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黑貞德,你並不是貞德啊!!!”


    洛麟的話語似乎包含著無比的肯定,好似在陳述著什麽鐵定的事實一樣。如晨鍾暮鼓,似當頭棒喝,猶如利劍般紮進了黑貞德的心裏。


    “什麽?你這是什麽意思?”


    黑貞德聞言,臉上露出驚詫之色,金色的瞳孔猛然一縮。


    她的第一個反應是否認,但顯然她也似乎想到了……另一種什麽別的可能性,但她又不願意承認,或者說不可置信。


    洛麟看到她那大受刺激的樣子,他不禁感到一絲心痛,但這是必須需要做的過程——告訴黑貞德她的本質。


    不知何時,黑貞德之前還倔強著要較力的手臂,已經沒有使用力氣了。


    而洛麟也收斂了自己的力量,輕輕地放開了她的手。


    “我不相信……”


    黑貞德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地說道,宛如一個溺水之人想要抓住救命的稻草。


    洛麟深呼一口氣,臉上露出嚴肅認真的神情,雙眸看著黑貞德,緩緩地說道:“你沒有發現嗎?你隻是跟貞德長得很像而已,你的記憶是模糊的,你的經曆也是模糊的,你跟她的性格、思想完全不一樣……黑貞德你根本不是貞德的反轉、側麵或者是可能性之一。”


    “不可能……”


    黑貞德看著洛麟那雙黝黑深邃的眼眸,她不自覺地相信了。隻因她確實不認同貞德所做的選擇,乃至於有些厭惡她。


    黑貞德失魂落魄,心中的思緒如驚濤駭浪般浮現。


    如果她不是貞德的黑化反轉,那麽她做的這一切又有什麽意義呢?


    所謂的‘複仇’,隻不過是單方麵的屠殺。


    她沒有了任何正確的理由。


    法蘭西人隻對不起貞德,卻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是這樣嗎?


    那她的存在,她的生命,亦或是她的精神,她的概念……一切都變得毫無意義……


    所謂的複仇也不過是個笑話……


    可笑,實在是太可笑了。


    “嗬嗬嗬嗬……”


    黑貞德低著頭發出了神經質般的笑聲,似乎是在嘲笑著自己,嘲笑自己的所作所為,嘲笑著這個世界。


    她的精神和心理似乎在逐漸崩塌,她整個人緩緩癱坐在地麵上,自暴自棄地忽然抬起頭,神情激動而有些歇斯底裏地,厲聲質問道:“那你告訴我!我到底是什麽啊?!”


    洛麟卻對著她說道:“你就是你啊!”


    可是這話對於認為複仇就是自己存在意義的黑貞德來說,毫無意義。


    “嗬嗬嗬哈哈哈哈……”


    她垂頭喪氣,失魂落魄地低著頭,發出了嘲諷般的狂笑。笑著笑著,眼眶中似乎有淚水在浮現。


    那笑聲在這空曠的大廳中回蕩,顯得格外的刺耳。


    洛麟見狀,有點慌了,他的話似乎對黑貞德的打擊太過大了,他剛想開口勸道:“黑貞德,你別這樣……”


    這時,洛麟發現黑貞德的腳下緩緩浮現出了一陣魔力光點,就像是從者死亡回歸英靈殿時,會出現的景象。


    所謂:哀莫大於心死。


    黑貞德的心態崩了,她認為自己的存在毫無意義,所以她的身體,那英靈之軀竟然也在自行崩潰……


    “不!”


    洛麟大聲喝道,似乎想要勸阻什麽。


    就在這時,異變突起。


    隻見黑貞德的背後緩緩浮現出一個身穿著黑色袍衣的人。


    就好像他一直附在黑貞德的身上。


    那大概是個男人,他渾身被黑袍包裹著,臉龐也被一頂帥氣的兜帽所掩蓋,隻露出鼻翼下的半張臉,顯得神秘無比。


    他走了出來,一手打在了黑貞德肩膀上,開口說道:“發生了什麽?我的黑貞德,你為何如此傷心?!”


    而似乎是他的舉動,竟然令黑貞德的身軀停止了崩潰。


    黑貞德聞言,似乎察覺到了這個人的存在,她難看的神情似乎哭笑不得,緩緩抬起頭說道:“你……是誰?”


    那個人溫柔地笑了:“我是創造你的人,我用貞德的骨灰,以她為模版,加上我的執念與想象,以及聖杯般龐大的魔力創造了你。我親愛的黑貞德醬!”


    “所以我真的不是貞德對嗎?”


    黑貞德說著,厲聲質問道:“那為什麽讓我走上了複仇的道路?做這種無意義的事情呢?”


    神秘人露出了如同老父親般慈愛的笑容,說道:


    “我的黑貞德啊,我希望你能自由自在地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自由的生活,自由的選擇,去經曆自己不曾有過的體驗。”


    “無論是為善或是為惡,無論你做出怎樣的抉擇,我都會支持你!”


