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棧夥計的帶領下,拾階而上,進入二樓的客房。


    洛玉衡揮了揮手,操縱度情羅漢落在角落裏,而後脫掉繡雲紋的小鞋,盤坐在床榻。


    接著,她從袖中抖出一大堆的瓶瓶罐罐,以及小木盒子。


    哆啦a夢的袖子?


    許七安頗為驚奇的看著,他見過不少儲物法寶,有錦囊、鏡子、瓷器等,但沒見過袖子類的。


    恍然間明白洛玉衡為何從不換袍子,肚兜、小衣倒是經常換,這點許七安可以作證,但外穿的袍子,基本沒見她換過。


    原來袍子是件法器。


    洛玉衡逐一拔開木塞,幽幽的藥香彌漫在室內。


    差點忘了,她是個富婆,什麽靈丹妙藥都有,相比起來,橘貓道長窮寒酸.........許七安微微鬆口氣,提著的心終於放下。


    他一直在擔心洛玉衡傷勢太重,影響到她平衡業火。


    現在見她一副氪金姿態,頓時安心許多。。


    許七安旋即在床邊盤坐,與洛玉衡並肩打坐。


    他也得好好調理一下紊亂的經脈。


    長時間的運轉氣機,會讓幾處封魔釘受到衝擊,以致於釘口疼痛難耐,相當於舊傷複發。


    反倒是“玉碎”反噬的傷口,已經開始緩慢愈合。


    “七絕蠱好像要進化了,不,進入下一個階段了........”


    長時間來的辛苦溫養,七絕蠱終於進入蛻變的關鍵期,其實和洛玉衡雙修後,他總算補完七絕蠱的需求。


    苦苦壓製的情蠱得以宣泄。


    並因為對二品巔峰的女修授之以柄,情蠱得到巨大好處。


    那時,他就應該感覺情蠱即將初步成熟,得到剛才的戰鬥裏,吞噬了乞歡丹香召出的那股古怪毒蟲。


    毒蠱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還差一點點,就剩一層膜沒有捅破........”


    許七安凝神感應著七絕蠱。


    吐納中,時間飛快流逝,不知過了多久,他被洛玉衡輕輕推醒。


    睜開眼望向窗外,天已經黑了,度情羅漢寂靜的盤坐在房間角落。


    “國師,你傷勢好了?


    “他現在是什麽情況,能喚醒嗎?”


    許七安說道。


    “他被我暫時封印,陷入不生不死狀態,無法感知外界。”


    現在的洛玉衡,不夠高冷,不夠淩厲,像是養在豪門深閨裏的,多愁善感的夫人。


    “你若想讓他幫你解開封魔釘,就得回一趟京城。”


    見他皺眉,洛玉衡解釋道:“我雖能封印他,卻殺不了他,更別提讓他解開封魔釘。別到時候反而給了他玉石俱焚的機會,把你給殺了。”


    許七安明白了,沉吟道:“所以,需要監正來做這個中間人。”


    能打敗羅漢,不代表能指揮羅漢做事。


    尤其是在殺不死對方的情況下。


    說不定人家反手一個洗腦,把他給度到佛門去了。


    回一趟京城也好,向監正打探一下雲州的情況,了解一下九州各大勢力近來的狀況..........


    順便見一見我池塘裏的魚兒。


    他剛這麽想,就聽洛玉衡瞪眼兒,道:


    “不許去見那些女人。”


    許七安“嗯嗯”兩聲:“我心裏隻有國師。”


    洛玉衡反而有些羞澀了。


    “國師,那把劍是絕世神兵嗎?”


    許七安指著一半插在羅漢腦袋裏,一半露在外麵的鐵劍。


    洛玉衡點點頭,又搖搖頭,“原本是法寶,後來器靈被它主人抹除了。”


    “嗯?”


    許七安用一個鼻音表達疑惑。


    “它是七百多年前,一位人宗道首的絕世神兵,那位祖師劍術無雙,以殺伐之術稱雄九州。漸漸的,器靈變的越來越暴戾,嗜血如命。


    “那位祖師在世時,尚能壓製。等到他死於天劫,器靈便失控了,造成不小的殺孽。後來被下一任人宗道首製服,抹除了意識。


    “此後,這把劍就能成了曆代人宗道首存儲劍氣、劍意的載體。”


    洛玉衡柔聲解釋。


    許平峰也是二品巔峰,不知道國師能不能打贏他........不,術士和道士是不同的體係,各有擅長,不能單以戰力來劃分.........許七安又道:


    “如何讓絕世神兵快速成長?我今日戰鬥時,發現了絕世神兵的一個弊端。”


