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西侯府。</p>
“父親。”百裏成風來到了那處院落之中，百裏洛陳正坐在院中喝茶，他對著身邊的位置伸了伸手：“坐。”</p>
百裏成風坐了下來，不像是在正廳中那般略顯荒唐的模樣，此刻兩個人相處的感覺才真正有了一副侯府中父子相處的感覺，百裏成風神色凝重：“父親大人，我有一件事想要問你。”</p>
“這麽嚴肅？”百裏洛陳往嘴裏扔了一粒花生，“是想問一下自己是不是親生的嗎？”</p>
百裏成風搖頭：“父親，這還用問嗎？東君才是你親生的……”</p>
“哈哈哈哈，我寵這個孫子，是因為戎馬了一輩子，終於天下算是太平了，大家也不打仗了，這個孫子生在這個平安的年代。我就希望他把我們當年受的苦全都化成福氣，好好享受一輩子。你這個當父親的，不要太過嚴厲了……”百裏洛陳拍了拍百裏成風的肩膀。</p>
“可是父親……如今這天下，真的就太平了嗎？”百裏成風搖頭，“朝廷裏忌憚我們鎮西侯府，南訣北蠻則對我們北離虎視眈眈，這天下的太平，一觸即破。”</p>
“你到底想說什麽？說吧。”百裏洛陳歎道。</p>
百裏成風猛地站了起來，單膝跪地：“隻要父親一聲令下，我們破風軍直指天啟，兒子必當策馬當先！身先士卒！”</p>
百裏洛陳的手呆滯在了空中，他愣了愣，一把將手中那粒花生捏碎：“你是以為，我要造反？”</p>
“父親，兒子明白這不是造反，這是征伐天下！”百裏成風朗聲道。</p>
“來來來，聲音再響點，聲音再響點。再響點，大家就都知道我們鎮西侯府要造反了，到時候軍營裏那些莽夫可能沒等通知就要提著刀來這裏獻忠臣了。”百裏洛陳冷笑。</p>
“父親！”百裏成風垂首道。</p>
“你以為我被朝廷忌憚，西楚都沒了，還放在這裏做一個無仗可打的鎮西侯，這麽多年一直想著重回沙場？你錯了啊，我的兒子。真正經曆過沙場的人，沒有人會想回到那個地方，真正懂得戰爭的人，也不會願意再發起戰爭，天下是虛無的，可灑在身上的血卻是熱的，征伐天下，我過了那個年紀了。”百裏洛陳搖頭。</p>
百裏成風不解：“那父親為何……”</p>
“我明白了，溫壺酒已經把發生在名劍山莊的事情告訴你了，西楚劍歌，問道於天，我也曾有幸見過。你以為我留下了那位西楚劍仙的性命，還把他藏在了乾東城內，有朝一日假借西楚複國，反水北離，一統天下？”百裏洛陳笑道。</p>
“我……”百裏成風啞口無言，他與溫壺酒討論了一個下午，的確最後得出了這個結論。</p>
“你錯了。這麽多年來，我根本就不知道乾東城裏藏著這一位西楚劍仙，隻是我發現東君在某一年忽然在城裏多了一位神秘的師父，我派的人打探了許久，也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不過我喝了東君釀的酒，猜測是來自西楚的故人。既然這也算是東君命中的一份機緣，那就任他而去吧。”百裏洛陳吹了吹杯中的熱茶。</p>
“父親就不擔心東君的安全嗎？西楚，可是被我們破的？”百裏成風憂道。</p>
“西楚是被我們破風軍打下的，但若那屋中之人真是西楚劍仙，那麽他便不會把這件事怪到東君的身上。”百裏洛陳啜了一口茶。</p>
“父親很了解那西楚劍仙？”百裏成風皺眉。</p>
“我們曾是很好的朋友。”百裏洛陳放下了茶杯，“而且，自有人會保護東君。”</p>
百裏成風一愣，這才發現，自己從來沒有和百裏洛陳說過名劍山莊的事，可百裏洛陳不僅早就知道了，甚至幾年前就知道有這樣一個神秘人在接觸百裏東君，那麽……</p>
“父親，你在百裏東君身邊派了影武者？”百裏成風惑道。</p>
“是的，不然你以為我的寶貝孫子離城這麽久了，我還能安心參加大朝會？我這孫子，隻要不去天啟城，去哪裏我都安心。”百裏洛陳站了起來，“走吧，去軍營檢視一番就回來吃晚飯。”</p>