    “你選擇了複仇,我也會一如既往地支持你。”


    “假如你認為複仇就是你存在的意義,為什麽不堅定地走下去呢?畢竟複仇的滋味如蜜糖般甜美啊!”


    那個神秘人說著蠱惑性的話語,俯下身從背後將黑貞德擁進了懷裏。


    黑貞德聞言臉色一凝,似乎在思索著那話,陷入了某種沉思的狀態,沒有反抗的意思。


    “你到底是誰?”


    洛麟開口質問道。


    這個人宛如魔鬼般蠱惑,讓黑貞德放縱自己,這是極其危險的。


    洛麟在一旁緊緊地盯著那個黑袍人,隻因他從黑袍人的身上感知到一股極其龐大的魔力,而且那魔力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洛麟曾經懷疑他是caster元帥,但是顯然不是。


    而且最糟糕的是,見到眼前這一幕,不知怎麽的,洛麟感覺自己有種被當麵ntr的感覺。


    “我嘛……”


    那神秘人親昵地抱著黑貞德,他微微抬起頭,接著一手緩緩地揭開了自己的兜帽。


    洛麟目光緊盯著,他曾幻想過好多次,那兜帽之下神秘人的麵容到底是什麽模樣,現在正式揭曉答案了。


    果然,如他的想象一樣。那人長得眉目如畫,麵如冠玉,如翩翩俗世佳公子,五官俊美,棱角分明的臉龐輪廓,那容貌堪稱天人之顏……


    咳咳,直接一個字,就是帥!


    帥得一塌糊塗,帥得天崩地裂。


    黑袍人揭開兜帽,露出一張和洛麟一模一樣的臉,他微微一笑道:“我就是你啊!”


    洛麟不管不顧地開口問道:“你是我?我不相信,那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那個黑袍洛麟笑道:“我就是你,或者說我是你的潛意識,而且是惡趣味占多的那一部分喔。”


    “至於為什麽這麽做,當然是因為有趣啊。”


    “而且無論是創造黑貞德還是讓她做自己的選擇,不都是愛的表現嗎?再說了,沒人當反派,哪有你把她拉回正道的意義?”


    洛麟聞言卻反駁:“既然你是我,為什麽要營造出這種令我覺得麻煩的局麵?”


    黑袍洛麟露出惡劣的笑容,悠悠道:“因為我想看人吃癟啊,哪怕這個人是我自己,哈哈哈哈哈……好了,不說了,黑貞德該清醒過來,她已經想通了。”


    洛麟臉色難看道:“你——!”


    黑袍洛麟的話語剛落,黑貞德似乎想通了什麽,好似大徹大悟地開口道:“是啊,複仇,複仇,我隻要複仇就好了!!!”


    那銘刻在黑貞德腦海裏貞德的記憶,那火刑中承受的痛苦,她全都感受到了。


    因此這是屬於她的‘複仇’,而不是貞德的複仇。


    “好啦,我的黑貞德,在複仇之前,你還需要一些力量。”


    那黑袍洛麟蠱惑著說道,然後環抱著黑貞德腰肢,整個人開始虛化,化為了一股精純龐大的魔力進入了黑貞德的體內。


    那感覺就像是給黑貞德塞了n個聖杯強化一樣。


    洛麟見狀,他忽然明白過來了。


    他的魔力就是被那個‘我’所篡奪掌控著,被用來創造黑貞德,而現在也被用來強化黑貞德的力量。


    這件淡疼的事情中,唯一讓洛麟覺得好的地方就是,至少是‘他自己’創造捏出了黑貞德,而不是吉爾那個變態元帥。


    可是黑貞德現在的狀態實在有些不對勁。


    那模樣就像是太過追求自己的存在意義,而把自己限製在‘複仇’的範圍與框架裏了。


    就如同執念過重,走火入魔一樣。


    洛麟衝上前去,試圖阻止:“不要!”


    ‘呼——!’


    黑貞德隨手甩出一道龐大的魔力,雖然使用技巧粗糙無比,但是架不住這股力量的強大,幾乎是一個瞬間,魔力的風暴席卷開來。


    ‘嘭隆隆——!’


    整座城主府的屋頂都被整齊地掀了開來,洛麟整個人被魔力風暴拍中,倒飛了出去。一連撞破了三四棟樓房,才堪堪停了下來。


    黑貞德那宛如魔王般的聲音響起,震天動地,直上九霄:“誰也不能阻止我複仇,誰也不能!”


    洛麟躺在崩塌的樓房裏,他的耳邊忽然就像是延遲般響起了另一個自己的聲音:


    “本我,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相信你肯定能夠解決的對吧?畢竟你最擅長把妹了!”


    “草!”


    洛麟啐了一聲。


    這叫什麽破事兒?


    你搞事情,讓我來解決?


    這是‘我’算計了我自己!?