    他把太平刀這個不聰明的孩子,被心蠱影響的情況告訴洛玉衡。


    “這應該與絕世神兵的性格有關,你這把刀,並非戾氣深重的武器。簡單的說,就是不夠桀驁。”洛玉衡沉吟一下,補充道:


    “此外,它畢竟剛剛誕生意識不久,掐指算來,半載都不到。”


    太平還是太年輕........許七安無奈的想。


    “我倒是有個想法。”


    許七安眼睛一亮:“國師請說。”


    “你如今有兩道龍氣在身,放著也是放著,不妨用來溫養太平刀。”洛玉衡見許七安沒聽懂,提點道:


    “鎮國劍!”


    許七安驀地瞪大眼睛:“國師是說,把太平刀煉成鎮國劍那樣的法寶?真的可以嗎?”


    洛玉衡頷首:


    “鎮國劍本身也是絕世神兵,受氣運溫養六百載,方才蛻變為法寶。但這是一種無意識的溫養,進度緩慢。而你可以直接調動龍氣溫養你的刀。


    “雖然不可能短時間內讓你的刀達到鎮國劍同等水平,不過,它或許能成為法寶之下,絕世神兵之上的武器。


    “那時候,應該能抗衡心蠱的影響。”


    完全可行!


    許七安一下子激動起來,龍氣也是氣運的一種,他完全可以複刻鎮國劍的路子。


    鎮國劍的強大和可怕,他最清楚不過。


    簡直是巔峰強者的噩夢。


    如果太平刀能成為第二把鎮國劍,不,隻需要擁有些許類似的特性,之前的戰鬥裏,他能一劍破了淨緣的金剛神功。


    將來就算對上三品金剛,也能對其造成威脅。


    “國師果然冰雪聰明,我竟完全沒想到可以這樣利用龍氣。”許七安奉上彩虹屁。


    洛玉衡表麵平靜,端著架子,眼裏卻有小小的高興。


    真好哄啊,要是一直都是這個人格就好了........許七安心想。


    他沒再耽擱,意識沉浸入玉石小鏡,太平刀和金色的龍影沉睡在裏麵,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銀票、金銀、玉器瓷器和古董。


    感受到主人的意識降臨,太平刀蘇醒過來,傳達出開心和討好的意念。


    許七安不理會它的討好,將它送入龍氣中。


    太平刀“浸泡”在金龍虛影裏,傳來斷斷續續的意念:


    “啊,好舒服,要死了要死了.........”


    這二傻子似的性格是隨了誰?許七安皺了皺眉,不太高興的收回意識。


    “果然有效。”


    許七安說道。


    洛玉衡點點頭,而後說道:


    “我仍有內傷在身,道門法身雖號稱不朽,但恢複能力遠不及武夫。”


    “這該如何是好。”許七安皺眉。


    洛玉衡有些矜持的說道:


    “雙修也可療傷。”


    ..........


    屋內,燭光搖曳。


    屏風隔出小小的空間,洛玉衡泡在浴桶裏,半眯著眼。


    許七安躺在床上,赤著上身,胸口裹著厚厚紗布。


    度情羅漢盤坐在角落裏,麵壁而坐,這是許七安給擺的。


    雖然洛玉衡說老和尚陷入不生不死的狀態,無法感知外界的一切。


    許久後,洛玉衡沐浴結束,從屏風後走出來,披著羽衣長袍,胸口微微敞開,露出一片白膩。


    許七安看一眼掛在屏風上的肚兜和褻褲,忍不住笑了起來。


    洛玉衡覺得他笑的甚是下賤,微微蹙眉。


    她信步走到床邊,先把兩條大長腿伸入被窩,然後合衣躺下。


    這個人格放大的是洛玉衡對許七安的好感,甚至說過很多羞恥的話,因此她是心甘情願與許七安雙修。


    但是,她也是最矯情的,眉頭微微皺著,手緊緊攏著袍子,護著胸口。


    怒人格——你的任何觸碰都會讓我憤怒。


    欲人格——我還要我還要,永遠都不滿足。


    懼人格——九成八等於死路一條,最好今天不下床。


    哀人格——好想談戀愛但又害怕被日。


    許七安拉開被子蓋住兩人,壓了上去,雙手撐在床麵,目光灼熱的盯著她。


    洛玉衡與他對視了幾秒,臉蛋微紅的側過頭,她晶瑩的耳朵染上緋紅色,煞是好看。


    他終於低下頭,在她臉頰親吻,然後一路往下,在脖頸處流連片刻,繼續往下,他的腦袋就縮進了棉被裏。


    根據棉被隆起的角度,他的頭在洛玉衡酥胸處。


    “嗯~”


    洛玉衡輕輕蹙眉,紅唇裏飄出甜膩的聲音。


    她旋即有些羞恥的抿住嘴,不發出任何聲音,但隨著她臉頰越來越紅,呼吸越來越粗重,可以據此判斷出許七安的口技已爐火純青。


    一盞茶的功夫後,棉被上的“隆起”開始往下移動,往下再往下..........