而在那處偏僻的院落之內，老人拿起了劍，站了起來，忽然腳下一劃，掠出幾丈之外，長劍一甩，舞出一道劍花：“徒兒，你還記得這套劍法嗎？”</p>
“說真的，我之前一直以為那隻是我的一個夢，隻是在名劍山莊後，我喝醉以後，就自然而然地使出了這套劍法，就好像，它是種在我的腦子裏一般……我不用回憶，不用思考，仿佛不是我在用劍，而是劍在控製我。”百裏東君看著老人在院內持劍而舞，一邊回憶那天的場景一邊緩緩說道。</p>
他並沒有忘記那天的事，他記得很清楚，對於溫壺酒時的一臉茫然，不過是裝出來罷了。</p>
“別人練十年，你卻隻需要看一天，你知道為什麽嗎？”老人收了劍，笑著問道。</p>
百裏東君搖頭：“我不知道。”</p>
“因為你是，百裏東君。”老人將劍一甩，飛回到了百裏東君的手中，百裏東君看著手中的劍，一臉困惑：“因為我是百裏東君？”</p>
“我這是一柄絕世的好劍，師父不需要，徒兒留著用吧。”老人伸手拿過一個酒杯，仰頭喝了一口，“我有一柄劍了，此生不換。”</p>
“此生不換？”百裏東君惑道。</p>
“對，我的劍，就名不換。”老人笑著坐了下來，“你先回去，你的須臾酒下次帶給我一份。不過回去以後，這一個月就別來此處了。”</p>
“師父，舅舅一直問我那套劍法的事情，我是不是暴露了什麽？這對師父你會不會有危險？”百裏東君急道。</p>
“這對我不會有危險，但對你，可能就有些危險了。”老人聳了聳肩，“匹夫無罪，懷璧有罪。你有了這柄劍，以後想要學劍嗎？”</p>
“想！”百裏東君點頭道，“這一次我見了江湖，才知道江湖真的有……想要去仗劍走一走。”</p>
“師父教你，如今世上，除了學堂李先生，再也沒有比你師父劍術更好的人了。”老人拍了拍百裏東君的肩膀，“走吧，下次見麵。我教你用劍。”
“父親。”百裏成風來到了那處院落之中，百裏洛陳正坐在院中喝茶，他對著身邊的位置伸了伸手：“坐。”</p>
百裏成風坐了下來，不像是在正廳中那般略顯荒唐的模樣，此刻兩個人相處的感覺才真正有了一副侯府中父子相處的感覺，百裏成風神色凝重：“父親大人，我有一件事想要問你。”</p>
“這麽嚴肅？”百裏洛陳往嘴裏扔了一粒花生，“是想問一下自己是不是親生的嗎？”</p>
百裏成風搖頭：“父親，這還用問嗎？東君才是你親生的……”</p>
“哈哈哈哈，我寵這個孫子，是因為戎馬了一輩子，終於天下算是太平了，大家也不打仗了，這個孫子生在這個平安的年代。我就希望他把我們當年受的苦全都化成福氣，好好享受一輩子。你這個當父親的，不要太過嚴厲了……”百裏洛陳拍了拍百裏成風的肩膀。</p>
“可是父親……如今這天下，真的就太平了嗎？”百裏成風搖頭，“朝廷裏忌憚我們鎮西侯府，南訣北蠻則對我們北離虎視眈眈，這天下的太平，一觸即破。”</p>
“你到底想說什麽？說吧。”百裏洛陳歎道。</p>
百裏成風猛地站了起來，單膝跪地：“隻要父親一聲令下，我們破風軍直指天啟，兒子必當策馬當先！身先士卒！”</p>
百裏洛陳的手呆滯在了空中，他愣了愣，一把將手中那粒花生捏碎：“你是以為，我要造反？”</p>
“父親，兒子明白這不是造反，這是征伐天下！”百裏成風朗聲道。</p>
“來來來，聲音再響點，聲音再響點。再響點，大家就都知道我們鎮西侯府要造反了，到時候軍營裏那些莽夫可能沒等通知就要提著刀來這裏獻忠臣了。”百裏洛陳冷笑。</p>
“父親！”百裏成風垂首道。</p>
“你以為我被朝廷忌憚，西楚都沒了，還放在這裏做一個無仗可打的鎮西侯，這麽多年一直想著重回沙場？你錯了啊，我的兒子。真正經曆過沙場的人，沒有人會想回到那個地方，真正懂得戰爭的人，也不會願意再發起戰爭，天下是虛無的，可灑在身上的血卻是熱的，征伐天下，我過了那個年紀了。”百裏洛陳搖頭。</p>