    不過洛麟仔細思索,這確實像是他的惡趣味會做的搞事情。


    不過現在追究這個已經沒用了。


    “好吧,黑貞德,既然你走上歧路了,那就由我這個master來打醒你、糾正你好了。”


    洛麟隨手翻開掩蓋他的石塊,站起身來,口中緩緩說道。


    那股龐大的魔力令黑貞德幾乎有了神靈等級的力量,她粗糙地驅使著魔力,很輕易地就能讓自己騰空飛起來。


    雖然這樣做極其浪費魔力,但是又有什麽關係呢,反正這魔力龐大到源源不斷。


    她一個人懸在空中,渾身散發著強大的魔力與氣勢,製造出一股強烈的風暴。


    那壓抑的氣勢好似末日將至,日光逐漸暗淡,烏雲滾滾遮蔽,天地為之色變。


    ‘轟隆隆!’


    天空中閃爍著雷霆。


    此刻,黑貞德宛如魔神降世。


    ‘吼吼吼——!’


    法夫納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黑貞德忽然變得如此強大,但他很快就送上自己的龍吼怒號,為主人送上祝賀。


    ‘吼吼吼吼吼吼——!’


    隨之,千龍怒嚎,聲勢浩大,似乎為自己的主人的強大而感到無比的高興。


    而趕路許久的貞德,此時正在二十多公裏之外,然而即便如此,她也能感受到那股神靈般恐怖的魔力與氣息。


    她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依然疾步趕來。


    洛麟從那廢棄的建築中跳了出來,幾個閃身跳躍,就登上了一棟相對來說周圍最高的樓房,他大聲喊道:“黑貞德,你錯了!”


    黑貞德在空中俯視著洛麟的身影,她冷漠的臉龐上閃過一絲不悅,寒聲道:“洛麟,你想要阻止我複仇嗎?你也想要否定我存在的意義嗎?”


    洛麟辯解道:“不,不是這樣的……”


    “那麽,你就是我的敵人。”


    黑貞德臉色露出一絲悲傷的神色,她話音一落,手中凝聚出一把漆黑的騎士劍,朝著洛麟的所在之地一揮而下。


    ‘呼呼呼——轟轟轟——!’


    刹那間,狂暴炙熱的火浪聲響起,瞬間從地麵上升起一道高數十米的赤紅火焰柱朝著洛麟劃去。


    “用我的力量來打我,我靠。”


    洛麟吐槽了一句,腳下一踏,閃身躍到了百米多外,躲開了。


    ‘嘭隆隆——!’


    待塵埃落定,卻見那一道恐怖的火焰就如同巨型的劍刃般,在城區中劈開了一道十多米寬,百多米長的裂痕,導致諸多的房屋倒塌化為了塵土,留下一地漆黑的焦土。


    這還隻是隨手一擊的程度。


    洛麟看著黑貞德那固執的模樣,他露出無奈而又認真的神色:“那好吧,既然談判無效,那就隻能動手了。”


    “吼——!”


    法夫納似乎想要表忠心,張牙舞爪地騰空朝著洛麟疾速撲襲而來。


    “笨蛋龍,給老子滾開!”


    而洛麟正好一肚子不滿無處可發泄,他腳下一躍,整個人如同炮彈般射去,恐怖的力量凝聚於腳下,狠狠地踹中了法夫納的頭顱。


    “吼嗚嗚嗚……”


    法夫納再次哀嚎一聲,它的整個頭顱上的龍鱗崩裂,龍血如泉水般迸濺,顱骨碎裂,就連龍角都斷了一根。


    ‘嘭隆隆——!’


    法夫納慘叫著,恐怖的力量將它整條龍從空中狠狠地踹摔到了地麵上,然後疾速地翻滾著,碾碎了諸多的房屋。


    然後法夫納就此暈死了過去,失去了戰鬥力。


    而洛麟這還沒完,他早已是做好了計算,調整好了角度,那一腳落下踹飛了法夫納。借助那反震之力,洛麟整個人化作了一道軌跡直直朝著黑貞德空中的方向,騰空躍去。


    ‘咻——!’


    洛麟如同箭矢般來到了黑貞德的麵前,他一拳擊出,恐怖的風浪驟然生出,千萬噸的狂暴力量朝著黑貞德轟去。


    黑貞德原本不以為意,但很快就察覺到了危險的感覺,立即揮起戰旗護在身前。


    ‘嘭!’


    拳頭與槍身碰撞在一起,黑貞德被那股力量瞬間擊飛,就如同隕石般直直墜落了下去。


    ‘嘭隆隆——!’


    黑貞德落下撞塌了一棟樓房,但她很快就騰空翻身起來,喃喃道:“看來是我小看你了,洛麟,沒想到你還有這種力量。”


    ‘嗒!’


    空氣中響起音爆之聲,洛麟一腿化作殘影踹在空氣中,竟然調整了方向,如利箭般朝著黑貞德落地之處追去。


    那是他無法飛行,臨時想出的替代之法,用強勁的腳力踏在空氣上,產生強勁的滯空力,可在空中疾速移動。


    就跟海賊王裏的月步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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