    然後便不再動彈。


    道首已經媚眼如絲,迷迷蒙蒙的望著屋頂。


    洛玉衡驀地睜大美眸,喉中發出短促的尖叫。


    ..........


    雙修的過程甚是枯燥,比如洛玉衡慵懶的平趴在床上,引導著體內的能量運轉。


    又比如洛玉衡坐在梳妝台上,身子後仰,雙手撐著窗台,窗戶敞開著,冷風倒灌在姣姣潔白的玉背,她引導著體內能量的運轉。


    再比如她雙腿搭在許七安的肩膀,兩人一起搬運氣機運轉。


    到了深夜,許七安傷勢痊愈,氣息悠長,神清氣爽。


    但內心深處有著深深的擔憂:


    我這麽糟蹋她,等七日一過,會不會被她一劍砍死?


    許七安這幾天睡的並不是正常狀態的洛玉衡,是她某種情緒放大的人格。很難想象,以往那位高冷的國師恢複過來,回憶這幾天發生的事。


    她會是什麽樣的反應?


    “到時候,一定要提前溜走,不然死無葬身之地。”


    許七安暗暗下定決心。


    “許郎,你在想什麽?”


    洛玉衡依偎在他懷裏,秀發淩亂,臉頰酡紅,眸子迷離。


    國師啊,三天後,你想起“許郎”兩個字,會惱羞成怒的提著劍追殺我吧........許七安心裏腹誹。


    ...........


    黎明時分。


    雍州地界,官道。


    三騎“噠噠”狂奔,居中的是英氣勃勃的美貌少女,左邊是額頭一抹白發的青衫劍客,右邊是高大魁梧的中年光頭。


    “快跑快跑,趁我師父沒有追上來。”李妙真嚷嚷道。


    “阿彌陀佛,李道友,你和許大人這麽做真的好嗎?”恒遠沉聲道。


    他和楚元縝進了雍州城後,便潛伏起來,趁著冰夷元君和玄誠道長在外麵幹架,偷偷帶走了李妙真。


    天宗兩位陽神白當了一回工具人,聖女還被“劫走”。


    恒遠覺得許大人和李妙真做的忒不地道。


    “無妨!”


    楚元縝笑道:“無非是讓兩位前輩多在人間走一走。”


    楚狀元則認為,弟子和師長之間的鬥智鬥勇,既不會給雙方帶來實質性的傷害,又很有意思。


    “我師父現在肯定很惱怒,哦不,她不會生氣,但下一次見到許七安,大概率會直接拔劍砍人。”


    李妙真嘿嘿道:


    “他們永遠想不到,一位看起來很有風範的高手,竟是個厚顏無恥之徒。”


    恒遠無奈道:“如此戲耍長輩,實在不好。”


    “六號,你懂什麽,許七安這是明智之舉。”


    李妙真哼道:


    “師父和師伯是聽不進勸的人,無法說服。武力肯定也不行。洛玉衡或許可以,但她要是插手天宗事務,必定惹來天尊,這會讓天人之爭提前到來。


    “既然軟硬都不成,那就隻能智取。快點,天亮之前趕到許七安那裏。”


    ...........


    三位同伴披星趕月時,許七安擁著洛玉衡滑膩柔軟的嬌軀,睡在溫暖的被窩裏。


    突然,他被一陣心悸感驚醒,知道地書有了傳訊。


    抬起手,輕輕一招,地書從散落在地的衣服裏飛出,把自己送到許七安手裏。


    【二:許七安,我們到了,你在哪個客棧?】


    看到這句話,許七安一個激靈,困意全消。


    這麽快?


    他們犯得著連夜趕路嗎?


    他慌不迭的掀開被子爬起來,腦子裏就一個念頭:再開一個房間。


    不能讓李妙真看到他和洛玉衡同床共枕。


    洛玉衡睜開眸子,抱住他的腰,嬌笑道:


    “許郎要去作甚?”


    許七安明顯察覺到她語氣和神態有了變化,不複昨日。


    仔細觀察洛玉衡,隻見她眉目含情,笑容甜蜜,當即有了猜測。


    愛?


    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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