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錄音筆?”蔣白棉反問了一句後道,“它未必是‘監察者’領域的,說實在的,從它能影響一批人,讓他們發自內心地信仰‘監察者’看,蘊含的力量應該更接近你和吳蒙的‘思維植入’。”


    “是啊是啊。”龍悅紅也是這麽想的。


    商見曜笑著回應道:


    “隻能說‘思維植入’的概率比較大,無法排除別的可能。


    “而且,拿到它之後,我一方麵能通過存儲的內容對‘天然教派’,對執歲‘監察者’有更進一步的了解,為探索‘522’房間其他心理陰影做準備,另一方麵……”


    說到這裏,商見曜笑得愈發燦爛:


    “它本身不就等於一種道具,和‘六識珠’、‘生命天使’項鏈沒有本質的區別?到時候,如果遇到麻煩,我還能把它裏麵蘊含的氣息轉移到‘心靈走廊’內。”


    看著商見曜的笑容,聽著他的回答,蔣白棉莫名覺得這家夥現在的表現有點眼熟,但一時又想不清楚哪裏眼熟。


    這種榨取每樣事物全部價值,一舉多得的風格……龍悅紅暗自“嘶”了一聲,目光在蔣白棉和商見曜之間來回移動了幾次。


    短暫的安靜後,他提出了一個問題:


    “現在沒有老格,你不怕被錄音內蘊含的力量影響,成為‘天然教派’的鐵杆成員,執歲‘監察者’的虔誠信徒嗎?”


    商見曜認真思考了一下:


    “也不知道‘天然教派’的聖餐是什麽……”


    他的潛台詞,龍悅紅完全能聽懂:


    如果好,也不是不能考慮。


    至於脫光自己,回歸天然,大多數商見曜應該都是不太在意的。


    “謔,你還真想啊?”蔣白棉笑罵了一句,幫這家夥回答起龍悅紅的問題,“他已經是‘心靈走廊’層次的覺醒者,對類似的影響有不小的抵禦能力。”


    說著,蔣白棉長長地“嗯”了一聲:


    “當然,這也得看那段錄音來自哪個層次的覺醒者,一般的探索到‘心靈走廊’深處的,經過這樣的周轉和削弱,喂受到的影響肯定比較微弱,估計就是有點裸奔的衝動,轉頭就能控製住自己,要是吳蒙那種毒瘡或者已經進入‘新世界’的覺醒者,殘留的影響不會太少,喂說不定會當一段時間的‘監察者’信徒。”


    “這樣還是太危險了,我們無從知道是哪一種情況,又沒辦法規避影響。”龍悅紅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聽到這句話,蔣白棉輕笑了一聲:


    “放心,肯定能提前知道。


    “公司拿到那支錄音筆都大半年了,以大佬們的實力,還弄不清楚具體是什麽情況?”


    “也是……”龍悅紅被說服了。


    然後,蔣白棉望向了商見曜:


    “快寫申請吧,然後得去鍛煉了。”


    “好。”商見曜相當興奮。


    等待的時候,蔣白棉走回辦公桌後,坐了下來。


    她翻開一塊黑色筆記本,看起上麵描繪的簡易地圖和標注的拐彎方向、房間門牌。


    這是她接下來去訓練房的路線圖。


    經過一段時間的適應,蔣白棉發現自己的“路癡”其實沒有第一天表現出來的那麽嚴重。


    當時一方麵是她還不適應,習慣於瞬間判斷,快速反應,沒慢下來思考和分辨,另一方麵則是她有點依賴生物義肢內的輔助芯片,這似乎讓“路癡”的程度顯著加深了。


    考慮到商見曜的“實驗”和機械僧侶淨法這個例子,蔣白棉推測是:


    “付出的代價不僅會造成相應部位受損,而且還會帶來認知方麵的異常,這包括認知殘缺和認知畸形等表現。


    “所以,如果在認知上過分依賴科技方麵的輔助,相應異常會加深,這屬於一種涉及潛意識的心理作用,相比較而言,畫地圖、多停多想多看,不會造成那麽大的心理反應,效果一下就好了很多。”


    基於此,蔣白棉認為隻要自己持之以恒地調整心理狀態,等到將來代價加深,輔助芯片是可以替代當前“手繪地圖”相關功能的。


    而機械僧侶淨法則屬於沒救的類型,因為他身上存在一個死循環:欲望增強——換成了機器人身體,試圖逃避——結果欲望依舊存在,但卻無從發泄——欲望越積越多,導致心理變態。


    總之,對現在的蔣白棉來說,“路癡”還是可以承受的。


    “嗯……也就是每天出門前多做規劃,途中寧慢不快,多思考多觀察,明明隻是去上班卻表現得像是在做大冒險。


    “這不是什麽大問題。


    “哈哈。”


    …………


    結束上午的鍛煉,蔣白棉、商見曜和龍悅紅洗好澡,回到了“舊調小組”辦公室。


    蔣白棉翻腕看了眼手表:


    “先去看小白,然後再回來吃午飯,怎麽樣?”