百裏成風不解：“那父親為何……”</p>
“我明白了，溫壺酒已經把發生在名劍山莊的事情告訴你了，西楚劍歌，問道於天，我也曾有幸見過。你以為我留下了那位西楚劍仙的性命，還把他藏在了乾東城內，有朝一日假借西楚複國，反水北離，一統天下？”百裏洛陳笑道。</p>
“我……”百裏成風啞口無言，他與溫壺酒討論了一個下午，的確最後得出了這個結論。</p>
“你錯了。這麽多年來，我根本就不知道乾東城裏藏著這一位西楚劍仙，隻是我發現東君在某一年忽然在城裏多了一位神秘的師父，我派的人打探了許久，也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不過我喝了東君釀的酒，猜測是來自西楚的故人。既然這也算是東君命中的一份機緣，那就任他而去吧。”百裏洛陳吹了吹杯中的熱茶。</p>
“父親就不擔心東君的安全嗎？西楚，可是被我們破的？”百裏成風憂道。</p>
“西楚是被我們破風軍打下的，但若那屋中之人真是西楚劍仙，那麽他便不會把這件事怪到東君的身上。”百裏洛陳啜了一口茶。</p>
“父親很了解那西楚劍仙？”百裏成風皺眉。</p>
“我們曾是很好的朋友。”百裏洛陳放下了茶杯，“而且，自有人會保護東君。”</p>
百裏成風一愣，這才發現，自己從來沒有和百裏洛陳說過名劍山莊的事，可百裏洛陳不僅早就知道了，甚至幾年前就知道有這樣一個神秘人在接觸百裏東君，那麽……</p>
“父親，你在百裏東君身邊派了影武者？”百裏成風惑道。</p>
“是的，不然你以為我的寶貝孫子離城這麽久了，我還能安心參加大朝會？我這孫子，隻要不去天啟城，去哪裏我都安心。”百裏洛陳站了起來，“走吧，去軍營檢視一番就回來吃晚飯。”</p>
而在那處偏僻的院落之內，老人拿起了劍，站了起來，忽然腳下一劃，掠出幾丈之外，長劍一甩，舞出一道劍花：“徒兒，你還記得這套劍法嗎？”</p>
“說真的，我之前一直以為那隻是我的一個夢，隻是在名劍山莊後，我喝醉以後，就自然而然地使出了這套劍法，就好像，它是種在我的腦子裏一般……我不用回憶，不用思考，仿佛不是我在用劍，而是劍在控製我。”百裏東君看著老人在院內持劍而舞，一邊回憶那天的場景一邊緩緩說道。</p>
他並沒有忘記那天的事，他記得很清楚，對於溫壺酒時的一臉茫然，不過是裝出來罷了。</p>
“別人練十年，你卻隻需要看一天，你知道為什麽嗎？”老人收了劍，笑著問道。</p>
百裏東君搖頭：“我不知道。”</p>
“因為你是，百裏東君。”老人將劍一甩，飛回到了百裏東君的手中，百裏東君看著手中的劍，一臉困惑：“因為我是百裏東君？”</p>
“我這是一柄絕世的好劍，師父不需要，徒兒留著用吧。”老人伸手拿過一個酒杯，仰頭喝了一口，“我有一柄劍了，此生不換。”</p>
“此生不換？”百裏東君惑道。</p>
“對，我的劍，就名不換。”老人笑著坐了下來，“你先回去，你的須臾酒下次帶給我一份。不過回去以後，這一個月就別來此處了。”</p>
“師父，舅舅一直問我那套劍法的事情，我是不是暴露了什麽？這對師父你會不會有危險？”百裏東君急道。</p>
“這對我不會有危險，但對你，可能就有些危險了。”老人聳了聳肩，“匹夫無罪，懷璧有罪。你有了這柄劍，以後想要學劍嗎？”</p>
“想！”百裏東君點頭道，“這一次我見了江湖，才知道江湖真的有……想要去仗劍走一走。”</p>
“師父教你，如今世上，除了學堂李先生，再也沒有比你師父劍術更好的人了。”老人拍了拍百裏東君的肩膀，“走吧，下次見麵。我教你用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