為什麽……”


    “長公主為什麽會勾結魔族?”


    ……


    過了好一會兒,四周的質疑之聲才越來越大了起來,逐漸竟是有了沸騰之勢。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敖廣沉聲問道。


    “孩兒,隻是覺得不甘,我們龍族的命運不該如此。”敖月躬身久久不起,低頭說道。


    “我龍族命運如何,豈是你能指摘的?”敖廣麵上閃過一絲痛惜,說道。


    “父王,當年黃帝與蚩尤涿鹿大戰,我們先祖應龍追隨其而戰,披荊斬棘,戰功卓著,最後結果如何?他的後裔得到了什麽?什麽都沒有,反而淪為了看守刑徒的獄卒。”敖月依舊沒有抬頭,爭辯道。


    “刑徒,獄卒?你就是這麽看待我們龍族使命的?”敖廣眉頭緊皺,反問道。


    “不是孩兒如此看待,而是天庭如此看待……他們何時在乎過我們龍族的感受?當年涇河龍王不過是犯了那麽一點小錯,就要被抓到剮龍台挨那一刀,下場何其淒慘?那時候,你和其餘幾位叔伯都曾上表天庭,為其求過情吧,可結果如何?”敖月咬牙說道。


    眾人聽聞此言,方才的議論之聲,逐漸小了下來,似乎都忍不住思量起了此事。


    沈落想起涇河龍王之事,也是倍感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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