    “好。”龍悅紅立刻表示讚同。


    商見曜顯然也沒有問題,他已經站了起來,拿起戰術背包,試圖把桌上的小音箱塞進去。


    “帶它幹嘛?”蔣白棉不是太理解。


    商見曜認真解釋道:


    “現在進不了病房,隻能隔著窗看,不管說什麽話,小白都聽不到,還不如給她跳支舞,讓她開心開心。


    “是吧?要不要一起?”


    後麵兩個問題,商見曜是望著龍悅紅提的。


    “呃……”龍悅紅猶豫了。


    “你還真聽他的啊?難道被他‘思維植入’了?”蔣白棉氣樂了,“小白還在監護病房,你們不怕她看到你們跳舞,‘笑’得太開心,把傷口弄崩了嗎?”


    龍悅紅恍然大悟:


    “對啊!”


    商見曜則笑道:


    “對他,不需要使用能力。”


    說著說著,他開始吟唱:


    “哎,我做了基因改良才一米七五,長得也普通,成績還一般……”


    龍悅紅咬牙切齒的同時,蔣白棉製止了商見曜說下去:


    “等我兩分鍾,我看看有沒有新的郵件。”


    她回到辦公桌後,打開電腦,進入了內網。


    ——能源短缺的環境下,“盤古生物”的員工們早就養成了一旦出門,隨時關電器的習慣。


    掃了幾眼,蔣白棉歎了口氣道:


    “‘生產區’出了例‘無心病’,患者來自400層。”


    這是本次“無心病”疫情的延續。


    龍悅紅沉默了一下,想起白晨之前的問題,忙開口問道:


    “組長,公司今年‘無心病’的發病頻率是不是變高了?”


    “應該沒有……”蔣白棉邊回憶邊說道,“我查查數據,確認一下。”


    很快,她有了收獲:


    “比去年高,但在最近二十年內,都算不上高峰。”


    說話間,蔣白棉把這部分數據導了出來,然後拿起了放在旁邊的便攜式電腦。


    ——她現在用的是配備給“舊調小組”組長的台式電腦。


    “組長,怎麽了?”看到蔣白棉這麽做,龍悅紅疑惑問道。


    蔣白棉隨口回答道:


    “我之前讓老格給我編了個程序,可以用來分析數據。


    “既然已經在討論發病頻率的問題,我想看看有沒有哪個樓層或者哪個群體發病率高於其他。”


    這是她臨時想到的。


    在這方麵,“盤古生物”並未提供相應的數據分析。


    商見曜和龍悅紅圍過來的時候,蔣白棉把數據導入了那個程序,點擊了開始。


    很快,各種各樣的數據對比以直觀的形式呈現了出來。


    蔣白棉一眼掃過,眉頭忽然皺了起來。


    “有問題?”龍悅紅一陣驚恐。


    “有問題?”商見曜頗為激動。


    蔣白棉點了點頭:


    “有一組對比很刺眼。”


    不等商見曜和龍悅紅追問,她自顧自往下說道:


    “新曆以來,非管理層員工的每年發病率在十萬分之三到十萬分之五間波動,其中,最幸運的那幾個樓層,這些年中加起來也有兩個‘無心者’出現。


    “而管理層不是每年都有,這四十七年來甚至隻一年有,涉及一個樓層,兩位病人,其餘樓層為零。


    “即使剔除掉群體數量不同等因素,這也顯得不太正常。”


    “這……”龍悅紅腦袋有點空白,不知道該往什麽方向思考。


    蔣白棉繼續說道:


    “另外還有一個異常,男性發病率比女性發病率高了近一倍,而男女比例顯然沒高這麽多。”


    商見曜摩挲起下巴:


    “因為有人在庇護管理層?


    “那女性發病率較低又是為什麽?”


    龍悅紅同樣想不明白。


    蔣白棉思考了好一陣,才緩慢開口道:


    “保證生育率?”


    龍悅紅的眼眸頓時有所放大:


    “在保護沒法完全覆蓋的情況下,隻能以延續為第一標準?”


    呼……蔣白棉吐了口氣道:


    “這隻是猜測……”


    因為缺乏更多的線索,“舊調小組”這次討論到此為止,他們收拾起物品,前往第十二層那個研究所探視白晨。


    …………


    隔了兩天,商見曜的申請有了回音。


    他看著發來的郵件,高聲對蔣白棉說道:


    “‘六識珠’和那頁病曆的還原件今天就可以領取,但錄音筆不行,說是有很強的心靈控製作用。


    “如果一定要聽,他們隻能提供過濾掉相應力量的純淨版。”


    蔣白棉沉吟了一下,笑著說道:


    “那也行啊。


    “讓我們聽聽‘天然教派’的教義、理念是什麽。”


    旁邊的龍悅紅則暗中鬆了口氣:


    這樣最好,不需要承擔任何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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